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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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友栢说：“师尊闭关多年，以前最疼爱的就是这个脾气古怪的家伙。如果出关的时候这家伙竟然死了，我们是不是要被撕了？”
熊九州冷着脸：“哪壶不开提哪壶。”
梁友栢欲言又止，最后只好低下头嘟囔：“这么有脾气，怎么不在小六面前发？”
“你去找芒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熊九州不在意梁友栢的小情绪。
梁友栢撇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姐，就是个医痴。听说遇见一个百年难遇的绝症，追着去了。”
熊九州一皱眉，梁友栢急忙说：“你看你这个眼神像是我没去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沈离山不好惹，四师姐也不是善茬，追急了能把我毒死。”
“滚。”熊九州懒得说了。
梁友栢也知道他心烦，立刻就打道回山了，不多一刻停留。
四下无人的时候熊九州眸光微沉，想起从前学艺在山的种种往事，师尊的偏心和师兄弟们的作妖，他十分想念不靠谱的大师兄。
那时候漫长的时间好像没有尽头，年年岁岁在寒叙山挥剑的少年长大又成为仙尊，小打小闹到崩天摧地的打斗，天地之间一直都有这么些人。
现在，摆在面前的现实告诉自己，有一个人即将走到自己时间的终点。
在熊九州以后的时间中都不再会有他的存在。
没错，这是小时候的愿望，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
难道真的是上苍听到了自己的许愿？
那愿望可以收回吗？
沈离山躺在茶山居的屋顶上数星星，远处有一颗星星坠落下来，不知道会砸在谁的头上。
他翘着脚哼着歌，回味着今天香迷糊的两顿饭。
还是自己小饭堂的饭好吃，而且还不用专门跑出去一趟。要不是因为担心顾清恪身体还没有好利索，今天就得宣布以后的饭菜还是得由他来做。
东征西讨那么多年，燕山夜月大漠霜雪都看过了，心里真的想看的怀念的不过是小时候饱餐了暴雨过后跳到路上的小鱼躺在屋顶上看过的星空。
那个小小读书郎站在下面担忧的小表情真是令人发笑。
沈离山微微愣住了，好像小小读书郎的名字就在嘴边，呼之欲出。
是要记起来了吗？那个人，就是他吗？
嘴里的小草停止了摇晃，沈离山稳住心神，别慌，慢慢的。
他像小时候扑蝴蝶一样凝神屏息，悄悄假装不经意地靠近那个秘密。
就要拿到了。
就是现在。
“师尊！”一个声音一下子就把他的宁静打碎，蝴蝶飞了漫天，呼啦啦一下子记忆的星空就变得模糊又遥远。
听清了是顾清恪的声音，沈离山轻轻叹了一口气。
冤孽。
顾清恪刚好站在他侧过头就能看见的地方，仰着小脸焦急的神情竟然跟自己刚才记忆中的有些相似。
沈离山刚准备发的火暂时按了下去。
罢了，罢了，小孩子今天还给自己做了好吃的。也不知道自己正在想重要的事，就算了吧。
顾清恪看他转过头朝自己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心里不是滋味。
他嘴唇有些发白，硬着头皮朗声又喊道：“师尊！来客人了。”
“不见。”沈离山闭着眼睛砸下去两个字。
顾清恪看着廊檐下笑眯眯的人，只好又叫道：“师尊，九州仙尊希望您能好好招待这位贵客。他已经到茶山居了。”
熊九州拜托他好好招待？沈离山来了点兴致，毕竟他搜罗的记忆中熊九州从没有主动希望他做过什么，见过什么人。
沈离山睁开眼睛，撩走被风吹过来的一绺头发，懒懒地说：“知道了，先给他看茶。让他等着吧。”
廊下人好像见惯了被冷待的场面，朝顾清恪轻轻挥一挥手，让他去烧水泡茶，自己进了茶山居的客厅。
客厅被徒弟收拾得还算整洁，来人找个位置坐下，抬头只看见屋顶之下的椽子。
沈离山终于从屋顶上下来的时候，进门就见一个仙气飘飘起的人端着一杯茶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他擦擦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人应该只出现在书本上，怎么能坐在他的屋子里喝着人间的茶水？
饶是一双帝王的眼眸看过人间万千绝色，都不如眼前这一个。
“你，是仙人？”沈离山眼中没有顾清恪脸上怪异的神情只有直愣愣地朝着那人走过去。
“今天是演的哪一出？”仙人不因他唐突而生气，还是一副笑模样。
“师尊，这是逍遥山来的栖鸣仙尊。”顾清恪记着九州仙尊的嘱托，出声提醒自家师尊注意形象。
他从没见过恶鬼一样的师尊对谁露出这样喜欢的神情。
沈离山的表情变得更加热络：“原来是栖鸣仙尊，不知道尊驾光临有何贵干？”
轮到栖鸣仙尊有点惊讶，虽说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一百年前，按照沈离山的年龄也远没有到忘事的年纪。怎么就像初次见面一样？
沈离山不拿自己当外人，毫不客气地朝岳栖鸣伸出了手，将他手里的一盏茶端了过去就要一饮而尽。
岳栖鸣来不及阻止，沈离山就被烫得龇牙咧嘴。
“不碍事，不碍事。”沈离山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唇一手制止要站起来的岳栖鸣，“清恪快把地上的碎瓷清理了。”
顾清恪清理了地上的碎渣听从吩咐出去了，茶山居终于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九州仙尊只是说现在沈离山遇到一点麻烦事，现在看来麻烦还不小。
沈离山是为美色所动，但脑子里也不是只有美色。他这么一问沈离山就知道熊九州请他来的目的了。
这个人一定是极其可靠，让熊九州愿意让他知道沈离山现在的状况也被寄予厚望解决眼前的问题。
可惜，熊九州要失望了。他这些日子翻看了典籍，自己的状况根本就不是夺舍，毕竟自己根本就没有主观意愿，也不是这世界真实存在的人。
“就如你所见。好像成了一个另外的世界来的人。初次见面，请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