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康熙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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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虽然被废了，索额图全家都被杀得差不多了，然而这并不说明朝廷上就没有支持太子的大臣了。对于原先支持太子的势力，八阿哥左思右想，觉得不能赶尽杀绝。
既然原先他们支持太子，现在太子废了，那就能掉过头来支持他这个潜在的太子人选啊！
所以八阿哥决定拿凌普一案来表示他的态度：他不会对太子党人穷追猛打。
明明事实是凌普在担任内务府总管期间，仗着太子的势，贪婪成性，简直把皇家的内库当成了自己的私库，还肆意打杀奴才，八阿哥却声称凌普没有什么大的过错，草草了案，以此彰显他的仁爱和肚量。
远在行宫的康熙收到的就是这样一份折子，他的好八儿查了几日却什么问题也没有查出来。
“啪”一声，折子被狠狠地甩在了桌案上，康熙的脸色漆黑如墨。
“传令下去，明日启程回京。”
梁九功担心康熙的身体：“皇上，太医说了最好休养一些时日，避免奔波。”
“朕的身体朕知道，明日回京。”
“明日回京？”大阿哥不解地问前来传消息的侍卫，又喝了一口酒后，“知道为什么提前回京了吗？”
侍卫摇摇头：“自从……那天后，皇上身边的消息就再也打听不到了。”
大阿哥酒囊一扔，摸了一把胡子，自从那日后他就再也没有心情打理自己，胡子拉碴，终日用酒精麻痹自己。
任谁突然发现被生父摆弄于手心之间三十多年，像玩具，像笑话，都会灰心丧气，颓废度日。
原来皇阿玛根本、从来就没有想过让他当太子，这么多年拉拔、培养他就是为了和太子对立，保持朝堂上三足鼎立之势——他一派，太子一派，皇阿玛一派。
为什么不选别人培养呢？大阿哥这些天也想明白了，因为他正好合适呀！名义上是长子，和太子年龄接近，还有一个叫明珠的权臣族亲，不用他用谁呢？
他应该说一句这是他的荣幸吗？多亏了皇阿玛的培养，几次给的机会才成就了他这个大千岁。
呵呵，呵呵呵！大阿哥觉得心里怎么有点苦呢？
亏他以为皇阿玛是真看重他的本领，认为他和太子的能力不相上下，才扶持他，不让他受太子党的打压。
亏他以为皇阿玛倚重他，是对不能立他为太子的愧疚。
结果呢？人家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九月初四那一天，他根本就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皇阿玛说废就把太子给废了。他收到消息后，还处于震惊之中，还在好奇太子是怎么谋的逆，伤没伤到皇阿玛，还在担心皇阿玛的身体。
结果还没到两个时辰，他就和太子爷同病相怜了，皇阿玛亲口承认他从未想过立自己为太子，他彻底无缘于太子之位。
大阿哥还沉浸在太子被废的惊讶和对父皇身体的担忧中，甚至都还没有想到他有成为新太子的可能，都还没来得及喜悦，就被皇阿玛当头一棒打懵了，打废了。
这几日他也想明白了，什么儿子呀，都不重要，在皇阿玛眼里只有他的皇帝宝座最重要，无论是谁威胁到那个位置，皇阿玛都会使出雷霆手段毫不留情地打击对方，哪怕是自己的儿子，没看现在连太子爷都被废了吗？
说实话，和太子爷斗了这么多年，大阿哥一直以为太子爷最后会废于他们兄弟之手，万万没想到太子的结局会是皇阿玛亲自出手，他们兄弟都还没来得及出手。
见识到了皇阿玛的绝情，大阿哥不禁思考起他今后的出路，他有预感，太子爷倒下后，朝堂上最能威胁到皇阿玛的还有谁？只有他这个大千岁了，恐怕皇阿玛下一个出手的对象就是他了。
“来人，爷要刮胡子。”
重新梳洗完的大阿哥又恢复了之前的威风凛凛，他不能倒下，他还有额娘，还有福晋，还有幼子指望着他过活。
太子被废之前，圣驾来时和返回时这一路上的防卫都由大阿哥统领安排，现在负责之人却换成了康熙的亲信，大阿哥则被调整为看押已被拘禁的前太子。
大阿哥骑在马上，心里嗤了一声，看到没，老爷子现在就开始防着他了。
他收紧缰绳，让马跑得慢一些，离圣驾更远。
一路平安到了京城，宫门口处，留在京城的众阿哥们、宗室皇亲、勋贵侯爵、大小官员能来的、不能来的都现身了，一脸严肃地看着圣驾越来越近。
换作平时，康熙会走下马车，和大家寒暄几句，这一次却直接进了宫门，没有停留。
在场官员悄悄对视一眼，不太妙，皇上心情大大地不好！跪求今日别召见我们了，快让我们回府吧！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消息，宣众人乾清宫见驾。
一众官员脸上无甚表情，心里偷偷骂骂咧咧进了乾清宫面圣。
悄悄抬头一看，额滴天，皇上他……他哭了？！！
康熙眼含泪意，痛心道：“是朕没有教导好那个逆子，竟然敢弑父谋逆，不忠不孝，不配为人！”
众位大臣一劝再劝，要康熙保重好龙体，不必为废太子劳心伤神。
总之所有出声的大臣都是一个意思，废太子竟然敢谋逆，太大逆不道了，废了是应该的。
打眼一看满朝堂竟然没有一位大臣站出来为废太子说话，一任太子竟然被孤立至此，成为所有皇子、王公的公敌。
事实上站着的不是没有太子党的铁杆官员，可眼下这个局面他们还真不敢说话，捋一只正在发怒的老虎的胡须。
一来时机已失，太子在行宫就已经被废，遭到拘禁，被打上谋反的罪名，整件事情已经定性，他们辩驳的时机已经丧失。只能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太快了，打了太子党人一个措手不及。
二来皇上大权在握，威望慎重，而废太子一直是所有人攻击的对象，太子党官员孤立无援，自身难保，更不敢为废太子说话了。
几乎所有人把废太子讨伐个遍后，康熙收了眼泪，“把那个逆子继续拘禁在上驷院，胤禔，胤禛。”
二人出列：“儿臣在。”
“你们二人共同负责看守，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接近逆子一步。”
“儿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