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过去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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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会吗？”
没出子木的意料，眼前之人又开始反问他了——这个人做事当真是随心所欲、毫无章法啊，就连说话都是这般喜欢反问他人！子木在心里暗暗诽谤到。
“要是有人用我的小命威胁我，或者用其他珍贵宝贝交换的话，我想我会很乐意！”
“哦不，假如想知道这个秘密的是你们的敌人的话，不用他们讲，我都会直接告诉他们。”
感觉痛快非常的子木阴森森地说到。哪怕因为刚刚的袭击而仍旧飞速运转的大脑告诉自己，对方一定有所依照，否则不可能说出这些秘辛，哪怕再小再无关紧要！
但子木依旧这样说了，不为其他，仅仅就为了出口恶气，虽然知道这不过是膈应别人。
“那如果我的敌人就是殿下的敌人呢？”
笑容依旧满面的秦统领淡淡说着，仿佛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说完，还伸出手扶了扶有些歪斜了的盔甲，顺便将上面的灰尘用手轻轻扫向了子木。
“呵，秦统领是想告诉我我们是一伙的，应该同舟共济、相互扶持是吗？”
马厩当中的过道并不是很宽，尤其二人皆要挤在阳光里时，更显得狭窄和拥挤。因此离秦统领并没有多远、顶多就是几步距离的子木用力地挥了挥手，煽起了一点小风，誓要将对方故意弄过来的灰尘吹回去。
仿佛只要沾染上了对方一丁点，就会霉运当头！
见此，毫不在意子木小举动的秦统领只是停住了脚步，静静注视着子木的眼睛。
“愤怒已经冲昏了你的头脑，让你分不清真假。”
可惜现在的子木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从被劫持开始到刚刚的袭击，这期间存留的不满和怨气在此时已经在子木心中全部爆发。哪怕理智死死地束缚着，却终是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了子木的判断——这群人就是一群变态，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
好感和信任什么的，通通都让他们见鬼去吧！
“呵呵，你说我愤怒我就愤怒了，那我说你是一个疯子，你是不是就是一个疯子呢？”子木毫不胆怯地回击到。
“越是处于愤怒中的人，越不会承认自己的愤怒。”
云淡风轻的话语似是静默了时间，对视着的二人也仿佛就此定格在了画面之中，再没有一丝争吵。马厩啊亦因此沉寂了下去，显得那么幽静、幽静。
这一下，子木沉默了，并不是被对方呛到而不知道说什么，而是对方的话语让他想起了婆婆的教导——无论何时，都要学会勇敢地面对自己，并直面内心的恐惧！
内心深处不断回响着婆婆教导的子木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用力呼吸着。
对方说的对，自己确实让愤怒冲昏了头脑，我必须调整心态，好弄清楚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还有，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才思敏捷了？
三吸之后，子木重新睁开了眼，并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和刚才不同的是，那时的眼神充满了愤怒，现在则尽显沉着，明亮而深邃。
学的可真快啊!一直注视着子木的秦统领暗暗赞许到。
“看来你有一个好老师，并教会了你很多东西。”
赞叹的话语下是真情实意，但当瞟见子木眼神中一闪而逝的凝重时，秦统领知道对方错解了自己的意思。
“这并不是威胁和试探，而是一种真诚，坦诚相待的真诚和善意。”
“所以呢？这算是盟友的见面礼？”依旧很冲的话语再次从子木口中说出，只是这次却少了刚刚的愤怒，多了几分平静。
“算是吧。那么接下来，就让我给殿下讲讲过去的往事吧。”
“正如殿下在村子门口听到的那样，妖神确实复苏了，各国四处寻找圣子也真的是为了铲除妖神，重整乾坤。”
“只是殿下应该很疑惑吧，各国官府都严禁百姓信奉神灵，并且大力宣传这世间没有神鬼之说，更不要说进行祭祀什么的，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个神灵呢？哪怕是要为祸苍生的妖神。”
“可殿下是否有想过，假如这世间确实没有神灵，那么民间为何自古就有祭祀神明的传统呢？各国不惜耗费大量精力也要来监控百姓的信仰，这不是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除非隔壁王二确实偷，对吗？”
“殿下当真聪颖啊！”
“那么神灵去哪了，为何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见过呢？这个妖神又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很遗憾，属下也不知道。”仿佛是为了让对方相信，一直以来称呼自己都是我的秦统领这次改称属下了，不仅改口还微微弯下了腰，显得那么的真诚。
“呵，又是这个答案！你们在糊弄鬼呢？”感觉自己被戏耍了的子木放声嘲讽，并紧接着又说到
“莫非，这就是秦统领所说的真诚？那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啊！”
面对子木的嘲讽和不信任，秦统领依旧表现得十分淡定，先是抱歉地笑了笑，然后从容地挺起腰，继续沉声说着
“此事属下确实不知，还请殿下恕罪。不过殿下似乎没有听清楚我的话语，遗漏了某个重点。”
看着不想在此事上和自己多多纠缠的秦统领，子木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子木明白对方所言肯定半真半假，且朝着有利自己的那一面说，唯有如此对方才能将自己玩弄在股掌之中。
这就是婆婆所说的，人心难测吗？
“所以秦统领是什么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无论神灵去了哪？也无论当今这个妖神从何而来？都绕不开的一个问题是，在铲除了妖神之后呢？各国面对着板上钉钉的事实，又要如何面对天下苍生，如何解释过去的种种行为呢？各国真的还能保持过去的威信吗？稳得住如今的局面吗？”
“天下不公之事何其之多，哪怕就是从天地开辟以来讲起又如何说的尽！妖神除了又如何，人心早已浮躁了！”
“这与我何干，这些事不是应该由你们这群官老爷来处理吗？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怎么操的起这个心？”
“真的与殿下无关吗？”不知为何，此时的秦统领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莫非殿下忘了自己的身份？殿下可是圣子啊！”
“这世间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圣子，何况是我这种一无所有的圣子。”
“殿下说得对，这世间不是只有你一个圣子。可圣子和圣子之间也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凝视着话不惊人语不休的秦统领，子木有种感觉，自己似乎在和一个妖怪做交易，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然后呢？”
“然后就是，殿下是否知道妖神挑选圣子是为了什么呢？”
“芈威国诏书里倒是没有说，不知秦统领是否能赐教呢？”思索再三的子木决定这样回答。
一来可以与威武卒李统领的话语进行对照，防止对方欺骗自己；二来看看是否可以多探出一些信息。至于李统领是否会欺骗自己，子木感觉对方应该不会。在当时的场景下，李统领没有在这方面欺骗自己的理由。
等等，不对！这群人既然能够伏击威武卒，必然对其进行了跟踪，说不定对方会知道李统领和自己的对话。
但转念一想，子木感觉又不对，威武卒作为帝国禁军即使会被人跟踪伏击，但也不可能会被别人接近到能够听到自己和李统领对话的距离。那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李统领他们可不是什么易与之辈啊。
“当然是为了吸取圣子的力量啊，从而好奴隶众生。”
望着对方略带笑意的眼神，子木知道对方识破了自己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