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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官兵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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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放下茶盏,便催绿春提篮拿钱,竟要齐齐跟她去采买菜蔬,把她闹得啼笑皆非。

宋姝递给她钱袋,嘱咐道:“市集人多拥挤,他三个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你万千经心看好,别弄丢一个半个。”

“是是是,婢子就算是丢了菜篮子,也不敢丢了他们。”

绿春噘着嘴去了,只觉肩上责任重大。

院里一时鸦雀无声,宋姝放下针线,先去厨房吊着的两个竹篮里翻了翻,里面盛着大姑母送来的许多干货。

她抓了一把豆子备用,又从屋檐下摘了块腊肉放入水内清洗干净,切成长条,准备做个腊肉黄豆汤。

天气有些寒潮,木柴受了湿气,宋姝寻一把干燥的碎柴引了火,被烟气呛的咳嗽许久。

她凑近火膛,流着眼泪烧滚热水,先拿一碗泡开黄豆,余的一半倒入瓦罐里备着熬汤。

最后拿出一块豆腐两颗小葱,将小葱剥去黄叶,洗净后切成碎碎葱花;豆腐切成小块,放入热水锅里焯去豆腥味,用冷水过凉,捞出沥干盛装在盘内,等饺子包好下锅后,再撒上葱花细盐,淋上香油、麻油调味。

和面调馅是绿春的拿手好菜,宋姝只搬出面盆候着。

诸事具备,宋姝复又回房,在圆桌上摆开细布裁裁剪剪做书袋,等着那几个到市集吸烟火气的人回家。

谁料竟是迟迟不归,眼瞅着日近正午,竟然淅淅沥沥下起毛毛雨,这个时节的雨又湿又冷,宋明川他们又未带雨具,看来要躲避一阵才能归家。

宋姝满腹狐疑,陈二郎爱凑人群,老爹也不是个有主意的,莫不是看到什么热闹耽误住了?

墙外脚步杂乱,隐约听到叩门声, 宋姝竖耳仔细听了听,确实是有人敲门,不是错听。

自言自语道:“父亲和绿春回来,再没敲过自家门的,不知来的是哪个?”

她用衣袖遮头,跑出去开院门,几只麻雀儿正在房檐下缩着脖子躲雨,惊闻脚步声,扑簌簌张开翅膀飞进了细雨中。

出乎意料的是,门口竟然站着一队官差,足有十来人却悄无声息,一个个嘴巴闭得河蚌一般。

为首的三十几岁的中年人,见宋姝出来怔了一忽,蹙眉问道:“你家人呢?”

极少有妙龄女子独身居住的,他这么问也没错。

“家里去桃溪村市集买菜,请问官差大人是有何事?”

“你家中有几人?陪谁读书?”

中年官差并不回答她的提问,径直推开门走了进来,后面一列人马立刻紧跟过来,进到院中立刻四散开来,到各屋翻捡。

宋姝在一侧目瞪口呆,“官差大人——”

“回我的话!”

官不大,官威不小!

宋姝气结,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忍气道:“我家父子女三口,带着两个下人,陪兄长读书。”

“兄长在哪一级、姓甚名谁?”

“郑浤,丙级。”

中年官差扬扬手,立于他身后的士兵立即舔舔笔尖儿,在册子上记录下来。

“这两日有无见过一个身材魁梧、相貌丑陋凶恶的络腮胡大汉行走?”

华朝男子爱蓄胡须,村汉猎户里有络腮胡的不少,这实在算不得什么显着特征。

宋姝叹口气,正色道:“小女子除了在家做饭绣花,便是去市集买菜买米,极少接触生人,更不曾见过什么大汉。”

小娘子家见到凶恶丑陋的大汉还不躲着走,哪个会凑上去细看?

中年官差约是想到这一点,闭口不再多问,手扶腰刀环视小院子一圈儿——

院子不过三丈多,空荡荡的一眼便能看个清楚。

宋家刚搬来,只在房里摆放了极简单的家居床椅,院子里除了一株老梅、一面石桌四个圆凳,再无其它。

哦,还有墙角扔着的一个大瓷缸,上面被绿春斜靠了一张薄木板,贴满了花花绿绿的碎布葛白,准备晾干了做鞋面用。

中年官差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似是想分辨这是什么物事。

宋姝刷的脸红了,伸手挡了一下他的目光,声音隐隐带着几分愠怒,“大人,我知你们办案要紧,但总不至于连女子的贴身之物也要拿去查验吧。”

“咳,你既知我们办案,又何须啰嗦?”

中年官差也有些不好意思,转了目光,恰好众士兵们在屋里搜掠一番,跑出来汇报,“郭头儿,这家是个穷的,屋子里只有床椅破柜,小的们都拆开瞧了,并无异常。”

宋姝气的涨红了脸,本就穷家薄业,昨日刚将仅有的家居擦洗干净、修补整齐,竟然叫这帮人给拆了!这世道也不知哪个才是官,哪个才是匪!

被叫做郭头儿的中年官差见她这幅模样,更有些不过意,低声斥责,“混账,查看就查看,拆人家床柜作甚?还不快走。”

说完对着宋姝一抱拳,“我们公务在身,多有叨扰还望小娘子勿怪。”

“大人留步,烦请您给小女子几句告诫再走,可是有什么嫌犯逃窜?我们乡民百姓该如何避之?”

搜也搜了,却不说缘故,若果真是有危险可怎么好?

郭头儿顿了一下,“小娘子只管紧闭门户,无事不要乱跑。”

说完,一挥手领着众人静悄悄离去。

宋姝心内窝火,这算什么告诫?说了跟没说一样,也不知弄什么鬼。

她忽的想起首饰匣子,心里直叫坏了,慌忙提起裙摆跑进西屋,果然见床上被褥被掀翻扔在四处,衣柜门大大敞开,有一扇门半吊着几乎要与衣柜分家,里面为数不多的几件衣裳被拽了出来,连刚浆洗熨烫整齐的几个书袋都胡乱丢在地上。

顾不及整理,宋姝抖着腿跪下,扶着床板去摸底下吊着的手绢包,那是全部家当。

还好还好,手绢包仍紧紧缚到床板下的两根铁钉上。

她惊出一身冷汗,骂骂咧咧的诅咒那些人一通,胡乱收拾了一番屋子,又去东屋收拾父亲和锦宽的东西。

各处物件大致归位,只是坏了的衣柜门怎么也关不严实,只能叫木匠来修理了。

又要花费一把铜板,宋姝叹口气,平头百姓的日子着实艰难,连个大头兵都能无故肆意搜家,换作稍有名望的富户,哪个又敢如此?

怪不得宋祖父总是两眼望天,最爱金黄银白之物。

宋姝关好院门,干脆把门销紧,等老爹回来敲门便是。

转身回屋的时候,眼光扫过墙角大瓦缸靠着的鞋面布料,轻声顿足哎呀,竟是忘了收,叫雨淋湿了散开,绿春半日的功夫白费了。

她小跑着走到瓦缸前,心疼可惜的拎起木板——

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凶恶的络腮胡大汉露了出来,竟还对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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