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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陈伟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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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常玉娟正面交锋时,云清在想,这女人好有味道,是我的菠萝蜜茶!

她最喜欢在读书的时候一手端着杯波罗蜜茶一边浅尝一边一手翻着页码,因为她看得很快,人家是一目十行,而她却是一目一个页码,喝完了杯中的波罗蜜茶,这本书不管读没读完也都会随手一扔,以后再也不会去摸了。

她常说,读书跟审共党一样,要趁着心里那股甜劲,这劲一过,有事成了,没事拉倒,再怎么放狠也无济于事,基本上是废了,再折腾下去也是无用。她从不干过劲的事。

不仅读书和审共党如此,而且在跟对手兵戈相向的时候也是如此。就像眼下,被火力压制后,她微微翘了翘嘴角,然后果断飞身离去。

在返回的路上,她并不懊丧,心里反倒有一种说不清的兴奋。你且等着,我们萍水总会有相逢。有了你,我这心劲永远也过不了了!

没走多远,遇见张明宁他们了,还有李营长和他的大队人马。

见她无事,张明宁长吁了一声,那张能吊死牛的脸霎时也春暖花开了。

“老大,你不该呀!这多危险,真要有个好歹,这雷母他爹都要急死去。”

“老大,都吓死我们了,一想到这帮人不是什么善茬,我们都吓出一身冷汗来。”

张明宁连声音都在发颤。他刚一说完,赵虎也马上接口道。

云清朝他俩翻了翻白眼,然后举起98K往肩上一扛径直走到李营长跟前,笑笑道:“可惜来晚了一步,这黄花菜连剩的也飞去啦。”

李营长自然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于是,连忙道:“我们也是紧赶慢赶,可奈何这腿短啊。不过,你也别担心,他们迟早是我碗中的荷包蛋。”

说话间,云清忽然看见一个人影躲躲闪闪,老往人缝里钻。她十分好奇,于是上前往人堆里扒拉开了。

她这一扒拉,所有人都纳闷了,不知她要干啥,都一齐愣愣地瞪着她。尤其是那些被扒拉的人,一个个都满脸惊慌,神色惶惶。

把人扒拉完后,云清伸手揪出一个人来,拉在跟前上上下下打量个遍,而那人却始终双手捂住脸扭扭捏捏的,像个大姑娘样。

见状,云清气不打一处来,挥手拍去将他两只手拍落,然后定定地瞅着他,问道:“你这脸咋啦?被人揍的?你老大揍的吗?”

原来,这人是于铎,脸肿成个猪头样,不敢示人。因为没有看住云清,自然是挨了一顿胖揍。

见老大目不转睛地盯着于铎的脸直皱眉头,张明宁心里开始打鼓,于是,悄悄拉了拉赵虎的衣角,并给了个眼神。

赵虎也是鬼精鬼精的,见张明宁如此这般心下自是了然,慌忙上前跨了一步将他抵在自己身后。

果然,云清瞅了于铎一阵后,扭头朝张明宁望去,怎么不见他人影?这人呢?

她轻轻“咦”了声,然后四下滴溜溜一圈,依旧没有发现,于是,又扭头瞅着于铎,一下子像是母性泛滥,满目温柔地问道:“疼吗?心里难受吧?都揍成这样了,不会毁容了吧?”

于铎不明所以,这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只有唯唯诺诺地把头点得跟鸡崽子啄米似的……

可云清却突然把俏脸一翻板得跟块黑板似的,并咬牙切齿道:“活该你!讨打!我都想要揍你一顿,谁叫你不长眼?”骂完,甩头转身走了。

云清突然翻脸,冷不丁的,于铎顿时像被雷击似的头立马“嗡”的一声,然后僵僵地站在那里愣怔怔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陈伟被抛弃了,像个弃儿似的孤零零地在大山里转悠。走在风中,两眼空洞洞的,浑身哆哆嗦嗦。自打被抛弃后,都一天多粒米未进了,自然是饿得肚皮贴肚皮了。

他四下里瞅着,开始寻找吃食。寻了一路,忽然看到山道边上有一片绿地,长着许多嫩草,他的眼睛霎时一亮,立即像狗吃屎一样扑上前去,然后发了疯似的揪着扯着,然后胡乱地塞进嘴里,塞得满嘴鼓鼓的,接着,一边不停地嚼着一边又疯狂地揪着扯着。

嚼过一阵后,他两眼鼓得灯笼大使劲地往下咽,那喉结一下一下地滚动,满嘴绿莹莹的尽是绿绿的汁液和草渣。吞完后,他又胡乱地塞了起来……

过了许久,终于填实肚皮了,他抬手拿衣袖擦了擦,擦去嘴边的绿汁和草渣,再轻轻拍了拍肚皮,咧嘴要乐,但嘴巴木木的,涩涩的,于是呲着牙咬合了几下,这嘴巴仿佛不听使唤了。

他只好停下眨巴眨巴着,眼珠子一转似是想起了什么,拍拍头后,他又开始到处乱瞅,瞅了许久,终于听到了前面有淙淙的流水声。

他咧咧嘴又要乐,但呲了呲牙后立马停下,然后手撑着地面要爬起来,但头昏昏沉沉,四肢也软塌塌的,浑身无力,他仍挣扎了几下,终于爬了起来,但刚稳住身形突然两眼一黑立即栽倒在草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脸上痒痒的湿漉漉的,陈伟缓缓睁开眼睛,但立刻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大跳……

狼!在淡淡的幕色中,他看见一只白狼正蹲在旁边,吐着腥红而长长的舌头,两眼幽幽地盯着他。

于是,他赶紧又闭上双眼,屏住呼吸,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白狼啊白狼,别吃我,千万别吃我,我都饿得皮包骨了,没几两肉啊,还浑身臭臭的,吃了你会要吐的……

祈祷许久,他再微微睁开一只眼缝瞧去,看见白狼仍未离开,它也半眯着,似在打盹,还时不时地拿眼缝瞄他一下。

陈伟心里立刻又是一顿……

不妙!我今天算是活到头了,马上要成为这白狼的腹中食了。想到这里,一阵悲哀不禁袭上心头,眼角慢慢地沁出晶莹的泪花,顺着眼沟一滴一滴地滚落……

这时,白狼像是听到动静,它缓缓地伸嘴过去闻着陈伟的脸,从上至下地闻着,接着又从下至上地闻着,反复了好几次,一股腥臭味熏得陈伟都快要窒息,还恶心得要吐。但他始终强忍着,不让自己呼吸,不让自己吐。

然而,白狼似乎跟他杠上了。闻了一会儿,它忽然伸出长长的舌头在陈伟脸上一下一下地舔,痒痒的,温温的,黏黏的。

陈伟真的无法再支撑下去了。他认为白狼这是要把他舔干净了再吃,这是人濒临死亡之前一种最残忍的折磨,一个人要眼睁睁地瞧着狼用它们一种享用美食的仪式将你折磨得死去活来,然后再眼睁睁地瞅着狼将你一口一口地撕碎,再一块一块地嚼碎吞进狼腹,最后连骨头渣子也不剩……

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难道这就是报应?难道自己真的就要落得如此下场!想到这里,陈伟彻底崩溃,一阵晕眩之后,又一次昏死过去……

林子山率领队伍向西转移再次回到了香草山中,但将营地放在了北山口。

他琢磨不能将队伍拉得太远,走得太远,队伍容易失散,侦察分队将有可能成为一支孤军。

他们危险,这支队伍同样也前途未卜。因此,要尽量靠得近一些,一旦发生意外,两相驰援在时间上也有保障。再说这北山口地形复杂,又相对的隐蔽,是这一带最适合队伍潜伏的最佳地点。

到达北山口后,林子山和荣华两人一人忙着扎营一人忙着部署警戒。大家一阵忙碌之后,天渐渐黑了。

淡淡的夜色下,一时繁忙而热闹的北山口渐渐归于宁静。为了确保队伍潜伏,营地不能点松明子,不能燃篝火,并保持静默。所以,入夜之后,营地一片寂静。

怊怅风云半山落,夜深不知人往返。深夜幽静,树影凄凄,寒风凛冽,谷中夜鸟偶尔闷哼几声,营地愈发的寂寥冷清。

然而,南山坡却是一点也不平静。这里距离营地一里多地,又刚好被一道山梁挡住,坡地里长着一片株树林,林子不大,但郁郁葱葱,参天蔽日。

林子里,两道黑影徐徐飞来,一道从山顶落下,一道从营地方向飘入。他们在相距十来米的地方同时停下,但两人似乎谁也不愿意先开口作声。因此,久久默然而立,而其中一人则始终背对着另一人。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也许是相持太久,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

“‘石头’,你为什么反对现在剿灭这帮赤匪。我跟处座联系过了。他说一切都听你的,你不同意肯定有你的道理。但我却不这样认为,你这是起了异心,想帮共党的忙,又或者是跟他们在一起呆久了,同情他们,有了妇人之仁。”

原来,这是林豆在跟“石头”接头,而首先开口的正是林豆。

她没有跟随王冲一道去黑风寨。因为,她必须执行自己跟“石头”保持联络的任务。当初,亲近王冲也是为了接近“石头”。虽然不知道“石头”到底是谁,但他确确实实潜伏在这支队伍里头。

她绝对不可能抛下自己的任务跟随王冲上黑风寨。因此,在半途上,她随便寻了个理由脱身了。

“蠢货!连处座都知道让我几分,你算老几呀,敢质疑我,信不信我现在就灭了你?蠢货!”

“石头”依旧是压着嗓子的男中音,而且始终背对着林豆,可见他是一个十分谨慎而小心的人。

听他一口一个蠢货,还动不动要灭了谁,林豆简直都气疯了。她嗤了一声,冷笑道:“切!谁怕谁呀。我也并非泥捏的。若真厮拼一场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要不是处座看重你,我早通知云清他们把你们一网打尽全给剿了。”

“蠢货!”这声音刚一落下,只见“石头”人影一闪便倏地站到了林豆的身后,未等她反应,他长手随即一挽紧紧勒住她的脖子,并恶狠狠道:“蠢货!你以为你谁呀,就你这两下子还想灭我,简直是鸡崽子梦想下鹅蛋自不量力,信不信我现在就灭掉你?蠢货!”

“石头”这一出手快捷如风令林豆猝不及防,她根本没料到他的身手如此之快,快得比闪电还快,自己连半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一下子便被他制住。

她被勒得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但仍不甘就范,只见她挣扎着暗憋了一口气,然后猛地提气身子一仰左腿飞起往身前向后踢去。

“石头”比她高出一个人头,她这一脚若是被踢中,他这脑门子不裂至少也要满面开花。

见攻势凶猛,“石头”立即撤去劲道侧身一闪。这时,林豆右腿又飞踢而至。

“石头”无奈只有立即撤手。这一下,林豆便挣脱了他的控制,随即便飞身而起一记鸳鸯连环腿朝“石头”胸前蹬去,紧接着,腰间又闪出一道寒光凛然杀去。

林豆这招式也是变化莫测迅捷凶猛,倏忽之间连出几招,将“石头”逼得连连后退。

但他虽然落入下风却也不慌不乱,只见他身形猛提凌空一翻猛蹬身后的树干嗖地一下弹起,然后半空翻转双拳朝林豆的脑后砸去。

林豆因为拼力一搏,举着把短刀直愣愣地刺去,劲道一去身法用老,待人到刀到时,“石头”已然不见人影。

然而,就在此时,脑后一股劲风劈来,她顿感不妙,立即纵身向前一扑,落地后紧贴着地面又向前滑去,滑出一丈多远,然后弹身而起飞上树梢定住身形,呵斥道:“你还有完没完,真要弄死我了看你咋向处座交代?”说罢,将短刀插入腰间。

见她罢手,“石头”自然也收手了。因为这场打斗,他不仅不曾吃亏反而还占尽便宜,见好就收,给人留些颜面也算是人情。毕竟俩人还要共事,做得太过逼人太甚,狗急了也会跳墙。因此,他又站得远远地去了。

“哼!今天真是背的,碰到你这混不吝的吃尽亏了。昨晚跟你们队伍上一人打斗一场也没有弄得这么狼狈,真是晦气!”

“呵呵,原来昨晚是你夜闯营地。你胆子也忒大了。幸亏常玉娟不在,算你命大。若是她在的话,你就是有九条命也完了。不跟你再啰嗦了,回去告诉云清,这支队伍还必须留着。因为这是共党的阴谋,目的是用他们牵住你们的注意力,但意欲何为,我也没有查清楚。不过,他们的最终目标是荣城,这已经确定无疑。”

说罢,“石头”飘然而去,身影一下子消逝在黑暗之中。望着他的消逝方向,林豆满目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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