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宏伟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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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已至, 即使是身处横滨这样的现代化都市，也能深刻感受到冬天的步伐即将来临。
森鸥外觉得今天是自己的幸运日。
他沿着河边向诊所走去，四下无人之际，竟忍不住放纵了自己的真情实感, 笑出声来。
港口mafia的情报负责人间贯一上个月刚刚去见了阎罗大王。
这位老首领的死忠可不是折在了港口mafia的权利倾轧之中, 而是被老首领自己亲手处死的。
只因为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港口mafia的成员中, 异能者并不算多，包括老首领在内，也不出十指之数，并且其中有好些个属于在港口mafia呆了很多年的老资历，并非老首领的嫡系。
像异能者这样有特殊才能的人, 总归有些桀骜不驯, 是很难折服的，若是资历再老一些, 自然会有更多的小心思。
所以真正能让老首领放心信任的异能者, 恐怕就只有他亲自培养出来的尾崎红叶。
这个十六岁的少女自小被老首领收养，一直充当他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异能力破坏力极强，又精通暗杀、刑讯、情报, 是个非常有才能的人。
然而就是这么一把锋利的刀, 却因为感情问题和情报负责人间贯一搅合在了一起。
先不说女孩儿坠入爱河之后对工作还剩几份热度，对于首领的忠诚又能保持多少，光凭自己的亲信和情报负责人联合在了一起, 有机会威胁到自己的人生安全这一点，以老首领的多疑, 就不可能放任这两个真在一起。
然后就是喜闻乐见的私奔叛逃, 棒打鸳鸯。
上个月, 间贯一被直接以叛逃罪处死，尾崎红叶因其异能者的身份以及她对老首领目前还有用的缘故，受了一顿刑罚之后，暂时活了下来。
原本森鸥外还一直在暗暗头疼的问题，竟就这么被解决了，他甚至不用多做什么。
而今天，他终于找到机会，与代替间贯一接管港口mafia情报和刑讯事宜的尾崎红叶一起喝了杯咖啡。
相谈甚欢！
这难道还不足以让人高兴么。
其实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不会像老首领这么露骨直白，否则，谁知道原本还忠心的下属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带领港口mafia发展至今、纵横黑/dao这么多年的老首领之所以处理这件事处理的如此粗糙，大约是他老了，精神劲儿已经大不如前了吧。
唉唉唉，这种事情，他一个医生也改变不了什么嘛。
不过等老首领的精神更不足的时候，森鸥外觉得自己也许可以向老首领提一些有效可行又安全的建议。
比如，首领不能曝露自己的弱点，即使真的有弱点存在，也必须将其隐藏好，否则下面那些不甘心又虎视眈眈的人，就会一哄而上，吞噬血肉，瓜分利益。
比如，告诉首领他只是个依靠首领而在港口mafia存活的无能医生，武力值最垃圾，没有任何手下，也无任何声望，不比老首领那么英明神武，怕死的很。
若是老首领在彻底没了精神头儿之前能听得进这些建议，启用他做个传达命令的‘傀儡’就更好了。
正细致的在盘算时间呢，森鸥外余光就扫到了河水汇总飘荡着的一具‘尸体’。
像是个溺水的人，还是个未成年。
漫不经心的扫过，森鸥外没在意。
死尸这种东西，他见过的实在太多了，在擂钵街亦不新奇，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他不想让意外搅扰到自己的好心情。
而就在这时，河对岸突然有一名短发女子不顾湍急的河水，义无反顾的淌入了水中。
森鸥外眯了眯眼。
他看得出，那女子水性并不算有多好，而一个女人，力气肯定也大不到哪里去，即使能把浮尸捞上岸，自己也得吃上些苦头。
真是自不量力。
他没兴趣看这一出彰显人性究竟有多善良的大戏，所以就直接若无其事的走掉了。
只是冥冥之中，在走了很远之后，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女子虽力气小，看上去水性亦不好，却有一副格外坚韧不拔的脾性，竟然真的已经捞着那具少年浮尸狼狈的爬上了岸。
自我嗤笑一声，森鸥外转过头来，脸上挂起了宛如痴汉一样的笑容：“爱丽丝酱，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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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走在河岸边，步履有些匆匆。
因为几个加工厂的缘故，他最近有那么一些些的忙。
刚刚才出手解决了一伙儿硬茬子。
擂钵街有的人自己是一滩烂泥，却偏偏又见不得别人好，明明加工厂没有触犯到擂钵街任何人的利益，却三天两头会遭到一些小麻烦。
当然，青木亘招收的员工可都是擂钵街人，都不是什么软柿子，一般小问题都能自行处理掉。
需要中也亲自出面的，就是那些真有实力的小型团伙了。
彼此早就不是第一次打交道，这些人对中也的实力还是有数的，他们没数的，是当初引进电力系统时，一茶‘大方’的利益划分方案所养大的胃口。
先前中原中也能让利出来，怎么这次就不行了？
然后就被中也用拳头狠狠告知了一番，今时不同往日，此事亦非彼事。
擂钵街既然遵守强者为尊的规则，那就请遵守到底！
为了解决这些烦人的麻烦，最近他的功课进度落下很多，一茶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中也却不好意思在弟弟妹妹面前做个坏榜样。
不过好生忙完了这一阵，想必擂钵街应该会彻底平静下来，到那时应该就能空出时间来继续上课，不用继续处理这些杂事了。
青木亘一个人绝对能自行解决。
关于青木亘，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中也对他信任了不少。
这人真的挺有能力的，情商也非常高，心又正，甚至会主动教他该如何经营这几个加工厂，处理那些琐碎却又是经营者必然会遇到的问题。
他好像从未想过‘架空’中也。
说实话，见惯了擂钵街那些垃圾自私自利德性的中也曾问过青木亘，为何要做对自己没好处、还这么劳心劳力的事情，青木亘给中也的回答却让他眼前一亮。
一茶常说，为人处世要胸怀广阔，着眼于高，俯首于低。
但大道理大家都知道，想要真正领会却有些难。
至少对于中也来说，他对此就没什么太具体的概念。
可听了青木亘的回答，他似乎真的摸到了这句言语中的真意。
“首领，你知道吗？在国内，利益的蛋糕早已被各大门阀和财团牢牢占据，政治家的孩子是政治家，银行家的孩子是银行家，贫农的孩子再努力再出色，也不过是像我一样，加入政府成为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随时都有可能被推出来做其他人的替罪羊。”
“我本身实力就不足，否则就不会选择投靠首领你。”
“而我的价值，并不在于赚了多少钱开了多少加工厂，或者是对组织有多少话语权，而是取决于猫之家能够走出多远。”
“现在的擂钵街，混乱无序，旁的势力嫌弃不在乎，政府亦不敢管，但也正因此，才会变成猫之家最好的崛起之地。”
“随着经济复苏，随之而来的，必然是人口暴涨，横滨将来亦必有那么一日会彻底平稳安定下来。到那时，庞大的人口需要足够的土地去支撑，而土地亦会成为价格最昂贵且不可再生的商品。所以，擂钵街最珍贵的，从头到尾就是这一片已经被其他势力包括政府放弃的土地。掌握了它，经营好它，猫之家就必然会成为不输任何门阀财团的真正大势力。”
“到那时，我作为猫之家的元勋，才能真正去看一眼，那片已经被门阀财团联手掩盖住的天空。”
“首领，当有更远大的利益目标之时，又有哪个蠢蛋会为了蝇头小利而自毁根基呢。”
中也是真的被这份豪言壮语震撼到了。
他虽然有志填上擂钵街这个大坑，但也只是有个模模糊糊的意向，说实话，从头至尾那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的。
就连为擂钵街引进电力，也是一茶做下的决定，他只是负责执行而已。
而现在，青木亘却向他描绘了一个更清晰更明确也更具执行成功率的目标。
横滨政府失去这样一位雇员，是他们的巨大损失。
猫之家得到他，追根究底，真正的起因还在一茶。
这时候，中也和吉田老板顿时有了一模一样的想法。
果然，猫代表的是财富，代表的是幸运啊。
有一茶在，真棒！
就在中也赶路向家赶去时，他突然眼尖的看到旁边的河水里漂浮着一个人。
看身形还是个小少年。
有孩子溺水了！
脑海里瞬间闪过这个念头，中也脚步一顿，下意识就想直接用异能力飞过去把人救起来。
谁知就在他即将有所动作时，距离河边更近的一位短发女士似乎也注意到了溺水的孩子，她想也没想就冲进了河水里，然后非常艰难的把溺水者救了上来。
中也松了口气。
刚刚被那些垃圾无耻脑回路气了个半死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可见，即使是擂钵街附近，也有像这位短发女士如此善良的好人嘛。
人类倒也不是彻底没救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向那位女士靠近。
等距离更近了一些，才彻底看清楚她的具体相貌。
棕发棕眼，整个人看起来真的像是天空那般的温柔啊。即使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显得很狼狈，可却丝毫无损她的气质。
中也对她本来就很有好感，等真正看到了正面，又不由自主的增加了一些滤镜。
原本中也想上前询问一下溺水者的情况的，顺便护送一下这位救人的善良女士，附近毕竟是擂钵街，天色又晚，实在不太安全。
但这个打算被突如其来的电话给打断了。
按下通话，手机那一头是龙之介焦急的声音：“中也大人，你快回来！空出事了！”
中也顿时顾不上陌生人，又见那位棕发女士已经背着溺水者向擂钵街相反的方向走去，便不再耽搁，直接使用异能力向家中飞速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