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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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老者的声音自前方清晰传来。

少年靠近的脚步不自觉停了下来，右手轻轻抬起，示意屠总兵以及跟来的两位随行止步噤声。

四人望着老者面南而坐的背影，老者清晰苍老的嗓音，直达心底。

“民心初善，君无为而民自化，君好静而民自正，悉为道，道者，秉要执本，卑弱以自持，泊然自守。”

老君身好似对着青牛在漫谈道经，上一刻在循人事，下一刻便究《洞真经》部法，权修行之精要。

讲了半部真经，青牛倒是有所领悟，自从跟随老爷出行之后，先是领了《黄庭经》要旨，作为静修法门，增进道行之用。

尔后，领了一卷丹法修行，作为道法修行本经，也习了些道门法术。

其他时间，也会像今日这般，老君身旁征博引，增进青牛的道法修行。

身后的四人垂手静立，前面关于人世所言，少年虽然年幼，但是多少还能有所感悟，等到了后面部法修行的时候，只感觉内容佶屈聱牙。

字字入耳，但是感觉自己又听不真切，入不得心，入不得神。

经文讲过，好似水过无痕，这种感觉让少年忍不住心生烦躁，很是难受。

屠总兵和身后的两位随行也是这般感受，只觉老者所言甚是玄奥，但是入耳无痕。

四人心知，这是遇到高人了。

人族的前辈大德。

“道不能得者，为见有心。既见有心，则见有身。既见其身，则见万物。既见万物，则生贪着。既生贪着，则生烦恼。既生烦恼，则生妄想。妄想既生，触情迷惑，便归浊海，流浪生死，受地狱苦，永与道隔。人常清静，则自得道。”

最后老君身口述真文，字字以元神相传直达青牛神魂心底，字字入神，青牛心生领悟，牛头缓缓点动，硕大的牛眼微微闭起，很是满足的样子。

前文讲过，道家修行需要名师相引，若无前人述明关，蹉跎白首亦惘然。

老君身并未讲道，只是以口言传心神，青牛有所明悟自是正常，这四人自是见山难攀，苦恼异常。

见老者讲经的声音停了下来，少年双手轻掸拂袖，作揖成礼，躬身弯腰，低头礼敬道：

“人族后辈裴政，拜见前辈。”

“因事暂歇，无意惊扰前辈，还望恕罪。”

少年话音既落，身后的三人也是一般动作，弯腰行礼。

余了片刻的安静。

青牛依然微微闭目晃头，沉浸在刚才的道韵感悟中，浑然不在外界状态。

老君身身形微动，缓缓起身，转了过来，看着弯腰行礼的四人，以及在前面半个身位的少年。

面色慈祥，带着微微笑意，眼神柔和而清澈，多看了少年一眼，苍老而又温声回道：

“不必多礼。”

声音传入四人耳中，和刚才感觉截然不同，如沐春风一般让四人心生亲切。

裴政抬起头，淡漠冷静的眼神看到面前素衣青袍的老者，有了明显的波动，他虽未修行，但是此刻坚信此前看到老者与天地相合的感觉绝非错觉。

再者屠统领初判老者是普通的前辈，可是很明显，前辈必然是修士大德。

不知为何，明明老者的眼神没有注视着裴政，但是他感觉自己好似时刻在老者的观察和注视之下，自己的心思和想法好似全然暴露。

老君身乃是韩楷外相，听到这少年叫裴政，韩楷心中起了心思，但是很显然老君身的道行修行已是洞察全关，那初生的内心和老君身一体两心。

老君身自有定计。

要不然也不会在此间相逢。

“吾号通玄，隐于崆峒。”

裴政压住杂念，却是心有疑问难以化解，忍不住开口道：“敢为前辈，何以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