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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刘仁本帅船献计谋 陈仲达水寨下降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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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军的帅船在营寨前的江面上缓缓划行,泰不华与众官员战在船头。泰不华身披铠甲,手按宝剑,目光凝视着前方。

远处,灯火通明,官军正忙着构筑防御设施。江面,船只往来如梭,船上装满石块、圆木等。官军有的在筑木栅,有的在拖钢链,有的在放铁棘藜……到处是一派大战前的紧张气氛。

江水中,两名官军扶着一根木桩,陈子豪站水中平台上抡起大锤夯击,木桩被一点点夯入江里……看到泰不华的帅船驶了过,陈子豪放下手中的大锤,跳上身后的小船,划船迎了过来。

陈子豪上前拱手:“启禀大人——”

“子豪,准备的如何?”泰不华问。

“大人,放心吧。”陈子豪说,“这江面之下布满了暗桩,到处是钢链、铁棘藜,方寇敢来,准让他们一个也不会活着回去。”

“好。”泰不华点点头,回身看了看众官员说,“方贼自恃船坚势众,轻率来犯。这条毒蛇,已钻入我为其编制的竹篓。方才之战,灭其前锋,我称之为‘斩蛇首’。蛇尾么,也被临海县尉李辅德切断。方寇这条毒蛇现在是无首无尾,只剩下僵死的蛇身。”

众人点头,议论纷纷。

泰不华说:“不过,古人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防其反咬一口。”

众官员齐声说:“谨奉军令,不敢懈怠。”

“嗯,”泰不华点点头说,“千户赤盏晖听令!”

“赤盏晖在。”赤盏千户答道。

泰不华说:“命你率所部水军伏于江面,方寇来犯伺机歼灭之!”

“赤盏晖领命。”

“总管白景亮听令!”泰不华说。

白景亮上前拱手说:“下官在!”

泰不华说:“命你率所部继续伏于岸上,方寇若弃船上岸,立即予以痛击!”

白景亮答道:“下官遵命!”

泰不华说:“方寇水军虽然成了僵死的蛇身,但是现在我们还不能一口吃下它,我已派人向四周路府求援,待援军一到,再分而食之。”

方国珍在帅船船舱内焦急地踱来踱去,刘仁本坐在帅案前,面色沉稳。传令士兵跑了进来。

“报——”传令士兵说,“官军在我义军后面的江心沉下数十条渔船,通往海上的水路已被切断。”

“什么?”方国珍大惊失色,“我义军的后路也被断了?”

“唉,”刘仁本叹息说,“看来泰不华要下一盘大棋呀!”

“先别管他棋局是大是小,”方国珍说,“我义军该如何应招,先生快拿个主意,难道就这样坐以等毙?”

“主帅莫急,”刘仁本说,“让我好好想想。”

“好吧。”方国珍说。

刘仁本沉思,方国珍焦急地踱来踱去。过了一会儿,刘仁本眼睛忽然一亮,说:“有了。”

方国珍停下脚步,惊喜的望着刘仁本,问:“先生有何妙计?快说说。”

刘仁本说:“归降!”

“归降?”方国珍疑惑地问。

“正是。”刘仁本说。

“这算何妙计,”方国珍失望地说,“先生莫要戏言。”

“主帅,”刘仁本说,“大敌当前,我岂能戏言。”

方国珍说:“两军尚未决战,先生即让我归降,这岂不是戏言?”

刘仁本微微一笑说:“只怕等到决战之时,我义军再想归降已无机会。”

“先生何出此言?”方国珍问。

刘仁本说:“泰不华灭我前锋,又断我退路,已将我困于这澄江之上。如果我预料不错的话,他此时已派人四下邀集官军前来合击我义军,待各路官军一到,我义军岂不成了刀俎上之鱼肉,任其分食?”

听了刘仁本的一番话,方国珍慢慢瞪大惊恐的眼睛,他透过舷窗向岸上望去,岸上芦苇的黑影随风摇曳,仿佛无数神兵。

“先生所言极是,”方国珍颓丧地说,“若各路官军汇齐,我义军只能任其分食。不过,若以先生之计,拱手把十万水军白白送人,我心又不甘。”

刘仁本笑笑说:“我并非要主帅真降,而是以降诱之,觅得时机,再一举大破官军。”

“哦,先生之意是诈降,”方国珍说,“我义军已往几番陷入绝境皆以归降转危为安……不过,已往此计能成,皆因有官吏贪图小利,可泰不华不是那等贪图小利之人,定不会接受我义军归降,此计恐怕不能奏效。”

“以利诱之,当然不能奏效。”刘仁本说,“不过,我料定泰不华必会接受我义军归降。”

“未必吧,”方国珍摇了摇头,说,“先生常说泰不华不比常人,尚未决战,我即归降,他岂能不知这其中有诈?”

“主帅放心,”刘仁本说,“泰不华即便知道其中有诈,也定会接受我义军归降。此计不妨再用一回。”

“先生有这等把握?”方国珍问。

“当然。”刘仁本说,“眼下四面援军未到,泰不华实力又不足与我义军决战,我想,他此时正在谋划如何与我义军周旋,以拖延时日,等待援军赶到。若我义军此时前去归降,正合他心意,他明知有诈,也会欣然接受。”

“先生言之有理。”方国珍点点头说,“我现在就修书一封,明日着人送往官军营寨。”

方国珍提笔,书写归降信,书写毕,交与刘仁本,刘仁本接过,看书信。

方国珍问:“先生以为派何人送信最为合适?”

刘仁本说:“陈仲达合适。”

“嗯,”方国珍说,“我想也是仲达。”

澄江江畔,台州水师营寨。淡淡晨雾中现出高大结实的木寨门,寨门紧闭,里边巡逻的战船正来回游弋。寨门一侧耸着高高的了望台,了望台上,军士警惕地注视着江面……

帅帐内,泰不华坐在书案前,戎装未卸。书案上放着一张地形图,泰不华伏在地形图上打起了盹。抱琴端了一杯热茶走过来,轻轻放在帅案上。泰不华被惊醒,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

“天已大亮,为何不喊醒我?”泰不华问。

抱琴抱歉地说:“老爷,你刚眯了一会儿,并未熟睡。”

“哦。”泰不华笑了笑,端起热茶,喝了一口问,“白大人到了吗?”

抱琴说:“已在帐外等候。”

“快快请他进来。”泰不华说。

“是。”

抱琴离开片刻,引总管白景亮进来。

白景亮上前施礼:“启禀大人——”

“白大人,快快请坐。”泰不华说。

白景亮在书案前椅子上坐下。

泰不华问:“白大人你那里情况如何,方寇有何动静?”

白景亮说:“昨夜我率众将士严阵以待,可未见方寇有任何动静。”

“奇怪呀……”泰不华说,“方寇前锋被歼灭,理应前来报复,可它竟然一夜按兵不动,这是为何?”

“下官也感到有些蹊跷,”白景亮:莫非经昨夜一败,方寇吓破了贼胆,不敢出战了?

“不,决不会。”泰不华摇了摇头说,“方寇拥十万水军,虽遭昨夜一败,并未伤筋动骨。”

白景亮说:“方寇虽拥十万水军,可江水之下险滩暗布,巨舰不能纵横驰骋。方国珍一定是在耍什么花招。”

“嗯。”泰不华点了点头。

一只小船钻出迷雾,出现在官军水寨外的江面。了望台上的军士立即紧张起来,大喊:“营寨外发现一只小船……”

巡逻的战船立刻迎了上去,军士拈弓搭箭,瞄准了小船。

“前面的小船,快快停下,”军士大喊,“再往前划,就放箭了——”

“别放箭,别放箭,”陈仲达从船舱里走出来,摇着白旗高喊,“我是义军的信使,专程来递降书,请壮士代为通禀。”

“好吧,”军士说,“我这就前去通禀,你就在原地等候,不可再靠近半步。”

“好,”陈仲达说,“多谢,多谢!”

官军帅帐内,泰不华正与白景亮商议军事,传令军士快步走了进来。

“启禀大人,”传令军士说,“寨门外来了一位方寇信使,来递降书。”

“来递降书?”泰不华与白景亮对视了一下。

“递降书?”白景亮笑了笑,“嗤,还未开打,方寇就归降了?”

泰不华摆了摆手,传令军士离开,泰不华问:“白大人因何发笑?”

“呵呵,”白景亮笑道,“我笑他方国珍一夜未眠,就想出了这一馊主意。”

“呵呵,白大人有所不知,”泰不华笑着说,“在他方国珍看来,这并非一馊主意。”

“哦?”白景亮有些疑惑。

泰不华说:“方国珍每陷危境,即用此计,且屡用不爽。”

“可惜,那都是老黄历了,”白景亮说,“他方国珍未曾想到,此计不灵了。”

泰不华故作不解地问:“嗯,为何不灵?”

白景亮说:“此次受其降者,乃泰大人你。”

“白大人差矣。”泰不华笑了笑说,“他人皆能成人之美,我泰不华又有何不可?不妨再成全他一次,允其归降!”

白景亮诧异地问:“大人,你果真要接纳方寇归降?”

“有何不可?”泰不华问。

白景亮说:“我官军与方寇才经一战,胜负并未明决,方寇此时来降,必定有诈,大人岂能轻易答应!”

泰不华笑笑说:“白大人多虑了。”

“大人……”白景亮很是着急。

“白大人不必再多言,我自有主张。”泰不华转向帐外喊,“来人——”

“在。”侍卫走了进来。

“请方寇信使进帐。”泰不华说。

“是。”侍卫走出帐外。

陈仲达站在船头,焦急地等待着。

水师营寨门打开,一只小船划了出来,来到陈仲达的小船旁。

传令军士说:“大人有令,请信使上船进寨。”

“多谢,多谢!”陈仲达拱手言谢,上了官军小船。

芦苇丛中泊一艘战船,千户赤盏晖坐在船头,靠着栏杆,疲惫睡意一起来袭,他努力地睁了睁双眼,还是驱赶不走睡意,上下眼皮慢慢合在一起,盔甲上挂满了露珠……

传令军士来到他的身边。

“启禀千户。”传令军士上前禀报。

赤盏千户被惊醒,他猛然睁开双眼,问:“有何消息,快快报来。”

“启禀千户,”传令军士说,“水师营寨外发现昨夜逃脱的方寇头领。”

“什么?”赤盏千户瞪大惊奇的眼睛问,“昨夜侥幸逃脱,今天他送上门来了?他现在何处?”

传令军士说:“已经进了我水军营寨。”

“进了我水军营寨?”赤盏千户拔出宝剑说,“走看看去!”

战船向水师营寨划去。

泰不华坐在帅案后,白景亮、抱琴站在一旁。陈仲达走进帅帐,来到帅案前,跪下。

“草民陈仲达代我家主帅奉上降书。”陈仲达叩拜,将降书举过头顶。

“呈上来。”泰不华说。

抱琴来到陈仲达身旁,接过降书,递给泰不华。泰不华接过降书,打开观看,陈仲达暗中察言观色。

“看这份降书,言辞倒是恳切。”泰不华说,“不过,我看你家主帅方国珍未必是真心归降。”

“千真万确,千真万确。”陈仲达说,“昨夜之败,已让我家主帅幡然醒悟。”

“我看未必吧。”泰不华说,“昨夜之战,并未伤及方国珍的元气,他岂能就此俯首归顺?”

“达鲁花赤大人有所不知,”陈仲达说,“昨夜之败虽未伤及元气,可刺痛极深。我家主帅彻夜未眠,深感朝廷对其宽仁优渥,而其不思报效,反而有背恩德,实为世人所不齿。”

“嗯,能自悔反省,表明其善德尚未全泯。”泰不华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当初为何要反叛?”

陈仲达说:“此番反叛,皆为情势所逼。”

“为何情势所逼?”泰不华问,“莫非因朝廷征募战船?”

“不不不,”陈仲达说,“受朝廷俸禄,为朝廷效力,理所当然,况且朝廷征募战船是为剿寇平乱,我家主帅岂能因此事而反叛?”

“那又为何?”泰不华问。

陈仲达说:“只因那巡检司私扣我粮船,囚禁方国瑛,我家主帅救胞弟心切,情急之下,未虑及周全,遂再入歧途。”

“嗯,虽说如此,”泰不华抖了抖降书说,“就凭这一纸降书,又怎能令本官信服?”

陈仲达问:“达鲁花赤大人想要何凭据?”

“凭据么……”泰不华大笑说,“呵呵呵,就以澄江上的百艘巨舰作为凭据如何?”

“百艘巨舰……”陈仲达惊讶地说,“此事……此事重大,草民还要回禀我家主帅,才能回复达鲁花赤大人。”

“好,”泰不华说,“你这就去回禀方国珍。”

“谢大人。”陈仲达拜了两拜,站起身,转身欲离开帅帐。

帐外传来一声大喝:“哪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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