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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血光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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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天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卷着星星点点的雨水,弥漫在今日饭庄的门前。悬挂在饭馆门上的灯光尽管撑亮了一片,但在雪雨下散发出了病态的光晕。

几十米之外,是黑黝黝的公路和挂满灯光的楼房。此刻,周围一片寂静。偶尔有汽车鸣着喇叭声进了后面的旅社,接着就传出了“倒车,倒车”的声音。

接到警情后,焦宏德带着两个警察来查看现场。进了今日饭庄,真是惨不忍睹,大厅的桌凳子和吧台不是被砸得趴在地上,就断胳膊少腿。到处都是玻璃渣。陈占霞将地上的一摊血指给警察看,说后堂的员工景小平被打伤了,现在被她男人拉去了医院。

警察拍照了现场,录了赵莎莎等人的口供,走了。陈占霞和员工分开后,来到位于公路边的那个小出租屋,发现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铺盖等东西全部被席卷一空。不仅如此,贼还将一泡大粪拉在了床上,那泡大粪粗壮,结实,一看就是从男人肠子里滑出的东西。在大粪的旁边,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早点滚蛋”几个字。

陈占霞盯着这四个字看了半天,然后关了灯,出了门。此刻,棚屋前的马路上,除过偶尔有车辆越过,旷无行人。天还在下着,雪花打在脸上,陈占霞感觉有种说不出的疼痛感。她举目眺望,发现此刻的城市,已经进入了沉睡的状态。只有个别灯光,悬挂在远处的高楼上,好像告诉她:尽管处在了黑夜,但总有一些光明还在他处。

陈占霞立刻振作了一下,踏着咯吱咯吱作响的冬雪朝旅社走去。旅社门口的两盏路灯,像两只眼睛,在召唤着她。她住进了饭馆后面的旅社。她知道,旅社的某个房间,被黄毛长期包着。

陈占霞睡下之后,给盖世凯打电话,询问景小平的伤情。盖世凯说头上缝了五针,这会在输液。他胳膊上受了点伤,不要紧。叮咛她明天不开门了,让员工休息。陈占霞本想把铺盖被偷的事儿告诉盖世凯,想到夜深了,还是克制了,但她一夜未眠,熬至天亮,买了点早餐,提到医院病房。待盖世凯输液完毕,她才瞒过景小平,将租住屋发生的事告诉了盖世凯。

盖世凯顿时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狗日的,早知心肠这么坏,就不给赊账。”

陈占霞说:“咱们偏不滚!再难都要守住!老虎吃人,还要顺着来。无缘无故地赶咱们走,他以为咱们就不懂王法?”

盖世凯说:“就是,不走,看他们能成个啥精!”

正说着这事,房东郑总来了。先在病房里看望了病人,之后将盖世凯夫妇叫到医院吸烟室,主动提起了昨晚的事儿,盖世凯就将黄毛等人欠账和李二找事的整个过程告诉了他。郑总听到最后,问道:“你们昨晚是不是给办案的警察说,砸店的人是李二、魏刚刚和黄毛?”

陈占霞说:“就是的。虽然他们蒙着面,但我认出了魏刚刚的背影!再说,这次我豁出去了,即使没有黄毛,我都要拉他垫背。因为每次来闹事的,不是他朋友,就是他的表弟。我们平时对他黄毛咋样,鬼都知道,他的人为啥这样对待我们呢?”

郑总说:“你看你,就是对黄毛有啥不满,也不能二话不说就告了他呀。黄毛是啥人?你不是不知道。老年人常说,强龙都难压地头蛇。你这么一来,不是跟黄毛这些人较上劲了吗?”

盖世凯听出郑总像话中有话,就说道:“郑总,有啥话您就直说吧。”

郑总有点为难地说道:“那我就直说吧,黄毛嫌你诬告了他,骚扰了他,所以,他的意思……让你拿到饭款后就走人……”

盖世凯看了看郑总,问:“他给你就这么直说的?”

郑总点点头

盖世凯苦笑一声道:“我们早就看出了,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郑总说:“所以,人要自知自明。你毕竟是个外乡人,抗不过的事情,就别抗了,人要学会转身。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你放弃这里,能找个比这更好的地方。”

陈占霞似乎有点受不了,情绪激动地骂了黄毛,说听起来他是个在油田上干事的大老板,连这个小饭馆都看上,证明他干的并不咋样,是驴粪蛋外面光堂。

郑总说:“你说的对,黄毛在社会上名气大,其实干的事儿也不一定好,听说从别人手里强行弄去了两口油井,结果没出多少油,井就干了;砂石厂生意也不好,换了一茬又一茬的管理人员,还亏着呢。目前赚钱的就是车队。但那财壮窟窿大,身后又跟了那么多人,手里也没有多少钱,全靠那些空架子支撑着。现在发现你的饭馆生意好,吃饭的又是他的司机,加上饭馆又在他的家门上,因此心里就有些不平衡了,想赶走你。”

盖世凯问:“那你的意思呢?”

郑总说:“对我来说,我肯定是希望你经营下去呀。但是,如今黄毛跟你较上劲了呀。我与他一步近邻的,在有些 事上都得让他三分,别说你。自古以来,凡是开店的人,都不与三尖对抗。啥三尖呢?就是士兵的刀尖,女人的嘴尖,文人的笔尖。与这三尖对抗,就是你赢了,都伤得血滋滋的。黄毛虽然不是士兵,但在社会上行走的人,都自带刀子。你势单力薄的,别以为你们报了案,会有个公正的处理结果。你即使打赢了官司,不一定就能在这里站住脚。胳膊毕竟拗不过大腿呀。”

盖世凯看了一眼陈占霞,好像看她怎么办?陈占霞听了郑总的这番说辞,也没主意了。倒是郑总直截了当地说道:“黄毛说了,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后天给他见话。”撂下这句话,他起身走了。

陈占霞目送着郑总,怔了怔,然后缓慢地看向盖世凯,神情凄然地问道:“咋办呢?

盖世凯足足呆了有两分钟,才说道:“我去找一下黄毛他爸,让他老人家劝一劝他的儿子,黄毛家就在旅社后面,不远。”

陈占霞说:“那你快去,在他老人跟前,你态度要好一点。”

黄家是个两层小楼,朱顶白墙,院子大,门楼高,在周围一些砖瓦房和土房之中,显得比较扎眼。盖世凯刚一敲门,院子里就传出了狗炸弹似的叫声。不一会儿,有人来开门了,是黄毛的父亲。盖世凯堆着笑容说道:“黄叔,你见过我吧?我就是旅馆门前开饭馆的那个人。”

老黄表情冷淡:“啥事?”

盖世凯说:“我进去了给你说。”

盖世凯挤进门,但见门口的大笼里圈着一只棕色的藏獒,藏獒凶神恶煞,虎视眈眈,冲盖世凯狂叫不停,大有破笼之势。盖世凯跟着老黄进了一楼客厅,见里面挺阔气的,棕色皮沙发,大茶几,长吊灯,满房都是好家具,不禁有点拘束,双手给老人递烟。但老黄接过烟后,却放在了茶几上,问道:“到底啥事?你说吧!”

盖世凯就低头哈腰地说道:“大叔,我和你儿子黄毛有点过节,我想把事情的经过给你说说,请您老人家帮我化解化解……”

还没等盖世凯说完,老黄立即摆手道:“我娃的事儿我一概不管,也管不了。”

盖世凯忙堆着微笑叫了声“黄叔……”,老黄却将手一挥:“别说了,我也不想听,你赶紧走人!”见老人有点倔强,盖世凯索性跪了下去,求情道:“黄叔,请你听我把话说完……”

老黄见盖世凯跪在了自己面前,顿时勃然大怒,喊道:“你这是干嘛呀?你这不是欺负我吗?滚,马上滚!”说着,就抓住盖世凯的肩膀,往起提。

盖世凯只好站起,见老黄的手一直没离开自己,并将自己往出推,从屋内推到了屋外,还不松手,就说道:“叔,你别推了,我自己走。”

老黄这才松了手,盖世凯前面走,老黄后面跟,他刚跨出大门,身后就发出了重重的关门声。盖世凯感觉关门声像一记耳光,响亮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他瞧了瞧紧闭的大门,只好往回返。

没走多远,一辆白色越野车嘎的停在了他面前,盖世凯抬头一看,是黄毛。

黄毛因为李二被陈占霞抓了,脖子被抓了两个指痕,手背上也包了纱布,饭钱还给人家掏了,心里本来有了火气,加上派出所副所长焦宏德把他叫去训了一顿,警告他“私下能解决的,尽量解决,不然就要走法律程序”,这两件事更使他火上添火。现在,老远就看见盖世凯从自己家里出来,自然是怒火冲天,从车里伸出头问道:“你跑到我家里干嘛?”

盖世凯谄笑道:“毛哥,就去找你。”

黄毛问:“你不是把我告到派出所了吗?还找我啥事?”

盖世凯说:“郑总……郑总把你的意见告诉我了……”

黄毛说:“既然知道了,那你不找郑总, 找我干嘛?”

盖世凯说:“我……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黄毛立即缩回头说道:“你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今天我就打开窗子说亮话,如果你赖着不走,不仅拿不到饭钱,还会有血光之灾!血光之灾,你懂么?别以为你有派出所给你撑腰,你能在这里待下去,才算本事!”说罢,车像箭一般地向前冲去。

“血光之灾……”盖世凯脑子里回味着这句话,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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