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孩子没了,老婆也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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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姨母家小住，有空时就去我去已分家的大表哥黑哥哥家里玩，黑嫂嫂见我来了，很高兴，抓了一大把花生给我吃。

记忆中的黑嫂嫂有一头黝黑的头发，个子中等苗条，身上没有让人抵触的戾气，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

二姨母的个性也算好的了，我妈三姊妹都不是是非多，口舌多的人。

二姨母第一次当婆婆，怎么跟媳妇相处成了她头痛的事。我记得有一次二姨母来我家，絮絮叨叨地跟外婆说起婆媳关系，虽然婆媳之间并没有吵架，但也有种说不出来的隔阂。

听外婆说过，二姨母做儿媳妇的时候，还是比较受公公婆婆喜欢的，怎么自己做婆婆了，就有说不出的别扭？

二姨母也没有说大儿媳怎么不是，她的意思是她这个婆婆好难当，不管怎样都不如儿媳的意。

快开学时我回家了，过了一段时间，传来黑嫂嫂生了个死婴的消息，大家听到这消息，心里都拔凉拔凉的。我替外婆惋惜，本来这是快七十岁的外婆第一个外曾孙子，说没了就没了，想想都心痛。

从来我家做客的二姨母口中得知，黑嫂嫂阵痛的时候，请了村里的接生婆来接生，谁知折腾了大半天还是没生下来。接生婆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要我黑哥哥最好送去医院，免得出意外。

那时虽有公路，但二姨母家比较偏僻，离城市较远，所以没把人送市医院，而是去了镇医院。

好不容易把孩子弄出来，却因为各方面的原因，孩子哭都没哭一声就离世了，幸好大人平安，休养一断时间就可以康复。

那时的镇医院还不曾有破腹产的技术，城里医生会在必要的时候搞侧切，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破腹取小孩，医学还没那么发达。

是个七八斤重的男婴，很多年后跟黑哥哥提起往事，我是这样说：“如果当初你大儿子没被卡死，现在应该快三十岁了。”

十月怀胎生下死婴，我想黑嫂嫂一定很长时间都走不出失去孩子的的阴影。

再后来，听说黑嫂嫂一去不回，我当时就懵了。

二姨母也说不清楚儿媳妇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只记得当初儿媳妇是背了个竹篮走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二姨母去她娘家找过，娘家人推说不知道，也没有到这边吵着要人。看来是串通一气，打心里赞同黑嫂嫂离开这个家。

几年后传闻黑嫂嫂嫁与他人，那个男的小名也叫黑伢子，仍然被人称呼为黑嫂嫂或黑婶婶类的。

我黑哥哥人长得并不丑，只是皮肤有点黑，我觉得二姨父给他大儿子取个这样的小名有点坑儿子。我的二姨父读了些旧书，有点文化底子，他三个儿子的大名都文邹邹的。

做为一个男人黑也好，白也罢，不过就一称呼而已，做为女人，被人称呼成黑某某，知道的别人不过说这称呼有点难听，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这女人蛮不讲理，是混账东西一类的。‘黑’在我们这里的地方方言里可不是好听的话。

又过了几年，有消息传来，黑嫂嫂想要黑哥哥去接她，大概跟那个男的过得不是很如意，想起我黑哥哥的好来了。

黑哥哥犟脾气上来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去接她，那怕那时他还没找到对象。要找个像样的也难，家境毕竟扁穷。

去年过年时，我无意跟大姨父提起黑哥哥的陈年旧事，说道：“黑哥哥跟前黑嫂嫂并没有怎么吵架，不知何原因黑嫂嫂要一走不回？”大姨父说出了原因：“黑皮脾气太犟了，过年杀头猪，他非要给父母一腿肉，他老婆不同意，闹意见。”

我弟媳玉珍也在场，她毫不在意的说：“给一腿就给一腿呗，这有什么大不了，有什么好吵的？”

我说：“你不知道，那时经济不活跃，一年没什么其它收入，一年到头不过喂两头猪，除了自己吃点外，还靠着卖两个钱花。黑哥哥这样做有点过了。”

孝顺父母本来没有错，但也要看自身的条件和老婆的感受。我黑哥哥来到这世界大概是为报恩而来，他对二姨父跟二姨母的好是没得说的，只可惜把自己一辈子给赔进去了。

后来，有好心人给黑哥哥带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逃出来的，听说她跟她老公是表兄妹关系。

记得那年，怀有身孕的后黑嫂嫂跟着哥哥来我家给外婆和我爸妈拜年。黑嫂嫂看模样应该长得不错，可惜怀孕让她鼻梁上长了蝴蝶斑。

外婆在一旁兴奋地跟我说：“你黑嫂嫂脸上长斑，这一胎一定是个男孩。”

但我不这么认为，如果怀的是男孩，一般孕妇都会变漂亮，说不定是个女孩。早就听长辈们说了，怀女打扮爹，怀儿打扮妈。

后来证实我的猜测不错，黑嫂嫂生了个闺女。

好景不长，当我黑哥哥女儿还不到两岁时，后黑嫂嫂也悄无声息地回到她前老公那里去了。不是因为黑哥哥穷，而是因为黑哥哥脾气太犟，她受不了。

从这以后，黑哥哥再也没有娶老婆，带着唯一的女儿安心的过日子。

我妈跟我说起黑哥哥的两个老婆，也是这样说：“你黑哥哥虽然娶了两个老婆，但没有一个老婆样子差，只可惜都缘分不长。好在还有一个女儿，老了也不至于太孤单寂寞。”

对于第一个黑嫂嫂离家出走的原因，我妈是这样跟我评价的：“都怪你二姨母，每天就知道忙地里的事，儿媳妇丢了也不花心思去找，害得儿子成单身汉。”

二姨母的确整天忙碌，不怎么跟其他的人交流，在教育子女方面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我的大姨母和我妈也是每天忙着地里的活，轻易不跟人交流，唯一不同的人，我妈在做人方面把我管得很严。

小时候，我因犯错不止一次挨打，稍大一些，打是不要挨了，挨骂是家常便饭。我妈大多数时间看我没好气，但对弟弟有一点娇纵。

等我结婚后，想起当年的事，我明白了前黑嫂嫂的心思。她要的关怀，二姨母不曾给过她。

二姨母有三个儿子，压力不是一般的大，但就凭一双手耕耘着几亩薄田，想兴家那是异想天开的事。

二姨父人虽然是个好人，但比较懒，人又好吃，二姨母一年辛辛苦苦喂的猪，几乎都成了二姨父的口中食。

二姨母没读什么书，又不关心时态变化，所以受穷难免。

以前的社会，家里的男丁多不愁发不起家，共和国建立后，教育要是不到位，要想富有点天方夜谭。

前后两个大儿媳都因种种原因离开了这个家，幸好二姨母的二儿媳妇跟她二儿子原配夫妻做到现在，这也算是幸事了。

二姨母又如何跟她二儿媳妇相处？她是如何汲取教训的？，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