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小孩不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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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熟悉的脚步声，孙平原本垮着的脸终于带了点生气。他满怀欣喜地回头，一眨眼就看见对方难以言喻的表情。
一时间相对无言。
“想什么呢！本少爷是看这小孩不认路，差点被卖到窑子里去，好心出手相救！”
越明了然：哦，这是刚逛完窑子回来的。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自家人，可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
他回头给手下递过去一个眼神，跟来的三人立刻开始驱赶周围看热闹的家伙。
孙平不甚在意，把手心的糖扔了，随意拉过身边人的袍子擦干净手。
要是越明是个文弱书生，这会肯定得跳起来骂上一堆别人听不懂的话。
越明的思绪忽然一滞。
行吧，自己家的少爷，总不能一巴掌扇飞喽。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
这时候孙平也站起身来，他个子要比越明矮半头：“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孩，长蛀牙了还要糖吃。你带她去附近的医馆，把那牙给我拔了。”
越明听着眼皮一跳：“二少爷，这不好吧。小姑娘看着家里有钱，这么随随便便拔人家的牙……”
“有钱能比得过我孙家？我花钱买来的小崽子那就是我的，我说拔，就得拔！”说完，他低头看了眼因刚才蹲在地上而落了灰尘的衣角，“啧，真晦气，一大早就碰着这种事。这事交给你，本少爷回了。”
大方迈出一步，没走动？
回头一瞅，那差点被卖掉的小孩正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松手。
“你干什么！给本少爷放开！”
被他这么凶巴巴一吼，小姑娘鼻子一皱，眼泪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越明连忙一把把人抱起，没想到她还是不松手，孙平的衣摆就直接被掀了起来，露出里面黑色的束腿裤。
“嘶！”孙平倒吸一口冷气，一把抽回自己的衣裳，”你这小孩不得了了啊，小小年纪竟然垂涎我的美色！”
他一根手指头在人额头点点点，势必要把她奇怪的想法从脑子里排出去一样。
小孩脸皮薄，还肉嘟嘟的，她似乎是自小被宝贝着的，手感很不错，仿佛再用点力就会戳破那一层皮。
越明有些看不下去，微微侧身帮着她躲过一劫，偏过头去细心哄着：“小姑娘，你家里人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可这小孩好像不会说话，一个劲盯着孙平看。
不会是真看上他们家二少爷了吧？那凶神恶煞的有什么好看的？
孙平怎么说也是长年在道上混的，周身残暴的气质见一个吓一个，这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小女娃娃一眨不眨盯着自己，也不害怕也不喜欢。
怪叫人好奇的。
于是才走出几步的人又折返回来，在已经泛红的地方又是一顿戳，一边戳还一边说：“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是不是看出了本少爷不凡的气质？”
看那表情，这人真挺嘚瑟的。
小姑娘不明所以，嗷呜一声把即将落下的手指吃进嘴里。
“？？？”
越明看的眼睛都直了，一句“脏的，不能吃”差点没憋住。
没办法，这小孩挺可爱，讨人喜欢。
不过她自己也尝出来味道不怎么样，呸得一声吐出来，还用手刮了刮自己的小舌头。
孙平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却见那小孩小脸一皱，颇为嫌弃的把自己的手指吐了出来。
有这么难吃？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又立刻在越明身上随手一擦。
不可能，他香的很嘞！
才这么想着，余光瞥见小孩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罐子，宝贝似地捧着。
“呦，小孩不错嘛，还知道给本少爷赔礼。”说着，他就要去拿。
岂料小孩又是一阵不开心，嘟起嘴巴猛地收手：“不是！”
哎呀，不是个哑巴。
秉承着“看上了就是自己的”原则，孙平可不管这小孩说什么，直接抢过来打开：“什么不是，别害羞，我……草！！！！”
黑黝黝的洞口忽然冒出一只黑黝黝的脑袋，让他险些控不住手：“什么东西！小家伙你想毒死你爷爷我！”
越明也是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抬眼一看，呦呵，罐子里是个绑着粉红色蝴蝶结的小蜈蚣。
嗯……挺可爱。
“啪！”孙平惊魂未定地把盖子塞好，这会真是恨不得把这小东西送回窑子去！
小姑娘浑然不觉：“娘亲生辰、阿雪、要送礼。”
“礼物？就这？这么狠？”
孙平觉得一阵不可思议。
小小年纪心狠手辣，不错，能处。
“这是阿雪最喜欢的虫虫，要、送给娘亲。”说着说着，赵雪的眼里有激起水花来。
“娘亲不在，阿雪要找娘亲。”
孙平是没反应过来，越明脑子却转得快：“你说的该不会是城西的赵娘子吧？你是她家的小女儿赵雪？”
赵雪一手抓着他肩膀，一手抓在环着自己的手臂上，迷茫地看向他：“阿雪就是阿雪，是阿姐的阿雪。”
这话挺绕，不过越明觉得自己猜得没错。他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这是个傻子，而是这姑娘应该已经十四岁了，怎么还像个六七岁的小孩这么矮。
从手臂上的重量来看，她小日子过得应该挺滋润的，所以这是单纯的长胖不长高？
“二少爷，这位姑娘应该就是赵家的小姐，属下这就将人送回去，其余的下人会陪二公子一同回府。”
城西的赵娘子可是家主的心头好，对赵家的小孩，他可不敢马虎。
孙平眼珠子一转，觉得可以：“行了，这贺礼我收下了，你带她回去吧，改明我再去看这小丫头。”
见孙平应允，越明也没有多做停留，两人就在这分开了。
［孙府］
前院到处都是喜庆的颜色，客人们见孙家主将一位美人带到最前方坐下，彼此都心照不宣了。
孙厉把赵娘子安排好，正想命人将三公子和赵姑娘寻来，远远看见一个衣袍脏兮兮的俊美青年走过来。
孙平丝毫不在乎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形象，对着自己父亲那是难得的心平气和，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孙厉只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迟来的青年走到赵娘子身边，行了个大礼，从袖中掏出个罐子来：“晚辈在这里给赵娘子请安了，听说今日正是您的生辰，这不，晚辈特意寻了个稀罕玩意给您。”
赵氏也没多大反应，站起来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多谢孙二公子。”
拿了就坐，一点不含糊。
见她把罐子放在手边，没有要打开的意思，孙平暗暗啧了一声，面上却笑嘻嘻的提醒道：“赵娘子可要注意了，这贺礼还是回去一个人打开看看为好。”
赵氏顿了一会，点头回应：“多谢二公子提醒。”
伸长脖子想要看一看那罐子里是何物的人这会也不得不放下好奇，腆着脸起身祝贺。
“原来今日是赵娘子的生辰，李某在这里就祝赵娘子……年年岁岁有今朝了。”
这话听着挺阴阳怪气的，不过赵氏是个体面人，不和陌生人计较。
一人坐下，一人又起：“我张某也祝赵娘子能事事顺心。“
“还有我，我这也没拿什么好东西，只能以这牡丹花枝作礼物，赠予娘子了。”
一个个人都站起来道贺，把孙厉的庆功宴忘了个一干二净。
说起来也不怪他们，比较就连孙厉自己都不知道是要庆什么功。
孙平看他们这谄媚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却忽然感到一阵冷风吹来。
左右瞅了瞅，好家伙，他老子都没注意他了，他那好大哥倒是正死死盯着他呢！
得，又要挨打了。
［赵家］
小厮一开门，就见家里那小傻子被个陌生人抱着，那人还配了个大刀。
“抢、抢劫吗？”
“我是孙府的人。”
两人同时出口，只不过越明的声音要更响亮一些：“你方才说什么？”
小厮刚也听明白了，当下便松了口气：“没、没什么！大人您此来何事？”
越明抿了抿嘴，将怀里的人放下：“我家二少爷命我将你们小主子送回来。人送到了，我走了。”
不想那小厮却看也没看赵雪，急忙出声挽留：“大人不进来喝杯茶？”
越明目不斜视：“不了。”
他顺手把赵雪推进房门，转身就走，不带一点留恋。
小厮见这也攀不上关系，便不强求，刚想低头看看赵雪，却没看见人。
一回头，行吧，小孩还算机灵，跑得够快。
看在她给了自己一个认识孙家人机会的份上，就不向夫人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