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天梯、瘸子、封妖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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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封妖塔，天下四大封妖塔之一。
高百余丈，位于东海之滨，与蓬莱仙岛相隔不过十里。
天庭之战后，蓬莱八仙之首的铁拐李，李玄镇守此塔，已有千年。
次日一早，李斩和陆玄机乘舟前往封妖塔。
进入结界，一阵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
李斩觉得心烦意乱，体内莫名生出一阵狂躁之意。
陆玄机取出之前准备的避妖丹，每人服了两粒，心中那一份烦躁，淡淡散去。
“这里封着的魔神，能蛊惑人的心智，不得不防。”
李斩问，“不过才十里路，为何不御剑或用法宝直接过去？”
陆玄机解释道：“当年仙魔之争，上古四大神魔被封于此，镇妖塔只能镇住他们的形神，却不能阻止他们的魔性四溢，所以在封妖塔四周布下三层结界，防止有人误入。仙剑法宝，没有道灵，一旦沾染上魔性，很难祛除，轻则会动了心神，重则会乱了道基。”
原来如此。
难怪陆玄机准备了避妖丹，还如此小心翼翼。
远远望去，封妖塔高达百余丈，几乎与蓬莱仙山等高，来到封妖塔下，李斩才感觉到了这种压迫性。
数十丈的封妖塔，笔直陡立，直耸云霄。
两人抬头，几乎望不到顶。
陆玄机上前按动了一个玉璧上的石环。
一根绳梯从封妖塔顶落了下来，绳索上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爬上去？”
陆玄机没好气道，“不然呢？”
百余丈看似很高，不能使用法宝，但用轻身功法还是可以的。
李斩提气一个纵跃，却发现真气根本释放不出来。
陆玄机笑道，“你以为仙家结界那么容易被破掉？”
只得乖乖向上爬去。
爬到一半，李斩心中忽然想到，法宝不能用，真气不能用，那不如试试符？
腾出一只手来，画了一道御风仙符，以离火催动。
果然管用！
陆玄机道：“这样也行？”
李斩哈哈大笑，“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陆玄机点了点头。
这小子行事，总是让人出其不意。
封妖塔自己来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是乖乖地爬仙梯，从来没考虑过其他的办法。
两人脚下生风，约莫一盏茶功夫，两人上了封妖塔顶。
“陆师弟来了！”
两个中年人端了两盆水，从二人头顶浇落，冲去了沾染在他们身上的妖息。
“风师兄，云师兄，这是李斩！”
李斩连忙行礼，心中有些疑惑。
陆玄机不是大师兄吗？这两位又是？
陆玄机道，“风师兄和云师兄是李师叔的弟子，也是蓬莱仙院最早的一批弟子，早在二百年前就已入仙人境，位列仙班了，现在奉天庭之命与李师叔共同镇守封妖塔。”
看陆玄机一脸恭敬的样子，也能猜到当年二人在蓬莱的身份。
风云二人冲李斩微笑示意。
陆玄机又道：“风云二位师兄，你可能没听过，但是二百年前，天下有名的斩妖师，天诛、地灭，想必你听过吧？”
李斩一脸惊愕。
眼前的二人，正是传说中的天诛、地灭？
二百年前，妖挡杀妖，魔挡杀魔，连阎王见了都发愁的天诛地灭，至今在民间仍然有许多故事流传，今日一见，竟是两个和蔼可亲的中年道人？
风师兄笑道，“好汉不提当年勇，都是以前的事了，有什么好提的！”
李斩双手抱拳，又深作一揖。
风师兄道：“李真人在二殿等候你们，快些去吧！”
风云二人送到门口，待二人进殿之后，帮他们关上了殿门。
一个跛脚的中年道士，衣衫邋遢，腰间别着一支酒葫芦，笑吟吟望着二人。
正是八仙之首，铁拐李，李玄。
陆玄机和李斩连忙上前磕头，“见过李师伯（真人）！”
李玄示意二人起来，对陆玄机道，“小陆，你有两三年没来了吧？”
陆玄机嘿嘿一笑，“上次差点丢了性命，我可不敢乱来了。”
铁拐李虽知道李斩来到蓬莱，但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年纪轻轻就已有龙形金丹，仙品符道，不错，陆道君收了个好徒弟啊！”
李斩道：“承蒙道人夸奖，小子是运气好罢了。”
铁拐李指了指蒲团，示意二人坐下，“你们今日找我，可为何事？”
陆玄机于是将吕洞宾修建悔过台，要杨戬当面道歉之事，简明扼要跟铁拐李说了一遍。
果然，李玄听了此事之后，皱起了眉头。
陆玄机道：“以二郎神的脾气，来蓬莱若见到这副情景，只怕当场就会发飙，如今蓬莱，也只有李真人的话，师父能听进去了。”
铁拐李道：“你让我劝吕洞宾？”
“正是！”
铁拐李沉吟道：“当初蓬莱八仙分工，蓬莱日常由吕洞宾负责，我负责镇守封妖塔，我若插手，只怕有些不合适。”
“若师伯不管，只怕蓬莱有麻烦了。”
铁拐李道：“当今主要的问题是道门与佛门不合，就连道门内部，也是山头林立。如今东岳帝君已暗中向佛门靠拢，天庭之间的局势错综复杂，乱局将生。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我虽没与他沟通过，但吕洞宾这么做，可能是为蓬莱的将来保留一丝可能。”
东岳帝君，投靠佛门？
难怪当日神农号停靠玉皇顶时，会遭到袭击！
看来铁拐李对此早有准备。
两人明白了，吕洞宾采取此举，是故意激怒杨戬！
可是这么做，只会加剧道门的矛盾，分化道门实力，有什么好处呢？
但铁拐李似乎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都是千年的道行，活了几千岁，又怎会看不透这些事？
李斩想不明白，陆玄机也想不明白。
铁拐李道：“你们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作为师伯，你们是晚辈，我支持你们。但是吕洞宾那边，他代表了蓬莱八仙，他的立场，我也不反对。”
铁拐李的意思很明白了。
往好了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两边都支持。
往差了说，这是准备做甩手掌柜。
陆玄机不服气，道：“这算什么狗屁逻辑！难道真要看蓬莱和灌江口打起来吗？”
铁拐李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
“吕洞宾这副架势，是做给天庭看的，至于能不能打起来，那就要看你们了。”
什么意思？
两人有些搞不明白。
从心里上，肯定是不愿意打的。
但吕洞宾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架势，只是做做样子？
“陆玄机，来一次了，也不能白来，你去隔壁殿中，静坐三个时辰，仔细考虑其中的玄机！”
铁拐李又对李斩道，“李斩，你跟我来，我有些话跟你说。”
陆玄机乖乖去了隔壁殿中。
李斩跟着铁拐李来到内殿，才到门口，铁拐李的身影化作一团虚无。
正门缓缓打开。
内殿正中央，有个蒲团。
一个枯瘦如柴的跛脚老者，坐在蒲团正中央，地上放着一根拐杖。
拐杖旁边，正是铁拐李那标志性的葫芦。
李斩心中震惊。
瘦骨嶙峋，双目凹陷，蓬头垢面，宛若一副行将就木的老者。
这个才是铁拐李如今真实的模样？
与仙院院中那壁画上的那潇洒入道的铁拐李，判若两人。
耳边传来铁拐李的声音，“李斩，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