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虚拟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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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现代化程度远超汉斯的想象。
如果说，最开始几间房间的水泥地面和白色墙壁还有一种二三十年前的建筑的感觉的话。在进入下一扇门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在领路的坚村忠彬的脚踩在地面上的那一刻，一块屏幕从天花板上的一个滑槽中降了下来，一边跟随着坚村忠彬的速度向顺着滑槽向前移动，一边将屏幕转向他。
好薄的屏幕……这是汉斯在看到旋转中的屏幕的侧影之后的第一印象。
“欢迎回来，坚村总监。”当屏幕旋转完毕之后，伴随着男孩的声音也从屏幕后响起，屏幕本来也亮了起来，但却又随即进入了屏幕保护画面。“也欢迎您，尊敬的客人。”
“诺亚方舟，以工作模式调取‘创世记(Genesis)’项目的对接状态更新。”坚村忠彬瞥了一眼屏保画面，随即下达指令，将对一般客人使用的隐私屏保取消，替换成工作流。
“4分钟前，横枪执行监理更新状态：‘第二台潜入设备已经调整完毕，强度也是初始剂量200，追加剂量50’”
“告诉她，把第二台潜入设备的潜入强度校准到初始剂量350，追加剂量200。”微微皱了皱眉头，坚村忠彬立刻下达命令。“附加留言，‘新客人的代谢速度很快，200是底线’”
“请问……”汉斯终于忍不住了，询问道。“您这是要做什么？”
“我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陪高桥小姐做一场足以以假乱真的梦。”走出走廊，将屏幕抛在身后，坚村忠彬并没有打算隐瞒什么。“高桥教授早就为今天的事情准备好了。在他的帮助下，我们有足够的能力惟妙惟肖地模仿他的言行，在她的梦境里，以最真实的方式让高桥教授和她道别，做最后一次开解。”
“以假乱真的梦？”汉斯仍然一头雾水。“另外，您说的‘潜入设备’又是……”
“这个你不需要关心，听我指挥就行了。”坚村忠彬忽然右转进入支线通道，领着汉斯继续向内走。“你应该也希望高桥小姐能够从消沉当中尽早走出来吧？”
“那是自然……”
“那就对了，听我的话就行了。”这样命令着，坚村忠彬在一扇门前停下，随即将门推开，将门后的一切展示在汉斯面前。
在上百平米的房间当中，正中的位置摆着四台被各种电缆管线包围着的座舱——也正是因为这些电缆管线将机器的外观变得相当粗糙，给汉斯了一种这些机器的完成度还很低的感觉。
“离你最近的那台机子是给高桥小姐的，帮她系好安全带，戴上头盔，然后你自己坐到旁边的机器里去绑好自己。”这样命令着，坚村忠彬又指了指旁边的小桌子。“如果渴了的话可以喝一些水，但不要喝太多，在那里面你可没办法解决。”
汉斯摇头，只是直接带着胡桃来到了她的那台机器前。
虽然远看的时候感觉机器相当粗糙，但近看就会发现这台机器的是有做基本的理线的——每一根电线的塑料绝缘层外都有贴纸，注明这条电线的标号。而从相同的地方引出，又去往同一个地方的线又被扎带固定在一起。
在机器前转身，汉斯小心翼翼地半蹲，随后将背上的胡桃安放在座椅上——从她躺进去的声音听起来，座椅的面料相当柔软，下面也没有特别表层的支撑主体。
紧接着，再次转过身的汉斯为胡桃小心翼翼地系上安全带，又将在座舱顶部挂着的头盔摘下来，在微调了一下尺寸之后再指尖轻轻挑起胡桃的脸，为胡桃将头盔带上，再合上头盔系扣。在做完这些之后，他又轻轻拉扯调节带来确保头盔不会太过松垮。
在为胡桃做完这些之后，他仔细检查了一下是否还有什么需要使用的固定具没有用上，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坐下，扣上安全带，再将头盔随便扣在头上并用系扣固定，整个过程连5秒钟都没用。
原本准备离开的坚村忠彬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甚至都有些哭笑不得，最终却还只是摇了摇头。
“诺亚方舟，”他走向另一面墙壁的门，一边命令着。“1号机和2号机进入潜入模式，但先屏蔽掉1号机的实际接入。”
于是乎，一处深色遮光罩从座舱上方降下，将座舱完全封闭了起来。
紧接着，电子设备运行的轻微噪音从汉斯的耳边传来，立刻又被突如其来的气体喷发声所覆盖。
汉斯闭上眼睛，平缓呼吸，等待着所谓的“潜入”
5秒……10秒……15秒……
就在某个瞬间，他感觉一切都变了。
皎洁的月光透过眼皮，将一点点与周遭视野不同的昏暗颜色投射在汉斯的视网膜上；随后是柔和但又稳定的，吹在汉斯的脸上的风；再之后是耳边传来的，小虫窸窣的声音。
睁开眼睛，汉斯真的发现自己置身于满月下的丛林之中。
他知道这一切都显然是假的，但一切却又都如此真实……无论是挪动脚步时不小心剐蹭到树叶所产生的破碎声，亦或者是风在吹到皮肤上之后，随之而来的清凉感。
不过，有些事情还需要确认……既然这里是虚拟世界的话，那么——
看向远处，汉斯发觉自己的视力有所衰减：准确来说，他能够清晰地看到远处的某一个草丛的叶子形状，以及在草丛旁边的树的树皮。但仅仅是更远几米处的树，他能看到的就只剩下光滑的树体，仿佛一根人工切削的木桩一般。
再向那个方向走几步，那棵树便立刻仿佛经历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变得栩栩如生起来。
“你好，能听见吗？”坚村忠彬的声音凭空出现在汉斯耳边，就仿佛他戴上了一个耳麦，随时接听对方的指令一般。
“可以，”原地转了一圈，汉斯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却充分意识到了眼前的画面究竟以假乱真到了何等地步。“我……我有点好奇，请问您们方便透露我眼前这些以假乱真的东西究竟是如何……”
“技术机密，不便透露。”坚村忠彬立刻打住了汉斯的话头。“干正事，现在我要和你对台词，用来在待会儿向高桥小姐解释发生了什么，并且不让她产生怀疑，影响我们的模拟效果的台词。”
“首先，关于为什么现在是夜晚，你需要这样解释……”
梦境，正在编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