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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闯王府痛打管家 定奸计驱除星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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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进入王府,跌跌撞撞地跑进了王府客厅。

“启禀王爷……”管家叩拜后,急忙以手遮脸。

威顺王发现管家用手遮住脸,很是不解,问:“管家,你为何用手遮起脸呀?把手挪开,让王爷我瞧瞧。”

管家把手挪开,低声地说:“王爷……”

威顺王问:“管家,你脸怎么了?”

“被……被人打了……”管家低声地说。

“被人打了?”威顺王问,“被何人打了?”

“还能有何人?”管家说,“平章大人手下的军士打的。”

“星吉?”威顺王大怒说,“他……他为何打你?”

“小的按您的吩咐,”管家说,“引他从侧门进府,他不肯进来,还说什么他是‘朝廷大臣,受天子之命,岂能从侧门进入’,非要小的打开正门,小的未给打开,他就让手下军士把小的按倒在地一顿痛打……”

“岂有此理!”威顺王说,“叫几个亲兵,把他给我轰走。”

“不可……”珂颂急忙阻拦说,“王爷息怒,不可……不可轰他走。”

“有何不可?”威顺王问,“他打了我的管家……”

“王爷息怒。”珂颂说,“星吉说的不错,他毕竟是受天子之命,王爷您权且忍他一忍,不为他星吉,只为圣上。”

“好吧,”威顺王舒了口气,说:“为了圣上,本王权且忍他一忍,打开正门,让他进来。”

“是。”管家捂着脸退出。

“王爷,”珂颂说,“下官也须避一避。”

“嗯。”威顺王点了点头。

珂颂躲进侧室。

管家来到威顺王府门前,打开了正门。

“平章大人,”管家说,“王爷有请——”

星吉瞟一眼管家,说:“谢了。”

管家引星吉进入王府。

威顺王宽彻不花端坐于客厅,面带愠色。王府管家引星吉走进客厅。

星吉上前施礼:“参见王爷。”

威顺王看了看星吉,说:“平章大人免礼,请坐。”

星吉坐下。

威顺王问:“平章大人有何事急着见本王呀?”

“启禀王爷,”星吉说,“下官刚才接到一宗案子,有损王府名声,特来察询,以消莫名之诬。”

“哦?”威顺王问,“是何案子?”

星吉说:“城内有一老翁拦于下官马前,状告王府之人抢其女儿。”

“呵呵,”威顺王冷冷一笑,说,“市井小民,刁劣奸滑,常以狱讼为利,不可信他。”

“起初下官也是不信,”星吉说,“不过后来有数人作证,说亲眼看见老翁之女被王府亲兵掳入府中。还望王爷详察。”

“怎么?”威顺王脸上浮现一丝愠色,他瞪着星吉问,“难道平章大人要为一民女逼迫本王不成?”

“王爷息怒,”星吉说,“下官岂敢逼迫王爷?不过,王爷乃帝室之胄,如此有损帝室声威之言,下官岂能不闻不问,含糊了之?况且贼寇已迫近城下,民心惶惶,若因此案让王爷德威有损,民心离散,乱必自内生,武昌危矣!”

“好吧,好吧……”威顺王已不耐烦再与星吉纠缠,他知道星吉不查出个结果,不会罢休,就向客厅外高喊,“管家,管家——”

管家走进客厅。

“王爷,你有事吩咐?”管家说。

威顺王问:“今日你在府门,可曾看到有一民女被带入府中?”

“今日……”管家看看星吉,又看看威顺王,吞吞吐吐地说,“是……是有一民女被人带入府中。”

“哦,还真有此事。”星吉问,“是何人把她掳入府中的?”

“好像……”管家支支吾吾地说,“好像……好像是二王子手下的两个奴才……”

“什么?”威顺王勃然大怒,“这些狗奴才,竟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王爷息怒。”星吉说,“二王子管教不严,好在还没铸成大错,还请王爷做主放还,使其父女团聚。”

“既在本王府中,理当放还。”威顺王说,“管家,去传本王旨意,释放那民女。”

“是,王爷。”管家退出。

“王爷深明大义,下官甚为感激。”星吉说,“那两个亲兵,还望王爷能依王府规矩予以严惩。”

“平章大人放心,”威顺王说,“这两个奴才,决不轻饶。”

星吉起身,施礼:“多有打扰,下官告辞。”

“恕不远送。”威顺王怒气冲冲地看着星吉离开。

威顺王府门前围着许多路人,老翁愁容满面,不时向王府大门内张望。

随行军士说:“老人家,不要着急,平章大人定能为你讨回女儿。”

星吉从王府走了出来,老翁迎了上去。

“大人,大人,”老翁急切地问,“我那女儿怎么样了,……还能讨回不?”

“老人家,你放心。”星吉说,“王爷已答应放还你女儿。”

王府管家带着老翁女儿从门里出来。老翁颤颤巍巍地迎了上去。

“孩儿……”老翁扑过去,老泪纵横。

“爹爹……”女儿紧紧抱住老翁。

父女二人抱在一起痛哭。星吉看着他父女二人,欣慰地笑了笑。

“老人家,别哭了,”路人提醒,“还不快快感谢恩人。”

“看我,都老糊涂了……把恩人忘了。”老翁擦了擦眼泪,转身一看,星吉已骑在马上,带着军士远去,他急忙拉着女儿,朝着星吉离去的方向叩拜,“草民叩谢大恩!草民叩谢大恩!”

威顺王府客厅内。珂颂看见星吉离开,他从侧室走了出来,来到怒气未消的威顺王面前。

“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珂颂说,“不就是一民女么,他星吉还演了一出‘为民请命’。”

“这星吉……”威顺王忿忿地说,“这星吉实在可恶!”

“王爷,”珂颂说,“这武昌可是您的封地,岂能容他星吉胡作非为。”

“本王早想除去这一心头之患,”威顺王说,“只是他做事谨慎,未能留下可握之把柄,况且还有圣上宠信于他。”

“不能除掉他,还不能驱走他吗?”珂颂说,“王爷果真不想再见到此人,下官倒有一计可让他从武昌地界上消失。”

“哦?”威顺王问,“何计?”

“不用王爷你赶,”珂颂说,“让圣上召他回京城!”

“让圣上召回他京城?”威顺王问,“怎么召回?”

“这还不好办?”珂颂说,“圣上不是宠信他吗?王爷您就上一道表,颂其在湖广的政绩,圣上一高兴,必思委以重任。下官再修书一封,给我义父哈麻,让他在圣上面前进言,召星吉回朝廷。如此一来,星吉不就从这武昌消失了吗?”

“唉。”威顺王说,“此计虽好,可便宜了他。”

“王爷放心。”珂颂说,“他到了我义父手下,还能讨到什么便宜。”

“哦?呵呵……”威顺王大笑,他手点着珂颂说,“你想得周到。好,驱走了星吉,本王就奏请圣上,让你来做这个平章。”

珂颂深施一礼说:“谢王爷栽培。”

夜幕中,武昌城墙之上星火点点,如一条闪着金色的长龙。灯笼、火把下,军士、民工正忙忙碌碌地修补城墙,扛木料的、搬砖的、挑灰浆的、砌墙的……

星吉带着两名军士,在城墙上巡查……

城墙一缺口处,郑万户正与几个军士抬一块硕大的条石,条石砌在了城墙上,郑万户又用手试了试……

雪后的西湖,水平如镜。长堤覆着白雪,远远望去,如一笔长长的墨痕,堤上的垂柳微挂雪花,如烟,如雾。

船舱内,一张桌案,桌案上摆着棋盘,樊执敬与刘基正在下棋。

“樊大人,近日武昌有何消息?”刘基落下一枚棋子,问。

樊执敬欲落子,停下,笑了笑说:“武昌那边的消息,刘大人应该比我还清楚吧?”

“哦,”刘基微微一笑,“呵呵……”

“听说近日刘大人一直在琢磨蕲水徐贼用兵,推演战事变数。”樊执敬说,“武昌离我甚远,刘大人如此关注,这是为何呀?”

“不瞒樊大人,”刘基说,“下官卜了一卦,卦象上说蕲黄贼寇,将是我杭州之宿敌。”

“蕲黄贼寇犯我杭州……”樊执敬很是惊诧,他沉思片刻,点头说,“虽说是卦象,倒也不无道理,从其用兵来看,先是西征武昌,固根本,其后应是顺江而下,犯江西、犯江浙。”

“正如大人所说,”刘基说,“下官推测也是如此。”

“不过有一点我不甚明白,”樊执敬说,“那徐贼把兵马悉数派出,就不怕官军袭其巢穴?”

“蕲水乃一小城,”刘基说,“困守是自寻绝路,出去转战,倒是能另寻活路。”

“如此说来,”樊执敬说,“徐贼此举倒是一招妙棋。”

刘基微微一笑说:“也不见得。”

“哦,”樊执敬说,“刘大人为何这样说?”

“呵呵。”刘基微微一笑说,“分路出击,徐贼留守,此乃一下策。若败,则孤军陷于绝境,既无后援,亦无接应。”

“哦。”樊执敬说,“那……若胜呢?”

“若胜,”刘基说,“则各路贼首会恃其功,拥兵自重,不听主令。”

“哦,”樊执敬说,“依刘大人之言,那徐贼危矣?”

“嗯。”刘基说,“从卦象来看,当是如此,只是他眼下无忧。”

樊执敬问:“刘大人已卜知那徐贼运数?”

“呵呵。”刘基笑着说,“天机不可泄漏。”

二人相视而笑,继续下棋。

数年之后,果如刘基所言,徐寿辉被拥兵自重的陈友谅击杀。此乃后话。

蕲水城内人,清泉寺。禅房内,徐寿辉坐在书案前看文牒。

徐寿辉高喊:“来人——”

一内侍走了过来。

“圣上,有何吩咐。”内侍上前问道。

“今日前方可有消息送至?”徐寿辉问。

内侍说:“听说丁普郎、徐明远二将军正激战于兴国路,今日应有捷报送来。”

徐寿辉点点头:“嗯。”

“圣上,”内侍说,“西征各路军捷报频传啊。”

“是呀。”徐寿辉微微一笑说,“蕲水城小,如何做得大文章,此番出征,不光是寻条活路,攻取武昌,我天完基业固矣!”

内侍说:“圣上英明。”

徐寿辉问:“太师那边有何消息?”

内侍说:“还未有消息。”

“怎么还没有消息?”徐寿辉说,“太师该到武昌了。”

夕阳中,江边樯桅林立,香军的船只靠上岸边,香军士兵纷纷跳下船,登上江岸……

一桅白帆缓缓落下,战船慢慢停靠在岸边。邹普胜看了看浩浩荡荡登岸的士兵,脸上泛出得意的微笑。

“军师,”邹普胜说,“此处距武昌只有三十多里,你我就从此登岸。”

“好。”彭莹玉说,“今晚就在此安下营寨,略作休整。”

士兵抬来一块长长的木板,搭在船头。邹普胜、彭莹玉顺着木板,走下船,来到一处高冈眺望。

“想当年,”邹普胜说,“我只身来到武昌,想凭一把铁锤谋生,可是……吃尽千般苦头,受尽万般凌辱,也未能立下脚跟,最后还是回到老家麻城。”

彭莹玉说:“武昌城虽广,那是达官显贵享乐之处,哪有贫寒百姓立锥之地。”

“是呀。”邹普胜说,“明日杀进城去,看那些达官显贵,哪个还敢冷眼于我!”

彭莹玉看了看邹普胜,笑了笑。

传令士兵飞马前来禀报。

“启禀主帅,我先头人马已到武昌城下,一路无官军袭扰。”传令士兵下马禀报说。

“噢,”邹普胜微微一笑,说,“呵呵,好,看来官军是慑于我军威,闻风而逃呀。”

“丁普郎、徐明远取了汉阳,鲁法兴取了安陆,”彭莹玉说,“武昌两翼皆已剪除,官军只好缩于城内,哪还敢来袭扰!”

“官军既然闻风丧胆,我就再吓唬吓唬他。”邹普胜说,“传我军令:命先头人马在武昌城下安营扎寨。”

“是!”传令士兵上马离开。

彭莹玉说:“太师此令一出,恐怕城中的官军今夜不能安睡了。”

“呵呵呵,”邹普胜大笑说,“官军不能安睡,你我可要好好睡上一觉。来人——”

“在!”传令士兵答道。

邹普胜说:“传令各路人马:登岸之后,即刻安营扎寨,今晚早作歇息,准备明日攻城。”

“是!”传令士兵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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