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突然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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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太久远，我也记不清那一年到底是九几年，只知道那年正在热播《新白娘子传奇》。由赵雅芝主演的白娘子好评如潮，不管是大人还是我们这些小娃娃都大爱白娘子。

剧情起伏跌宕，紧牵着观众的心，戏里面的黄梅唱腔更是深深吸引我这个音乐狂。我喜欢高胜美唱的《千年等一回》。这首歌我最爱里面这句歌词：西湖的水，我的泪，我情愿与你化做一团火焰，啊……

赵雅芝扮演的白娘子漂亮温柔贤惠，简直就是女神的化身。我爱白娘子的漂亮，更爱她的聪慧和善良，我在心中立誓，长大要成白娘子一样的女人。

也许长大后的我并不是美女一类的，但聪慧和善良后天可修。

水牛聚在一起，那头是那家的都分不清，还要做一个大智大慧的人，在别人眼里只会是个笑话，但这样的话我从没跟人提起，也就没有人有机会笑话我。

认为我聪明就聪明，认为我傻我就傻好了，有什么大不了！就算我是个傻子，世界这么大，不见得会容不下我这样的傻子。

我认为抢球她哥是我今生要找的那个人，我希望等我长大了，骑着高大的白马来到他跟前，深情地跟他说：“跟我走吧，你是我的，不管我去那儿，都希望你陪伴在我身边。”他会非常开心得跟我踏上征程。

小孩子说话，难免有几分孩子气。这是农村，那有什么马？再说农村教育女儿的传统思想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有男人跟着女人走的理？我家又不是非得招个上门女婿不可。可当年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爱情是非常吸引人的，尤其是我们这些单纯的像张白纸，心理早熟的人，几乎没有拒绝的能力。

奶奶对我的教育是“男女授受不亲，理应保持距离。”二娘对我的教育是：“女孩子家不可以早恋，要以学习为重。”我妈对我的教育是：“你长大后要找属相相配的伢为夫，不可以找比自己年纪小的。”我的想法是不管是穷是福，有权没权，但一定要颜值高和我喜欢才行。

我喜欢抢球她哥，但我们离真的长大还有一段很长的路程，谁又知道我会不会在长大的途中看上了更可爱的另一个人呢？

跟他去表白，这是不可能的，还是一切交给时间，如果十年后我对他的感情不变，那时再表白不迟。

也就在一个彩霞满天的下午，大家赶着牛走在回家的路上，在那条小溪边，他笑着跟我表白了。

电视里的表白都是面对面，深情地，而他对我的表白是远远地低着头不敢看我，满脸笑容，略带羞涩：“梅梅，你长大后干脆嫁给我算了。”

我听了虽然满心欢喜，但嘴上却说：“这是长大后的事情，到那时还要征得我妈的同意。”

在不该爱上的年纪爱上，在不该表白的年纪表白，命中注定会没有结果，但我还在憧憬，未来一路芬芳。

不知是谁在乱传话，这话传到我二姨母的耳朵里。在一个我放牛归来的下午，二姨母把我大骂了一顿：“小小年纪知道个什么，别人不过是逗你玩的，就你这个傻瓜当真！”

这原来只是一句玩笑话？我的心在滴血，但我表面上淡淡的，没跟二姨母顶嘴也没有去质问抢球她哥。

是的，一个连牛都分不清的傻女孩又怎么可能会获得他人的喜爱？我太高估我自己了。但我喜欢一个人的感情是真实的，我并没有自己骗自己。

二姨母如此处理方法不对，我又没跟他卿卿我我，又算犯了那门子的事？我都懵了，除非在爱情的世界里，只有男人有选择权，男人说爱谁就是谁，女人只能像一个物品任人摆布。这样的爱情，我不要也罢，我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想活成这混账规矩的牺牲品。

现在这社会没这规矩，自由恋爱已成风气，很多相爱的男女都沉浸在爱河不能自拔。

改革开放已十几年，但在我姨这一辈的眼里，爱情好像是忌讳的事和好笑的笑话。

从二姨母处理我‘早恋’的事，我深深为二姨母这一家人的将来担忧。死板是发展的天敌，仅勤劳是没有用的，对子女的教育如果不能因人施教，那么这个家真的隐患很多。

二姨母后来又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妈，我妈知道后勃然大怒，狠狠地把我骂了一顿，感觉我好像做了一件极丢脸的事情，伤了她的颜面。

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头，从二姨母家回来后，我从此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与药为伴，要死人的病身上倒没有，折腾人的病好了这样犯那样，没完没了。

抢球她哥跟我告白后，我就疏远了他。爱情毕竟是成年人的事情，我在六年后才知道他比我大四岁，那时也不过是个少年郎罢了。

在我心里，爱是一回事，谈恋爱又是另一回事，我即使对他有十二分的爱慕，在交往过程中还是会把握分寸的。

过早的爱慕一个人，大多数都不会有好的结果，我只是其中一个罢了。本来很爱，却要装出不爱的样子，是一种煎熬。这大概是我生病的起因吧？

太兴奋，不注意保护嗓子，结果嗓子嘶哑发炎，本来是个女高音，从那以后再也唱不上去。嗓子坏了，耳朵也聋了，我妈为帮我治耳聋的病，还特意带我去了一趟城里，花了不少的钱。

人本来就不属美女类的，只不过走出去不吓人罢了，后来连个好身体也没有了，生命顿时陷入黑暗和无边的烦恼里。

爱情，我就把它定格在记忆里，学习还是要努力的，为了将来美好的爱情，我要好好学习，做一个出色的女子。

我妈见我归家时又黑又瘦的样子，虽然并没有当面指责她二姐没把人带好，但二姨母回去后她给我下了死命令：“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私自去二姨母的家。”她还跟我说：“二姨母家的风水不好，不旺女人，你看你二堂姨都咳得跟得了痨病似的。”

二姨母在我的记忆里是个一直有轻微的咳嗽毛病，她每天就知道在地里干活，也不知道抽时间去看医生。

我身下来体弱，又没有足够的母乳，好在我爸还有点挣钱的能力，买了奶糕喂我。我出生的时候，农村的街上还没有牛奶卖。

感冒是我的常态，我还能依稀记得母亲抱着我去皇安寺医院打针的情景，奶奶养的大黄狗会跑出很远，在岔路口等我们母女归来。

本来我已一天天健康起来，去二姨母家小住一段时间，我又成病秧子了，命运的安排有时真的不知让人说什么好。

不漂亮，身体又不好，未来真的让人担忧。

我有个表姐，跟我是一个外婆的，那可是公认的美女。做为真的美女，婚恋又会是什么样的状况，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