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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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君站在窗前，俯瞰整座城市，看华灯初上，看车水马龙，看窗外由霓虹灯海组成的喧闹绚烂的世界。
“真是灿烂啊！”
突然，她听到几声噼啪水声，鼻尖处淡淡的水气钻了进来，她抬眼望去，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刚刚还灯火通明，繁忙的街道和车流，在她眼前逐渐模糊、扭曲，幻化成一团团璀璨的光斑……
…………
“哦，没有，我……唉，我刚刚的表述有点问题，我只是希望活动用的宣传照的最后版权能共享。就是我希望将来介绍自己业务的时候，能正常不受限的使用我自己拍的照片。因为，合同里说，我没有使用权。所以，我是想跟您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希望您……”
“哈哈哈，小陈老师，你太小心了，我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点，你提的这个不是问题呀，当时小崔给你看合同的时候，你直接跟她提就好了，这个可以改的。这样吧，五年后，照片版权和使用权，我们共享如何？”
“行，当然可以。”
文郝立即起身走到门口招呼崔岩，站在门口吩咐她把版权和使用权年限部分修改一下。
文郝重新坐回陈月君面前，又给她沏了一杯茶。
“拍照的构思和想法，这些我不干涉，也不会提太多个人意见。我相信小陈老师的审美和技术能力。等小崔改完合同，你跟她去签一下合同。她比较了解我们公司的情况，签完合同，让她带着你详细了解我们这次活动的具体情况。”
“好的。”陈月君端起那盏小小的茶盅抿了一口，茶盅里留下一层浅浅茶底。
“晚上，叫小崔带你去吃点上海特色，我还有事就不陪小陈老师了，希望你别介意啊！”
“您太客气啦！”
“便饭而已，你也别客气，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们一块去活动现场看看。”
陈月君点点头，说：“好！”陈月君觉得那茶越喝越渴。
文郝从茶台下拿出一小罐茶来，递到陈月君手边，“这个是金骏眉，朋友送的，我看小陈老师挺爱喝的，送你一罐吧！”
崔岩来的很是时候，她敲了敲门，站在文郝身边，躬身将合同递给文郝看，手指落在修改过的位置上。
文郝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可以。
崔岩带着陈月君从文郝办公室退了出来。
陈月君觉得有口气一直提着，走到门外，那口气才慢慢松下来，她朝崔岩笑了笑，跟着崔岩朝她办公室的方向走。
崔岩的办公室不大，显得有些拥挤，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办公用品、招贴画、宣传资料等等。
崔岩的办公区域收拾的很整洁、桌上的东西摆放的杂而不乱。
崔岩请陈月君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陈小姐，您要求修改的内容已经改好了，请您过目一下，如果没问题，咱们就可以签了。”
陈月君一愣，立刻接过合同认真地看了起来。
陈月君提的条款内容，已经修改过了，她提起笔问了一句：“我们就在这里签？”
崔岩脸上的笑很职业，微微点点头，“对。”
陈月君低下头，又看了一遍才在乙方栏签下自己的名字。
晚上崔岩带陈月君去吃饭的地方，是陈月君入住酒店的餐厅。
“陈小姐，我们今天点餐还是吃自助，这家酒店的自助很有特色，波士顿龙虾不限量，还有西班牙火腿。”
陈月君对吃没什么意见，于是说：“客随主便，我没意见。”
吃饭的时候崔岩着重介绍文郝的个人成功史。
陈月君认真听，听的时候，特别是在崔岩停顿的地方，提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即能让崔岩将话题往下接，又不至于让两人之间还算融洽的气氛掉地上。
崔岩介绍这次展览就简单很多，她说的内容基本和文郝一样，并没有更多有用的信息。
陈月君不打算追问她关于展览的事，不管主办方怎么介绍，看展自己的感觉更重要。她决定还是按自己感觉来。
崔岩问陈月君，“陈小姐，是从国外回来，就进大学当老师吗？”
陈月君点点头，说：“是呀，学校环境比较单纯，和学生相处也简单。说好听点，人家都叫我们是住在象牙塔里的人。其实，我们就是一群社会经验严重不足，一门心思只在专业上的家伙而已。”
吃到快结束时，上午那个水蜜桃般的崔岩又回来了。
她们从餐厅出来，分手时，崔岩拉住陈月君的手说：“月君，明天上午11点，我们过来接你，一块去活动现场。”
陈月君将崔岩送到酒店门口，见她上车后，陈月君才慢慢朝电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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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来接陈月君的车是一辆商务车，车上只有昨天在吧台的那个小姑娘。
陈月君心头掠过一丝异样，但她很快把刚刚那丝异样压了下去。
车开动后，小姑娘自我介绍说：“陈小姐，我叫刘可可。北京来了几位特别重要的客人，文总和崔姐要去招待。所以，接下来几天，由我来与您对接。文总的个人照，安排在明天，大概可以给您四个小时，这个时间可以吗？”
陈月君笑了笑，说：“可以呀！”
刘可可又问：“明天，文总拍个人照，需要我们提前准备些什么吗？”
陈月君想了想，从包里拿出笔和笔记本，将想到的都写在上面，写完后，又再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她将那页纸从笔记本上撕下来，递给刘可可，“麻烦你们尽量按这上面写的准备，好吗！”
刘可可接过看看，说：“没问题。”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将纸条上的内容拍下来，再将纸条收好。
陈月君一时脸热，暗想，“我怎么没想到用手机发呢，写什么写！”
刘可可向陈月君介绍说：“我是AE，这次活动您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
陈月君问刘可可：“AE？Account Executive？”
刘可可笑着说：“是呀！”
刘可可见陈月君只背了一个包，身边什么也没带，于是好奇地问：“陈小姐，你的……设备呢？”
陈月君拍了拍包，说：“这里呢！”
刘可可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啊！”了一声。
陈月君没说什么，只笑了笑。
展览中心离他们公司并不算太远，依旧是在一处繁华的商业街上。
场馆里早已布置完，刘可可说：“布展的工作照，我自己拍了一些，文总说那些用不用，要根据你出的片来定。”
陈月君说：“布展的照片，你方便的时候发给我看看。”
刘可可马上说：“好的呀，我们参观完，回公司后我发给你吧！”
参观时，让陈月君意料之外的是刘可可很专业，她对展览的主旨、目标，参展作品的风格，画家生平、作品创作时的背景……等等一切了解的非常清楚，偶尔还冒出几句见解独到的话。
陈月君感觉和刘可可相处比和崔岩在一起轻松不少。
…………
陈月君在上海的四天工作行程很快结束。
陈月君离开时，与刘可可交接完所有的原片。
刘可可检查所有照片后，说：“月君姐，你这些照片，全都不用修，我们可以直接用呢！”
陈月君笑着说：“能减少一些你们的工作量，也蛮好的。不过，你们文总的个人照，最好还是修一下，你们不是要放大吗，有些脸部细节处理一下比较好。”
“这个我知道，你放心吧，月君姐！”刘可可拿出一张请款单，说：“尾款，我已经申请过了，等崔姐审批通过，财务就打到你账上。账号你再核对一下，没问题的话，你签个字。其他有什么问题，你随时可以联系我。”
“好，”陈月君签完交还给刘可可。
刘可可将陈月君送到楼下，陪陈月君一块等出租车，陈月君说：“谢谢你这几天一直陪着我，快上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刘可可抱了抱陈月君，“月君姐这几天我也学到不少东西，保持联系好吗！”
“好！”
陈月君坐上出租车后，感到自己紧绷的双肩瞬间松了松。
远处一束光穿过层层浓重的云层，如同一根光柱，笔直照射在地面上。
那束光的来源，云层之上会是怎样的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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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江城，陈月君放松地在家里躺了两天，才去找聂良平。
刚走到聂良平公司楼下，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银行的转账提醒，她看了一眼，尾款到帐了。
聂良平靠在椅子上看着陈月君问：“怎么样，感觉如何？”
陈月君朝聂良平摇了摇手机，说：“这钱真的很好挣！四天，相当于我大半年的工资，还不用我修片。”
聂良平听了很高兴，说：“那，你可以考虑通过网络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接这样的工作来做。”
陈月君摇摇头，说：“我不喜欢这样的工作方式。他们整个公司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我不知道其他正常公司是不是像他们这样，每个人说话都……怎么讲呢，经常前后两张脸，不好，没意思！”
聂良平无语地看着陈月君，说：“要不，你来我公司待几个月，感受一下？”
陈月君忙摇摇头：“小舅舅，我也就是跟你说说，并不是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就好，合作而已，又不是叫你去他们公司上班，你管人家公司什么情况呢。”
陈月君的表情有些纠结，“可是，他们确实影响到我了。”
聂良平不理解地看着她，“哪些方面？”
“我这次拍的照片很差，并不好，虽然他们很满意，但我自己并不满意。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影响到我了，回到家，我才明白，是他们公司的整体氛围，所有人在一块营造的那种氛围，我都不喜欢！”
聂良平揉揉眉心，说：“你……君君，工作是工作，不要带个人情绪。你要是我，你一天都活不下去，人还是现实点比较好。”
陈月君低头不语，良久才说：“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别扭。”
“没人可以既要又要，你是去工作的，不是什么纯粹的艺术创作。我相信那位文总，他只是拿你当普通的服务提供商而已。在商言商，没有那么多什么情绪。文总此人，我看就是文化商人，并不是你所说的什么儒雅的艺术家。谈到合同、做生意，只要涉及利益，人家肯定是半点不肯让的。你要知道你是乙方，他是甲方。还好，这次你聪明，知道临时改口，不然我看你还怎么说钱好挣呢。只听过钱难挣的，没听过钱好挣的。”
陈月君有些蔫蔫的，说：“哦，是的。在上海的四天，我每天都过的特别难受，脑子时时刻刻不停的在飞速转着。”
聂良平有些好笑的看着陈月君，问她：“还打算继续这样吗，还是准备回学校去？”
陈月君皱了皱眉说：“我准备去上海找工作，彻底把自己抛向社会。小舅舅，我知道你说的都对，有些观念和想法，我得自己去面对，不然永远无法转变过来。”
“什么意思，我没明白，怎么突然要去上海找工作了？”
“我天天在江城晃，晃不出什么明堂来。这次去过上海，我知道想法和现实的距离有多远，虽然以前我也知道，但知道和真切地感受，是完全不同的。我说了要改变自己，要离开江城，不能再给自己找借口找理由了。那么，就出去好啦，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吧！”
聂良平嘿嘿笑了两声，说：“你不是已经溜过一圈了吗，我看你还是骡子不是马。”
陈月君不高兴地瞪了聂良平一眼。
过了一会儿，陈月君问：“小舅舅，磊磊的抚养权官司，怎么样了，我一直在忙自己的事，都忘了问你。”
“下周开庭。”
“你准备的怎么样，有没有要我帮忙的。”
聂良平摸摸鼻子，说：“嗯，还算你有点良心，知道要问‘帮忙’，不过不用了，我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协商嘛，谈呗！”
“我能去吗？”
聂良平说：“你就不要去啦，你妈和你爸都要去，陪同名额没那么多。”
陈月君说：“我不进去，我可以在外面等。”
聂良平想了想说，“还是别了，你帮我带磊磊吧，别让他知道。”
陈月君这才点点头，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