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以成长为名的白骨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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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洛离把饭做好摆上餐桌，然后把幽清辞叫醒，“阿辞，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幽清辞皱眉，翻了个身继续睡。
祁洛离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干脆直接把幽清辞抱起来，走到餐桌旁。
闻到香味，幽清辞的肚子咕咕叫了，幽清辞吧唧吧唧嘴，揉了揉肚子，被迫睁开眼。
“哥哥，坏！”
祁洛离的手艺很好，幽清辞吃了这么多年也还是没腻。
“所以阿辞是想吃还是想睡呢？”
幽清辞犹豫了，好难做选择啊！
她既想吃又想睡，可转念一想，她好像一头小猪一样啊！
祁洛离看着幽清辞犹豫了，笑意更甚，“吃完了再睡好不好？”
幽清辞迟疑地点点头，“好吧。”
幽清辞心底叹了口气，二者不可得兼，罢了。
祁洛离一向淡漠的眼睛，此刻充满笑意。
叫醒幽清辞的方法有很多种，祁洛离选择了最合适的一种。
幽清辞坐在餐椅上，乖乖拿着筷子吃饭。
祁洛离看幽清辞很乖，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冲了个澡，换上了白衬衣和黑色西装裤，外套一件黑色长款风衣，高挺的鼻梁上戴着银色眼镜，可惜无法掩盖眼底的淡青色。
祁洛离整理好后就下楼，幽清辞已经吃完了。
大概是清醒了，也睡够了，就没继续睡，打开电视看一个最近很火的电影《时间》。
《时间》的男主角是一位跟夜寒卿有些像的男演员，因为幽清辞从前没有关注过这些，所以娱乐圈的人她都不怎么知道。
幽清辞：“夜大哥真是贵族子弟的标杆，连演员都照着他的样子微整了一点。”
祁洛离看向液晶电视里的男主角，他笑了，“他没有整容。”
幽清辞疑惑，“难道天生就有人跟夜大哥长得六分像？”
基因决定性状，难道这个男演员跟夜寒卿有什么关系吗？
夜家家大业大，难道是夜家的私生子？
可是传闻夜家家主夜冥麟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早年丧妻，后未再娶，也没有什么花边新闻。
“他是夜寒卿的三弟，夜寒浔。”
幽清辞震惊，“啊？夜家三少爷去做演员？”
在上层的贵族社会，演员被贵族看作最低下的职业了，演员不叫演员，就是一个戏子。
而戏子，登不上大雅之堂。
“那是他的爱好，夜家那边有夜寒卿撑着，所以夜寒浔才会这么肆无忌惮，但是夜寒浔也会体谅夜寒卿，夜家对外交往就是夜寒浔负责的。”
豪门圈子的笑面虎。
祁洛离收拾了一下东西，嘱咐道：“阿辞，我不在的时候你待在家里就好，如果有事就去找卿宫的那些护卫，他们会帮你的，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
“好。”
“咔哒！”门被关上，男人离开了公寓。
“暗界大小姐，哈哈哈哈……好一个暗界大小姐，叶寒柒，我祝你早日被自己所杀的人的鲜血，浸泡成鬼！”
“叶寒柒，你早该习惯孤身走暗巷的生活了！你受过的所有伤、所有苦，再委屈难过，也只能自己扛着。”
“叶星芒，你当真认为自己可以拥有星芒吗？你不配！”
“愿世间所有美好，都与你无关。”
“命运大神决定了你叶寒柒的一生注定孤独，叶寒柒，你不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光。”
“若想化蝶，必先破茧。叶寒柒，等待你的，是死亡。”
“叶寒柒，你曾说我心狠手辣，可你走到如今的位置，走的难道不是一条白骨之路么？”
“飞蛾扑火尚且心甘情愿，叶星芒，你不愿意也没用！”
叶星芒，是叶寒柒的小名。
十分压抑的感觉，叶寒柒很讨厌。
她手持一把虚竹，斩杀所有敌人。
鲜血溅落，溅落于河流之上，山川之间，清风吹过这片血染的天空，仿佛全世界都染上了血腥味。
满地的鲜血和人体的器官，肢体被分解，有的已经露出白骨了。
那时叶寒柒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她患抑郁症是在十三岁，那一年，也是她的父母去世的一年。
有位女孩，曾与她并肩作战，联手抗敌，虽然明知道是对手，但还是有过一段短暂又美好的时光。
可惜，有一次叶寒柒的任务是杀了女孩，叶寒柒曾心痛过，但她还是认清了现实，认清了自己的命运，选择杀掉她，最后炸了个干净。
女孩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叶寒柒记得清楚。
“命运大神决定了你叶寒柒的一生注定孤独，叶寒柒，你不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光。”
那个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哦！对了，她说得很无所谓，像是无所畏惧的杀人机器，“没有，就没有吧。”
曾几何时，叶寒柒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但她还是撑过来了，因为她的光在救她，她的卿哥哥不会弃她于不顾。
女孩的身手不低，叶寒柒与她决战之后也是身受重伤，叶寒柒离开一段距离以后停下脚步，脱力倚着墙。
她面色铁青，眼底一片寂寥，心微微抽痛，同时也明白了，像她这种人，除了暗界以外，不配拥有普通人所拥有的友情。
不知过了多久，叶寒柒悠悠转醒，已经满脸泪水了。
她哭的时候，早已习惯不会出声，习惯了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
哭出声来除了被人看低，并无其它用处。
睡梦之中，叶寒柒梦到了自己的过往，如磁带影片一般放映在她面前，所有的感觉都被无限放大了。
虽然心痛，但她不后悔。若是再有一次机会可以选择，叶寒柒依然会选择那条孤独血腥的独木桥。
成长的代价太大，同时也来势汹汹，她只能被迫接受现实，然后任由它们破灭自己所有的梦想与希望。
她走过一条崎岖坎坷又充满鲜血与厮杀的白骨之路，以成长为名。
叶寒柒调节好情绪，起身，刚起床就感觉到昨天被水果刀划伤的疼痛，但是她并不在意。
叶寒柒来到洗手间洗了把脸，除了眼眶红了以外，其它的都还行，可这样根本瞒不了夜寒卿，也骗不了祁洛离那个可以洞察一切的狗男人。
既然瞒不住，干脆直接编点善意的谎言糊弄过去算了。
叶寒柒去衣帽间换上校服，扎起金黄色的长发，走到书房里从书包里翻出作业，开始写作业。
秀美的字迹在纸上出现，不过短短一个小时，叶寒柒就写完了作业，还把夜寒卿那份作业改成了他的笔迹抄了上去。
叶寒柒从来没有见过夜寒卿学习，估计夜寒卿也是不屑去写。
叶寒柒患了抑郁症之后，偶然认识了夜寒卿，往后的日子里，夜寒卿陪伴她的时间是最多的，基本上寸步不离，而叶寒柒也不排斥夜寒卿。
那时叶寒柒不管什么人情世故，执意要和夜寒卿一块睡，夜寒卿原本是想拒绝的，但叶寒柒很少开口提出要求，他也就答应了。
叶寒柒见过夜寒卿的字迹，张扬又不失风度，很好看的字迹。
都说字如其人，光看字迹就知道是一个表面冷漠但实际上感情很少但很温柔的人。
以前叶寒柒患抑郁症的时候，叶寒溯和祁洛离没有给她安排任务，她在那段时间里闲得很，当时她看到夜寒卿的字迹，觉得好看就练了。
“咔哒！”门被打开了，应该是夜寒卿晨跑结束回来了。
夜寒卿看见书房有亮光，推开门，“怎么醒这么早？”
叶寒柒抬头，就是一身黑色运动服的夜寒卿，左耳戴着一个蓝牙耳机。
“没有，但是卿哥哥每天早上醒这么早去晨跑，会很累的。”
“不会，已经习惯了。”反正已经坚持了这么多年。
叶寒柒垂在身边的双手紧紧握住，她在尽力克制。
习惯了？
已经习惯了把所有重担都压在自己的身上，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自承担一切狂风暴雨，已经习惯了活得辛苦，也默默承受下去？
那她是不是也应该去习惯心痛的感觉？
她要把心痛当做一种享受，去享受心痛和孤独的感觉吗？
她本以为早已习惯孤独，可当光真的来临之时，她还是没有排斥。
她还是向往光的。
哪怕她清楚那是……飞蛾扑火。
夜寒卿见叶寒柒情绪不对，心中有了些猜想。
叶寒柒：“我帮你把作业写完了。对了，阿辞怎么样了？”
“刚才回来遇到了祁洛离，他说阿辞已经没事了。”
夜寒卿说完，朝叶寒柒走近了肩膀，双手捏着叶寒柒的肩膀，神色认真，“小柒，到底怎么了？”
面对夜寒卿，叶寒柒始终无法撒谎，“梦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没事，不重要。”
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逝去的时光，应该随着风被尘土掩埋，永远不见天日。
夜寒卿：“我在楼下买了早饭，出来吃点，等我洗完澡就去学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