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十古氏的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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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柳涯心反应过来，那醉汉有晃晃悠悠站起来了。
七翼级别的战斗天使，这种级别即使被撞到山上，那也一定是山倒塌。
“喂，你小子，不是法城的人吧。”
那醉汉将自己衣服扯碎，随意扔在街上，露出精壮的绝顶肌肉。
他的语气中没有嘲讽，而是切实见猎心喜。
“老子好久没碰见这么会打的人了，这乡下地方都是打架不动脑子的蛮子，今天你可要好好陪老子耍耍！”
柳古云不理睬他，只是问向柳涯心：“少爷，要怎么处理他？”
七翼水平的战斗天使，居然是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的吗？
柳涯心抿起嘴唇，似乎柳家的权力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
他一直以为柳家只是做手艺活比其他家族强一些而已。
“先控制住他吧，让他清醒清醒。”柳涯心故作淡定的说道。
柳古云颔首，沉沉说道：“明白了。”
清风拂面，那总教头也清醒了不少，双手作拳上抬至头上三寸，却看得柳古云睫毛微动。
这架势不是法城的路数，而是……
不管了！这是少爷下的命令，任何阻挡在前之物，必须全部粉碎！
柳古云向着那总教头冲了过去，却不与他正面硬刚，从他左肋下划过，绕到他身后。
先是右手紧抓住他肩膀，左手紧抓住他左手腕，掰直后一脚硬踹到左肘间，登时折断了他的胳膊。
“啊！”痛苦地一声嚎叫，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柳古云就勒住他的脖颈，将他往地上拖。
“要是我没看错，你应该是天兆城花家的人，”柳古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们花家，专修极致的肉体强度，却刻意逃避圣力的修炼，所以你们看似无坚不摧，实际上很好对付。”
“至少有两种办法，可以完克你们的极致肉体，一是柔术，二是关节技。”
那总教头用仅剩的右手，扒住柳古云缠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但收效甚微。
“不巧的是，我两个都会。”这成了他晕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柳涯心看着那总教头渐渐晕厥，口吐黄沫翻白眼，心里有一丝不忍，但想到如果他之前可能作恶更多，心便又硬了起来。
“差不多得了，”柳涯心说道：“咱们还要赶路呢。”
“是，少爷。”柳古云放开了他，就将他放在路边。
这总教头实力并不弱，只是柳古云学会了克制他的技术，不与他正面交战。
如果真要正面交战，即使只中了他全力一拳，柳古云也会受到重伤。
可这世界，胜负没这么容易决定。
......
再往城的外围走，楼房也越来越低，渐渐的不见高楼，只是三四层的小墅。
虽矮了些，格调却未曾降低半分，有些甚至比城内还要华贵，城内多是高楼，这样的华墅很少。
但除了华墅之外，其他地方大都显得很空旷，无人清理，杂草丛生。
少有几处干净的地方，那是一些家族的辖区，府衙没有派任何人管理这里。
街上的女性很多，其中多是些美人，三五成群，有说有笑，有从内城往外走的，也有往内城走的，年轻的约一百八九，长一些也不过三百多岁。
这些女性显得收放有度，体态端庄，银铃般的笑声被小手带袖捂住，衣襟色彩斑斓，明显是专业人士的精心定做，华美的衣物，清丽的容貌，无失的礼仪，这样的女人谁不喜欢呢？
更何况这条街上十之八九都是这样的姐姐，柳涯心已经完全把这条街当成了风景带。
柳古珊不禁嗔怪着看着柳古云，这法城什么地方不好？非要带着少爷来这种地方！
柳古云也叹口气极为无奈，从法城东门出，若不想绕远路，这一片区域是无可避免的。
娇哼一声，柳古珊只能环视着周围，神色中遍是鄙夷。
而柳涯心原本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但看到柳古珊那难得一见的鄙夷表情，还是出口问了一句。
“古珊，你认识她们？”
柳古珊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被柳古云的凌厉眼神瞪了回去，只好说道：“不，在下并不认识。”
那不是这个年龄的少爷该知道的。
柳涯心晃晃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柳古云赶紧说道：“少爷，咱们快走吧。”
“不急。”柳涯心摆摆手，既然到了风景区，就要慢慢走。
有些女子看到柳涯心在看着她，点头示意了一下，柳涯心也笑着点了一下头。
柳涯心还是个孩子，被比自己大的人礼貌相待自然是很高兴的。
这些人不是制造家族的人，柳涯心还是要客气一些。
柳古珊哼了一声，紧紧的跟在柳涯心身后，佯怒盯着那些女人。
柳古云以手扶额，显得有些无奈。
街上的女子莺莺燕燕，看柳涯心一行人如同看见幼虎一般，好奇又不敢上前。
“你们是从城内来的吗？”一个女孩追上他们，开口问道。
“是的，姐姐有什么事吗？”柳涯心笑着说道。
“那你们一定知道吕叔叔吧！”女孩显得有些兴奋。
柳涯心被女孩的开心传染了，虽心里开心，但仍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女孩顿时变成了苦脸，沮丧地说道：“吕叔叔三十年前跟我说过，要接我去内城生活，但现在除了偶尔来找我开心外，再也不提内城的事了。”
内城？原来城市还有内外之分吗？
柳涯心疑惑不解，看起来内城与外城的差距并不大，为什么这位姐姐执意要去内城呢？
“这位吕叔叔名字是什么？”柳涯心问道。
女孩赶忙摇摇头：“不知道，他只让我叫他叔叔，却从不肯告诉我姓名，我一问他就很生气，但我知道他姓吕，这是我从其他姐姐那里打听到的。”
“那人是不是四翼天使？”柳古云忽然出口说道。
“我不知道，他的羽翼晃闪我的眼睛，来不及数，我只知道他是天使，不然我也不会跟他……进城。”女孩红着脸，眨了几下眼睛。
柳古珊后退了一步，似是看见什么污秽，厌恶已经写在脸上，紧紧皱眉说到：“你是城外的人？你姓什么？”
那女孩被柳古珊的表情吓了一跳，平静下来后，意识到自己出身卑微，低头捻着衣角，声如细蚊：“我没有姓，姐姐们都叫我二花，吕叔叔也这么叫我。”
“无姓人？”柳古珊脸上的厌恶更甚，柳古云也皱起眉头。
“无姓人是什么？”柳涯心问道。
“少爷，无姓人是天国最卑微肮脏的……”柳古珊出口道，似是故意说得很大声。
“停停停！”柳涯心急忙叫停，二花还没走呢，当着人的面贬低人不太好。
那女孩不敢抬头，她的衣服虽然颜色缤纷，但布料却是劣等的，这衣角已被搓出几处破洞，看来平时就没少搓。
柳涯心看看二花，刚想说什么，却被一个高亢的声音打断。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到这里来了，还敢追人问了？”
柳涯心下意识往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虽身材略有下垂，但仍能看出她曾经可能也是万人争睹。
“大妈。”二花的眼睛流露出一种害怕的情绪，与刚才的高兴神态判若两人。
那女人走过来，走近便扑通跪下，抹泪说道：“孩子给诸位大人添麻烦了，若有什么罪责，贱婢一人承担。”
认错认的倒是快。虽然并不知道她有什么罪责，但柳涯心仍摆摆手：“不麻烦，我比较关心那个姓吕的到底是谁，既然承诺了，就要兑现嘛！”
那女人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柳涯心是这几人的核心，估计是内城公子去外城游玩的。
吕大人官职不低，说出来应该也无妨，还能震一下这些人，让他们知道闲事不是好管的。
骄傲的略挺胸膛，女人说道：“是法城安全司副司长……”
不待她说完名字，柳古云便打断：“行了，不用再说了。”
柳涯心刚想说什么，只见柳古云略微提高声量：“把法城安全司的高层全部带来！”
他在对谁说话？柳涯心不知道，或许有什么暗线吧。
但这种一直被人注视的感觉真难受。
不一会，十几个人像是逃难一样逃到这里，说是连滚带爬也毫不过分。
过来一眼便见到柳古云，其中一人急忙上前弯腰道：“柳大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何必让您亲自来这污秽不堪的地方？”
柳涯心愣了一下，这柳大公子好像不是在说自己吧？
当铺在市中心，市府就在不远处，所以柳涯心也与这些人有一些眼缘。
甚至有几人还曾与柳涯心相视而笑过。
如今却像难民一样趴在这里，趴在坑坑洼洼的地上，不敢抬头看柳古云。
而柳古云却是自己的仆从。
这一刻，柳涯心说不出是骄傲还是感伤。
“谁姓吕？”柳古云扫过他们深弯的身躯，语气不容置喙。
无人回答，只是那个领头的天使回头看了另外一个人。
柳古云全当没看见。
“不说？那就都有罪了？”柳古云笑了一下。
这群人依然无人说话，看起来倒是挺仗义的，柳涯心一时间这么想。
“天兆城的安全司还缺一个位置，直属戴家，我想你们这些安全司的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就看你们能不能把握这个机会了。”
柳古云很清楚这群人的弱点，他自小到处奔走，懂得处事的规则。
“他！他姓吕！”领头的人急忙回头指认。
柳涯心有些傻眼，这群人为什么可以同患难，却不能共享福？
“是吗？”柳古云再次扫过人群，从他们的点头中得到了答案。
那个姓吕的自觉站出来，面色苍白，看起来约有四五百岁的样子，但在柳古云的气势下却像个犯错的孩子。
“她是你带进来的？从城外？”柳古云指了指二花。
“不是！我不认识她！”吕姓中年人急忙摆手。
二花已经被这个场面吓到了，身体不停的颤抖，心脏快要跳出嗓子。
柳涯心抓住二花的手，试图给她以信心，却只感受到一手香汗，柳古珊将眼咪成一条线，若是二花稍有不敬，自己将出手杀之，为了一个无姓人，少爷花费太多时间了！
“是他吗？”柳古云根本不想听他的话，转头去问二花。
“我……我不知道。”二花在逃避做决定，柳涯心将手抓得更紧了，并出口说道：“没事，二花姐，一切有我，而我只想听你说真话，是或不是，一句就好。”
二花依然在彷徨，自己只想问问内城的情况，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请相信我，因为我相信你！只要说真话就好。”柳涯心另一只手也抓住二花的手。
“是……是他。”二花一咬牙，审判了面前脸色煞白的男人。
“杀了。”柳古云眼神平静，语气如常。
扑哧！一道黑影闪过，那个男人开始捂住脖子，表情痛苦而绝望。
柳古珊不知从哪取出一把伞，快步走到柳涯心的身边，用伞遮住柳涯心的视角，说道：“少爷，场面污秽，别伤了眼。”
柳涯心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抓住柳古珊的手，说道：“等等！他罪不至死啊！他只是骗了二花姐，或者根本没骗只是还没准备好，怎么……”
“少爷，您只需要认为他可能有罪，他就必须死！”柳古珊一手执伞，像是一个少女般捂嘴轻笑。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还需要戴家来......，就算有错，为什么不先逮捕，然后由法律……”柳涯心有些语无伦次，他从未想象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柳古珊歪着头，有些可爱，但表情似乎有些不解，问道：“少爷，柳家的地位与戴家相同，为什么您认为的罪人还要戴家来参与？”
“不对，不是戴家，是国法，是法律！”柳涯心摇摇头，直到摇得脑袋疼。
“可是国法就是戴家制定的啊？”柳古珊的头歪向了另一边，这为什么需要解释？
法律是戴家的产物，柳家地位等同于戴家，不收它的限制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柳涯心说不出话，他不知道怎么反驳柳古珊，但他觉得自己没错。
柳古云从伞的侧面走进来，皱着眉头，说道：“少爷，柳家是柳家，不会屈于任何家族之下。”
这句话的语气说得有些严肃，柳涯心从没见过这么严肃的柳古云。
这不是屈从的问题吧？好奇怪，这些人的思路好奇怪！
柳涯心暗自咬牙，脑袋飞速转着，想要劝说他们，然而却想不到好的理由。
见少爷没有说话，柳古云将那个领头的召到旁边，说道：“你姓什么？”
“回大人，我姓谭。”谭头领身形有些颤抖，他没看清自己的得力手下是怎么身首异处的，但这件事却真实发生在了刚才，就那一刻，那一瞬间。
“奥，法城谭家，确实出过一些人才，好像有一个已经在戴家进修了吧。”柳古云笑了几声，继续说道：“把这个人安排好，我不想少爷再因为这事让我找你，毕竟换个人还挺麻烦的。”指了指二花。
说完，柳古云走到柳涯心旁边，看着柳涯心，眨眨眼睛，像条摇尾巴的狗，似是在等待什么。
柳涯心转过头，不敢直视柳古云的眼睛，但说道：“做的……不错。”
“是！”柳古云笑得嘴都裂开了。
将二花交给他们，一行人又向城外走去。
街上行人又熙熙攘攘，层出不穷，多是美人靓女。
但柳涯心却没有了欣赏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