第5章 伤口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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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了一阵的山寨，逐渐安静了下来。
一弯残月挂在天空，发出微弱的光芒。
赢离为了表示自己的仁义，特地收拾了一间房子给赵然，不过，也仅此而已了，赢离派人送了一张被褥过来之后就没有其他表示了。
赵然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只好去聚义堂哪里搬了两张八仙桌回来，拼在一起，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
幸好这房子封闭性还是挺好的，待在里面只是能听到一些风声，否则这深秋的夜晚，赵然可熬不过去。
今天一整天也闹腾了一天，赵然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疲惫到了极点，很快，就沉沉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大学毕业之后，努力奋斗，在而立之年，事业有成，还有个漂亮的女朋友，结婚、生子……
日上三竿，赵然被自己摔醒，他用了两张桌子拼起来，但是并不是很宽，稍微翻个身就直接摔了下来。
“看来真的只是一个梦！”
赵然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还是那个家徒四壁的小木屋，穿越的事实终是不可改变。
“咕噜噜……”
肚子里发出了强烈的抗议，一阵饥饿感传遍全身。
打开门一看，门口竟然已经准备了两个馒头，虽然已经有些冷了，但是人饿了可就不管那么多了。
从这事来看，赵然也感受到自己这个医师并没有完全得到赢离的尊重，或者说，赢离对他更多的是忌惮和戒备。
不过对此，赵然虽无奈，却也理解。
在这样一个特殊时代，男女之间本就存在很大的鸿沟，再加上金兰寨本来全部都是女孩，男人都是没有地位的小郎君，说实话，赵然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已经是赢离大发慈悲了。
而且，能有个充饥的馒头，真的算不错了。
虽然赢离并没有说，但是山寨里的粮食储存肯定不多，否则也不会为了过冬而下山绑架许重等人。
这样的时代，粮食不仅种类单一，而且产量极低。
如果是没有天灾人祸，也就让全国百姓解决基本温饱而已，一旦有些什么意外，那可能就是一个地方饿殍千里。
不过这些都不是赵然现在要考虑的，赵然现在的小命还捏在人家手里呢，这些国家大事，还轮不到他来操心。
一出门，赵然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姑娘走了过来。
赵然心知肚明，这是赢离派来监视他的，一是担心他悄悄溜走，山寨现在还需要赵然，如果赵然走了，伤病房里那么多姐妹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二来是禁止赵然在山寨里随意走动，昨晚赢离还特地强调了，不得进入后山，那里住的都是女孩，赵然如果贸然出现，恐怕会引起误会。
走到聚义堂，赵然就看到赢离也在。
“大当家，早啊。”赵然打了一个自以为友好的招呼。
不说人家大当家赢离武艺高强，随时都可以把自己小命拿捏，就大当家这堪比天仙的容貌，谁见了能忍住无视啊。
不过赢离却始终一副淡漠冷峻的表情，对于赵然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赵公子，小玉和七娘已经醒过来了。”
别看赢离满脸平静，但是赵然依旧感受到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稍稍有了一些放松。
赵然也是心里一喜，昨晚给小玉和七娘截肢之后，小玉能不能醒来他也不确定，他确定的是，如果小玉醒不来了，那自己接下来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走，看看去！”
伤病房里的女孩都已经醒过来了，一部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一部分能走动的，都围在了小玉和七娘的身边。
赢离和赵然的到来，立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准确来说，是赵然的出现让很多女孩都充满了戒备。
“大当家，就是他把小玉和七娘的手脚砍断了吗？”有人问道，看来赢离已经向她们稍微解释过了。
“他真的能够治好我们吗？”
“看他这么年轻，也不像是个好郎中！”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赵然只是微笑不语。
在这种情况下，嘴皮子都是废话，说再多也没用，手底下见真章就好了。
所以他直接无视了其他人，径直来到小玉和七娘的身边，仔细检查一番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两人的烧都已经退了，伤口暂时还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也没有恶化的迹象。
只是两人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明显是气血不足。
“大当家，我再写个药方，你让人去拿药煎了，给两位姑娘一日三次喝下去，补一下失去的气血。”
赢离眼神顿时一亮，立马让人笔墨伺候。
赵然也没有藏拙，将自己知道的药方刷刷刷地写在了纸上。
写完还特地问了几句，确定药材和名字对应得上，这才放心。
“接下来要特别注意的是，换药的时候一定要用消过毒的东西，其他的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听了赵然的话，赢离指了指其他姑娘说：“那她们的伤接下来需要怎么做？”
赵然深呼了一口气，说：“我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昨天晚上，赵然就已经将自己的要求告诉了赢离，治病救人毕竟是件严谨的事情，任何一个失误，都可能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已经准备妥当。”
“那开始吧。”赵然道，“有没有擅长女红的人？”
“你要这个干什么？”
赵然想了想，还是将伤口缝合的操作以及作用简单介绍了一下。
话还没说完，就有女孩惊呼：“你的意思是要让针线从皮肉里穿过去？”
“不要，大当家，这太疼了，我害怕……”
赵然不等赢离说话，便说道：“我还可以告诉你们，在缝线之前，还要挖去那些死肉、腐肉，如果你们害怕，我也可以不做，但是，照你们这样的情况，再过几天，就可能会发展成像小玉、七娘这样需要截肢，如果还不处理，甚至可能会死。”
赵然这并不是在危言耸听，据他了解，在古代战场上，被伤中要害的只是少数，阵亡率之所以高，很大原因是伤后感染导致。
在古代医疗条件较差的情况下，只有少数人才能活下来，所以赵然说的，并没有吓唬人。
这时赢离也说道：“姐妹们或许不知道，昨晚上，月娥因为伤口感染假死过去，月娥的伤你们都知道，一开始也不是那么严重，可是却还是差点救不回来，我知道大家怕疼，可是活着，才是我们最首要的目标。”
赢离在金兰寨的威望是无可比拟的，她的一番话，立即让在场的女孩脸色都坚毅了起来。
一切准备妥当，其中一个女孩主动站了出来，成为赵然第一个缝合的对象。
赵然并没有着急下针，而是对几个会女红的女孩详细介绍了伤口缝合的一些注意事项，看得出来，这些女孩知道自己要在皮肉上缝线，都有些紧张，甚至恐惧。
这是正常的心理现象，慢慢地就会适应了。
赵然拿起一把小刀，先将伤口上的脓液引流，切除坏死的皮肉，直到看到了鲜红的血肉这才停了下来，这部分伤口没法缝合了，所以赵然直接用药敷了上去。
整个过程，病人都是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
在让赵然不由多看了两眼，这些女孩一个个都有悲惨的经历，性子都不是一般的坚韧。
另外一处伤口感染没那么严重，简单清创了一下之后，赵然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接下来是缝合了，很快的，你忍忍。”
他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拈起绣花针朝着伤口处刺了进去。
这些女孩都是练武之人，皮肤紧致，赵然愣是花了点力气才刺了进去，而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倒吸气的声音。
无论是赢离还是小玉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生怕一出声就打扰了赵然。
整个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大伙的呼吸声，隐约可以听到针线从血肉里穿过的声音。
尽管如此，接受手术的女孩也仅仅是加重了呼吸，到现在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让赵然是佩服不已。
想想在前世的时候，某些男人擦破了一点皮就要死要活的去医院，和人家姑娘一比，还真是天壤之别。
在缝合的过程中，赵然是尽量的放慢动作，让别人可以看得清每一个步骤，赢离也凑了过来，她也多少有些好奇。
赵然让几个女孩来帮忙，不是让她们马上就上手的，只是让她们来做个助手，同时学习一下，等以后她们有能力独自完成这些事情，这样赵然可以抽身事外，也符合赢离的偷师想法。
整个缝合过程整整花了差不多两刻钟，一共缝了六针，看着成果，赵然满意的点了点头，幸好这手艺没有退步。
再敷上一些草药，用绷带包扎好，赵然这才停了下来。
赢离凑上前看了一眼，脸色有些怀疑。“这样……就可以了？这种方法，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赵然一边清洗着手上的血迹，一边说：“大当家，这种方法的确还没有出现过，但是我肯定地说，比一般的治疗方法要好。”
见她还疑惑不解，他便耐着性子解释道：“大伙受的都是外伤，这些伤口基本上都是往两边翻，之所以要缝合，就是让伤口紧紧闭合，更适合新肉长出来，愈合的速度就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