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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美女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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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前面发现白狗子!”

这赶来急报的叫小叮当,他人如其名,是个机巧小子。

见小猪头神色慌张,说话吞吞吐吐便觉有事。于是,他独自一人悄悄前去打探。

这一打探不打紧,竟意外发觉从对面的山道上隐隐约约地走来一队人马,而且距离不到一里地。

听完报告,全都神色惶惶,心乱如麻,连王冲的拳头也戛然停在半空,他啥也没想,一句黑话像嘎嘣似的一下从嘴中脱口而出:“扎,扯呼!”这话音未落他人便一眨眼飞出好几丈之远。

“王哥,王哥,等等我,你咋不管我呢?”

这时,从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他一听顿时就酥了。

我去,我滴个娘亲喂!咋把她生生地给忘掉呢?那可是一娇滴滴的大美人呐!

他猛拍下脑袋一个急刹车,再回头瞅去,瞧见那女人扭着柳叶细腰一瘸一瘸地奔跑着。

她气吐如兰吁吁地喘着,俏脸红扑扑的,似一朵娇艳欲滴的红山茶,煞是好看,但娇躯一扭一扭的,怕是把脚给崴了。

这女人不过二十左右,身材高高挑挑,皮肤白皙,细腻如脂,眉清目秀,虽然一身乡下姑娘打扮,但到底也掩饰不住她那大家闺秀的气质。

她叫林豆,是前些日子王冲在黑风林边上从狼群嘴边救下的……

那天,与常玉娟一场打斗不料落败,按照事先约定他必须跟她走,但被自己的兄弟们给绊住没有走成。事后他懊悔不迭,而且耿耿于怀。

其实,这并非他一时兴起,也并非真的在乎什么赌约,而是因为他早就存了这份心思。红军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而共产党就更不陌生了。

早年在苏联留学期间,他就接触过共产主义思想,和许多共产党人做过朋友,有过密切交往。回国后,在哈尔滨逗留了几年,后来因为日寇占领东三省全境而逃亡关内。

在逃亡路上,看到国民政府一意孤行奉行血腥剿共和不抵抗政策而导致民不聊生饿殍遍野,他忍不住地牢骚了几句,但恰巧被一些有心人给听了去。结果人刚到北平,因为被密报,他有赤色言论被定性为共党赤色分子而遭到特务的跟踪和追捕。

当时,随他一起逃亡的还有因他救助的二十几个难民,其中就有一直跟随在自己左右的八个孤儿,这等于是拖家带口的,哪里逃得过这班特务的追捕?

为了摆脱追捕,他只有杀掉跟踪特务,然后带着一帮人东躲西藏四处亡命逃窜。最后在城里待不下去只有往乡下逃,然后再往山里逃,但特务们仍未放弃追捕,他们就一直往南边逃,最后逃到这黑风林里。不久,他拉起一支队伍当起了山大王……

当土匪并非他的志向和长远打算。听说共产党正在山里轰轰烈烈地闹红后,而且越闹越火爆,他便存了要加入的心思。

自打歪打正着遇到常玉娟的队伍后他便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铁心铁意地要参加红军。因此,他啥也不管不顾了,不顾黑风寨众弟兄的阻拦,任谁劝说也打消不了他这个念头,真的是水牛下山十八匹马也拽不回头。

将寨子交给黑九后,他带着八个亲信随从和八个从东北一路跟随过来的弟兄径直去追赶常玉娟的队伍……

在途中,快要走出黑风林时,他们忽然听到有人大呼救命,还听到狼的嚎叫声,凄厉而又刺耳,而且还是个女人。

她肯定遭遇狼了!这女人哪里敌得过狼的围攻,若不及时赶去营救,估计很快就要成为狼嘴边的佳肴腹中之美食了。于是,他二话不说急忙赶了过去。

赶到后发现十几只恶狼正呲着牙嚎叫着围攻一个姑娘,这姑娘正是林豆。

只见她吓得浑身跟筛米糠一样哆嗦,脸色惨白惨白,连唇边也白了,白得像张纸一样。

她手里握着木棒独自与狼群对峙,神情紧张慌乱,满眼无助和绝望。

大概见她是位弱爆的女子吧,相持没多久,这狼群立即发起最凶猛的攻击,而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匹杂毛母狼,高大威猛,四肢硕壮,眼里闪着狡黠而幽幽的凶光。

只见它前爪朝地上狠刨几下,再朝天嚎叫两声,然后前爪一曲后爪猛力一蹬张开血盆大口呲着锋利的尖牙朝林豆猛扑而去……

见恶狼凶狠扑来,林豆顿时就吓疯了。她不顾一切地一边尖叫一边发疯似的紧眯着眼挥舞着木棒照空毫无章法地乱砸一气。

在打斗间,趁着空档,那杂毛母狼倏地一下将林豆扑了个满怀,它的前爪搭在她的肩上瞅准她的脖子张嘴就咬……

正在这时,突然“砰砰”两声两颗子弹嗖地飞来正好击中杂毛狼的眉心,它凄厉地哼哼几声瞬间从林豆的怀里滚落倒地而亡。

但狼血喷了林豆一脸,滚烫滚烫的,一股浓郁的血腥气霎时扑鼻而入,她一下就懵了,愣在当场两眼发呆,那神态比遭到狼群攻击时更要夸张。

这枪自然是王冲开的,见林豆危险,他果断出手。枪响过后,只见他人影一闪凌空而起飞身飘然而去。

紧接着,又响起一阵乱枪,站在王冲身后的所有人也立马开火,一下子撂倒了七只。见势不妙,余下的八只狼全夹起尾巴凄厉地哼哼着一哄而散……

从那天起,林豆便黏着他不肯离去,她说自己反正孤身一人,王冲救了她,她无以回报,只有将自己送给他当王后,赶过几回都没有赶成,后来,王冲便由着她了。

在这一路上,身边老跟着位娇滴滴的女人总归是个麻烦,尤其是像她这样柔弱的美女,这不知是福还是个祸祸,王冲在心里一直都纠结着。

回头望着疼得眼睛鼻子挤成一团而走路又一瘸一瘸的林豆,王冲蹙了蹙眉头,情知这下麻烦来了,眼看这白狗子说到就到,虽然从未与他们交恶过,但双方万一碰面总免不了要一场龙争虎斗,他们毕竟是土匪,而且还武装到牙齿,你不打他们,这到口的肥肉他们又岂肯轻易放过?

因此,他心里那个慌啊,急忙吼道:“小猪头,小狐狸,你俩过去帮她一把。其他人赶快散开隐蔽,都给藏好了,没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谁要是坏菜本王敲碎他脑壳。”

听到命令,大家迅速散开隐身丛林。小猪头小狐狸自是不敢怠慢,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架起林豆飞奔着冲进树林……

再说陈伟,他果真有些本事。这两天在大山里,无论地形有多么复杂,无论“蜜蜂行动队”怎么消除痕迹,他都永远像只猎犬一样地始终循着蛛丝马迹一路尾随而来,而且速度不紧不慢,两下相距也就半天的路程。

这王冲呢?他根本就没打算再回黑风寨。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他自己是一匹汗血宝马。他选择反其道而行之继续前行,打算另辟蹊径给常玉娟来个大大的惊喜。

因此,这两下相遇也只是时间问题,方才小叮当口中所说的白狗子正是陈伟一伙。

说到就到,这眨眼间,他们便出现在王冲的视线里,而且离藏身之处越来越近。

大家屏声息气,生怕闹出什么动静来,仿佛这林子里连风也静止。

林豆被二人架进林子后竟一点也不安分,眼看这白狗子马上就到眼皮子底下了,她还嚷嚷着要到王冲的身边去,小猪头小狐狸怎么按也按她不住,害怕闹出动静来,两人便拼着命死死地捂住她的嘴巴。

王冲站在一棵老桐树后,离他们仨隔了几十步远。他正探着头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子外面。不一会儿,他四下瞅了瞅,又抬手摸了把鼻子,随即将目光转向山下那条山道。

半炷香后,那队白狗子嚓嚓嚓嚓地走过来了,眨眼间便到了鼻子底下。

“陈叛徒,你确定没走错方向吗?怎么老不见赤匪的人影呢?不会是故意放水吧?”

“王排长,你该不会是属驴的吧?这不挨揍浑身就不痒痒了?你要知道,这共党虽然在刻意躲着咱们,但也不是说他们就怕事了。就凭你手下这三十几号烂柴还想着要跟他们掰腕,我看你这是跟阎王爷比宝纯粹是找死,指不定这时林子里头就有好多条枪管正指着你脑袋呢。”

“哈哈,哪哪哪,那儿吗,还是在这儿?怎么,他们咋不开枪呢?哈哈!陈叛徒,你空口大白话吓唬谁呢。你以为我会怕吗?嗤,莫说就这几个共党,就是那好几万不照样也被咱国军撵得跟兔子似的四处乱窜?他们啊已经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欸,你这话就说岔了,据我听到的可不是这么回事。红军不是四渡赤水两逼贵阳把你们委座都给吓尿了吗……”

“大胆……”

然而,正在此时,从林子里头忽然传来“啊”的一声尖叫,声音既清脆又尖利。

“不好,有埋伏,快隐蔽!”

这林子里突然一声尖叫把王排长吓了一大跳,他立马停下拔枪在手吆喝起来。

闻声,众士兵迅速散开队形纷纷趴下举枪瞄着林子。

陈伟也噗然一声趴在地上,然后一个连滚滚落到路边的一片海桐丛中藏了起来……

这自然是林豆给弄出来的,因为不安分被小猪头小狐狸死死地捂住嘴,都快憋死人了。

一阵挣扎无果后,她张嘴就狠狠咬去,把小狐狸给咬得龇牙咧嘴,疼得想叫又不敢出声,这刚一撒手她立马就扯开嗓子尖叫。

这女人就是女人,仿佛这天底下的女人天生就是来祸祸人的,她这一声尖叫把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王冲知道这臭女人坏菜了,这回不打也得打。

于是,他来个先发制人朝一屁股撅得老高老高的白狗子甩手一枪,并大声吆喝:“弟兄们,开火!”

哎哟!那士兵惨叫一声之后随即栽倒地上昏死过去。

王排长一见顿时就火了。他趴在路边的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呲着牙朝响枪的林子里甩手一梭子,直打得树枝乱曳叶片横飞,边打边喊道:“弟兄们,给老子揍,狠狠地揍!”

打完后,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两手哆哆嗦嗦地开始上子弹,一个没拿稳,连盒子炮都给哆嗦得差点脱手掉落。

这时,双方都密集开火,整个山谷顿时噼里啪啦轰隆轰隆一片乱响。

他笨拙地换好子弹,但没有继续开枪,而是定下心来冷静自己。

片刻后,他抬手支在耳旁仔细听了起来,一边听一边嘀咕,嘀咕的声音是很小很小的那种,自然是嘀咕给自己听的。

听着听着,他嘴角渐渐上扬,忽然,面上露出几分狰狞,嘴角猛地抽抽几下,但很快停下,随后挥手招了招。

见他招呼就知道他有话说,三个班长停下开枪立马凑了过来。

四人挤在一起悄悄嘀咕起来,像是在商量着什么,只见他一边拿手比划着一边悄声逐个给吩咐,三个班长听得频频点头。

没过一会儿,四人又迅速散开了……

王冲十分窝火,本来都藏得好好的,只要等白狗子一离开大家就安安全全地渡过危机,只因为一女人令所有人全都暴露在对方的枪口下。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急什么凑什么。

他真想骂娘,但枪声一阵紧似一阵,战斗几乎陷入胶着,再加上又敌众我寡被对方压着打而渐渐陷入被动,一下子弄得十分紧张,危机重重。

眼下这局势十分微妙,双方都在苦战。因为仓促应战,对方没往深处去想,但一旦反应过来肯定会立马进行反扑,那样弟兄们就十分危险了,必须设法尽快脱身。

危在旦夕,他停下环顾四周,瞧见大家在林子里一片惊鸿掠影,一个个都如同大海里纵横的箭鱼一样来回穿梭,矫健而又迅猛,没有一个怯阵畏缩的。

他们挥动双枪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一会儿冒着纷飞弹雨矫若惊龙,又如火中腾蛟云起龙骧,一会儿树上树下翻飞翩翩,宛若鸾翔凤翥起舞九天。

见大家沉着冷静,挥动双枪打得一板一眼,像久经沙场的老手,王冲这才稍许心安,见小驴蛋离自己最近,便朝他招了招手。

小驴蛋打得正在兴头上,眼角余光忽见他在招呼,立马一个鲤鱼打挺倒飞而至稳稳地落在王冲跟前。

“大哥,有何吩咐?”

“小驴蛋,眼下情势不妙,大哥我不能让大家全折在这里,快招呼弟兄们扯呼,再不走只怕是再难脱身了……”

可这话还没说完,从林子的东西两边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

“不好,这白狗子要包圆老子。快,招呼弟兄们不要再恋战,赶紧一齐往山上撤。别磨蹭了,跟我走。”

见变故突起,王冲大惊失色,说罢立即向山上纵飞而去。

小驴蛋自然不再迟疑也立即快步紧跟其上。

“弟兄们,风紧,扯呼!”

这白狗子从三面突然杀奔而来,大家顿时心慌了,正茫然惶惶不知所措,忽听老大一声招呼,顿时一个个啥也不管不顾立马撒开丫子径直往山上奔,跑不快的只恨爹妈给的腿短。

而这下可苦了小猪头和小狐狸二人,既要自己逃命,又要捎上这一娇滴滴的美女,而且还是个不安分的主。

仨人羁羁绊绊拉拉扯扯落在了后头,而身后的子弹又跟蝗虫似的咬着他们的屁股打,一会儿掠过头顶,一会儿擦过身子,这林豆哪里见过如此阵仗,早吓成一滩烂泥晕死过去。

二人架着林豆紧赶慢赶地赶了一阵,把自己累得跟只狗样,脚下咋也使不上劲迈开步子,眼瞅着快要瘫地上了,而身后又弹雨纷飞喊杀声震天。

这追兵将至,小狐狸顿时一阵心慌,都快要急哭了。

“老大,这女人可咋办?被她绊着,我们二人只怕是要没命了。”

王冲冲在最前头,听到小狐狸拖着哭腔嘶喊,赶紧往回瞧去,见二人哭丧着脸不知所措,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立马一顿臭骂。

“你们两头猪吗?这杀了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笨蛋!都死脑筋一根,快给扔了呀,都这个时候了保自己命要紧。”

这土匪就是土匪,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首先就是想到要自保,其他的都是白话,更何况跟这林豆又素不相识,而且还来路不明,当初救她也只是菩萨心肠,救人一命如胜造七级浮屠,给自己修个善行。可眼下这情势危急哪个还顾得上她了?

听到老大一通臭骂,这二人顿时了然,立即撒手将晕死的林豆扔在一旁,像卸了个包袱似的顿时一身轻松,啥也不顾了,随即就撒开脚丫子狂奔起来……

但没跑几步,王冲立马又停下回头瞧了瞧,见林豆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又满脸犹疑之色。

这大姑娘家家的,何况还是一美人胚子,就这样扔在战场上?这帮白狗子可不会吃素,一旦给糟蹋了,一是怪可怜的,二是自己良心难安,恐怕这辈子甚至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将因此而不得安宁。

何况大家都是穷苦人,红军不是保护穷苦人帮穷苦人打天下吗?我如果扔下她不管不顾就这样走了,这若是让红军美女妹妹知道不一枪给毙啦才怪。

“老大,你咋的?怎么又不走啦?这白狗子都打到眼皮子底下了。”

见老大突然停下直发愣,挡住小驴蛋的道,顿时焦急万分,赶紧伸手推他一把。

王冲被这猛地一推恍然醒了,他突然倏地一下一个鹞子翻身,随后蒙头径自朝山下狂奔而去。

“老大……”

见他突然发神经似的往山下狂奔而去,大伙顿时就慌神了,都一齐跺着脚大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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