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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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深夜，已经14岁的凌云精力比同龄人精力旺盛的多，哪怕两三天不睡觉也不会觉得累，今天爷爷奇怪的样子让他很好奇。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爷爷今天回来后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每每回想起那个眼神他就睡不着，所以一个人在村后的小径上散步。
月色很好，再加上如凌云这般几倍常人的感知，周围的一切就算没有白天那么清晰也差不了多少。
突然他的心脏狠狠的一颤，哭泣声隐隐传来，那分明才听过一次，却刻骨铭心的哭泣。
少年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了一座矮坡边，这个矮坡其实就是一个很低而称不上悬崖的悬崖。
月光下，浅绿色的长发一颤一颤，遮住了下方抱膝而坐的娇小身影，少年当即胸口发闷，分明没有受伤，却又觉得剧痛无比。
他来到少女旁边坐下，少女察觉到动静，看到一旁的少年，她抬手就要抱住少年，然而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去。
少女重新低下头，试图用膝盖掩盖自己的哭声，她多想什么都不管，就抱着少年大哭一场。
“姐姐，你为什么哭，你不要哭好不好，”少年的声音比13岁时少了些许稚嫩，不过依旧是孩子的嗓音。
少女没有回应，只是哭声变了，变得有些压抑，仿佛在尽力的克制着，却让人觉得越加的难受。
少年不知道该做什么，就这样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少女。良久，哭声渐停...
少女转过头，用红肿的双眼注视着少年，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
“姐姐...”凌云轻声道。
“小云”许莲终于开口了，声音应该是由于长时间的哭泣而有一些沙哑，但却依然那么温柔。
许莲一直是个温柔的女孩，她对谁都是那样，而此刻凌云听见这温柔的声音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迟钝的他并不明白那是往日一丝只有面对自己才会显现的俏皮已经消失了。
“姐姐现在讨厌你，”少女深吸一口气。
少年浑身一震，声音拔高了一度：“姐姐？”
“小云，以后不要找姐姐玩了。”
“姐姐！”少年焦急的不知所措，眼眶也情不自禁的红了。
“小云！”少女打断了凌云接下来想说的话，这是她第一次这般对待少年，本来压下的泪水在看到少年眼眶后又不自禁的落了下来。
“...答应姐姐，”少女站了起来，仰头看天，不让泪水落下。转身往后走了几步：“姐姐后天要嫁给卡洛。”这句话非常轻柔，但少女仿佛用尽了全力。
少年如遭雷击，爬起身便要追上。
“舅妈喜欢卡洛。”少女没有给少年追上的机会，“他聪明，他强壮，16岁能杀死黑风熊...”
当少年扑至少女所在的地方时，少女已经离开了，他抓到的只是一滴温热、晶莹的水珠，但在手心炸开却是那么刺骨。
天上的明月被一片黑云遮蔽，山风格外的冷，夜恢复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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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哥，前塘找过了，连河里面我也游下去看过，没有！”
“他奶奶的...你再去看看！找不到也在那守着！”
“方梅、英戬你们去狼崖，快！小壮、泽飞，你们两去后山！”已经有些年纪的村长摸了把额头的汗水。
快要入冬了，但是天空的太阳带给老者的不是温暖，而是焦躁。
巳时将尽，本该是吃午饭和休息的时候，但是村里此刻却弥漫着紧张的氛围，有人失踪了。
而且失踪的正是村长石华最疼爱的孙子凌云！他自昨天晚上出门到现在就没有回来！
要知道作为“呆子”的同时，凌云也因此是村里最乖的孩子，长辈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而如今却无故消失了那么久，这是从没出现过的。
石华疲惫的坐到村口的长椅上，痛苦的自语道：“千万不要出事啊。”
...
夜色将近，石华正往钱放家走去，一声声叱喝从屋子传出，让本就皱着眉头石华皱得更深了。
“你看看你什么样子，饭也不吃，哭哭哭，哭什么哭！钱哥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把你这个孽种带回来！”
“明天就要嫁人了，我可没时间陪你耗着，钱哥去找那个呆子，我还得给你备...”门被推开了。
枳媚看着站在门口的石华，似是不知道方才骂完老者的孙儿，笑道：
“石老爷子，哎，你看我们家许莲真是一点不知道轻重，您老还没吃饭吧，来我们家吃点？也是，你家小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肯定没胃口，真叫人伤脑筋。”
石华沉默的盯着枳媚半晌，最终眉头还是渐渐舒展开来：“哎，老了，老了...”
枳媚听不懂石华在说什么，老者走向女孩，女孩坐在床沿低着头没有一丝动静，若不是眼角不时落下的泪珠，甚至会让人觉得她是个美丽的人偶。
“孩子，今晚来我家里睡吧，你明天就要嫁人了，家里肯定没办法安静，还是小云房间那张空床。”
听到那个名字，女孩娇躯一颤，点了点头。
跟在老人身后，女孩抹掉了眼角的湿迹，轻声道：
“村长爷爷。”
“你想问小云那孩子吧，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可是，”女孩听到老者的回答，没有感受到任何心安。
“都怪我......”细弱蚊蝇。
...
一丝晨光从窗外洒下，女孩睁开双眼，恍惚中发觉自己还在石爷爷的家中，她静静的看着身侧。
看着相隔不过几尺的空床，曾经还和他睡在一个房间，而今天自己要出嫁，至于他...不知所踪。
凌云已经消失快两天了，甚至许多人都不禁猜测他大概已经丧生在妖兽口中。
“许莲，快走！洗完澡还得换婚衣！”窗外传来的女声打断了女孩的思绪。
由于今天是卡森家和钱放家大喜的日子，村里格外的热闹...
“最后一件，”把手中的红色头罩往女孩身上一丢，女孩的婚裙已经穿戴完毕，就等一会开始了。
枳媚虚胖的身子一屁股左下，喘着粗气自语道：“哎，还好那个呆子走丢，不少人出去了，不然咱出的饭钱还得多点。”
“看什么看，当年我嫁给钱哥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好的条件，别说宴客，亲戚都没来几个，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少女此刻身着红裙，头戴红纱，在这一刻，是如此的美丽动人，但若有心观察，就会发现，她的眼神却不复往日的温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