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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野心初现故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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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夜的梦,梦里只有十四爷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似是淡漠,似是嗤笑,各种神色都有,深夜处,他那双眼睛奇亮,如两把火把,可以照清所有的黑暗。

“格格醒醒。”

晴芙推了推我,关切的问道:“格格,您的脸红的厉害是不是发热了。”

我摸了摸脸,的确很热,但是额上并不热,脸上的热,似乎就是昨夜的梦引起的吧。

十四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与他只见了三面,这三次还都是在尴尬的场合见到,他的每一次出现都见证了我尴尬的处境,然而就是着三次,却让我无法忘记他,甚至梦里都会出现他。

晴芙的手贴了过来,问道:“格格真的没事吗?”

我摇摇头,“没事,凌普有重新给我们分配活计吗?”

晴芙一笑,说道:“刚才小顺子送来消息,让我们用完早膳后去太子爷那里侍奉洒扫。”

我一惊,心想这是十四爷的旨意还是凌普看在十四爷面子上给我们分配了好的地方,这样一来,我获得太子的消息就会更方便些,庆幸的同时又有些担忧,太子暴虐喜爱美色,晴芙生的清秀,若是被太子看中,岂不是处在危险之中。

洗漱过后,我们听到外面起了吵闹的声音。

“今早洗漱过后我就闻到这顶帐篷内的味道不好闻,就掀开了帷幕,一看里面躺了四个人,身上都是血,当时就把我吓软了,现在早膳我都没有心情吃。”

“是啊,太吓人了,昨夜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昨夜她们那顶的帐篷早就熄了火,我还以为是她们睡得早,没想到竟会这样。”

我们前头住的那顶帐篷边上围满了人,地上有四条白布,白布下应该就是那四个宫女的尸体,周围的侍女和太监面露惧色,纷纷捂着口鼻,不敢再看。

仵作已经验好了尸,她们四人身上都有一处致命的刀伤,且是一击致命,确认她们出事的时辰就是昨晚戌时,那也是我离开的时辰,也就是说我前脚离开,后脚她们就被杀了,生死一线,就在那一瞬。

在蒙古统领的地盘下出了四条人命,他们也焦急的很,统领连忙派人去回皇上的话,说一定会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十三爷一身素银色长袍站在不远处,我与他对视的那一瞬,他很尴尬的低下了头,没想到他堂堂一大清皇子也会对我这个无宠格格表示愧疚,真是稀奇。

我和晴芙没有多做停留,心中想的都是要怎么把太子服侍好。

太子房内,布置的极其奢华,一张雪白的毯子铺在地中间,看着是动物的皮毛,陈设用具皆是上品,就连油灯身都嵌上了宝石,这仅仅是出行时的布置,不知道太子府该有多么奢华。

有两名宫女在侍奉,一个侍奉他喝茶,一个在给他揉肩,太子身穿金黄色云纹长袍,那色泽度与皇上所穿衣袍颜色相差无几,知道皇上宠爱太子,但是没想到会纵容到这个程度,明眼人都能看出太子穿这身衣裳都是僭越的行为,但太子不管不顾,甚至当着屋内太监侍女的面与给他捏肩的侍女调情。

太子修长的手指滑过侍女的脸颊,侍女面露难色,却依旧捏着肩,旁人见到这一场景也是熟视无睹,各自干着自己的活。

我和晴芙擦拭着屋内的器具,手中的瓷器摸起来如同女人脸一般,光滑白嫩,绝非凡品,这样的好东西,便是把贝勒府翻过来都找不出一件。

“你们两个是新来的?”

太子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音带了一丝不怒自威,我和晴芙连忙跪下,晴芙说道:“奴婢们是今日被分配在这里的。”

“说话的那位抬起头来。”

我的余光看到晴芙紧张不安的抬起头,晴芙模样本就清秀,加上这两日饭食不好,更加瘦弱,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太子嗤笑一声,“是个模样俊俏的,来给本太子揉揉腿。”

晴芙瞪大了眼睛,不安的看向我,我无奈的点点头,并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我相信她看出了我眼里的无奈,不能得罪太子,否则你我死路一条。

晴芙轻轻的走了过去,蹲下身双手揉捏了起来,太子眯着眼睛打量着晴芙,嘴角带着笑意,语气却冷得厉害,“没吃饭吗,用点力。”

晴芙被吓了一跳,手上开始用力,太子这才舒服的靠在椅子上,享受着一前一后两位侍女的伺候。

太子不知是不是靠在椅子上小憩,晴芙和那个侍女揉捏了有半个时辰,晴芙时不时就要转动一下手腕,手指隔着光滑的长袍按摩不得不用力些,水葱似的手指也揉捏的通红,她时不时的会把头转过来看向我,而我亦是没有一点办法,怕把晴芙留在这里被太子欺负,我亲自将屋内所有可以擦的东西都擦了一遍,一个时辰过去,我们皆已大汗淋漓。

外面的小太监进来通报,太子睁开了眼,示意我们退下,我和晴芙如释重负的离开。

“太子爷,十八阿哥得了急性病,皇上焦急的很,您要不过去看看。”

太子吹了吹刚上好的茶,漫不经心的说道:“自有太医做主,本太子跟着去做什么?”

那小太监面露犹豫,说道:“十三爷十四爷十六爷都过去了,您不去皇上恐怕会不高兴。”

“怎么这么多话,我是太子你是太子,我说不去就不去,还有蒙古给皇阿玛的贡品到哪里了,给我拿过来看看。”

我慢慢把帷幕合上,想的是十八阿哥,舟车劳累,听闻十八阿哥身子早就不爽,这几天更是没有出门,如今病重,这位太子丝毫没有怜悯之色,却惦记着蒙古王爷送给皇上的贡品,这样贪财没有感情的太子,日后继承大统,老百姓可怎么办。

晴芙在我身边一直郁郁的不痛快,我拉过她的手,她的指尖变成滚烫,我帮她揉了揉,问道:“你还好吧。”

晴芙强扯出一个笑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伺候男子,还是做捶腿的活,真是羞死人了。”

我叹了一口气,感慨道:“都说皇家富贵,是天下间最好的地方,可我却觉得这也是最危险的地方,稍有不慎,我们就如昨晚那四具尸体一样,如今想想,还是后怕。”

我们四处逛着,忽然看到一行人手上捧着什么东西排队走到了太子的房外,我心生疑惑,因为那些装物件的盒子看起来价值不菲,联想到刚才太子的话,心中突然一惊。

这是蒙古送来的贡品,怎么会送到太子的房内,难不成是皇上允准的?不可能啊,皇上虽宠爱太子,但不会宠爱到把贡品先让他过目的程度,而且太子的语气也不像是得到了皇上的旨意,更像是私自扣留下。

我让晴芙先回去,独自一人去找十三爷,结果还没到十八阿哥的帐篷处,就看到了一脸愁色的十三爷和十四爷走了过来,十三爷神色依旧,十四爷面色还是有些苍白,左腿走起路来也不是很方便。

我连忙躲在帐篷后,偷听的他们的谈话。

十三爷哀道:“十八弟这病又加重了,皇阿玛这两日都跟着瘦了不少。”

十四爷亦叹道:“是啊,原本在路中就染了病,本以为来到这里安静下来可以好好养病,没想到病的更加严重了,皇阿玛一向心疼十八弟这个幼子,这样一来皇阿玛更加心疼了,对了十三哥,你昨晚可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十三爷话语一顿,“你是说昨夜被杀的四个宫女?”

“嗯,听见到的人说是穿着蒙古服饰的人从那个帐篷走出来的,如今皇阿玛担心十八弟的病情,也无心去管那几个宫女,事是在草原上发生的,细细查下去怕也是伤了蒙古王爷的脸面,我只是好奇,我们才到这里没几日,怎的那贼人就敢明目张胆的杀人,问过旁人,也只是说那就是四个普通的宫女,也不可能在这里有什么仇家,十三哥你怎么看?”

我看着两人的背影远去,只觉得十三哥有如芒刺在背一般的不自在,说起话来也是支支吾吾,好在十四爷并没有怀疑什么,十三爷又说道:“十四弟,我今日看你腿脚好像不太方便,你这是怎么了?”

十四爷轻笑,“没什么事,昨天喝茶的时候烫到了,让十三哥见笑了。”

“十四弟可要小心些才是。”

眼看着十三爷的背影消失不见,我也不好再过去寻他,便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等寻个机会再去见他。

这一整个下午太子爷都没让人服侍,等到了晚上我和晴芙闲的自在,来到小溪旁对着月亮说话。

这草原上的月亮不知道要比京中大了多少倍,又亮又圆,好像伸手就可以触碰到,细风吹过,我躺在草地上,一瞬间这两日的疲惫都减轻了不少,如果没有生死存亡勾心斗角,我真的愿意一辈子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我看着月亮,思念起京中的家人,四个兄长皆有所出,大哥的儿子都会认字了,三嫂又怀了身孕,四哥和四嫂恩恩爱爱,他们在宫中的官职虽然不高,管个温饱是没有问题,额娘每次来信都会说家中安好,勿让我挂念,说最挂念的就是我,额娘要是知道我来到了塞外,估计都会担心的几夜合不上眼。

“晴芙,你还有家人吗?”

晴芙说过她很小的时候就给大户人家打杂,过了十岁就被卖给了地主当奴隶,受了一年的苦,好在十一那年就被贝勒爷带回了府,日子要比在地主那一年轻松的多,晴芙很少说她过去的事,我也不知道她是否还有家人。

晴芙似是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问,愣了一下,看着月亮呆呆的说道:“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她没了以后我就开始帮人干活,后来爹又讨了个女人,生了个儿子,一家人没有钱活下去,爹就把我卖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和他们见过面。”

“你会想你的家人吗?”

晴芙摇了摇头,眼里充满了水雾,说道:“我想我娘,可惜我连我娘长什么样子都忘了,只记得娘的衣服上有很多的补丁,她会做我最喜欢吃的糖饼,后来在贝勒府上吃了很多糖饼,也吃不到娘做的那个味道。”

我知道我说到了晴芙的伤心之处,欲找个话题岔开,没想到我头顶上传来了脚步声。

我警惕的起身,抬眼发现是十四爷身边的小顺子。

“顺公公?”

小顺子一脸汗,焦急道:“姑娘可让奴才好找,十四爷找您呢。”

“找我?可有说是什么事吗?”

“奴才也不知啊,姑娘快随奴才走吧。”

我点点头,让晴芙先回了帐篷,我自己一人前往十四爷的房中。

十四爷房中点了香,香味清新怡人,虽清甜但不腻,十四爷坐在屋内看书,我看了眼书的名字,是本兵书,他看到我来把书放了下来,笑着说:“做吧。”

屋内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不好推脱,在离他较远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别的男子相处一室,不同于十三爷讲究的男女之防,十四爷更像是把我当做一个普通人来看待,这让我更猜不透他今晚叫我来的意义。

我如坐针毡,怯怯的问道:“十四爷叫妾身来有何事?”

我虽低着头,但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我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他不以为意,笑道:“没什么事,我亲哥哥的格格在塞外,我这个做弟弟的不得替他关照些才是?”

我颔首,“多谢十四爷关照。”

再无他话,空气有一时的安静,清晰可闻的十四爷均匀的呼吸声,还有外头牛羊的叫声。

他在用光了一盏茶后,突然问道:“太子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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