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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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不亮，杨意就起来了。
昨天晚上喝酒喝的不少。田斌把大理寺的几个主簿、评事还有狱丞，不少人全都请到了家里。
大家开怀畅饮，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葡萄酿当时喝的很甜，但后劲儿却很足，杨意是被田斌的家丁送回大理寺的。
本来田斌是想留杨意在府中过夜的。
但杨意说明天要给太上皇看病，田斌便不敢留了。
此时，杨意为世子郡主治好发疯病的事已经在大理寺衙门内部传开了。
有人觉得他医术了得，有人却觉得他不过是运气好，正好所学的医术能治疗失魂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杨意对关于自己的传言倒也不是很在意。
皇宫里派来接他的内监还是昨天那两个。
两个内监把杨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摸了个遍，检查的那叫一个仔细，任何一个部位都没有放过。
把杨意恶心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检查完了，两个内监让杨毅上了一顶莲花小轿，轿帘放下，叮嘱他中途不准揭开轿帘。
这是杨意第一次坐轿子，摇摇晃晃，颤颤巍巍的，别说，还挺舒服。
四个轿夫很有经验，轿子抬得非常平稳。
从大理寺到皇宫内城如果走路的话要多半个时辰。
杨意坐在轿子里摇啊摇，就像坐在摇篮里一样，迷迷糊糊的，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就感觉轿子一沉，落到了地上。
杨意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接着，轿帘被掀开，一个内监的声音传了过来:“杨大人，到了。”
杨意立刻让自己清醒了过来，起身离开了轿子。
李渊住的地方叫大安宫，此时的轿子却停在了大明宫前。
“陛下要见你，记得我教你的礼仪，千万别忘了。”
内监小心的提醒杨意。
“李世民要见我！”
关于见皇上，杨意其实早有准备，倒也没有多紧张。
内监把杨意领到了大明宫一侧的议事房，这是大臣们在等皇上召见时临时休息的地方。
内监告诉杨意，皇上正在上朝，等下了朝就见他，让他乖乖的等在这里，不要乱跑。
说完两个内监就急匆匆的跑了。
杨意一开始还很有耐心的等着，结果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有人来叫他，这时杨意的耐心还多多少少有一些。
又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人来，杨意开始在房间中踱步。
又等了一个时辰，此时已经过了辰时，这时房门才被打开，那两个内监走了进来。
“杨大人，陛下传召，咱们赶紧走吧。”
此时的杨意已经躺在垫子上睡着了，两个内监心急火燎的把他摇醒，拽着他就往外走。
李世民见杨意的地方并不是在大明宫，而是在太极宫。
一路向太极宫走去，杨意不得不感叹，唐朝人实在是太会享受了，宫殿修的比后世的故宫还要豪华。
来到太极宫，一个内奸进去通报，很快便出来，然后领着杨毅向里面走，一边走一边低声告诉他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
比如不能抬头直视皇帝一类的。
太极宫就是李世民和大臣闲聊的场所，杨意的礼仪没什么可挑剔的。
李世民赐座之后，便和杨意随意的聊了起来。
“听戴胄说，你治好了他的隐疾，不知他是何隐疾呀！”
太极宫中只有两个内监站在一旁，李世民的语气也很轻松，如同在和杨意闲聊。
“戴大人晚上经常做噩梦，这是惊夜的表现，只需安神，养胃即可。”
杨意也不知道李世民懂不懂医术，他所说的也只是后世一些常见治疗晚上做噩梦的方法。
他总不能告诉李世民，自己让戴胄在卧房里摆了一面铜镜，而且是对着床榻的。
虽然古人都有点儿迷信，但李世民作为皇帝，对这些奇异的事情应该有种本能的抵触。
说不定还会把杨意当做怪力乱神的散播者给关起来。
李世民微微一笑，似乎相信了杨意的话。
“那些世子郡主的病也是你治好的？那可是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没办法的，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医术，果然了不起。”
听到李世民的夸奖，杨意不知道为什么，背后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是一种本能，防御的本能。
“陛下过奖了。”
杨意谦逊的回答。
“有如此医术，杨爱卿应该师出名门了，不知道师承何人？家乡又在哪里？”
李世民的语气太轻松了，似乎是聊到这儿了，顺嘴问了一句，完全没有刻意的痕迹。
“来了来了，果然，能当上皇上的没有一个是好糊弄的，这个问题要回答不好，我也就不用回去了，李二肯定会把我砍了。”
杨意暗自腹诽。
幸好来之前他已经想过了这个问题，当即回答道:“臣祖籍河套，后因战乱随父母迁往西域月氏国，去年父母双亡，临终前嘱托我一定要回到大唐，臣这才回来。”
李世民差点儿就要翻白眼儿了，他已经知道这少年嘴里没一句实话。
还西域，你怎么不说是波斯，那岂不是更远，更没有办法查。
不过他也知道，这些所谓的玄门中人都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真实来历，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接着，李世民又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句，都被杨意巧妙的挡了回去。
聊了有半个时辰，见问不出什么。他便带着杨意前往李渊住的大安宫。
此时的李渊已经病入膏肓，陷入昏迷，整个大安宫都弥漫着一股药食的味道。
一个老道正在李渊床榻前摆弄一些药草。
不用李世民介绍，杨意也知道此人正是被后世称为药王的孙思邈。
孙思邈听到有人来了，抬起头看了一下，见是李世民，便低头继续摆弄自己的药草。
李世民有些尴尬，拱手对孙思邈说道:“孙神医，朕带了一个人来给父皇看病。”
“你就是杨意。”
孙思邈听到李世民的话，抬头看向杨意，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来。
显然之前他听过杨意的名字。
“正是……在下，杨意见过孙神医。”
杨意恭恭敬敬的对着孙思邈行了一礼，态度极为恭谦。
“老夫听说你给那些发疯的人治病的事了，失魂症乃是最难医治的一种病症。你能给他们治好，说明你医术确实了得，但太上皇的病却不是医术就能治好的。”
孙思邈的意思很明显。
李渊得的不是病，而是生命走到了终点，药石只能延缓死亡，却没办法治好。
“不管如何，在下既然来了，就要为太上皇看一看。”
“也好。”
孙思邈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就像外走。
他是个德高望重的人，自然不会窥探杨意的医术。
李世民想了想，也转身离开了，并且挥退了宫殿里的所有人，只留下了杨意和一个伺候的内监。
杨意坐在床榻前，看着已经陷入重度昏迷的李渊，目光闪动，缓缓从怀里掏出了装有回魂针的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