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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惧怕死亡的十九岁少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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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是2020年7月29日,周三,北京时间约莫中午12点50分。由于心情复杂,我也懒的搞清楚百分百准确的时间,只凭感觉估计大致是12点到13点之间。

时间其实并没有这么重要,因为截止到今天我还不到20岁,浪费一点时间是无足轻重的小事。我于2000年10月份出生于河南省信阳市,其实这也不怎么重要,2000年10月出生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于这个世界又算得了什么呢?

恐怕再这么‘不重要’下去我就不知道要写什么了,其实我的确有些心如乱麻,眼睛酸涩。一方面是因为屋子里光线有点暗,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必须回想过去不到一年时间内所发生的事。

我本想等我有个女朋友,或者说等有个强大到足以抚慰我内心不安情绪的强大依靠后再写下这些文字,但目前的形势恐怕不支持我再这样耗下去了。我终于明白,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明白,人最终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我是不喜欢写这些老生常谈的大道理的,说这些的人太多了,早就失去了写的意义,吸引不了读者也满足不了自己。唯独我切身体会过,才逐字逐句理解了它的含义。

有句话叫‘如果你认识过去的我,便会原谅现在的我’。那些回忆在我的脑海里纠缠不清,有些则牵一发而动全身。因为我是记忆的主人,所以能清晰迅速的理解它的含意,但表达给别人则比较困难,因为有很多‘说来话长’的东西包含其中。

既然如此,我反倒想尽快开始我的故事,因为有些东西越解释,越模糊。

我于2018年参加高考考入河南开封大学,口腔专业。这个名字听上去挺霸气的大学其实是个专科学校。我们经常开玩笑说如果这是一千年前我们可就是状元了。

同学们大都‘热情洋溢’的探讨着我们的专业,说医学专业会秃头者有,说某某亲戚一年弄牙科挣几十万者有,下定决心,投身医学事业者有,整天混日子想着混碗饭吃者亦有。

我向来不喜欢讨论这个专业,一方面是对医学和口腔毫无兴趣,另一方面我认为专科没有什么讨论的必要,以后出去完全没有竞争力嘛!

那么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出现了,‘我为什么会选口腔专业呢?’我只能说我脑子有些坏掉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解释:我梦想当个作家,但我的成绩并不支持我读中文系。

我能怎么办呢?妈妈说:“口腔挣钱啊,那个谁谁谁一个月四、五万呢!”oK,就它了! 爸爸说:“你动手能力不行啊,不适合吃这碗饭。”哟,看低我!好,反正也实现不了愿望,不如小叛逆一下,证明我不仅能吃这碗饭,还吃的挺香。

说回梦想着当作家这回事,这是我在15岁的某一个还不错的晴天突然产生的想法。从那时起它便一直缠绕在我的心头,有时我甚至会想:‘如果能写几本还不错的书,那么我这一生便也算得上是了无遗憾了。’

但写作是一件耗时耗力的事,它必须静下心来一点点想,慢慢的抠。但像我这种‘才华横溢’的文艺青年向来是放荡不羁爱自由的。

于是在16岁到19岁之间我可以看小黄书看到凌晨3点,可以为了打游戏一整夜不睡觉,可以为了排解苦闷抽烟,喝酒、吃辣条;可以因为讨厌上课肆无忌惮的逃课去骑一下午的自行车,就是很少学习和写东西。

学习或多或少还是学了一些,写作说是只字未动也丝毫不过分。

我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丰富经历,便于为以后的写作提供素材。

18岁生日过后两个月,开封干燥的冬天把我冻得无处躲藏。但我仍把手缩在袖套里骑着自行车,我把这称为‘伟大的孤独者的旅行’。

看着一点点昏暗下去又一点点亮起来的天空,我暗自告诉自己:‘你已经过了18岁了,为什么还不去尝试实现自己的理想呢?你是个对什么事都容易感到自卑的人,习惯于否定自己的一切,对一切事物都不能坚持。唯有写作,你梦想了三年之久,并且一直坚信自己在写作上不弱于任何人,为什么不动笔呢?’

在这股力量的驱使下,我终于在19年5月,春夏交替之际偶出躲进图书馆里或多或少的写下了一点文字。也进一步体会了这件事情的不易。

一晃第一学年就这样结束了,2019年的7月我们放了暑假,两个月后便要换到另一个校区开始第二学年。这本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暑假,唯一令我难过的便是我计划好的海边旅行未能获得经费批准。听说去海边可以升华灵魂,将思想提升到另一高度,我认为这对我的写作是大有好处的,很可惜未能成功。

我有些闷闷不乐,整日呆在家里也写不出什么东西,只好白天去网吧上网晚上玩手机到凌晨1点才睡。

2019年8月27日的一个夜晚,一想到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我在心里感到既期待又无奈,不知道第二学年会是怎样的一种生活。

为了节省电费开支我们只开一台空调,于是我只能和妈妈,姥姥,7岁的妹妹一起睡在一间有两张床的房间里。姥姥和妹妹睡一张床,我和妈奶睡一张床,但不睡一侧,这或多或少减轻了我的尴尬。

我和众多女同志挤在一起的原因除空调之外,还有就是我怕黑,偶尔一个人睡一夜还好,要是长久的一个人睡恐怕会失眠的。但我可不是什么妈宝男,一到白天我又变成了叛逆且脾气暴躁的少年,

那个夜晚有些一反常态,还不到12点所有人都已经睡着了,只剩下我还在运手机。在我第n次把奶妈的脚从我的枕头上拿开后,我终于有些忍无可忍,强行把她的腿抬起来挪了一下。她的身体随着腿的落下发生了一阵颇有节奏感的摇晃,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直到她磨了几下牙我才一拍脑门重新躺下。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了,我有些犯困,决定进行完最后的项目——刷刷qq看点里面的新闻后便睡觉。

于是那个新闻标题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映入我的眼帘——年轻小伙半夜玩手机突然猝死。我点开了这个新闻,花了两分钟时间阅读它,大致内容讲的是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整日熬夜玩手机最后猝死家中。

我瞬间关闭了手机页面,跑到客厅喝了口水,上了个厕所,紧张到浑身发抖,回到床上重新躺下,满脑子都是即将猝死的预感。

‘我也整天熬夜玩手机,我会猝死吗?’

‘猝死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呢?是瞬间就死掉吗?’

渐渐的我感到有些头晕目眩、不能闭眼,一闭眼就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这是一种难以形容且前所未有的感觉。

睁开眼睛,只感觉大脑有些混乱,思想过于复杂;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眩晕不止,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晕死过去。

我握了握拳头,活动了一下脚掌,感觉手心里和脚上全都是汗,湿乎乎的很不舒服。我平躺在床上,望着被月光照耀的天花板发出寡淡的白光,内心恐惧到了极点。

突然间头晕加剧了,这次连睁着眼睛也不能缓解,耳朵有不明东西在鸣叫,浑身僵硬,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完蛋!我要死啦!’这是我的第一反应,我连话都喊不出来了,干硬的抠着妈妈的脚掌,希望能将她抠醒救救我。但回应我的只有令人心灰意冷的沉默。

我猛然坐起,摇了摇头,活动了一下脖子,有些意外的发现自己仍好好的活着。我坐了一会儿,试着重新躺下,闭上眼睛,那种感觉再次袭来。我只好重新拿起手机,戴上耳机听会儿音乐放松一下。

慢慢的我意识到自己仍然好端端的活着,仍然是那个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少年,于是我摘下耳机,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又被那熟悉的谈话声吵醒,想起昨夜的情形,只感觉自己像个笑话。我几乎是瞬间忘记了那一晚的事,重新投入了上网与熬夜的循环中。半夜12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嘛!

九月开学后,为了便于我们上口腔实验课,我们搬到了开封卫校上学。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同两位同学在学校外面积租了一个三居室,一人一间屋子。

这样不仅可以避免新校区难以忍受的宿舍条件,更是为我的写作提供了相对安静的环境,这让我感到相当满意。窗帘和小夜灯配备齐全后更是基本解决了晚上一个人睡觉害怕的问题,但没想到的是,如梦一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现在是2020年7月31日下午13点30分,我想写写近期的生活。

我目前在信阳一家医院实习,每天早上6点半左右会自动醒来,尽管闹钟定的是6点43分。我很喜欢夏日的早晨,因为起床很方便,不像冬天还要犹豫半天。为了完成自己定下的小目标我会随手拿着一本书睡眼朦胧地去厕所洗漱。先夹着书本挤牙膏,再把满嘴带着血丝的唾液吐在便池里,接着懒洋洋的坐在厕所的小凳子上翻看书本。有时是《意林》,有时是《疯狂阅读》也有可能是最近读的某本小说,

洗脸时我会放下书本,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感到自己全身舒畅,不由得感慨这种年轻的身体到底能保持多久呢?

边吃饭边看书,有时是炒饭,有时是饺子和汤圆。偶尔会被啰嗦的姥姥训斥:“还不赶紧吃完去医院,吃个饭还不老实!”

每次都是这种尖锐刺耳的语气和噪音,让晨起的我十分烦躁。便会在心里愤满地想着:都70岁?还那么爱操心,有什么意思呢?也不懂得安享晚年,整天烦死了!”

于是吃完饭后一声不响的换鞋离去,姥姥又会追过来大声呵斥:“领子说了多少遍也不知道放平!鞋舌头给我拉好!”有时还会用手扯我的领子,每到这时我便不耐烦的冲出门去,留下她一个人在门的另一边大喊:“别人看到了笑你!”

‘我算哪根葱啊?谁会看我呢?谁在意我的破领子平不平呢?’我在心里暗自想着,接着一把扯出蓝牙耳机挂在脖子上听歌。与其关心别人看不看我的领子还不如听首歌实在。

可刚走没两分钟我又开始后悔,心里感到特别愧疚,如此对待一个70岁的老人真的好吗?但我明白同样的剧情第二天一定会再次上演,于是我在心里轻叹一声,无奈的向前走去。

边听歌边步行30钟去医院,约莫早上7点40分左右,我会准时出现在医院诊楼楼下,接着乘电梯上7楼口腔科。

我的老师是一个年纪较轻,身材瘦长的人。在我不知所措的走来走去,假装干活时,他会静悄悄地从外面走进来。我们互相对视,我冲他尴尬一笑,他径直去取工作服换上。

他边整理衣服边一步步走来,指着工作台旁边的凳子:“坐啊!”接着自己率先坐到了治疗椅上。我假装有些扭捏,但屁股却十分的诚实。

没病人时我们会互相聊天,大部分时间都是他说,我听。同时也暗自在心里对他的话加以消化。

我刚来医院实习半个月,能遇上这种老师应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有时我甚至会同情我的老师遇上一个像我这样的学生——苦口婆心劝说我却无心去学,一心求学的人却又遇人不淑,这世界从来不会对等。

我认真倾听老师讲的每一句话,告诫自己尽量把它们全记下来,然而在内心深处我又清晰的知道这终究是一场徒劳。

有病人时我便像模像样的瞪着眼睛观看老师的操作,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与感想,只是看而已。一旦老师叫我去拿材料我便小跑着去,因为我知道找材料会耽误大量的时间。

偶尔也会有上手尝试一下的机会,但我几乎每次都会搞砸,然后气急败坏的在老师面前埋怨自己总是笨手笨脚的,老师还总是耐心安慰我。

比如2020年7月31日上午10点半左右,我给一个小姑娘打麻醉时打错了,疼的她眼泪直流。患者走后我又一次气急败坏的抱怨:“真的太难了,哪怕以后不干这一行我也不想让病人受罪!”

“每个医生都是这样过来的…”老师安慰了我长达20分钟。

他不知道的是,我说这话不是因为我善良,只是对无辜者的讨厌。至于我自己,我从来就不想当什么口腔医生。

但这些话当然不能对老师讲,人家实心实意的教我,我却在心里另起灶炉。

中午回家我会小睡一会儿,偶书写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文字。

下午的情况同上午大致雷同,傍晚回家后我会感到全身轻松。大部分时间我都会在饭后去网吧玩上两个小时,回到家时差不多已经九点了。洗个澡躺在床上玩会手机,夜晚11点左右准时睡觉。每次睡前我都会将左手放在我的胸口,脑子里闪过2019年未那些难以忘怀的经历。】

2019年9月2日,我与两位同学如愿搬进了租在学校附近的房子里。房子位于开封一个名为‘得胜坊’的普通小区,这个小区内其它楼栋看上去都挺新式,唯独我们租住的那一栋未经翻修,活像上世纪60年代的古董楼房,一片破旧老派的痕迹。所幸屋子内部还算不错,整个楼栋共有5层,我们租住的正是顶屋。

房子不大,但有3个房间,我睡的房间直通小阳台,所以每晚睡觉时都会害怕阳台上会有奇怪的东西。为此我特意买了个窗帘将卧室与阳台间隔的窗子盖上,这样一来一切便好了很多。

我下定决心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开启我伟大的写作之旅,然而新生活所带来的舒适与短暂的满足总是使我不断推迟。

每晚一躺到床上,吹个空调,玩个手机、吃个水果,这才是生活啊!连澡都懒的洗了,更别说写东西了。

白天总是有源源不断的同学找我玩,占据我的时间,晚上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玩手机到凌晨1点。

就这样直到9月23号,我吃了一只坏掉的烤鸭得了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一整晚。第二天一早浑身无力,整个人接近虚脱状态,请假一天没去上课。

在床上躺到8点钟左右,忽然觉得身体舒适了不少,披上外衣下楼买了面包和八宝粥,吃完后元气大发,神清气爽,竟然完全恢复了!

‘这他妈的就是老子19岁的身体!’我 在心里怒吼着,谁说肠胃炎要一个星期?老子今年19岁,一个晚上就能治好,有谁不服吗?我感觉元气满满,十颗子弹都打不死我,身体如牛一般强壮。

十一国庆长假,我带着一种‘再放纵最后一个假期,回来后必定认真写作’的决心回到了信阳,与家人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还与表弟上演了我们的老节目——网吧包夜。

“当年我和我哥,16年的时候,过年那段时间,天气超冷。我14他15,我俩连包14夜,白天睡3个小时接着上网,晚上10点悄悄溜出去包夜,那时是真他妈的爽!”看着表弟对着他的朋友们吹嘘我们当年的‘丰功伟绩’,我只是会心一笑,要保持成熟哥哥的矜持。

“真的吗?真牛逼!我玩到半夜两点就困的像死狗一样!”其中的一个朋友转头问我。 “啊,那时候年轻,身体好嘛!”我开玩笑般的回应了一句,心里却在暗自得意,包夜眨眼睛还算是包夜?

那天我们玩了整整一个晚上,凌晨5点半,弟弟终于扛不住了:“哥,我睡会儿,6点半喊我,咱去吃早饭。”

“没问题!”我一边继续打游戏一边在心里暗自嘲讽这小子啥时候这么虚了?七点左右我们从网吧走出去,十月的晨风轻轻一吹,我们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冷啊!”弟弟缩成一团。尽管我不想承认,但却挡不住寒风的侵袭,手脚冰凉浑身发抖。 “去吃点早饭暖暖身子。”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们每人各吃了一大份热干面,寒冷却并没有削减多少,我终于开始意识到不能再这样玩弄自己的身体了。原来连最寒冷的冬天都无所畏惧,现在连暖风习习的十月都难以忍受。

那天我整整睡了一个白天,本以为晚上有可能睡不着,可现实却是我从晚上9点睡到第二天早上10点。

我于10月7号下午返回了开封,行李一放下便直奔网吧与同学打游戏,全然忘记了‘要好好写作’的誓言。

10月8日,当我在网吧上网的间隙无聊的刷微信朋友圈时,发现弟弟发一个朋友圈,大意是自己被送去了急诊室,险些连命都没有了。

我大感惊讶,正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却始终想不出合适的方式去问,最后只当没看见般放下了手机。

‘难道我们只是塑料兄弟情吗?’我的心里略过一丝愧疚,但游戏的开始使我很快便忘记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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