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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陈子豪伤愈追刘基 黑衣人事毕赴海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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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客人有些动怒,饭馆掌柜急忙陪着笑脸说:“客官误会,客官误会了。实不相瞒,小的并非想糊弄两位客官,只是店中已多日无鲜鱼,客官执意要这道红烧黄鱼,小的只好以咸鱼来做,口味自然大为逊色。”

“你店中已多日无鲜黄鱼?”林掌柜很是奇怪。

“不光我这小店,”掌柜说,“就这台州市上,也多日无鲜鱼可卖。”

“这是为何?”一旁的胡掌柜问。

“唉,”掌柜叹息说,“那方寇横行海上,看见渔夫打鱼,就将渔船渔网全都掠去,这几天别说打鱼,入海都无人敢了。”

林掌柜愤怒地说:“这贼寇,要祸害到何时!”

“林掌柜不必动怒。”胡掌柜说,“方寇恐怕祸害不了几日了?”

“祸害不了几日了?”林掌柜不解问,“兄弟你怎敢如此说?”

胡掌柜说:“我来台州的路上听说,朝廷已任命刘伯温大人来台州,剿灭这伙匪寇。”

“刘伯温大人来台州?”

众人把目光都聚焦到胡掌柜身上。旁边的陈子豪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碗,侧耳细听。

“嘘——”胡掌柜左右看了看,神秘地说,“千真万确,刘大人已在来台州路上。”

“好,好,太好了。刘大人一到,这台州就太平了。”掌柜喜上眉梢,他忽然像想起什么,说,“哦,二位客官,我把这盘红烧黄鱼端回去,再给你们换一盘来。”

“不用了,”林掌柜笑着说,“再换也是咸鱼,等你有了鲜鱼,我再邀胡掌柜来品尝。”

陈子豪听说刘伯温要来台州,匆匆吃完了饭,急忙离开的饭馆。

刘基母亲的病情已有了很大的好转,在一个晴朗的的中午,她坐在花园的凳子上散心,刘基夫人富氏在为其揉肩。

刘基二夫人陈氏正在书房内打扫。书房,古色古香。她掸了掸书架上的灰尘,整了整案上的书籍,来到窗前,推开窗棂,用木栓支好,房内亮了许多。窗外,家丁陈升向书房走了过来,看见陈氏,愣了一下,转身快步离开,神色很慌张。

“陈升——”陈氏高喊。

陈升停下,转身退了回来,问:“夫人,你有事吩咐?”

“我没事,”陈氏说,“我看你倒像是有事!”

“夫人,看你说的,小的能有什么事呀。”陈升微微一笑说,“夫人,你要真的没事小的就告辞了,门房还有一堆事在等着我呢。”

陈升转身要走,陈氏又喊住了他。

“回来,陈升。”陈氏生气地说,“这么着急走呀!”

“夫人……”陈升不情愿地,转身回来说,“门房真的有事。”

“我看你不是有事,是心中有鬼!”陈氏说,“这两天见到我就躲,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呀?”

“小的哪敢瞒你呀,夫人。”陈升说。

“我来问你,”陈氏说,“上次老夫人发怒,让把给老爷送信的家丁追回来,你追回来了吗?”

“给老爷送信的家丁?”陈升说,“还没……还没追回呢……”

“说实话,陈升。”陈氏说,“别吞吞吐吐地。”

陈升低下头说:“夫人,按你的吩咐,追回来了。”

“陈升呀陈升,你是真听话呀还是傻呀?”陈氏着急地说,“我吩咐你派人去追,你就真给追回了,我……我那不是要哄老夫人高兴么,你……你还真派人给追回来了,你……你气死我了!”

“夫人你别生气,”陈升狡黠地暗笑,说,“小的是派人去追了,可那小子腿慢没追上,送信的家丁已到杭州了。”

“没追上?”陈氏大喜,问,“送信的家丁见到老爷了?”

“见……倒是没见到老爷。”陈升说。

“到了杭州,怎么会没见到老爷?”陈氏问。

“老爷他……”陈升犹犹豫豫地说了半句,又不说了。

“老爷他怎么了?”陈氏问,“陈升,快说!”

“老爷……”陈升说,“老爷他又去台州赴任了。”

“什么?”陈氏不解地问,“去台州赴任?老爷为何突然去台州赴任?”

“听说是……”陈升说,“听说是因泰元帅被围殉国,朝廷震怒,命老爷赴台州荡平方寇。”

“陈升呀,陈升,”陈氏说,“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前天两个家丁一回来,我就想向夫人回报,”陈升说,“可怕夫人和老夫人担心,就没敢来回报。”

“嗯,”陈氏点了点头说,“老夫人身体刚有好转,切莫让她老人家知道。”

“你放心吧,夫人。”陈升说,“我不会让老夫人知道。”

“还有,陈升。”陈氏说,“你再去叮嘱一下那两个家丁,千万不要让他们说出去。”

“是,夫人,”陈升说,“我这就去找那两个家丁,让他们嘴严实点儿。”

“嗯。”陈氏点了点头。

陈升离开。

台州路总管白景亮登上城门楼,林知事在身后跟随。白景亮站在城门楼上,向远方眺望。

“总管大人,”林知事说,“你日日来此眺望,似乎有所期盼呀。”

“是呀,”白景亮微微一笑,说,“我是盼望刘伯温大人能早日来到台州。”

“说也怪了,”林知事说,“文牒都已到十多日了,为何还未有刘大人的消息?”

“杭州至台州,一路匪患丛生,多不太平。”白景亮说,“刘大人又未带兵马,未有消息,说明刘大人一路平安,这便是最好的消息。”

“嗯,”林知事点了点头,“白大人说的是。”

澄江江畔,晚霞如火,把江水染得通红。陈子豪正帮老翁收拾着渔网,两人沉默好久。

“孩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老翁问,“你从城里回来,就怎么不大说话了?”

“我……没有……”陈子豪欲言又止,低头继续收拾渔网。

“你瞒不过我这双眼睛,”老翁说,“孩子,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老伯,”陈子豪沉思了一下,说,“我……我要走了……”

“走……”老翁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说,“哦,早晚是要走的……水师又有消息了?”

“还没有,”陈子豪说,“不过……很快会有的。”

“哦。”老翁说。

两人又沉默不语。

灯光下,陈子豪躺在床上进入梦乡。老翁在草屋内,收拾着包袱,老妇在一针一线地缝一件新衣……

“缝好了吗?”老翁问。

“最后几针了。”老妇说,“昨天做的鞋子放进去了吗?”

“放进去了。”老翁说。

“唉,这孩子说走就走, 也不提前说一声。”老妇提起手中正在缝的衣服,感叹说,“这衣服也不知合不合身。”

“这孩子也是在城里刚听到消息。”老翁说,“快缝吧,别啰里啰嗦的了。”

“好了,就快好了。”老妇说。

海面,波涛翻涌。夜幕下,黑衣人头与另一黑衣人划着小舢板,向远处的海岛慢慢驶去……

海岛上的一个营帐内,方国璋与丘楠相对而坐。桌案上摆满菜肴,可一点未动。

方国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摇了摇头,叹息:“唉!”

丘楠端起酒坛,帮其把酒倒满,方国璋又端起一饮而尽。

丘楠看了看方国璋,笑了笑问:“二将军,今日这酒如何呀?”

“淡然无味。”方国璋摇了摇头说。

“我还以为这酒是绝世佳酿呢。”丘楠笑着说,“这酒既然淡然无味,二将军为何还一碗接一碗的喝呀。”

“一碗接着一碗地喝?”方国璋愣了一下,“我……”

“可不是,”丘楠说,“这菜你一点未动,酒可是已半坛进腹。”

“哦,是么?”方国璋拿起筷子,笑着说,“光顾得喝酒了,把吃菜也忘了,来,吃菜,吃菜。”

丘楠说:“二将军今日约我来,不是光为喝酒吧?”

“什么也瞒不过丘先生的法眼,”方国璋笑着说,“我近日还真有一件烦心事……”

“是何烦心事?”丘楠问,“说来听听。”

“按时日推算,刘伯温近几日就该到台州了,”方国璋说,“可我布下如此一张大网,怎么就没有一点动静呢?”

“杭州至台州只有水路和陆路可走,”丘楠说,“他刘伯温纵有天大能耐,还能从天上飞过不成?二将军已将网布得密不透风,还有何可虑?没有动静说明他还在网中,没有挣脱而去。”

“先生说得有理。”方国璋说。

“听渔人说,网中之鱼,于深水处最易脱网而不挣脱,”丘楠说,“于浅水处,虽极力挣扎而不能脱。刘伯温该不会已成浅水之鱼吧?”

方国璋阴险地说:“这条大鱼,若真让我网到浅水处,无论他如何挣扎,我也不会让他跑了。”

帐外传来方明善的声音:“什么样的大鱼,让二将军如此上心呀?”

方国璋愣了一下,问:“何人在帐外偷听我二人交谈?”

方明善掀帐帘走了进来。

方国璋看见是方明善,大喜,说:“我正在琢磨,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偷听我与丘先生交谈,原来是明善贤侄。”

方明善说:“我可不是为偷听二位密谈而来,我是被这酒香诱惑而来。”

“都说酒香招雅客,”丘楠笑着说,“可不,这酒竟把明善将军招来了。”

“我看明善贤侄是不招即来,”方国璋说,“分明就是想到我这蹭顿酒喝。”

三人一同大笑:“呵呵呵。”

方明善说:“二将军既知我来意,为何还不邀我入座?”

“光顾得说笑了,竟把这茬给忘了。”方国璋说,“明善贤侄,快快请坐。”

三人入座,侍卫过来,为方明善添上酒碗、筷子。

海岛岸边,一队义军士兵手举火把,来回巡逻。海面上,涛声阵阵,波浪翻涌。黑衣人头领坐在船舱,另一黑衣人摇着小船,慢慢驶向海岛。巡逻的士兵的发现了小船,弓箭手拉开弓,箭簇指向小船。

“停船,停船!”巡逻的义军头领高喊,“再往前靠近,就开弓放箭了。”

“不要放箭,不要放箭,是自家兄弟。”黑衣人头领高喊,举起号旗,来回摇了摇。

巡逻的义军头领仔细看了看号旗,说:“靠岸吧。(向身后的士兵说)是自家兄弟,放他们过来。”

弓箭手收起弓箭。黑衣人摇着小船,靠近海岛,停在岸边,二人上了海岛。

方国璋、方明善、丘楠三人同饮后,放下酒碗。

方明善问:“刚才听二将军谈及捉鱼,是条什么样的大鱼,能否告诉与我,我可是捉鱼的高手。”

方国璋说:“我要捉的大鱼……”

丘楠向方国璋摆了摆手示意。

方明善看看丘楠,又看看方国璋说:“哦,看来是一机密,不可外宣。”

“明善乃我贤侄,告诉他也不妨。”方国璋对丘楠说,然后转向方明善,说,“我要捉的这条大鱼,就是刘伯温!”

方明善惊诧地问:“二将军想擒住刘伯温?”

“不错,”方国璋说,“我要捉的就是他。”

方明善看了看丘楠问:“这是丘先生的主意?”

“我……”丘楠支支吾吾地说。

“是我的主意,”方国璋说,“丘先生只是帮我谋划。”

“噢,”方明善沉思片刻说,“我看……二将军还是断了这个念头吧。”

“为何?”方国璋问,“莫非他刘伯温是天上的尊神,动他不得?”

“他非天上的尊神,可也非我等常人。”方明善说,“若有希望擒他,何劳二将军动手,我等晚辈早已争先前往,把他擒来,献与主帅和你。”

“杭州至台州水路陆路,我皆已布下密网,”方国璋说,“他刘伯温还能生出翅膀飞过不成?”

方明善说:“刘伯温生不出双翼,可他定不会去投你为他设的罗网。”

方国璋说:“我就不信,他刘伯温能漏网!”

帐外侍卫走了进来。

“启禀将军,”侍卫上前禀报,“派往岸上的头领回来了。”

“什么?”方国璋喜出望外,说,“派往岸上的头领回来了?”

“是,”侍卫说,“正在帐外等候。”

“快,快,”方国璋说,“让他们进来。”

“是。”侍卫转身走出帐外,片刻,领两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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