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在斜阳照射辉映里的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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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素馨想到故事的发生和结束，是串联在一个孩子不肯睡前，蛮着大人哼嘤地嗔闹着如恼人的蚊子，好像非大人不讲故事绝不罢休了。当然，像大人们说的“没有不听话的孩子”，也还是会有很多乖巧的孩子，他们年龄很小就会帮着大人做家务农活，最长有的是大人们想在晚上把剥开的玉米连接到一起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们会按玉米个头的大小数好玉米的个数递到大人的手里，在大人分着玉米大小编玉米辫便于晾晒成干玉米的开端，也已用温婉地语调讲起了一个个关于生活的民间故事。他们把许多故事几乎讲到结束的时候，也往往是孩子们实在困得不能坚持，而大人们也担心累到孩子了，才放下忙的农忙与故事同时结束了。那时的孩子们听了故事，懂得了什么是生活，感到那些民间故事好像父爱母爱陪着他们奔过了四季，从春暖花开到夏至暑来，穿过秋意凉瑟，再到冬寒落雪，一路而来都是暖意融融的。黎素馨是在那片土地上生长的孩子，也是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迂回增岁，可是现在却不得不渐渐远离了充实血脉的那些温馨，在不敢去回顾的过程里选择了投入另一种叫做“爱情”的温馨。她觉得那些故事是秋谷碾米，每回精心熬煮米粥的时候，所有地一切充彻得米粥飘香漫漫地萦绕在她所在的地方。或许长辈们的故事是一种着急的生存状态和心存闲暇的育子方式，但是当黎素馨把它们当作一种温情蕴含的闲暇生活的时候，所有地过往人事已经都常驻到了心底。以至于在她每每想到这些充满寓意和生活哲理的往事与民间故事，都会甜美地微笑着发呆，整个身心也都沉浸在了那些童年经历的五谷丰登的场景。

黎素馨走进家门，和秀娥相互地嘘寒问暖了一番，还是安排着让吴言和孩子先稍作休息。随后，她和秀娥闲谈了几句，便悄悄地走出了家门，来到了早时住过的院落。那座土墙麦秸顶的老土屋的房顶已经破落不堪，有几道木梁穿压在破旧残瓦断压的墙砒上，看着比现代的白墙红砖红瓦的房子更能给人很多的沉思。秀娥和黎爱玲在春天植树节的时候种上的树木长势旺盛，经过了几年的风风雨雨，树干长高长粗了，树冠也生发得可以占据整个屋壤了。她看着这些，感到了繁华与破落，它们交错在这个小村落里，似乎在诉说着现在与过去都曾有过的希望依然在蒙生。可以迈进家门的木头做的两扇有着别致窗棂的门，已经破旧的完全无法阻挡窥视其内的稀奇目光，也任谁都能探索一番究竟还有什么实物存驻在这座古老的农居建筑中。其实，屋门确实是破旧了，可是主休息室的一扇与老式房门看起来格格不入的新式玻璃木窗却框构完整。窗框的油漆色彩久经了岁月，已经色淡得很是斑驳，却保持住了绿色彩釉从浓烈到淡漠的一个相似油画的演变过程。当黎素馨怀着对长辈的万般思念去靠近它的时候，都深深地感到这座老屋也接触过文明，因看过的很多老屋的老式窗和这个新式窗确实存在着很大区别。此时，虽然房子的老主人有过的欢声笑语已经不再复返了，可是当黎素馨闭起眼睛的时候，还是能回到与这座老屋有过的所有地故事。她觉得房脚堆积的残体碎片是很多沉寂的思绪，或许因她走入过这座老屋，与这座老屋的主人一起生活过，因此很多生活的片段才化成了很多值得她去诉说的梦影。黎素馨想到做过的与这老屋有关联的梦，闭起眼睛沉静地回顾了一下记忆里老屋给她的感触，当睁开眼睛的时候，居然毫没办法去控制夺眶而出的眼泪。她想到了去年的那个春天，呆呆傻傻地站在门前的老槐树跟前看着这座老屋，脸上漾起了感念生活里有过的酸辛后出现的清浅笑意，心绪怅然地沉浸在早年的热闹氛围，也无所顾忌地留恋于了老槐树的花香，看着槐花洒着幽幽地香气从眼前飘过。此时，黎素馨认为那种无声地静默的美丽充满了喜与乐，也让老屋以及老屋周围的一切都沉于了有馨暖感的静谧氛围。

黎素馨回首往事，听到秀娥的声声呼唤，才从亲昵的乳名里找到了走出记忆的路。她应声走离了树下，往院落外走，看着已经走到了院落门楼跟前的秀娥。黎素馨微笑地喊着：“妈妈，我这就往家走了。”快步地走下了门楼外的台阶。她往家走着，忍不住去回头再看的时候，感到老式门楼完全就是在斜阳照射辉映里的一个故事，所有地故事底蕴都笼罩着一片温暖的金黄色光影。秀娥看她脚步有些犹豫，伸手牵起了她的手。她有些歉意地看了看秀娥，感到有坐在冬日暖炉旁的温暖瞬间裹挟住了身体。她寻思着笑了起来，即使心里又出现了一片茫白，还是开心于想看的想听的都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了眼前。秀娥看着她，说：“瞧你这个孩子，这是傻看着我笑什么呢？你啊，如果再有时间了，或者等春天来了的时候，还再回来住几天。我琢磨着，你奶门前的这棵槐树开得还是会和去年一样地漂亮。”想着前一年和黎素馨用长长的钩，从槐树上折下的开得沉甸甸地花枝。黎素馨浅笑着说：“妈，这棵槐树长在这里有些年头了吧？这么多年以来，我在其他地方还没看过这种红色花蒂，开成红色的槐花呢！平时看到的，也尽是白得如雪的花朵，绿色花蒂的那种槐花。”想到槐花饼的香，怎么都无法从小时的境遇中走出来。她还想到了周围的那些老槐树，可也只有门前这棵槐树开得是红色的槐花。秀娥有些嗔意地说：“好，好，还是有小馋猫了呀！你如果想吃了，到时候工作忙得来不了，到时妈妈给你存下一些。”说着，心里有了轻轻地叹息。黎素馨嘟了嘟嘴，说：“妈，还是用开水滤过，再晒干的槐花吧？”走着想着，还是感到一阵阵槐花的香气飘浮而来。她听着秀娥的话，居然想起了和吴言居住过的那座小镇。那个小镇上的人，会在槐花开放的时节，保存下晒干后的槐花。不过，味道还是很原始，就是在吃法上也没有多大地区别。黎素馨品尝过被收存的当季的槐花，觉得还是一样的清香，味道也依然是甘甜可口。她见过用槐花最长做的食物，也是黎素馨在每年的春天最常吃的一道食物，那就是用豆粉和槐花做成的槐花豆花。她想到那种豆花也是最爱吃的，又笑着说：“妈，到时候我确实赶不过来，您还是把槐花摘了装食品袋里，直接鲜的冷藏保存起来吧！我那手艺您也知道，我就是拿去了不会做，也只能是浪费。”想到自己再做，都做不出吃过的秀娥做的那种味道，心里顿时有了些失落感。秀娥话音未提地说：“走吧，这事以后再说，咱们先回家吃饭吧！”一路沉默着，和黎素馨走回了自家的院落。

晚上，大家围绕在桌前吃晚餐。吴宇笑得眯缝着眼睛，说：“姥姥，姥姥，您做的菜比妈妈做的要好吃。”声音颇大，喜悦的劲头让话语近乎了吵嚷，还带了些年节才有的喧嚣地热闹。黎素馨也像孩子一样的说：“是啊！妈妈做菜也是跟妈妈学的。不过，妈妈的妈妈做的菜，可是跟妈妈的妈妈学的。你想，隔着那么多妈妈，妈妈的菜还能做得好吃嘛！”嘴抿了一下，看起来很是委屈。吴宇很认真地说：“妈妈，您是说我以后做菜的手艺，也不会有妈妈做得好吃，是么？”很失落地眼神看着大家。黎素馨和吴言笑了起来。吴言说：“你妈妈能把饭煮熟，也就不错了。”笑着，回味着黎素馨做的第一餐饭，感觉黎素馨的生活方式就像一个魔鬼，所有地生活事让她做得都出神入化的。这时，黎素馨反倒有些歉意地说：“是呀，要是你们天天在家里吃饭，我看我还真难合你们的口味。”用筷子夹了一些吃的东西，放在了喂小花猫的小搪瓷碗里，话音柔婉地说：“咪咪，吃饭饭喽！”笑得很是邪气，还拿小猫逗着趣。吴言看她贪玩，劝着说：“你也吃吧！你看，它也急着吃东西了，也没空理你了！”再低头吃起了东西。吴家宝说：“妈妈，吃……”嘴里也塞满了吃的。吴宇抬手扶着吴家宝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说：“家宝，你听哥哥的话，你不能用手抓东西吃。小手上有虫虫，吃下直接用小手拿过的东西，会肚肚疼的。”说着，起身去拿毛巾。秀娥听了，急忙起身拿过一条毛巾，递给了吴宇。吴宇小大人一样地说：“谢谢姥姥！哦！家宝听话，擦擦小手。对，你得用小手拿筷筷吃东西。”拿起一双筷子递给了吴家宝。可是吴家宝还小，拿着筷子挥来挥去，也确实太不安全。黎素馨担心不在意会让筷子伤到，只好哄着吴家宝放下了筷子，换成了勺子。秀娥微笑着说：“家宝真懂事。吴宇啊，也是一个最乖最懂事的孩子呀！”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此时，她心里偶然间有过的酸楚在稍微想到了一点后，也被此时快乐的场景给掩覆得荡然无存了。随后，他们的欢声笑语占满了整个房间。

晚上，黎素馨仍就和秀娥睡在一起。吴家宝坐在床上玩着毛茸茸的小玩具，玩着玩着，歪倒在床上睡着了。黎素馨抱起吴家宝隔到枕头上，也躺到了床上搂着吴家宝。这时候，她和秀娥说起了心里话，也感到心里达到了最沉静。她和秀娥谈起了蒲依依，但是在黎素馨年年想起蒲依依就感到无比沉痛的思念中，蒲依依早就乘鹤西去了。秀娥和黎素馨谈着一些与蒲依依相关的开心快乐的往事，心里也分外地不是滋味。秀娥想想人的一生有多少岁月经得起波折的到来，而不伤痛，也琢磨着失去对谁来说都不是情愿的事情，如果步于了这样的情况还不得不只让爱存在心中，怀着爱去生活，且不受过往生活的影响，既不可以悲伤，也不可以难过。其实，一波三折地生活谁都不想要，但是有了也没办法，还必须得顺其自然地顺应着事情的发生与发展，接受最终的结果。黎素馨想着假如真爱是无敌的，只要有爱有付出，得到这样爱的人也许才可以安心地走在岁月里。或许在爱中生活的人不管感受的是幸福的还是悲伤的，还都会认可是属于万福之人的。

黎素馨觉得在家的日子舒适而轻松，不过短暂地小住了几天之后，她还是不得不再次离开生她养她的家。

黎素馨再次地离开家乡的时候，想着去年看到的路途中远景处的山景，那些山映影的景象如同一片翠绿的浮萍，平静地铺满了湖面。随后，有风吹过它们，再在一阵动荡里浮生堆叠，就凸出了一个绿灰色的偌大地不明物体，而且披着的簇簇地浮萍的颜色看起来深浅不匀的。它们威武地站立着，时有一处是突兀的山石层叠，时有一片都是绿意葱郁的树木。他们的车从这些景象前面飞奔而过，黎素馨看着闪过眼前的这些情境，觉得物体由渐缓地后退变得急速地向后游动而去。它们延伸着拉出了一道道绿波，那些浮萍一样的绿色与灰枯地石层分割的山川有了浮萍与水纹的影迹。那些环绕着山川的山脚处道道都是茂盛的蒲草丛生，而低处有的突兀处有几块光秃的大石块就像是一双双硕大的眼睛。或许因有了不失和谐的山石，山土，与山色的修饰，终究生成了这些山川与山川的奇妙幻相。她在一个山连山，山牵山的环境里长大，早就熟识了山体的变幻，现在再看的感觉像撰写的有了灵魂的文字，已经形成了可以解释文字意思的图景。其实，随着季节变换着表层外貌的山景，像一只只从翠绿浮萍下浮出的大鳄鱼沉淀进了黎素馨的心里，不管怎么随着季节变换，那些情境依然是起伏连绵的山峦。黎素馨看着，想着依然无数次在心里生出的形态，感到确实是景随心定，像现在的心绪厚重如浮萍那般，也只是说明了在怎样的环境下才会出现怎样的心境。也许谁都有到达一个地方，和再次地离开一个地方，从此就在心里留下了一片从陌生转变成熟悉的天空，或者从熟悉转变成了陌生的天空，自此留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