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埋葬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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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门外传来阵阵喧哗，枳媚一凝眉头站了起来：“还没到点啊，怎么已经闹起来了？”
“回来了！少爷回来了！”一道较为年迈女声带着惊喜传出很远，村里的人都知道那是沈婆的声音，她在村长家当了十几年的女仆，其实就是凌云的保姆。
枳媚一个愣神，一旁娇小的红色倩影已经窜出门去，红色头巾被丢在了地上。
“孽种你干什么！”转身对着屋里吼道：“钱放！快去追！”
少女飞速的奔跑，随着人流转眼间就到了村口，第一眼就看到一个少年坐倒在血泊中。
“大夫！大夫在哪里！”沈婆用双臂挡住周围的人，不让人靠近。
“沈菻！”一个老者挤出人群。
“老爷！少爷他...”
“我看出来了，那是黑风熊！还是喂奶期的母熊！这得多凶啊，后面还有四只黑风熊崽！”一位青年男子激动的喊道。
由于黑风熊毛皮漆黑与妖兽山脉内大多野兽妖兽差不多，再加上尸体上的泥污等，众人一时没有认出是什么，而青年男子第一个认出后，众人也纷纷激动的附和。
一道娇小的红色身影闪出人群，在人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扑到了地上的血泊中，丝毫不顾脏臭与少年紧紧抱在一起。
“他们说你是呆子、说你是废物，我知道你不是！不是！！！”少女抱着血泊中的少年大声哭着，声嘶力竭，心中所有的伤心，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少年艰难地睁开双眼，此刻他浑身是血，有黑风熊的，也有自己的，双手迎合少女的拥抱，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傻笑着。
枳媚不像少女，她是个没有一丝实力的普通人，艰难的挤出人群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伸手朝女孩脸上招呼去：
“你！...许莲！你干什么！放开那个呆子！”
这一句话格外的刺耳，周围的人群都瞬间安静下来，视线纷纷集中到枳媚身上。
而枳媚似是不知自己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只是本伸出的手稍稍缩了回去，她见到了刚刚赶到的钱放：
“钱哥！你快看看，这丫头现在什么样子，成何体统！我现在都管不了她！”
看着钱放朝自己走来，枳媚仿佛看到了支柱，迎了上去。
“啪！”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上空，此外，除了少女的连绵、凄切的哭声外，场上再无其他动静。
枳媚一时呆住了，她捂着脸颊，有些哆嗦道：“钱哥？”
“成何体统？你看看现在你成何体统！！！”钱放的怒吼道。
“钱大兄弟，”卡森走向了钱放，他们今天将成为亲家，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前来劝阻。
钱放横眉一瞪，见是卡森，眼神稍稍缓和：“卡老弟，见丑了。”
“枳媚她最近头脑不太清醒，她找你订的的亲事还是取消吧，许莲才成年不久，还没做好出嫁的准备，咱们就别为难小辈了。”
钱放看着许莲哭泣的样子，他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对着卡森道。
“钱哥，你”
“住嘴！”钱放对着枳媚怒喝道，拉着她就往人群外走去，他可不想继续陪着她在这里丢人现眼。
卡森看着远去的钱放手伸出一半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突然察觉到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转头一看：
“石叔。”
老者饱含深意的摇摇头，卡森终是放下向前伸的手臂。
“大家让一让！余大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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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中，一个娇小的身影伏倒在地，背面并没有看到伤痕，凌云并不健硕的身躯剧震。
凌云俯身将其横抱在怀中，她的身体非常的轻柔，浅绿的秀发被微风吹起，过往种种犹在眼前。
仿佛还是曾经那个女孩，静静地倚靠在怀中，眼神带着过去自己看不懂的光芒，此刻忆起，溢出的都是宠溺、温柔啊！！！
愤怒、悲伤？不管哪一种表情，此刻都没有在凌云的脸上表现出分毫。
少年记住了每一位逝者的样貌，哪怕他们的神情大多都带着痛苦，绝望...不管过往如何，此刻他们都被视为亲人。
不过少年没有多看怀中的身影一眼...不是无情...是不敢！少年不愿意心中最后的净土被玷污！他想记住的只有那个最温柔、最美丽的许莲...
曾何几时，那个仅比他大两岁的女孩如母亲般给予他关怀、温暖，勾起了少年最初懵懂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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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心的打理完每个街道，小巷...就像曾经大人们指挥着那个意识混沌、呆头呆脑的少年时一样，凌云坐在了村口的长椅上。
长椅已经返修过多次，上面有着野兽的牙印，有着岁月的划痕，它的年龄比之少年还要大许多。
他轻轻的拂过长椅，感受着长椅的温度，几乎村里的每个人都在上面停留过。
若是有人陪同少年坐在一起，就会看见那些错落有致的石碑，乍一眼可能还会觉得这是一处美丽的风景。
而石碑下方，埋藏的却一具具尸骨，埋藏着一位孤独者的童年，更埋藏着一往美好的感情与回忆。
良久，长椅上的少年好像休息够了。
来到村后，凌云注视着一片翻起的土地，是他曾经每天要来的地方，在这里，有着属于他的一片小菜地。
思绪飘回，凌云继续往后山走，它还有个名字，月牙山，由它一侧的悬崖似月牙般呈弧形而得名。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在一代代人踩出的山间小径上走着，他走的很慢，如同散步，片刻，他来到了一处山洞。
山洞里有些凌乱，却一点也不脏，这里是狩猎队进山打猎时经常会来的据点，在这附近还打了一口井。
由于不通风，如今洞内一缕血腥与焦臭还未曾消散，血腥是孩子的血，玩伴的血、人渣的血，焦臭是人渣的臭。
三日前的那天，两名恶贼在凌云的铁拳下化作碎尸体，少年用着曾经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手段将他们折磨致死，最后焚烧殆尽。
凌云前来是为了取一物，他已经陪伴守护了村子三个日夜，他要离开这里了，离开这个给予他童年以及悲惨遭遇的地方。
过往种种挥之不去，长辈慈祥的音容，玩伴无暇的笑貌，只有真正失去后才知道拥有时的珍贵。
他地上捡起一条黑巾，那是那伙恶贼的标志，每一位恶贼左手上都会系着一样的黑巾，这是凌云的动力！
走出山洞，凌云回到了村口，他没有靠近，因为他手中的那条黑色丝巾不配靠近那心中的净土。
美丽且明亮的血红色瑰丽双瞳注视着前方，他缓缓伏倒，一拜良久：
“从今以后，我叫‘影’。”
睁开双眸，眼底深处，一丝迷茫悄悄隐去，显化而出的是孤独，以及复仇的火焰！
与此同时，有一双比行星还要巨大的炽白瞳孔从无尽永恒的黑暗中睁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