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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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黑手打破温馨一幕。
几乎是一瞬间，宋郝仁的生命与灵魂就被覆灭，嘉沐言由于身材矮小，依靠在丈夫怀里，勉强躲过一劫。
即便如此，她左肩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
“咳咳！”嘉沐言大口吐血，双眼流下血泪，那种钻心刺骨的疼痛难以言喻，整条胳膊化为白骨。
黑手缓慢收回，打算进入空间裂缝里。
“你真的很不尊重我，一次，两次，当我空气吗？”
不知何时，严凡瞬移到钟楼密室，一把抓住黑手的手腕，褐色眼眸冰冷如霜，用力将对方从空间内拽出，甩向远处。
墙体碎裂，黑暗人影化为一道流星，重重砸入乐园地面，高大的摩天轮倒塌，方圆千米凹陷成巨坑。
钟楼广场，陈睡愕然，“那是什么？”
刚获救，伤势严重的柳风凝眸，“人？好像不是！”
霎时，金色帷幕降临，笼罩钟楼和钟楼广场，严凡踏碎虚空，右手抬起，一颗太阳凝聚掌心。
空间颤抖，水分蒸发，除了金色帷幕保护的地方，奇妙乐园化为一片岩浆海，万物都在一瞬间被摧毁！
“你似乎忘了，三亿年前，我是最不畏惧你的古神。”
严凡右手一甩，金色太阳降临。
当太阳接触岩浆海的刹那，世界仿佛迎来末日，巨大爆炸席卷天地，无可阻挡，无可防御，无可躲避！
顾问心傻眼了，“开什么玩笑，一击！仅仅一击！”
“仙人的力量吗？”柳风在狂风中凌乱。
“大师兄，我好慌，这是太阳陨落？”陈睡吓得结巴，浑身颤抖起来，“我，我感觉，他可以瞬间灭了剑宗！”
钟楼三层，可爱剑璇一跃而下，落在顾问心后背，难得俨然道：
“自信点，把感觉去掉，我见过宗主和西方自称‘夜族始祖’的战斗，毫不夸张讲，跟钟楼顶层的那人相比，不是一个次元的存在。”
顾问心手臂在颤抖，压制内心的恐惧，沉凝低语：
“事情超出预料，我们......”
“大师兄！”陈睡打断顾问心的话语，指着岩浆海中心，背脊发寒，咽了咽唾沫，“那是一个女人！”
所有人目光投去，隔着金色帷幕，隐约看见一人。
那人双手的皮肤呈现诡异的黑色。
那人一米七左右，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
那人黑发及腰，赤足站在岩浆海上，胸前悬浮着一根水晶法杖。
女子嘴角泛起浅笑，抬头望向钟楼顶层，似笑非笑道：
“是不是很熟悉，我的样貌与你妻子七分相似，喜欢吗？”
严凡平静如潭水，身体悬浮在半空，绯红月光朦胧。
“黑暗与混沌的始祖，时间长河的主宰，推动历史的幕后黑手，恐惧与灾厄的执掌者，外神，黑幕。”
念出对方真名，严凡身后浮现一柄神枪，三米长，枪头染了外神的血液，枪身雕刻神纹，名曰“破晓”。
与此同时，黑风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纯白神甲。
严凡手握神枪，一步跨越万米，一枪对着黑幕刺去！
面对这一枪，女子保持着浅笑，伸出一根手指，轻松抵挡，并调侃，“你真是狠心，自己的妻子也要杀？”
“有趣吗？”严凡不答反问，冷言，“你本就没有性别，本体更是丑陋又恶心的怪物，变换为人，真当自己是人？”
女子弹指震退严凡，莞尔道：
“人类是挺有趣的生物，我的意识早在一百五十前就苏醒，不断潜入人类梦境里，学习、寻找、控制，我发现人类的情感非常复杂，或许是‘神源’喜欢的原因之一。”
“对了，请不要呼唤我真名，我现在叫时雨。”
......
钟楼顶层。
嘉沐言脑海浮现刚才一幕，那纯白身影，那染血神枪，那金色太阳，多么耀眼，带来光明与温度。
“神灵吗？”
【大哥哥告诉我，人死不能复生，让我跟你们告个别。】
她之前不明白女儿这句话，如今彻底懂了，大哥哥就是神灵。
“谢谢。”嘉沐言嘴角洋溢起幸福笑容，身体开始腐蚀。
她侧目一眼即将消散的柳轻彤，迟疑了三秒，手指微动，一条缝合线卷起沉重的铁箱。
线头打开箱子，卷起一张尘封许久的羊皮卷。
“我知道，这次必死无疑，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念头。”嘉沐言利用自己的血液在羊皮卷上绘画出天纹仪式，“我赐予你力量，成为我的接班人，希望你未来变强后，替我杀了白色公会的夜博士。”
“拜托了！”
最后一笔刻画完成，羊皮卷平稳落在柳轻彤胸口。
倏然，血红的光芒爆发，地面浮现巨大的仪式图纹，即将消散的柳轻彤感受到未知力量涌入，灵魂体逐渐稳固，脑海里多了一些知识。
非凡一，新生，裁缝人。
做完一切，嘉沐言倒在了丈夫怀里，闭上眼睛，没了呼吸。
柳轻彤双手支撑地面，艰难站起身，处于虚弱状态。
看着满目疮痍的密室，看着破碎的水晶棺材，看着死去的宋郝仁和嘉沐言，她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直到最后一刻，宋郝仁还是没能听见妻子说出那三个字。
......
岩浆海里，两道身影迅如疾风，快如闪电。
比起暴风雨般攻击的严凡，时雨显得游刃有余。
“果然，你变弱了，你的神性面临崩溃，体内的神源受损，现在的你无法发挥百分之百的战力。”时雨快速闪动，躲避着攻击。
她一双玉足美艳，黑发如瀑布，嗓音清甜道：
“说起来，若非你的妻子主动退让，你也不可能成为太阳神。”
“新神纪元后期，你与她是最强大的人类，也是最有可能成功夺取神权的人类，可惜，她输给了爱情，成全了你，这就是你们人类所谓的喜欢是棋逢对手，但爱是甘拜下风吗？”
严凡眉毛一挑，“你废话有点多，三亿年前，你可是一句话不会说，只知道杀戮与破坏的怪物。”
“所以，我失败了，被你封印。”时雨双手怀抱胸前，水晶法杖悬浮左侧，意味深长浅笑，“一百五十年前，我意识复苏，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会输给你？”
“我开始对人类这个种族产生好奇，开始观察人类的一举一动，越是深入了解，越觉得有趣，直到一年前，封印松动，我重获自由。”
“知道我为何不杀了你？”
严凡松开神枪，凝视着对方，同样疑惑。
按理说，对方先一步苏醒，完全有能力摧毁沉睡时候的他。
然而，黑幕没有这样做。
他可不相信对方是不想乘人之危，以他对外神的了解，这些家伙思维混乱，平时不存在自主意识，只知道吞噬一切，摧毁万物，给宇宙带来灾厄，本身的存在无法被察觉。
见严凡陷入沉思，时雨一双黑眸泛起晶亮，语速缓慢道：
“我啊，无敌太久了，从诞生之初，便是最强。”
“虽然你的妻子非常优秀，但我更看好你，我始终认为，你与我属于同一类的存在，三亿年的相伴让我更加坚信这一点。”
“没有对手，就培养对手，我舍不得杀你，我要等你来杀我！”
严凡一怔，“无敌?”
“可笑！”严凡口吻笃定，“根据远古太阳神留下的最初文献，造物主才是一切的初始，你很寂寞吗？去挑战造物主啊！”
时雨一步一步走近，深深盯着严凡双眸。
双方停止了交战。
严凡明白，现阶段的自己无法杀死黑幕，对方想要杀他也难。
过了好半天，时雨收敛笑意，娓娓述说：
“我看过大夏的神话故事，盘古开天辟地，身化万物，当时我挺怀疑，是不是某个家伙在传递信息。”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都一样。”
“什么意思？”严凡云里雾里，没听懂。
时雨往后一步，岩浆凝聚成一张王座，她姿态优雅坐下，继续道：
“你晋升古神才三年，就爆发神战，最后封印我，不了解一些起源也挺正常。在混沌纪元，没有宇宙，一切虚无，造物主的存在没谁知晓，直到一个偶然的时期，造物主陷入沉睡，宇宙在一念间创造。”
“最初的宇宙挺小，随着时间流逝，宇宙越来越大，漫无边际。”
“许多亿年后，造物主的左眼衍变太阳，右眼衍变月亮，左手衍变上苍，右手衍变万灵，心脏衍变天尊，骨头衍变诡异......”
手指轻敲扶手，时雨语气舒缓，惬意一笑：
“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十七尊外神，都是造物主衍变，而我们的本体无时无刻守护在造物主身旁，不，说守护太牵强，我们也在畏惧造物主，一旦祂苏醒，我们或许会死亡，或许会回归，无论任何一种情况，都不希望发生，所以，我们不能让造物主苏醒。”
“本体？”严凡抓住关键词，思绪万千，越想越悚然。
时雨翘起腿，旗袍滑落，更加入艳三分，陈述事实：
“如你所想，我只是分身来到这个世界，你不会以为古神能与外神媲美？”
“严凡啊严凡，太天真了，知道为何当年暗月女神看见我的瞬间就舍弃神国与子民逃到月亮上躲藏？”
“因为......”时雨笑意更浓，“古神距离外神，相差两个层次，换句话说，我们不是一个次元的存在，即便是分身，也碾压你们。”
严凡倒吸一口冷气，摇头道：
“不可能！你在唬我！如果当年我封印的是你的分身，为何你的本体不来营救？”
十指相扣，时雨哑然失笑，“我不是说了嘛，我们的本体不能离开造物主，必须防止造物主苏醒。”
“当然，有几个家伙挺叛逆，远古太阳神和原始暗月女神相爱，我不懂祂们为何诞生了感情，祂们逃走了，逃走之前，被我重伤，后来陨落在这个世界，算下来，你是第三代太阳神，如今的暗月女神也并非第一代。”
“三亿年前，你封印了我，第二尊外神找到这里，我不了解具体情况，毕竟，我属于独立的个体，无法与本体联系。”
“唯一可以确定一点，降临的第二尊外神——旧日终焉。”
“祂是本体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