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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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杨小姐要见您，她正在门外等候。”
“不见。”少有的干净利落，苏冬玲正埋头整理话本。
“可她说有很重要的事。”
啧。她这会儿懒得出门处理，甚至连头都没有抬：“鹤衿，你去。”
“是。”在她身边几个月，鹤衿已经能猜出苏冬玲的想法和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苏府门前，杨昱懿正搓着因冰冷发黑的手，看到有人出来她立马上前。
“抱歉杨姑娘，我家小姐身体抱恙望您见谅，请回吧。”
“她…我可以进去探望一下吗？”
“杨姑娘，我家小姐怕把病气过给您，您的心意我会帮您传达的。”
本来杨家的事就不好让外人插手，可我真的需要有人为我出主意，我没办法了…
“谢谢。”
真的是…怎么说当初也是我先对不住她的，现在紧要关头又第一时间想起她。
悦芷在长廊漫步，正巧碰见从外面回来愁眉不展的杨昱懿，“昱懿，在为你二哥的事发愁吗？”
云嫦的事不知何时闹大了，现在整条街都知道杨子秋他们的关系。
杨昱懿否认道：“我没有，这不是我该关心的事。”
她在乎脸面，杨子秋把杨家拖下水，她得想办法能保住自己多少就保住多少。
“也对，你还小不懂这些，交给大人就好。”
不知为何，杨昱懿觉得向来不喜多言的悦芷，此刻像个笑面狐狸。
“四夫人说的是。”
“回屋吧，近来还是莫要出门为好。”
“昱懿谨记。”
悦芷要前往正堂看杨政会如何处理杨子秋的事，孙汀兰这次是去不成了，她气急攻心正躺在房中调养。
杨政浑身上下散发着惆怅，庄洁汐和曲弦思眼神饱含得意交织在一起。
她幽幽地坐下抿着热茶，长又翘的睫微微颤着，棕色的眸子注视着茶杯。
“四夫人真是悠闲，仿佛着火的不是自己家一样。”
面对调侃 悦芷淡淡地勾起嘴角：“大夫人，我还以为你们商量出对策了，没想到是干坐了半晌。”
“你以为这事如喝水般简单？”庄洁汐还想说些话，见杨政抬手，她会意停止。
他抬眸道：“悦芷，你有主意？”
“算不上主意，只能说是下下策。”如今的情形根本就没有两全法，“为她赎身，给个妾室的位子。”
大夫人眉头拧成一团，她神情很怪异，是讥笑、鄙夷，也是不解：“胡闹！”
“难道大夫人有良策能兼得鱼和熊掌？”
她举动尽显从容，连反驳时的语调都是不紧不慢的。
“在你心里杨家的脸面无足轻重？”
曲弦思冲庄洁汐摇头，“大夫人息怒，四夫人所言不无道理，我们太过被动，唯有及时止损才可挽回些颜面。”
杨政头痛欲裂，他长叹一气 撑起额头，呼吸之间都变得困难了许多。
近几日愁绪化为白丝添在他的两鬓，他老了 有太多事力不从心。
空气也因寒冷凝固，悦芷好似与他们身处不同世界，他们愁破了脑袋 她却慵懒的盯着指尖。
终于“回去吧，悦芷留下。”杨政开口结束了这局面。
空荡荡的屋子 静的可怕，待炉中香燃尽两人也没说半句话，她起身为杨政捏肩。
时间如白驹过隙，早数不清杨老夫人已过世多少个朝夕…
恩情重于万山，当那碗毒汤被她饮下后，她就与杨家两不相欠了。
杨政回眸眼前佳人已被岁月摧残，唯一不变的是肉眼可见的郁郁寡欢，“让那贱婢入门当真是稳妥之法？”
“这取决于老爷怎么看，老爷想它不妥 它就不妥。”她来到庄洁汐的位置，添上茶水递给杨政，“叫人头疼的是无人知晓她接下来会做什么，我们在被她牵着鼻子走。”
…“子秋怎么样了？”
云嫦有身孕的事传入杨家时，杨政差点气昏过去。
杨子秋终究还是没逃过杖责，孙汀兰护子心切却被死死按住 只能眼睁睁地看孩子皮肉开花。
那次以后杨政一直没去看杨子秋。
“听伺候的人说 伤势有好转，兴许再过几日便能下地了。”
“他好后，剩下的事交给你来操办。”
“嗯，我尽量办好。”忽地，弯弯细柳眉蹙起，“三夫人那边…要先瞒着吗？”
唉，“无所谓，反正都一个样。”
杨政轻抿干裂的嘴唇，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
深街幽巷中艳丽的衣裙很是妖魅，若轻瞥时不留神，便不会发现妖艳旁边还有抹素色。
云嫦撩拨发丝 妩媚游走于眉宇间，两片薄唇轻启：“又见面啦，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话音刚落，白嫩的手就向悦芷的帷帽伸去，无奈被她移步躲避。
“过两天你便会知道。”每次见她，悦芷都会刻意地去压低嗓音，“杨家四位夫人，大夫人和二夫人不会将你放在眼中，唯独要小心的是三夫人。”
“为何，她不是子秋的生母吗？”
哼，冷笑声伴随着嘲讽：“她是杨子秋的生母又不是你的，大夫人嘛 最多是找些小麻烦而已，但三夫人不同，你毁了杨子秋的前程，你猜猜她日后会怎样？”
将近三月寒气未退，眼前人的言语更是让云嫦生起坠入冰窟 毛骨悚然的寒意。
“你怎会如此了解杨家？”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悦芷从云嫦身上看到了一孕傻三年的含义。
让她略微欣慰的是眼前的孕妇还知道躲起来，希望这个盟友生完孩子后头脑能恢复正常。
杨家三夫人住处。
孙汀兰迷迷糊糊吊着口气，她面唇泛白，眼周还密布着黑圈。
初春的冷气总让她有种大限将至的错感，大夫说只是心病并随手开了些调理身子的药。
我儿被风尘女子蒙蔽双眼，不！她是妖女！她肚里的孩子还不知是哪来的野种，竟敢让子秋为他们接盘，简直罪该万死！
“夫人，我听大夫人手下的丫头说，老爷决定让二少爷娶那贱人。”
砰！瓷碗应声破碎，汤药味在屋中弥漫。
孙汀兰喘着粗气，撑起身子的双臂顿时软绵绵的，“滚出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