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关心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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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搞得这么大？”
“人家大张旗鼓地来，咱们也要大张旗鼓地欢迎，总不能让人家说我们黄崖人不好客吧。”
“行，我去和教育局的管局长说。”
“您先准备着，我等会儿就去学校了。”
“好。”
宁小婉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等挂了电话，便迫不及待地问：“出什么事了？”
张扬把话筒放回机座，兴高采烈地说：
“有人向省里举报，说咱们黄崖一中高考集体舞弊，省里派出了联合调查组，明天就到了。”
宁小婉当即凌乱了。
高考集体舞弊，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搞不好会有人掉脑袋的。
省里派出联合调查组，说明上面很重视，问题很严重。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张扬，喃喃问道：
“这……值得高兴吗？”
张扬在她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兴奋地手舞足蹈：
“当你干成了一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事，难道还不值得高兴吗？”
宁小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似乎懂了。
“小婉，我打个电话，你先去商店买点吃的，然后在招待所大门口等我，咱俩一起去学校。”
“好的。”
宁小婉点点头，拔腿就往门外走。
张扬忽然从后面搂住了她的细腰，在她耳朵旁吹了一口气，调笑道：
“刚才的事可还没完啊。”
宁小婉俏脸一红，暗啐道：
“他的心可真大，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那档子事。”
她离开之后，张扬立即给温婉打去了电话。
“喂？”
“是我。”
“张扬，我正要找你呢。”
“是不是想我了？”
“出大事了。”
“多大的事，比你想我还大？”
“我没工夫跟你耍嘴皮子，我告诉你，真的出大事了。”
“那就是你想我了。”
“你要气死我了，我告诉你，有人举报你们黄崖一中高考集体舞弊，省里已经派出了联合调查组。”
“你说这事啊？”
“你知道？”
“当然。”
“那你还给我装糊涂？”
“我没装糊涂，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说出大事了，我肯定不会往这上面想。”
“这还不是大事？这是天大的事好不？如果查实了，你要掉脑袋的。”
“反正我觉得没你想我的事大。”
“张扬！你能不能正经点，我都快急死了，你还在这里不当回事？”
“我没不当回事啊，我只是没当回大事。”
“那我问你，你准备怎么办？”
“人家来调查，我就让调查呗，还能怎么办？难道对抗上级调查？那本来没事也变有事了。”
“你给我透个底，你会不会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我们黄崖一中的考生分散在各个考场，我怎么组织集体舞弊，你该不会认为我提前拿到高考题了吧？”
“这怎么可能，高考试卷是绝密资料，在发放之前由部队实弹看管，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那不就得了，你还担心什么？”
“道理谁都懂，但这不是关心则乱嘛。”
“你关心我，我很开心。”
“我才懒得关心你，我问你，你现在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请你帮个忙。”
“大事小事？”
“小事。”
“大事才帮，小事不帮。”
“你帮了就是小事，你不帮就是大事。”
“你说说看，我判断下是小事还是大事？”
“其实那些专科本科的，根本就不值得调查，联合调查组主要还是冲着陈雪来的。”
“没错，数学是主科中的主科，陈雪拿了全省第一，我刚听到的时候也不敢相信。”
“陈雪现在回老家了，我给你个地址，你把她接到黄崖来。”
“哼哼！”
“你笑什么？”
“我还以为你真不着急呢，这不也急了？”
“我没急，就是履行下正常程序。”
“没急啊？那我没时间，我手上还一大堆事要忙呢。”
“我最信得过的就是你了，你还和陈雪熟，我交给别人办不放心。”
“难得你小嘴这么甜，我就姑且帮你一回，但你老实告诉我，你急没急？”
“有那么一点点急。”
“哼，算你老实，你要说不急，我就把陈雪带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急死你。”
“嘿嘿。”
“行了，这事就交给我吧，我保管把陈雪完好无损地送过去。”
“你可别把她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她是农村孩子，要保持劳动人民的本色，明白吗？”
“知道，你不就是想让她卖惨，以此来博取同情？”
“本色，本色。”
“我看你才本色呢，男人本色。”
“我说的不是这个本色。”
“行了，我还不了解你？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温婉说完，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张扬听着话筒中“滴滴”的声音，不由摇头苦笑。
在宁小婉面前，我承认我是本色了点，但在你面前，你才是那个本色的好不？
和你相比，我就是一只纯洁无暇的小白兔。
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天蓬元帅见了都得甘拜下风。
他出了招待所，看见宁小婉已经站在了大门口。
左手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满满的东西。
右手拿着一块面包，正在斯斯文文地吃着。
宁小婉见他出来，于是用嘴咬住面包，又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个面包，递了过来。
他没有去接，而是抢走宁小婉咬着的那块面包，塞进了自己嘴里。
宁小婉又羞又怒，一脚踢向了他的小腿。
他早有准备，灵活地躲开了，然后撒腿就跑。
宁小婉在后面穷追不舍。
“你别跑！”
“给我站住！”
“再跑我开枪了！”
……
两人赶到黄崖一中，发现不仅是校长黄明，高三的其他老师也都来了。
大家看起来特别紧张，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
黄崖毕竟是个偏远的小县城，对这里的人们而言，省里是个高不可及的存在。
省里来个视察组，都会把他们紧张得不行，更何况是调查高考舞弊事件的联合调查组了。
张扬安慰了一下他们，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没做过的事，就不怕调查”。
还说，“真理越辩越明，真想越查越清”。
老师们这才稍微安心，但紧张不安的情绪并未完全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