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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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鼓声震天，阿剌欢回头望去，真金领着的大军已经开拔，向着聊城而来。
完了真金肯定是嫌弃自己首战不利，若是在身后两万大军到来之时还没有拿下西墙，自己这先锋的位置肯定就没了，搞不好还要成为笑柄，这辈子想翻身就难了。
阿剌欢看向身边的二十多骑黑鞑，“向天下展示你们勇猛的时候到了，不要被那些女真比了下去。冲上去，用震天雷炸开宋军的防线。”
于潜之战的布袋雷已经成了蒙鞑心中的经典战法，不仅伯颜万分推崇，便是连真金也多次称赞。
回回炮目前看来已经再无用途，这些震天雷放着也是无用，整个蒙鞑中书省的震天雷已经都被用作了投掷物。
这二十多骑黑鞑是阿剌欢真正的心腹，和他乃是同一个部落出身，此刻得令毫不犹豫吹燃火折子，策马向前奔去。
前方的步卒正在成片地死去，谁也没有料到身后会有骑兵突然奔来，来得及躲闪的变作滚地葫芦，来不及躲闪的便被疾驰的马匹撞翻。
城头的宋军此刻正望着冲来的这三千女真和前面做肉盾的汉营，火枪是阻止不了他们了，密集的阵型正是手榴弹的用武之地。
几十声爆炸响起，硝烟和火焰遮盖了整片区域。
枪声还在此起彼伏，二十多匹狂奔的战马此刻全都受惊了。
受惊的马匹有一半调转方向逃走了，可却是有一半不受控制直接从三千女真旁边冲了过去，直奔聊城土墙而去。
子弹还在飞射，有骑士才点燃了引线却被一枪打下马来，布袋雷还挂在马鞍之上。可有几个幸运儿，飞奔到了土墙之下。
土墙的斜坡不是战马可以攀登的，被截断去路的战马开始向两翼跑去。三个布袋雷被顺势向着城头抛去。
“孙进！那是蒙鞑的震天雷！”卢修元见过此物，一看那三个在空中正向自己阵地掉落的布袋立刻就想到了于潜的惨痛教训。
“快，快捡了丢出去！”孙进脸上一片焦急，这东西若是落入木墙之后，且不说死伤多少，这门板搭建的工事就肯定没了，裸露在外的士卒将会被疯狂的蒙鞑射死。
这时，三千女真并未被宋军的手榴弹击溃，反而穿过硝烟，朝着土墙杀来，离墙不过二十步，近在咫尺。
“阿剌欢大人已经派人把震天雷丢上城墙了，城破便在此刻！”有个女真校尉大叫道：“都散开，冲上去，杀光宋人，为我北海子民报仇！”
“都散开，各自为战！”
还剩下的两千来女真散成了一条一公里长的稀疏阵型，前前后后相距颇远，这样的布置明显是为了防备宋军的手榴弹。
枪声还在响，人还在不断死去。
三个布袋雷。两个丢入了木墙之后，一个落在了木墙之外。
丢在木墙中的一个，砸坏了黄十二头顶的木窗，正好落在了那年轻士兵的头上。只有个皮笠子的年轻人被砸晕了过去。
黄十二也来不及照看昏倒的战友，一把抓住布袋就朝外丢去，然后继续举枪射击。
落入木墙中的布袋雷很快便被宋军丢到了城下，而落在墙头木墙之外的那一个，就必须要有人攀爬出去处理。
时间紧迫来不及多想，有人踩着凳子翻了出去，一把捡起布袋雷抛出，可还没等他转身爬回，后背上却是已经中了两箭，显然是回不来了。
黄十二一边用脚踢着那昏迷的年轻人，一边朝着已经冲到城下不足十步的女真开枪。
“小子，你可别死了，快起来。”
“醒醒，下面来了群要去东昌湖洗浴的女子！”
“快看，那水蛇腰。”
黄十二快速地装填着弹丸，不停地朝着城下的女真开枪，嘴里却是说个没停。光用枪是抵挡不住了，黄十二拉开两颗手榴弹朝着前方接连丢了出去。
爆炸声起，溅射的泥土甚至飞到了黄十二的面前。
“啪！”黄十二一个耳光抽在了昏迷的年轻士卒脸上，“狗入的别睡了，快起来，你家小娘子来了！”
城下箭矢如雨，城上硝烟弥漫，手榴弹的爆炸声连续不断。
黄十二猫着头，举着火枪向外张望。原先靠近土墙的蒙鞑似乎都退了，遍地只有一些正在哀嚎的敌人和没了动静的尸体。
那群最为疯狂的女真竟然有许多死在了土墙的斜坡上，浓郁的血腥味直冲鼻腔。
离着城墙五十步以内似乎已经无人站立，再往远看，密密麻麻的蒙鞑撞在了一起，前面的想撤退，后面的在驱赶，已经乱做一团。
“狗入的，倒是退得快。”黄十二嘿嘿一笑，举着枪朝着六七十步以外，一个正在一瘸一拐撤退的蒙鞑就是一枪。
嘭一声巨响，墙下不远处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几具尸体和若干残肢被带上半空。正在黄十二发愣之时，又是一声巨响爆炸，染血的泥土飞满半空。
陆陆续续的爆炸声接连响起，蒙鞑的死尸和伤员受到了二次打击，那乱做一团的蒙鞑先锋队，有人开始向两翼逃去。
“哎哟，我的头。黄十二，那是甚的声响？秦统制来了？”
黄十二回头一看，那小子醒了过来。
“哈哈哈，这是蒙鞑的震天雷。炸吧，炸死他们！爷爷我刚才独自挡下了五十个蒙鞑。”
“我怎么晕过去了？”
“你小子……”
“蒙鞑！老狗小心！”
黄十二心中一惊，连忙转身举枪，只见一个黑影已经从木墙外翻了进来。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黄十二抬枪便射。
枪没响，黄十二的火枪还未曾安装火帽。
敌人右手急挥一把弯刀直劈下来，黄十二双手举枪格挡。
“老狗闪开！”
黄十二腰肢扭动，身体让过一侧，一把长枪从黄十二腰边掠过，直插敌人腰眼而去。
那不知如何爬上土墙的蒙鞑显然听得懂汉语，年轻军汉叫喊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蒙鞑闪身让过枪尖，手腕一转，猛力顺着枪管一削，黄十二左手瞬间失去两根手指。
此时左右两个站位的宋军也已经反应了过来，距离太近长枪根本无法施展，火枪上又未曾装有刺刀。一个在手忙脚乱地装填着子弹，另一个举枪便射，却被那蒙鞑士卒一刀顺势挑开枪口，子弹飞向空中。
十指连心痛，黄十二已经牙关紧锁，面色苍白，危急之时他撒开了火枪，抽出腰刀连人带刀扑进了敌人怀中。
刀尖穿过衣甲，直透腹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