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像把老虎拴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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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盖世凯在她的监督下，再没有沾染过麻将，但听到马华输了二十多万，她心里还是有些发痒。孙丽梅的场合具体在什么位置？平时都是啥人在玩？马华说环境不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环境？

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她决定去看一看。

为此，在见了马华的第二天，她主动给孙丽梅打电话，说好久没见了，有点想你了，想去你那转转。电话那边的孙丽梅语气快活地说道：“来吧，我也想你了。我现在的地方在南街中原小区。到了小区附近，给我电话，我出来接你。”

压了电话，盖世凯说：“我知道那个地方，我骑摩托带去你去。”

陈占霞一听，觉得自己猜的没错，盖世凯是去过那里，只是没告诉自己而已，就故意捉鸡骂地说道：“我奶奶在世时曾说，人在那个行道得了利，就容易往那个行道沾。看来孙丽梅开麻将馆尝到甜头了，连脸皮都不顾了，抓了又开。”

盖世凯说：“麻将馆也不是一般人能开的，没有本事，开不住。”

陈占霞哼了一声说道：“把开麻将馆叫本事，那世上有本事的人多了。”

盖世凯知道陈占霞见不得赌，个性又直，就提醒她到了孙丽梅那里，尽量别提麻将的事。她有时候说话有点费地方，听的人感到心里不舒服。说孙丽梅虽然和她干的事不同，但是好朋友，说话时尽量说些孙丽梅爱听的话。

很快，陈占霞与孙丽梅见了面。一进院子，陈占霞就揶揄道：“你真是鸟枪换成了大炮了。”

孙丽梅咯咯一笑，听出是挖苦她，只干笑，没接话题。

盖世凯忙奉承道：“我啥时候能买到这么一套房子，就算把人活成了。”

孙丽梅说：“照你俩口这个本事，不出五年。”

盖世凯说：“你抬举我呢。”

“人的心往哪儿想，就容易在哪儿得到，要有念力。”

“那就托你吉言吧。”

陈占霞听着他俩的对话，再没吭声。

孙丽梅带着盖世凯俩口穿过一楼客厅，上到二楼。坐下之后，陈占霞拿出一张超市卡，说：“本来想给你买点东西，又不知给你买啥为好，就给你买了一张卡，你想买啥，就拿卡去买吧。”

孙丽梅又咯咯一笑说：“哎呀，咱们两个，你还客气啥呀，快拿上，我不要。”

陈占霞说：“不多，只有500元，别嫌弃了。我当年开饭馆，你给我借钱，用了那么长时间，你一分钱的利息都没要。”

“可我吃了好多饭，你没收钱啊。”

“这个别提了，反正在人情上，我是欠着你的。你是心大，不在乎，我记着呢。所以，你就别推辞了。”

孙丽梅只好说道：“好啊，那我拿上。我知道你还是小时候那个脾性，对啥都比较认真”

之后，陈占霞就转得看起了房子。问孙丽梅：“这个房子多少租金？”

听了孙丽梅的报价后，陈占霞说：“我的天，你租这么大的房子，难道就是专门用来招赌？”

话一出口，盖世凯忙转头瞪了陈占霞一眼。

孙丽梅也觉得“招赌”这个字眼有点刺耳，但她莞尔一笑说道：“来这里的，不是老板，就是领导。虽然表面是支着麻将，实际上是个商务圈子。好多人在我这里谈生意，搞项目，啥事都转着。”

盖世凯忙说：“就是，就是，一看这个地方，就感到档次不错。房费虽然贵了点，但羊毛出在羊身上嘛。况且，只要进来一个人，你就有收入”

陈占霞立刻哼了一声，对孙丽梅道：“当年，你从郑州回来看我，建议我们给大门外盖几间房，开商店啥的。我们东凑西凑地盖起了房子，世凯看有人在集市上开麻将娱乐室，眼红了，也要在商店里支麻将，当时我反对，他和你说的一样，只要进一个人，就有收入。结果怎么了？麻将打得他背了一屁股烂账，还差点把人逼疯了，害得老人将商店承包给了别人经营。那些烂账，我们还了几年。希望你别像盖世凯，落个来五去六的下场。”

孙丽梅说：“乡下和城里毕竟有差别嘛。再说，我能管住自己，不像马华，既支摊子还想玩，管不住自己。支摊子的人 ，只要不赌，就不会有来五去六之说。”

说话间，陈占霞跟着盖世凯进了一间麻将室，连里面铺了地毯，放了双人沙发 ，麻将桌上盖了红丝绒布，收拾得很整齐，就随口说道：“可惜这房子了，做个书房多好，把麻将桌支在这里，就像把老虎拴在这里一样。”

孙丽梅嗤的一笑说道：“你看你，会说话嘛。照你这么说 ，世上就没有麻将机了。”

陈占霞突然定下神，看着麻将机，眯着眼睛说道：“真的，这桌子我咋看像个凶兮兮的狻猊，饕餮口，大肚子，脊背上背了好多东西，好像……”

盖世凯忙制止道：“别胡说了。”

孙丽梅说：“你进了城这么多年了，还没变，动不动神叨叨的……好了，别看了，咱们喝喝茶吧，你爱喝什么茶，我给你泡。”说着，就往客厅走。

陈占霞说：“我尝不来茶。”

“人要学会品茶呢，会品茶，就能品来人，品来人生。你看你，光知道卖饭挣钱，其他事儿上，就看不出啥名堂。”

陈占霞听出孙丽梅在讽刺自己，就说道：“从你跌了个头还继续开麻将馆这个事上，我确实看不出个名堂。我总觉得你干这个事儿，不是啥好事。我就不信，人搞项目 ，谈业务 ，非要在一起赌？”

盖世凯忙制止道：“好了，别说了，丽梅搞的事儿，你也不懂，不懂就少说。”

陈占霞感觉自己在这里跟孙丽梅聊，心里有点堵。小坐了会儿，见有人来了，就乘机要走。孙丽梅也没挽留 ，送他俩下楼，出门，说有空了来坐坐。

盖世凯说：“有空了把你认识的领导和老板带来吃饭。”

孙丽梅说：“那还用说。如果不是太远，我天天都来呢。不过，只要有机会，我肯定带人来。”

离开了丽华会馆之后，盖世凯说道：“你看两个，大半年都没见面了，见面都不顺着说话。尤其你，人家开那个摊子也不容易，你见了也不说几句好听的话，话里话外都带了刺，要是马华在跟前，听了心里也不舒服。咱们毕竟有饭馆这个摊子嘛，把人拉住，就等于把生意拉来了。你统共只有孙丽梅这个好朋友 ，咋不好好维护呢？”

“我就嫌她不务正业，啥不能干，就干招赌的事儿呢。”

“你呀，我看你脑子真正进水了。”

过后，陈占霞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不太好，估计孙丽梅对盖世凯的承诺，有可能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没过多久 ，她就打来电话，说给她定一桌饭，标准稍微放高一点，陈占霞就赶紧给她预留了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