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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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兄台，不知道你是否需要买这本册子呢？”一位身着白色长衫的书生说道。
说话这人穿的是不远处百川学院的院服，看来他是那里的学子。
“你想买它吗？”顾芸合上书页，轻声反问道。
白衫男子眼神发亮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兴奋。
“那是自然！这本《未来之梦》内容新奇得很，是我从未听过看过的，能从这小册子里见识到如此盛世，那当真是三生有幸！”
“……你，已经看过内容了？”
“没有，都是从同窗那里知道的，这册子只在香远书肆售出，刚出就被大家一扫而空了，我好不容易又等到一批，着急忙慌地赶过来，没成想还是晚了一步，唉！”
顾芸愣住，没想到她的小说竟卖得如此火热！
“兄台，你要是把这册子让给我，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不，三倍！”
白衫男子将伸出的两根手指变成了三根。
顾芸摇了摇头，把手上的册子递给对方，这小说，她比谁都看得早。
“不必了，里面的内容我早已看过。”
“多谢兄台！”白衫男子生怕顾芸反悔，急急忙忙道过谢接过册子后就去付钱了。
李中裴站起身，帮人结了账，见那人走后，幽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可惜，又语气酸酸地对着顾芸说道：“顾小先生一手好字，用来写这种话本子可真是浪费了！”
他见过这本册子的原稿，也见过顾芸抄写的书，里面的字迹自己再练个两年都不一定能写得那么漂亮。
顾芸明白他的意思，和陆掌柜一样，提醒他不要因为赚钱荒诞了学业。同时她和他的字迹有了比较，李中裴心里有些不痛快罢了。
但谁让她家现在缺钱呢！而且对于写毛笔字，她确实也有些天赋。
顾芸摸了摸鼻子，这个位置没了眼镜鼻梁连接架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李兄要是想学字，可以看看书肆里新上的书法大家的临摹帖子。”
李中裴：……
聊不下去了，练字去！
在店里转悠了好一会儿，陆掌柜终于把这次的书稿看完了，他招招手，引顾芸过去。
“顾小先生，这话本子里所谓的‘世界’真是又让我开眼了，书中的顾元从梦中去了未来，竟然在那里看到如此多的神人！”
顾元，就是顾芸话本子里的主人公。
“他见到的这个农场主，造出的什么新稻苗，让那个‘世界’的人都能吃饱饭，真是犹如神农在世！若是我们这里也能有这种新稻苗……”
那天下百姓的头等大事就得以解决，每年的赋税之后也不会再有那么多人吃不起饭了。就算遇到个天灾，没准儿国库里还能有充足的粮食救济，也不会再出现百姓流离失所的场景了……
想到这，陆掌柜的脸色严肃起来，又不禁回忆起了东耀这片地界二十五年前的那场旱灾，那年干旱持续了很久。
长达两年时间，老天爷滴雨未下，百姓颗粒无收，天下大乱，路有饿殍。
最严重的是死去的人没有及时得到处理，活着的人也很快感染上了瘟疫。
刚登位不久的皇帝从国库中拿不出救济的粮食，官员们也想不出好的办法解决，一批又一批的人头落下……
除了离海域较近的地方，皇城和大部分郡县受到干旱的影响颇深，许多百姓，都是靠着凄惨而又悲痛的易子而食活下来的！
那个时候，也算是大晋的一段黑暗历史了。等旱灾过去，九州大陆上整个东耀的人也去了大半。
回过神来，陆掌柜目光灼灼地看向顾芸，眼前这人能写出这样的作品，那会不会也能造出书里的新稻苗呢？！
顾芸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然，摸了摸鼻子，道：“陆掌柜，这次的稿子写得可还行？”
陆掌柜暗叹一声，罢了，顾小先生也不过是这小地方的人，要是他真有办法造出新稻苗，怕是早就功成名就了。
“可行！你这话本子写得越来越精彩了！”陆掌柜笑着说道，接着又从柜台底下摸出一袋东西，“之前还说只印一百册，这册子卖得好，又加印了二百册，这是上一册话本子剩下的利润。”
一包沉甸甸的碎银落在手上，顾芸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意外之喜，这可比抄书来钱快多了，一下子又进账二十多两银子！
她又接着问道：“陆掌柜，那这次稿子你看要怎么结算呢？”
“不如还是照常吧，先给你一百册的利润，下一册交稿的时候，咱们再把上一次剩余的结算下来？”
顾芸点点头，也好。跟陆掌柜打了这么多次交道，总不会亏了自己的。
陆掌柜又拿出十多两碎银子，这些都是他提前备好的。
顾芸却觉得拿的银子太多太麻烦了，总共算下来，这次结了四十多两银子，便让陆掌柜给她换了四张十两的银票，身上只揣了一点散碎银两。
将银票妥善放好，又把选好的书和纸笔结了账，顾芸这才离开香远书肆。
“荒谬！简直是异想天开！”此时的县衙里，周县令满脸怒气，大手一扬，就将手上的东西给扔了出去。
一旁的文师爷也叹息着摇摇头，道：“这本册子已经在市面上流传了快半月之久，有不少人都受到了它的荼毒！”
“什么未来世界，这不是叫人白日做梦吗！踏踏实实的事情不干，让这镇子上的学子们天天幻想着书中假意的百年盛世，简直太荒谬了！”周县令面色严肃，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么不切实际。
“停发！这本册子必须在市井上停止售出！”
这些学子们苦读诗书，就是身怀一腔抱负，以后读出来可是要为百姓效力的。
现在每天想着天上飞的铁鸟，路上跑的铁马，时间久了，这些空想的东西就会占据他们的脑子，还怎么考取功名？！
文师爷见县令发了火又下了令，明白他是要出手整治了，当即给下边儿的人使了个眼色，底下的人也心领神会，准备给印书坊和卖书的书肆提个醒。
这边顾芸还不知道，自己才刚有点收入，马上就要面临一个麻烦了。
她来到东市这边，王氏也已经将米铺和土陶铺子的钱结清了，现在正等着两家的老板叫人把东西装上牛车，等会儿跟着车队一起长青村。
王氏站在米铺门口，转眼便看到顾芸走过来，招了招手笑着喊道：“大郎，快过来！等会儿我们顺道儿搭牛车回去，还能再省个几文钱呢！”
顾芸很听话地走上前，想到以后供酒是长期的事儿，便提议道：“娘，我们买头牛和牛车吧！”
王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反问道：“啥？”
“买头牛，买辆牛车！”
饶是王氏很宠儿子，仔细听到这句话也不免皱起眉头。
“咱们家这酿酒的本钱都还没收回来，那牛和牛车可不便宜，少说也得十多两银子呢！”
要是赚钱了她倒可以考虑考虑，现如今，想想还是稳中求胜的好。
顾芸见此，微微弯腰伏在王氏耳旁轻声说道：“娘，我有银子！”
顺便还拍了拍胸脯，暗示到：够够儿的！
王氏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大郎从哪儿弄来的银子？
“娘，等回家再给你解释，趁现在还有点时间，咱们先去牛市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王氏就有些呆住，大郎来真的？
眼睛看着顾昀往牛市口走去，脚步也像不听使唤似的，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