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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场下了三年的雨(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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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29日,班主任可能觉得我们早读的声音像半死不活的蚊子,所以他拍拍桌子示意大家停下来。表情由惨不忍睹转变成匪夷所思:“看看你们这个样子!心中一点目标都没有吗?每个人把目标大学写在纸上,我要把它贴在班里的文化长廊上!”说完他就离开了教室,估计是去办公室喝茶玩手机了。

这个主意他刚开学时好像用过一次,看来效果不怎么理想需要再来一次。“大佬,你要上哪那所大学?”“清华。”我困的口水直流,才没有心情去写什么狗屁大学。

班长过来收纸条,问家德:“你同桌要上什么大学?” “他说…清华。”“卧槽,牛逼!”我还没来得及阻止,班长已经转身走了,家德一脸坏笑地安慰我:“大佬放心,我已经给你写好纸条送上去了,我办事向来让你省心…”

晚自习去上厕所,扫了一眼走廊墙壁,竟然真的贴上了每个人的目标大学。更丑陋的是我竟一眼就看见了我的——陈瑞,梦想大学:清华。老天爷,羞死人了!我回到座位,把一脸莫名其妙的家德羞辱了一顿。

2017年12月2日,我又一次想起了酷派手机,已经不满足于只在家里听歌。于是我把它带到学校,偷偷地听许嵩的歌。我发现除了爆火的歌之外,许嵩还有很多好听的,甚至带有哲学意义的歌。他的歌词,我个人认为,鲜少有人能达到他的作词高度。把名字盖上,大家写的词摆在桌子上有一说一,有几人能超过许嵩呢?

《清明雨上》中的:‘我在人间彷徨,寻不到你的天堂。东瓶西镜放恨不能遗忘…’真他妈的绝了!听许嵩的歌是一种享受,看他的词是一种升华。

这样的歌手还有人黑他?现在的网络环境真的太宽松了,只要有键盘想发什么内容都可以。

除此之外,最近忽然又迷上了听徐良的歌。qq音乐三巨头——许嵩,徐良、汪苏泷。当年他们最火时我不在意,没想到现在却沉迷其中两位的歌迷的要的,我的青春好像倒带了…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坐在窗边的女生大喊:“陈瑞,有人找!”我很喜欢这种时刻,侧面证明我的人缘好,有老朋友记得我。

我走到走廊,竟然是李晨阳和王浩!简单的寒暄后晨阳直奔主题:“最近上网了不?” “偶尔中午和同学玩一下。”我想起家德那抠脚的操作。

“晚上包夜呗?等你。”于是我骗姥姥说今天晚上同学过生日,成功陪晨阳包了一夜。许久未见的两人玩的相当痛快…

11年12月7日,没想到上次同晨阳的包夜竟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我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便‘故技重施’玩起了当年我和弟弟一起用过的老套路:假装去隔壁房间睡觉,晚上了溜出去包夜,第二天早上5点回来。

昨晚刚进网吧就听见了晨阳那夸张的叫声,但我不敢去找他。因为上次包夜后我曾信誓旦旦地说过:“这是我最后一次包夜,从今以后我要好好学习!”

他当时还鼓励了我几句,要是让他知道我又偷偷出来包夜,多尴尬啊!哪一天才是最后一次包夜呢?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已经有过太多次类似的经历了:‘从明天开始!’‘从下午开始!’‘630计划’‘500计划’‘300计划。’

也许我注定不能横下心来,一心只为了学习吧…

包夜后到班里自然要睡觉,于是早上吃过早饭,我会迷迷糊糊地对家德说:“德,要是张副教来了,记得喊我起来。”然后趴在那里倒头就睡。

前几天他执行的还不错,每次都能把我喊醒,然后我就会将下巴压在书上,嘴里叽哩哇啦地念着火星文。

可今天早上叫醒我的不是他的胳膊,而是张副教的腿。所幸空间狭小,他踢不到我,便隔桌子打牛,踢家德的桌子把我弹醒。

我挣扎着爬起来,他的声音如同极乐世界的‘圣经’,在我困顿的脑袋上盘旋:“老毛病又犯啦?前几天还给我保证要好好学习…”

他走后,我用眼神质问家德。“他来的太突然了,没注意。”我继续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张副教又出现在桌角,家德已经站了起来。“还不给我滚起来!”我也赶紧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你俩睡个觉还传染,真不愧是同桌!”我偷偷瞥了一眼家德脸上的睡痕,这家伙咋也睡着了呢?站了一节课,班主任终于走了,我又飘回座位上继续睡。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同学们都在忙着去食堂吃饭,家德也早已不见了踪影了,这家伙,一个上午少喊我3次!

我站起来想回家,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妈的!脚抽筋了…

这妹妹啊,就像领导,隔三差五也得讨好一次。关键的是一讨好她,姥姥也跟着高兴,下次骗点零花钱或者‘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就更方便了。

我趁着中午买了几个小玩具,还有文具和零食,带到班里,准备晚上送给妹妹。

李伟娜找我借手机听音乐,意外发现我正在收拾东西。 “哇你送女孩的啊?”这可千万不能让她整误会了,于是我赶紧辩解:“不不不,这是我送给我妹妹的。 ”“哇,陈瑞,你对你妹真好!”

‘要不你也当我妹妹?’可惜我说不出如此油腻的话,只好‘嘿嘿’地傻笑。“陈瑞,问你个问题,你谈过女朋友啵?” “没有,比白纸还单纯。”男人要学会隐瞒自己的过去。

“为什么不谈呢?” “长得太丑,女孩看不上我吧。”“谁说的?你长的一点也不丑啊!” “真的吗?” “真的啊!”她纯真的大眼睛真诚地盯着我,我险些脱口而出:‘要不,做我女朋友吧!’可惜突然苏醒的家德坏了我的好事。“大佬,你给你妹买的啥东西咩?”

这家伙,咋偏偏这个时候睡醒呢?我把手机和耳机递给了李伟娜,甚至忘记了提前擦一下,往常为了防止有耳屎,我都会认真检查一下。

‘王家德!又坏我好事!’于是我又把一脸懵逼的家德羞辱了一顿…

2017年12月12日,上午第二节下课是每日难得的大课间,我正在与家德互述衷肠——用各种独家手段探索对方身体最重要的部位。突然有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女生跑过来,怯怯地说了一句:“陈瑞,有人找你。”

我的攻势正盛,直到家德哀嚎求饶我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教室外面。

“陈瑞,你在干嘛?”穿得精致可爱的方慧红着脸跑了过来。“在学习人体艺术。”“切!”她笑着瞪了我一眼。 “你不冷吗?”我望着她的衣服,总觉得是春天穿的,尤其是那黑色的裤子,比秋裤还薄。

“一看你这老直男就不懂,这衣服可暖和了!”

我突然注意到她手里有个礼品袋,写着什么‘play boy’。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送你的礼物。”她的脸更红了,声音越来越小。“什么礼物?”我不顾一旁来来往往的同学,大声问道。

她像魔术师那样从袋子里变出一条围巾,小声说句:“我给你围上。”然后突然把围巾挂在我的脖子上,用力一拉,我快要被她勒死了。

我故意翻白眼吓她,她含糊不清地说了句:“礼物送给你啦!”红着脸跑走了。

我知道旁边有女同学看着,我才不在乎呢,就是要让她们知道,我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我挂着混乱的围巾,像打了胜仗的将军,晕乎乎地飘回座位上…

2017年12月14日,没想到阻止我包夜的不是自我的觉醒,而是打工回来的爸爸。

爸爸的回归总是如此的悄无声息,没有电话,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灯光依旧那样不明不暗,门锁突然被钥匙转动了几下,接着便听见了旅行箱落在地板砖上的声音。

“爸,你回来啦?”爸爸穿着不合身的冬装,罕见的戴着手套。 “嗯。”

我正准备转身进屋,他突然补充了一句:“我准备回肖王和你妈一块上班,不走了。”这对我来说倒无所谓,反正肖王离这里很远。

2017年12月18日,随着爸爸的回归,我忽然意识到天气已经变得很冷了。尽管还没下雪,但寒冬已经以不可阻挡之势猛然降临。家德睡觉时甚至披上了棉袄,我看杂志时也把手藏进袖子里,脚时常又僵又麻。

我刚下晚自习,回到家里已经很累了。学习学不进去,天气又相当的寒冷。

刚才晚自习,历史老师又跑来挖苦我一番。本来想与大家和平共处,奈何总是有人要与我同流合污。

我回到家里已经晚上10点20了,日子日复一日,像一条没有尽头的河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亦是如此。

“回来啦,咋回来这么晚?”爸爸坐在客厅里,粗暴地按着手机。几秒钟后,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点什么,他突然利索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满脸笑容:“买了辆新车,你想看一下不?”

车子啊…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对车并不怎么感兴趣,买了新车…挺好的。我还没有表态,姥姥那尖锐的嗓音便反驳道:“小孩刚回来累了,让他看啥子车?”“走,去看看!”爸爸甩了甩车钥匙,讨好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一个车子有啥好看的?”姥姥继续不满道,爸爸的脸上只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自动屏蔽了姥姥的话。

刚出防盗门,爸爸便吹着口哨,小跑着冲下楼梯。我则以一个刚刚好的速度在后面跟着,这感觉就像他是一个17岁的少年,我才是一个45岁的中年人。

我们来到楼下,漆黑一片的小院子。我突然想起翔那小子,如果他此时刚巧路过,我就可以‘不经意’的向他炫耀。

“车呢?”我好奇地问爸爸。 他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同时按了一下手中的车钥匙,就好像那辆闪着灯光的车是被他的口哨声唤醒的。

我在黑暗中勉强望去,看见一辆崭新的、纯黑的汽车,车头有一个大大的‘w’。我感到有点小失望,在我的印象里,黑色的车实在是太多了,要买最好买白色或蓝色的。“看看,怎么样?”爸爸笑着问我,自己的手已经先摸上去了。

“嗯,很好,非常漂亮。”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我爸爸的车!’

“坐上去看看。”爸爸说着,自己先坐进了驾驶室,我则笨拙的爬上后排的座位。“感觉咋样?里面大不大?” “哎呦,感觉头撞到车顶了。”我如实回答。

“怎么可能呢?我坐着就好的很,这车怎么会小呢?够大了,嘿,你一点也不懂!”

“哦!哦!好了,好了,我坐的方法不对,像是半蹲着,现在后背往后一靠,舒服的很。”车内的塑料封皮都舍不得拆掉,散发出独特的气味。

“我就说嘛,这车大的很。估计你没坐过这么好的车,一时不知道咋坐。”

爸爸发出憨厚的笑声我觉得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那是,这车是什么牌子的?宝马?奥迪?” “帕萨特!”

我瞬间想把自己的嘴封住。沉默了几秒,爸爸再次开口:“也三十万呢,坐着舒服吧?” “舒服。” “你坐好,好好感受一下。”

“嗯,很不错。”我头靠在靠垫上,僵硬了一天的脖子瞬间舒服了许多。

“可以开一下吗?”我小声提议道。 “好。”爸爸启动了车子,我听见了汽车启动的声音,平时从未注意,可这是自己家的汽车,那声音变得温柔悦耳起来。

“不可以开走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觉得自己现在每说一句话都要字斟句酌。“这院内空间太小了,要是想开走的话不方便。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先这样吧,主要是让你看一下。”

“行。”我又从车上挪了下来,爸爸在驾驶室里捣鼓了一阵子,缓缓挪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关上车门。他围着车转了一圈,满足地对我说道:“当初在老家放牛时,说啥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买车。其实早就想买了,只是之前一直不重视。”

‘还不是因为没钱!’我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爸爸和我一前一后向楼上走去,他的那股开心劲仿佛还没过去,口哨依旧吹得十分响亮。上到3楼时,他突然转过身,一本正经地问我:“这辆车你喜欢不?上大学后送你。”

我感到有些受宠若惊,其实我很难说喜欢,但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怎样都可以。

我艰难地挤出:“真的?那你怎么办?”

\这以后,早晚是你的。”爸爸欣慰地笑着,脸上的皱纹若隐若现。我则感到一阵莫名的尴尬,只想赶紧上楼,投入被窝的怀抱...

2017年12月22日 ,学校放假,爸爸带我们出去玩。他们都说百花园是信阳景色最美的花园,我却看不出任何‘美’的地方。在我的心里,还有我的眼睛,两个地方都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雾,使我看不见任何景色。所以,尽管是冬日难得的暖阳天,尽管百花就摆放在我的脚边,我却没有一点心情去欣赏,丝毫没有游玩时的快乐。

奶奶和爸爸,一左一右,不停念叨着还剩半年,要我好好学习,全力冲刺。

我这时才明白,他们也是欣赏不了景色的人。于是我隐约察觉到:‘即使把高考这座大山从我身上移走,恐怕还有更多的东西即将袭来。’

心里模糊的得出了一个结纶:‘人这一生,永远欣赏不了任何景色!’这一念头刚一蹦出来,便被我立即打断。我还需要欺骗自己,不能让自己丢失动力。

坐回爸爸的车里,他竟破天荒地问起了围巾之事:“你妈说你带回去一条围巾,是女同学送的?”

“是。”我突然觉得特别恶心;像长在私密处的脓包破了,脓水流的到处都是。

“不能白要人家的东西,你也买一个送回去。”爸爸把手机递给我,颇有耐心地教我网购。“选择商品,填写收货地址,付款。”

我却异常烦躁,一点也不想学习这种没用的东西。‘学了有什么用?又没有手机可以网购。’

我在网上选定了一款精致小巧的翠绿色手表,爸爸付了款,我们便去大哥家吃饭了。

大哥家我两年前来过,还在这里睡了两夜。那时的我因为和同学打架,被迫停课反省。那时的我深陷‘A片小王子’的流言中,那时的我还有古怪的汤洲一本正经的教我一些大道理。还有那个追逐梦想的女孩陈小巧,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太多的人一闪而过如流星,只有回忆里还依稀记起他们的身影,他们说过的话,他们带给我的或好或坏的东西。

吃过晚饭后,该打牌的打牌,该聊天的聊天,唯有我成为了无所事事的闲人。妈妈躲在阳台上同二嫂聊天,我一脸阴翳地走过去,坚定地说:“我想回家!”那不是哀求或者开玩笑的语气,而是非走不可的决绝。

“为什么要走?”“妈妈问我。 “我不想呆在这个地方!”

二嫂显然惊呆了,表情僵在脸上。我感到烦躁极了,浑身上下直冒火,一心想要逃离。不仅是大哥家里,还有更多的地方…

2017年12月24日,家德正趴在那里呼呼大睡,我懂他的感受,吃过晚饭后的确会有一段时间超级的困。

“张明来了!”我慌张地小声提醒,家德瞬间抬起头,抄起一支笔,装模作样地勾头写作业。门外黑影掠过,原来是上厕所的同学。

家德也发现了真相,转过头来,瞪着猩红的双眼看着我。

“不好意思,搞错了!”我瘪了一下嘴,知道他一定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于是从抽屉里拿出了准备送给我 慧的手表。

“这是啥?”果不其然,他一点也不困了,腰也不酸,脖子也不疼了,浑身上下充满了好奇。 “是手表。”

他拿过去研究了一会儿,笑眯眯地说:“送给哪个女同学的?”

“送给你的。”我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滚!”他把礼物盒扔到我桌子上,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我给她讲了方慧的事,他一脸坏笑地问道:“是不是上次那个给你送围巾的?

“对,就是她。” 他又开始把玩着手表,像一个算命的道士。

“你知道送女孩手表代表什么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这个礼物是我随机挑选的,反正是爸爸付钱。“代表每分每秒你都想和她在一起!” “操!”我趴在家德大腿上,欲哭无泪。

“你喜欢她不?真心话。” 等等,这剧情我好像挺熟悉!三个多月前浩存问过我同样的问题,然后帮我同小熊复合…

“不喜欢。”我坚决地摇了摇头,她同陈义两个人给我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响!

“那我劝你最好别送表,以免人家女孩误会。”

“家德,我帅吗?”我把脸凑到家德嘴边,他连忙嫌弃的后退。“说实话,还行吧,一般,不是特别帅的那种。”我很愤怒地把他羞辱了一顿,然后继续折磨他:“如果你是女孩子,会喜欢我吗?”

“会,绝对会!”

我恢复了正经模样:“你去帮我把手表送给她吧,我就不去了。

“我一个人不去,可以陪你一块。”

软硬兼施无果后,我只好趁下课同家德一起去另一栋教学楼送手表。家德像个机敏可爱的小猴子,上窜下跳,来回穿梭。我则愁眉苦脸,倍感尴尬。

我还没走上5楼,急先锋家德就回来报信:“不在教室里,去买东西了。”

我如释重负,转身下楼。到楼下时,家德突然拍了一把我的肩膀,“这不是咩!”我一侧身,刚好同方慧大眼瞪小眼,家德这小子竟然认的比我还清。

“你干嘛?”方慧问我。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家德便嬉皮笑脸地补充—句:“送你礼物!”然后一溜烟跑走了,留下一脸呆愣的我。

“呃…,送你个小礼物。”我把装手表的盒子拿出来,放在她的手上。

“我可以打开看看吗?”她边问边顺手打开了盒子,取出手表,小心地摸了几下,我却想起家德刚才以同样的动作…

“陈瑞,你怎么送我手表啊?”她的脸又红了,她最近总是爱脸红。

“这个…挺好看的。”此时上课铃突然奏响,周围瞬间一片寂静。

“谢谢,我很喜欢。” “再见!”我不敢同她对视,匆匆告别,一溜烟跑了。

“怎么样,她喜欢不?”家德急忙问我,我不知如何是好,心情相当复杂。于是,又把可怜的家德羞辱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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