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宗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星光璀璨：好运365!

天还没亮，村中已有炊烟升起，人声渐多，苏野一家人吃过饭，爷爷便同爹娘带着苏野，带好所需物品，苏野则一身新衣新鞋、头戴皮帽、身背弓箭、腰挂短刀，一起向村口而去，来至村口，太阳已经露头，天也亮了，村头黑压压一片已有很多人。

见苏野一家到来，人群靠近村口这边几个壮年汉子便走过来，其中一人便向苏野爷爷说道“苏爷，此次去应召的，小子一百七十二人，丫头四十九人，共二百二十一人，并每家一个大人带着，又有三十名猎户护从前往，俱已到齐”。

苏野的爷爷便向众人大声说道“各位乡亲，此次玄剑宗加招弟子，乃是多年未有的好事，若是上天眷顾能有子弟入选，既是各家的大幸，也是全村的大幸，此次玄剑宗陆安堂所设最近的一个招收地点离此只有百里多，道路平坦，来回仅需数日，尽可放心，出发！”。

来送之人各自嘱咐分别，苏野父母也反复叮嘱苏野，妇人又将苏野抱了又抱，这才送别，苏野便随同爷爷带着众人上路而去。

招收地点为一处平坦宽阔广场，北侧设有几个平台，每台之上有考核者数人，上有一桌案，案前一根三尺高的柱子，其上立着一块莹白色、成人巴掌大的石盘。

来自各村各镇之人站满大半个广场，又陆续有人到来，台上之人准备完毕，便走下几人令众人在台下排队站好，众人逐一上台接受测试。

至日已西斜，合格者录取了中等天资三人，下等天资十四人，其他人未入选。

苏野、胖墩皆为下等中优秀者入选，铁蛋等众人皆未入选，中等的三人中，却有周家小七入选，真是乌鸦窝里出凤凰。

苏野爷爷及胖墩之父高兴得合不拢嘴，小七之母则喜极而泣，不住的道谢。

这时就有陆安堂一名执事走过来说道“恭喜各位得入我宗，今夜暂住一晚，明天便有宗内来人接引”。

又对苏野爷爷等人道“贺喜各位，我宗有礼品相赠，每家可得三样物品，明日随我至陆安堂挑选”。苏野即开心又叹气，开心是因为自己还能和胖墩、小七一起玩，叹气是因为铁蛋等人却不能在一起玩了。

当晚陆安堂安排宴请众人，皆为妖兽肉、龟灵酒、灵菌汤、麝兰葵、月华白、金针锦绣等山珍，极为丰盛。

一片片红瓦青石的连排院落环山而建，掩映在绿树花丛里，大块白玉石铺就的大路从院落前经过，道路两旁是约有一抱粗的高大树木，挺拔苍健，大树之间则是各样奇花异草，花香伴着草木的气息芬芳扑鼻。

苏野等人边走边看，鼻翼不停的翕动，贪婪的嗅着醉人的气息，眼睛不停的左看右瞧。

“此处就是你等日后的居所，院门上皆有号牌，待聆听堂主训令后，大家莫要动，待分发号牌后，各自找寻各自居所，房间内各人物品已经备好，衣服鞋帽等须明日丈量身长，十日后发给，每人三套，夏、春秋、冬各一套，若有需求，报与导师，不必慌张”，引路的外门弟子边走边说。

“晚间有锣声响起便要安歇，早间听见笛声便要起床。。。。”，引路的弟子兀自说着，后面三四百人皆为新入宗的孩子，皆被一路景色、花香吸引，哪里有人听，不时东张西望交头接耳，苏野、胖墩、小七等俱在其中，来至演练场，却见也有另外三路人也在进场，总数约一千多人。

西堂大厅，柳长老正在堂上对执事安排事务，一名执事便道“此次我西堂分得三百七十人，不知交由哪位执事管带？”，柳长老道“新入弟子，乃宗门应异象加招，不同以往，须用心严管方可成才，然以我宗规，两年后仍需例行甄别裁弱留强，故必从导师中择优者四人人而任，管带么。。。。孙执事，此事便交予你专任，暂不负责他事，新入弟子已修元力的令其弃掉所有功法，专以我玄剑宗基础修元心法时轮心经为唯一心法，不可杂其它心法。剑法以我宗基础剑法磐云十六式为唯一剑法，亦不可杂。每九日加锻体灵液浴身一个时辰，五次即可，嗯。。。。此项额外支出由我西堂自支。三个月内，令其熟记宗规、心法、剑法，亦要习文，无规矩不成方圆，孙执事，你要尽心，切记”。

孙健上前躬身施礼：“属下领命，必当尽力，若有差错，甘愿受罚”。

柳长老不悦道“岂可出差错！，宗门之未来，皆系于弟子，基础尤为重要，若有差池，误了宗门大事，纵百倍弥补亦难挽回，便是罚你又有何用？，做事便要做到好，要么便不做，你以后行事，须得如此，修元证道亦是此理，你可明白？”。

孙健道“谢长老教诲，听长老一言，胜于属下数年修炼，茅塞顿开，能得遇长老，实为有幸！”。

柳长老听了，心下更加不悦“哼。。。。，奉承的话不必说了，以后也不得再说此话，在我西堂，从来不许此类言语，用心做事即可”。

这时，堂外有人禀报“报告长老，新弟子已齐集演练场”，柳长老便不再说，走下堂来，带领众人往演练场而去。

外院四堂堂主俱已到场，登至台上，四位长老略一寒暄，柳长老便看向广场众弟子：“受宗主所托，今日便由我代表我宗郭无畏郭宗主欢迎你们，我玄剑宗自开宗以来已有万年，前辈们以大智慧大勇气披荆斩棘、历尽无数阳光雨露、风霜雨雪，无数弟子英才辈出、得以尽展才华、意气风发昂首阔步，使得我玄剑宗成为众人尊敬向往之地，亦成为贼寇、外敌畏惧之所，此乃顺应天道而盛，亦是宗门弟子万众一心奋勇向前、精诚所致。在家敬父母、在宗门尊师长，友爱同门、共同提高，此亦道心与修元同等重要，宗门必对你们悉心爱护倾力培养，你等也不要辜负才华，为己争光、为家族争光、为宗门增光，你们必以宗门弟子为荣，宗门亦将以你等为傲，珍惜时光和大好年华，不负自己、不负亲人、不负宗门，言即如此，还看行动，众位弟子莫要畏惧寂寞辛苦、奋发向上，前路可期！”。

柳长老说完，便有执事带人为新入宗弟子分发号牌，各自向居所而去。

苏野与胖墩还有另外两人，分在环峰北侧一处院子，小七则在另一处女弟子别院。

十日来，众人随导师熟悉周围环境，听导师讲解宗门历史，每日学习时轮心经、识字、熟悉穴脉经络、学练剑法，晚间几人便闲聊，苏野便用功识字，偶尔到演练场射箭玩耍。原来第一天导师便把心经册子发给众弟子，看着精美的书册，闻着书册墨香，苏野极为喜爱，打开书页，不料却一字不识，故而抓耳挠腮急得乱转。

幸亏导师见此并不奇怪，并未训斥责罚，只是笑着叫苏野莫急，随即便一字一字教授，一句一句讲解，其中涉及穴位、经络等，皆一一指明，极有耐心，加之态度和蔼，众弟子便都安下心来。

苏野不肯落于人后，便牢牢记住，在心中不时复习，即便吃饭时，突然想起一字未熟，便立即翻书来看，十天下来，苏野将时轮心经背得滚瓜烂熟，书上的字也都认得差不多了，只是下笔却仍歪歪扭扭，但仍觉落后于人。

练剑却也进步不少，十六式已可连贯下来，一套剑式虽然舞得极慢，但却极标准，苏野虽小却有自己主意，若是不标准练快也无益，一开始动作就标准，则越练越好，打定这个主意，心里也就不急了，反倒沉下心来，反复揣摩剑式和剑式之间的衔接，也像模像样。

胖墩却不同，学习心经、学字只专听导师讲解，然后闭目在心里反复默记，恍如睡着了一样。纵有不懂的，也不发问，只等他人问及时也默默记下，苏野担心学字落于人后所料不错，胖墩就只五六天便背熟记清，苏野却得十日方背熟认全，只是苏野还要动笔写，胖墩则从不写字，他心里认为认得即可，会不会写则无所谓。

想来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各有思维。胖墩学剑则不如苏野，十天了还练不到八式，但也不着急，将手中木剑只捡学会的练，导师若不叫其继续练新剑式，他便自顾自随意练。

同院另外两人也都是十二岁，一人名叫王雷，方脸粗脖，身材粗壮，个子四人中最高，来自商贾之家，家境殷实，另一人名叫曹风，身材瘦小，两腮无肉，来自一个小镇的普通人家。

此人说话极多，几天下来，各人来历都已清楚，苏野和胖墩并不在意，曹风却时时奉承王雷，王雷也颇为受用，不时炫耀家富，说到高兴处，便给曹风一些下品元石，曹风见王雷已经被他摆布了，便也自得起来，渐渐的就对苏野、胖墩颐指气使，宛如呼唤仆人，尤其对胖墩更是呼来唤去，苏野并不理他，但看到对胖墩无礼，苏野便喝止，也叫胖墩不要怕，越怕别人越会得寸进尺。故而苏野在时，曹风也有些收敛，不敢触怒苏野。

这日，下午练习剑法，苏野练得又比前日更熟，竟然一连串十六式剑法流畅打完，苏野看着手中剑，不禁想到，原来近战还是剑法得力，弓更适合打猎，近战则无用，况且玄剑宗剑法何其霸道，十一势中玄剑宗剑法首屈一指，基础剑法，更是玄剑宗所有剑法之基石，看似简单，实则精妙，蕴含奥妙无穷，初感剑法之精妙，苏野兴致大起，便趁着熟练，反复打了几十遍，晚饭都忘了吃，天完全黑了，又独自持剑思索良久，期间不时刺出横斩，许久才放下木剑，回返住所。

兴冲冲蹦蹦跳跳一路走，便想起父母，入宗半月新鲜劲已经淡了很多，便想要给家里寄书一封，以便爷爷父母放心，便又把学会的字在心里过了一遍。

来至院门口，推门便进，却一推不动，往日有人未回院门从不关闭，今日却是为什么？心下奇怪，举手拍门，过了二三十息，里面才有脚步声传来，院门打开，却是胖墩。

苏野便说“今日回来晚了，你们都睡了？”。

“没”，胖墩小声应了一声，便往回走。

苏野心下狐疑，胖墩今日不似往日，以前只要见到苏野，胖墩便会大声招呼，苏野也随着胖墩往回走，却突然看见胖墩走路一瘸一拐，一只臂膀摆动另一只臂膀却不动，头也低着，苏野正要叫住胖墩问时，胖墩已进到屋里。

进到屋内，见四面油灯仍亮，王雷和曹风正在闲谈，见苏野进来，王雷便把背往墙上一靠，双腿一前一后随便的站定，一手叉腰，一手拿着一个玛瑙手把件漫不经心的摩挲，眼光淡淡无目的看向地面。

曹风则脸带笑意的与苏野打了个招呼。

苏野看了看二人，便道“胖墩，过来”。

胖墩慢慢转过身，一点点向苏野挪过来，“石。。石头哥，有。。。有。。。。有什么事？”，

苏野一把将胖墩衣服拉开露出上身，只见胳膊上青紫一片，后背上条条青紫痕迹，苏野又将其裤腿褪下，腿上也是一块块红紫。

苏野顿时血往上涌，口中却轻轻一个字一个字说到“是。。谁。。打。。你？”。

苏野却没问因何打你，只因苏野了解胖墩性情，绝不会主动惹事。

“没有。。。。没。。。。，是。。是我。。是我。。不小心摔的。。摔倒了。。”，胖墩低着头说。

苏野又问“是不是他们二人打你”，苏野抬起一手指向二人，眼睛却盯着胖墩。

胖墩身上一颤，眼睛不自主的瞟向二人，目光与二人接触时，目光立刻收回低头不语。

苏野把胖墩衣服拉上，向二人转过身来。

见苏野首先看向自己，王雷便说“我可是一手指头没碰他，与我无关，我还不至于对这么个玩意动手，不信你问他自己，吴胖子，你说我可动手没有？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苏野看其说话时眼神神情，不似说谎，便向曹风一招手“曹风，你过来”。

曹风却说“苏野，吴然是我打的，这是吴然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不关你事，何况我们两个只是切磋一下，就算是有点伤，但比试起来谁也保不定力度大小，吴然都没说什么，也没啥大事，你别小题大做，宗有宗规家有家法，你若敢对我动手，那便是殴打同门违反宗规，你不会不懂吧？”。

苏野见其立着不动，又如此嚣张，便说“咱们四人，吴然最不善于比斗，比试么，也是宗规许可，只是不知道原来你也喜欢切磋”，苏野走向曹风。

“你干什么？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曹风虽见苏野向他走来，心中虽然忐忑，但他前面说的理由充分冠冕堂皇，又摆出宗规，量苏野不敢明目张胆违反，又有王雷在旁，所有口中仍然不以为然毫不在乎，量他一个山村野小子，土包子一个，有什么胆量见识。

不待他说完，苏野猛然一拳直中曹风胸口，曹风双手抱胸一声惨叫，这一拳苏野动怒之下用力很猛，惨叫之声未落，苏野早已又飞起一脚踹在其小腹，曹风身体倒飞撞到墙上，扑通落地，满地翻滚。

苏野上前一脚踩住其头，“切磋而已，也没啥大事，你嚎个什么劲”，脚下用力拧动，曹风脸被踩住头口鼻挤压在地面摩擦，口中呜呜含混不清，双脚乱蹬。

王雷回过神来，见状急道“苏野住手，放开他”，苏野毫不理会眼神都没向王雷瞥一眼，抬手一指侧面的王雷“这是我们两个的事，与你无关，退后”，王雷怔了一下，不知为什么，苏野虽然没有他壮实高大，但他却莫名的心生惧意，声音也不由自主的降低音调。

见苏野仍无住手之意，随即心思一转“切磋也是同门情谊，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吧，我可以作证，你们确是切磋”。

苏野闻言心中一动，心想此人面相粗旷身材魁梧似莽汉，却也狡诈。

原来王雷自幼耳濡目染，家中习气自然影响之下，尔虞我诈之事眼见耳闻，扎根于心，形成了这样性格和观念。

苏野蹲下身凑近曹风“切磋未完，你怎么不动手啊？你这个切磋法我可头一次见”，不待曹风说话便又举拳狠砸，顿时曹风又挨了几拳。

“我认输我认输。。。。。”口中含混不清的呜呜出几句，顾不得口鼻胳膊腿上的剧痛，不断告饶，原来初时被打的懵圈，此时方才有点明白过来，立刻不顾一切的服软告饶免受皮肉之苦，心中即恨又怕。

“你认输？你说你认输？”，苏野看了看曹风“还敢在这胡说八道，你敢戏弄我，我看你的嘴不想要了”，说罢一耳光抽了过去，曹风未出口的话顿时被扇了回去。

这时王雷急忙过来，轻轻的拉住苏野“曹风不自量力，和苏兄弟切磋也是自讨苦吃，曹风已认输，看在同院的份上，给他点教训也是应该，算了吧”。

苏野却不起身，伸手捏住曹风下巴往上一抬“曹风，今天的事你怎么说？”。

曹风大口喘气双手颤抖“苏大哥。。。不不不。。。。苏爷苏爷。。。。，是我错了，都是我错了”。

苏野道“嗯？，打得轻是不是，要不咱们继续切磋”。

曹风慌忙道“啊。。。。不不不，我说错了，我重新说，今天我自己主动找苏野大哥切磋剑术，苏野大哥本不想和我切磋，但看在同门情谊，便同意了，是我技不如人，谢谢苏野大哥指导”。

苏野听罢，也不说话，瞪了曹风一眼，推开曹风，站起身来，曹风如释重负瘫在地上不住的喘气，苏野走到胖墩身边，将胖墩扶至床边坐定，胖墩却看戏看傻了一般。

原来苏野与胖墩等从小便一起玩耍，从童年到少年几乎形影不离亲如兄弟，这家那院、山上水里、雨中雪中无不有二人等一众小伙伴身影，一幕幕历历如在眼前，加之胖墩心地善良敦厚，今天见到胖墩被打成这样，心如刀搅般刺痛，比自己挨打还要心痛。

苏野本从不动手打人，今天却暴怒之下，下手狠辣，自己也被自己的行为惊到，心有不安，然一抬眼又看到胖墩低头不语，心中顿时自己对着自己大喝“苏野，你打了人感到自责，你自己问问自己，打得错了吗？，没有错，错的是曹风，若是不动手，才是错，才是懦夫废物，你做得对，为什么还要自责？，这么点道理明着在面上，还犹犹豫豫婆婆妈妈，你还能做成什么事？”。

苏野心下思路理清，再抬眼时，眼神愈加清澈坚定，却见曹风仍躺在地上，不禁又大怒“曹风，还耥着装死，滚过来”。

曹风吓得浑身一哆嗦，连滚带爬的来到胖墩面前“。。对。。对。。对不起吴然，我混蛋我该死，你打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见胖墩不语，苏野一脚将曹风踢开“滚，别在这碍眼”。

本来，诡诈心机的人做事精心核计，早已想好各种可能，也预估了双方实力，把王雷、苏野都算计在其中，做足了准备，预留了退路，曹风动作灵活，出手狠毒，也不是那么容易会被击败，即便不敌苏野，也有自保之力，再加上王雷这个大块头，最差的结果也是全身而退，稍好一点，便可以从此拿下苏野、吴然二人，从此掌控了同院里的三个人，千算万算，却没想到他心目中的山村土包子，如此果决，瞬时之间便是雷霆出击霹雳手段，直接碾压，苏野连措手跑路的机会都没给他。

可见实力是一方面，但意志却才是真正使实力发挥作用的根本，苏野也从这第一次打架中，理清了思路。

然而苏野此时还没意识到，这意志将在未来的未知世界，将发挥出多么巨大的作用，但苏野此时却牢牢的抓住了这点。

也是他人生第一次产生了真正自我意志，从此开始，真正踏上属于他自己的人生之路。

接下来几天很是太平，王雷和曹风都没有找苏野和胖墩麻烦，苏野和胖墩也各做各的，懒得理会二人。

苏野给家里发了一封书信，说了现在情况，一切安好不用挂念，又让父母转告胖墩家里，只是小七却见不到，因为女弟子另有导师，不与男弟子一同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