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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惊现飞机防潮搬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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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外边传来连绵不绝的轰鸣声,膳房里,正在收拾木炭的马衡封立时停手,示意白刀子安静,侧耳倾听。

很快,那声音更加大了起来,变得很是浑厚,轰鸣着越来越近,隐约带着忽高忽低的节奏。

飞机!

一瞬间,马衡封反应过来了,目光随之一震,迅速冲出膳房,往空中看去。

白刀子紧随其后,疾步跨到院内,顺着声音抬头望。

空中,赫然有一架双翼螺旋桨飞机在盘旋,放眼看去,那飞机距离地面,也仅仅一百来米,肉眼可见窗内人头晃动。

此时,那飞机就在南老渊上方顺时针缓缓盘旋,很快飞过大厅宫,然后继续绕圈,又绕了两圈后,这才沿着南老渊向东斜飞。

飞不多远,那飞机又开始了盘旋,只是看起来好像升高了一些。但只一会,又降低了高速,继续盘旋着……

马衡封带着白刀子快步来到大厅宫正门口,指指那飞机,轻道,刀子,几十年前,打仗的时候,多是这样的飞机。

白刀子闻听,眼皮倏地一抬,惊道,老师,这难道……

马衡封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别瞎想,也别瞎说,这飞机的架势,一看就是勘探的。别忘了,我以前可是坐过不少次飞机,也搞过勘探,虽说比这个小,可也是了解一点,你看,那飞机底下挂着的东西,就是照相的。

说着,他指向那飞机,白刀子随之看去。

这时候,那飞机再次降低了高度,又一个盘旋,往东继续斜飞,然后再次盘旋,忽高忽低,渐渐远去……

直到轰鸣声完全消失,白刀子两眼尽显茫然,默默看着那边。

马衡封轻咳一声,将白刀子从沉思中惊醒,意味深长道,刀子,看来,这飞机一来,挖河的事情,很快就要有动静了。

白刀子滞住,惊问,那,咱的事,得快点了!

马衡封淡然开口,谁说不是呢?

正在这时,马衡圭和白祥赐推着小车出现在了坡下,冲两人招手。

白刀子面色一喜,大喊,大伯,马老师!

白祥赐放下车,随马衡圭快速上到大门口,皆是面色凝重。

视线交汇一瞬,白祥赐低声道,马道长,那飞机是探路的?

马衡封微一点头,轻道,咱们也别拘礼了,抓紧干活吧!

说着,四下扫视,悠悠道,飞机过后,很快就会有勘探队来这边,接着就会是搬迁。照常理看,从黄河,到大湖,这一路,几百个村庄,都会搬……

马衡圭正了脸色道,师兄,白老爷子,刀子,也是说,咱的事,就此一次,不能出了错,一错,就没有以后了。常言说,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勘探开始了,挖河就不远了,这中间还会有很多事……不多说了,赶紧忙吧!礼不礼的,都不算啥了。

说完,他便拥着白刀子,率先往膳房去弄那木炭。

白祥赐和马衡封对视一眼,也不作揖了,只相互点点头,跟进膳房……

这一夜,沿南老渊,从黄河到大湖,四百里的地面上,几百个村庄,都谈起了那架白色的双翼螺旋桨飞机,猜测不断,传言四起……

也是在这一夜,白刀子和白祥赐没有都拿了锤子,抓紧时间,把推回来的木炭,逐个砸成拇指头大的小块,再放到地窖内,仔细铺了,又拿锤子敲实,之后撒了层石灰,两人随后一起用脚密密踩实,最后在石灰上再铺一层干土,再踩实……

差不多到四更天,两人才忙完。

两人又认真检查一遍地面和地窖四壁的交接处,再拿石灰泥抹密实了,又放了一张竹帛下来,爷俩这才上到地面,各自休息。

躺下的白刀子并没有睡着,黑暗中,详细回忆着学过的每一个点……

很快,五更天的鸡叫声传来,与此同时,羊圈内的那道门传来轻轻的拍击声,伴随着轻轻的呜咽。

白刀子听了,咧嘴一笑,知道这是大黄狗在叫自己起床了,当即起床,点灯,开了小门,进通道,来到羊棚里,引大黄狗穿过通道,来到屋内。

稍微洗漱,从小锅内取了两只红薯,和大黄狗分吃完毕,白刀子便和往常一样,往南老渊摸黑?割草,放羊,到大厅宫学习。

白天,趁着人少时,白祥赐便把红薯窖半开口,接着往厨屋里灶下点了木炭,锅里煮上红薯,慢慢烧着,待到要开锅时,又舀出几瓢热水,换了凉水进去,就是不让那水开,借着烧锅时形成的排烟抽风,引动空气进红薯窖,再进地窖,再顺着地窖里的风道,进到烟筒里,跟着热气排出……

直到中午,他才加大火力,让锅里的水沸腾起来,随后慢慢熄了火,捞两只不大的红薯,慢慢吃了,就去喊了白祥和,一起往南老渊送粪……

三天后,吃过晚饭,白祥赐和白刀子一起下到地窖,四下检查一番,看到石灰泥已经干了,两人略微商议,上到地面后,扔了些干草下来,这才放心睡去。

第二天,五更天时,白刀子准时起床,洗漱完,并没有和常往一样出门,而是到厨屋开始做起早饭来。

不多时,便已弄好半锅米汤,还有一盘细细的苤蓝丝拌了切碎的咸辣椒,外加七八只红薯。

把这些都端上东屋八仙桌,白刀子这才到堂屋叫了白祥赐来吃。

此时,五更将过,天色趋亮,朦胧可见景物轮廓,爷俩草草吃了早饭,便开始收拾起来。

白祥赐拿了四只装满草木灰的桶,绑上推车,又放上粪箕子,由白刀子推着,他在后边赶着羊,引大黄狗前边开路,一起出门往南老渊。

到了晒粪场,白刀子把推车径直推到土堡子门口,这才放下车。

白祥赐往一旁栓了羊,唤大黄狗看着,这就和白刀子一起把灰桶里的灰拎进土堡子,慢慢倒在墙角,冲白刀子点点头,出门四下观察,轻道一声,开始吧。

白刀子应声翻出爪钩,轻轻搂开干草,刨开埋书土坑一头。

待看到帷帐时,他放下爪钩,用力翻开帷帐一角,往灰桶里装书,多半桶时,便往桶里塞干草,完事开始往下一只灰桶里装书……

四只灰桶都弄好后,白刀子拎桶出门,放在推车旁,转身回到土堡子里,掩盖好埋书土坑,又盖上干草,稍微整理一下,再走到门外,把灰桶再度绑上推车,往家中推去。

白刀子走后,白祥赐则牵了羊,就在这土堡子旁边的梨树林里放羊。

到了白祥赐家,白刀子推车进院,返身插上院门,这才拎桶进羊圈,快速扒出桶里干草,紧接着打开羊棚通向东屋的小门,拎桶进去,反手关门,侧耳倾听一瞬,见四下寂静,立刻走进东屋南墙窄门,轻开地窖通道挡板,再压下第二道挡板,直接把四只灰桶里的书接连倒了下去。

噗噗噗,一阵闷响过后,白刀子关好两层挡板,退出窄门,返回羊棚,小心关了门,拎着灰桶回到院内,继续往灰桶里装起老榆树下的那一大堆压实的草木灰。

突然,有人敲门,紧跟着传来喊声,刀子!刀子!

白刀子微愣,待听出是三伯白祥启的声音,遂大声应道,三伯,我这就来了!

说着,他放下手中铁锹,急急去开了大门,笑道,三伯,今天没出去吗?

白祥启笑道,刀子,这才几点?

说着,他看了手表,不以为然道,还不到六点半,哪能那么早?倒是你,天不明就喊着你大伯出去了。刚看见你回来了,喊你,你咋没动静?

白刀子心下一惊,脱口而出,啊,恁叫我了……嗯,刚才在茅房里,没听见。

白祥启斜他一眼,轻道,刀子,电影院那边有个人他爹死了,你去帮个忙呗?

听他说送葬的事,白刀子迟疑道,三伯,二伯不发话,那我可不敢自己做主啊!

白祥赐啐道,这还用你说,要不是问过二哥了,我敢来直接找你,他还不跟我急了?

白刀子忍住不笑,嗯,好,二伯同意了,剩下的,恁安排就行了。

听了这话,白祥启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好,刀子,就这样说定了,我带那人提前来找你。

说着,他便转身离去。

直到白祥启的身影消失,白刀子才堪堪放松下来,手背轻擦脑门,跟着长出一口气,到厨屋喝口水,缓了一会,回到院里,继续往灰桶里装灰,再绑上推车,往晒粪场推去,然后又带了书回来……

到了中午时,经过五个来回,院里的灰全部推到了晒粪场。

埋在土堡子里的书,也全部拉了回来。

最后一次往家里送完书,回南老渊时,白刀子拿柳条笎子装了几块馏着的红薯,带了两瓷瓶水,往推车上绑了两只长条空筐,又把笎子挂上车把,便悠悠推车来到土堡子。

爷俩并不在意晒粪场的气味,蹲在土堡子门口,吃了红薯,权当午饭。

看着路上往食堂赶着去吃饭的人,白祥赐轻道,到现在,这事差不多了,咱得去跟马道长交代一下,再想法多备点石灰,那底下,可是很容易返潮。

白刀子点点头,赶着羊,往大厅宫上绕去。

得知古书已经全部搬完,两位马道长顿时喜行于色,一时间失了仪态,大笑不已,两人都是开心到癫狂的状态。

白家爷俩看着他们,也是眼中微润,唏嘘不已,暗叹,什么时候,道人也容易激动了……

许久之后,马衡封、马衡圭两人才沉静下来,对视一眼,齐齐向白祥赐郑重作揖,白老爷子,我们感谢您,能够让这些书保存。

白祥赐连忙回礼,往门外看了一眼,这才压低声音说,两位,我也不那么讲究了,这事,第一步是定下来了。我觉着,要是真继续下去,还需两位多关照刀子。

认真看他一眼,马衡封面色凝重起来,您不说,我也会在意,特别是我师弟,他更是会长伴刀子。要是大厅宫不在了……

说着,他望天一叹,缓缓道,没有要是,只有事实,看趋向,用不多久,大厅宫就没有了!到时候,我会走,至于去哪,到时候再看……

马衡圭微微一笑,接过话头,刀子不安稳,我绝不会离开这里。

看白祥赐又要致礼,他上前一步,托住白祥赐的双臂,摇头道,白老爷子,别闹了,以后不要搞这礼,尽量正常,像你们村里人那样,咱拱拱手就好了!

白祥赐闻听,面色一紧,随即缓了神色,点点头,慢慢放松下来。

马衡封看着白刀子,笑道,到现在,刀子的施药已经入了门,从明天就让他开始学着配药,我这一块的东西,他弄得也不差!古字的各式写法,嗯,有些是画法,他已经背会了一百多个。很快,很稳!这样下去,不出仨月,他会把我认识的五百多个古字,全记下来,再往后,可就要靠他自己了!

马衡圭斜睨刀子,轻道,刀子,你认真点,说不定啥时候,师兄就走了。

白刀子望向三人,重重点头。

端详着白刀子,马衡封眼里泛出了欣慰,朗声道,好了,今下午,不干别的,咱爷四个,就好好聊聊,说说我师兄弟两人的过去,再说说刀子的未来。

说着,引三人往大厅前石桌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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