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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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君带着行李站在繁华街道上的一幢写字楼下，文郝公司办公地址写的就是眼前这幢大厦。
她以为文郝的公司应该设在那种很有些艺术家氛围的地方，没想到会在如此繁华的商业街上。
写字楼楼体不算太新，但楼里的设备维护却很好。
陈月君拖着行李走到前台接待处：“请问文汇山水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在几层。”
前台微笑着说：“十二层，不过，请您先与对方公司联系一下，比较好！”
陈月君朝前台点点头，走到大堂一个角落里，掏出手机给崔女士打电话：“喂，崔女士，您好，我是陈月君，我已经到贵公司楼下了，现在上来方便吗？”
“哦，陈小姐，太好了，你上来吧！”
从电梯出来，正好面对一条横着的长走廊，陈月君看了看电梯旁的楼层办公区域分布图，按图上指示的方向，朝1210室走去。走廊很明亮，走廊的一侧是一面落地窗，窗外远处是在阳光下闪着光的东方明珠塔塔尖。
陈月君拖着行李箱在走廊走动时，行李箱滚轮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区显得有些突兀，她走了两步停住，四下看看。这一侧走廊里的办公室不多，前面的两扇大门关着。
陈月君想，应该不会影响到正在办公的人吧！她转念间，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是不是太谨小慎微些。
走到1210室门口，陈月君这才注意到，这一侧的办公室，只有这间办公室的玻璃门是敞开着的。
陈月君站在大门口，四下看看，没看到公司招牌。
大门口，本来应该是前台的位置，摆了一只巨大的长方形鱼缸。鱼缸里水草丰沛，两条白色的金龙鱼在缸中来回游动。光洁的鱼缸壁和室内柔和的光线映照下，两条在水中缓缓游动的白色金龙鱼，好似浮在半空中。它们身下的水草，如同在空中慢慢摇曳的绸带，美得不真实。
陈月君正要伸手在一侧打开的玻璃门上敲一敲，就听到：“是陈月君，陈小姐吗？”
一个最近很熟悉的声音从里间传了过来，接着看到一位个子高高的有些丰韵，大概三十岁出头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穿了身白色套装裙，一头浓密的长卷发披散在身后，脸上妆容精致。透过鱼缸，那个白色的身影显得有些迷幻。
陈月君站在门口应了一声，“是！”
那道身影走到陈月君面前停了下来，向她伸出手：“崔岩，岩石的岩。”
陈月君伸手和她握了握，“陈月君！”
崔岩指了指玻璃大门边一处置物架，说：“陈小姐你的行李放门口就好了，我们平时出差，从公司出发的话，行李都放这里。这一侧都是我们公司的，放心，这里挺安全的。”
陈月君把自己的行李推进置物架下面后，跟着崔岩朝办公室里走。
崔岩边走边向陈月君介绍公司情况，：“我们一般十点才开始上班，所以，这个点公司没什么人。
来，我们去休闲区坐坐吧，你是喜欢喝茶还是咖啡，或者要不要果汁，早上果园那边刚送了一筐苹果过来，要不要试试！”
崔岩说话的速度比她们通话时慢了很多，带着浓浓上海口音的普通话显得有些娇俏。
陈月君跟在她身后，边走边看。
离鱼缸老远有张靠窗的办公桌，办公桌上只有一些简单的办公用品，紧靠窗的一侧整齐地摆了一排多肉植物，那些多肉植物长得很喜人。
陈月君想，既然有发财鱼，那有没有发财树呢？！
崔岩在前面慢慢走着，说：“我们有会议室，不过，很少用，大家习惯在这里开会，这边环境舒服些。”
陈月君看到，正对着办公桌是一处类似咖啡厅的休闲区，靠落地窗装着一张原木条案，条案边随意地摆着几只高脚凳。正中间是一圈休闲沙发，宽大、厚重。沙发中间是一张长方形的实木桌。
沙发后面有一个吧台。沙发圈和吧台之间摆了好几株陈月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长势很好。
吧台上咖啡机、果汁机并排放着，吧台里还有一台对开门冰箱、一台恒温酒柜，甚至还有一台制冰机。
“陈小姐，你要喝什么？！” 崔岩已经走进吧台，微笑着看着陈月君，热情地询问。
陈月君走到吧台前，说：“咖啡吧！”
“清咖还是拿铁？”
“清咖就好，谢谢！”
崔岩转身熟练地往咖啡机里倒入咖啡豆，从餐柜里拿出两只大大的杯子，放在咖啡机上温热。
陈月君在吧台边坐下。
很快，一杯香气扑鼻的咖啡摆在陈月君的面前。
“谢谢！”陈月君喝了一口，“味道真好！”她放下咖啡杯。
崔岩给自己准备的是一杯拿铁，咖啡机工作时，陈月君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崔岩。
崔岩，不算太漂亮，却很有亲和力，微笑时眉眼弯弯有种浑然天成的娇憨感。娇憨感并没破坏她身上浓浓女人味，相反，两种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融合的恰到好处。她并不瘦，按陈月君的标准来看，甚至有些胖。可她却胖得玲珑有致，曲线流畅。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像一只熟透的散发着迷人香味的水蜜桃。
陈月君担心自己的目光太过直白，崔岩转回身来时，她忙低下头又喝了口咖啡，“咖啡真不错！”
“这豆子是我最近买的，陈小姐，你有没有喝咖啡的习惯，如果有，我可以送你一点。”
陈月君忙摇摇手，说：“多谢，不用，我平时喝茶多些，偶尔熬夜才喝几杯。”
崔岩似乎并不介意陈月君的拒绝，说：“那下次有好茶，我给你留点！”
陈月君朝崔岩露齿一笑，“那太感谢啦！”
崔岩不着急跟陈月君聊工作上的事，她说：“我给你订的酒店离我们公司很近，来……”崔岩引着陈月君站到窗前，她指着旁边一幢高大的建筑说：“喏，就是这里，很近吧，走过去只要五分钟。”
崔岩端着咖啡杯，带着陈月君到条案边坐下，说：“我们员工不多，加上我才十个人，工作时间定的是十点后，不过一般他们都是快十二点才会来，吃了午饭，才开始工作。我们下班时间没准，所以，我们不怎么抓考勤，员工们难免松散些。文总是一位很好说话的老板，他不太在意这些。”
陈月君默默地听着。
“文总一般下午2点以后才会过来。不如，你先回酒店办入住，梳洗一下，2点左右再过来。到时候，我们当着文总的面把合同签了。具体拍摄要求和想法，到时你再跟我们文总沟通细节。你看如何！”
陈月君一听，从善如流地点点头，说：“行，没问题！”
崔岩送陈月君走到电梯口，说：“陈小姐，我比你虚长几岁，不如你叫我崔姐吧，我叫你月君如何？”
陈月君点点头，说：“崔姐，你不用送了，酒店我自己过去就好。”
“好，那我就不送你了，对了你的房间是含餐的，那间酒店餐饮很不错的。”
“好，多谢！”
陈月君办完入住后，立即给聂良平打电话，把今天上午看到的都告诉他：“不知道为什么，那家公司给我感觉挺奇怪的，整间办公室里只有崔岩一个人在，她说十点才上班，又说大部分人习惯十二点左右才到……”
聂良平听了，笑了笑说：“每家公司的管理要求和标准不同，你管人家几点上班呢！”
“不是，我担心，这家公司不太正规。”
聂良平说：“你担心是对的。其实，你去之前，我已经找老陆帮忙查过，这家公司经营情况、注册资质一切都正常，感觉没什么问题，所以，我才没告诉你。今天下午，你再去的时候，特别是见到那个文总，一定要多听，多看，多观察。这种类型的公司我接触的很少，你自己要学会随机应变，做任何决定前，宁可慢些，也别太急太快，沉下心做事，明白吗？”
陈月君挂了电话，有一瞬间她有些后悔从学校辞职出来。这个念头很快被她甩到脑后。
陈月君觉得自己应该更早些从学样出来，二十八九岁的人，社会经验还不如刚刚工作一年多的普通大学生，事事都要请教小舅舅才敢去做。
陈月君有些急切，她希望自己能尽快成熟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站在窗前，望着楼下密密麻麻的楼宇、街道，大声“哈！”喊了一嗓子。
…………
陈月君换了身稍正式的衣服，下午2点，准时来到十二层。
刚走出电梯，陈月君注意到楼道里有了人声和轻微的脚步声，不似上午那么安静 。
她还没走到门口，就远远看见崔岩已经从办公室里出来，满脸带笑迎向她，她声音轻快的说：“月君，文总知道你已经到了，今天特意早点过来，走，我带你去见他。”崔岩边说边挽起陈月君的胳膊，带着她朝里面走。
她们穿过休闲区时，陈月君注意到条案高脚凳上坐了一个人，正小声打着电话，他时不时站起来走几步，又重新坐回去。当那人转头看见崔岩和陈月君时，立即将头转了回去，侧身坐回高脚凳上，背朝着这边。
而沙发这边，一东一西各坐了一个人，他们一人手上端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正认真地写着什么，眼睛始终盯在电脑屏幕上，没有抬过头。
吧台里立着一个小姑娘，她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男孩，他们正小声聊着什么，时不时发出有些欢快的笑声。
小姑娘笑容甜美，当她的眼神在崔岩和陈月君身上飘过，立即转过身，去摆弄咖啡机。
背对着她们的那个年轻男孩看到小姑娘转过身，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低头玩起来。
陈月君见到这样的情景，心里感觉难免有些异样。
崔岩将陈月君带到一间办公室门前，门上有块牌子，写着：主理人。
崔岩轻轻敲了敲门，“文总，陈小姐来了！” 崔岩边说边推开门。
陈月君跟在崔岩身后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的面积不小，陈设和普通老板办公室差不多，老板桌，老板椅，文件柜、保险箱和占据一面墙的书柜。这间办公室与别的办公室最大的不同是多了一张茶台，摆在窗边。
文郝背光坐在茶台后面，正在沏茶，见她们进来，他朝陈月君招了招手：“来来来，小陈老师，来这坐。”他指了指对面的一个位置。
陈月君坐到文郝对面。
时隔一年多，陈月君对文郝的印象有些模糊，印象中最深的可能还是他身上儒雅的文人气质。
文郝递了杯小小的茶盅到陈月君面前，说：“尝尝，尝完，咱们再谈正事。”
陈月君两指轻轻捏起杯子，喝了一口，入口醇厚，回味甘甜，她忍不住挑了挑眉。
文郝又给陈月君的杯子里倒了一杯，他对站在一旁的崔岩说，“小崔，帮我拿合同过来。”
崔岩立即应声转身出去。
文郝微笑着看着陈月君，说：“近来可好，小陈老师。”
陈月君笑了笑，说：“还不错！”
文郝说：“小陈老师，我向你介绍一下具体情况吧。我们这次展览是和上海市文化促进中心、市文联一块办的中国文化推广月。准备将我们公司做成一个文化品牌向全世界推广。
能成为国家形象的一部分，对我们公司来说是件非常荣幸的事。我们这次活动发布出去后，很多媒体朋友、商业界的伙伴都提出合作意见。所以，这次拍摄很重要，我本人很看重。
上次你给我拍的几张照片，和我公司的企业文化、我本人的气质很贴近。所以，我才想着再次请你帮我拍几张个人照。同时，再给这次活动拍一些宣传照。
小崔上次给你的合同你看了吧！酬劳方面，你没意见吧！”
陈月君没想到文郝这么快进入主题，没有过多的客套、寒暄。
她点点头，说：“合同看了。”
文郝注意到陈月君预言又止，于是示意她继续。
陈月君咬咬牙，说：“我就是觉得条件苛刻了些。”
文郝听完后，轻轻一笑，说：“合同都是通用合同文本，我们公司律师审的，没什么问题。当然，如果你还有其他意见和想法，完全可以提，我们商量着办。不过，合同还是照现有合同签。等完成这次拍摄后，我们再根据实际情况，签些补充合同重新约定好了。我想问问，陈小姐……你最在意的是哪部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