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顺女祠？舜女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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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凌霄说动了刘姑娘。
因为他们从来不是阻止这些姑娘逃走的，而是去寻找这些姑娘神秘消失的原因。
等凌霄和这个姑娘聊完的时候，房间内的顾玄鹤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瓦房一边的木窗户虚掩着。
顾玄鹤大致了解了这边的情况后直接按照婚嫁路线前往了顺女祠。
每次结亲时的必经之路，所有新嫁娘必拜的祠堂。
微风拂过发梢，他稳稳的停在了顺女祠的门口。
朱红色的大门关住了门内的一切，只有新妇结婚时才有人开启，方能有几分生机。
古旧的石碑矗立在祠堂的旁边，周围没有任何一根杂草，石碑上下被清理的非常干净。
上面的内容是三从四德。
那一瞬间，顾玄鹤感觉这祠堂的名字是那么的刺眼。
他的佩剑像是感受到他的情绪，直接飘起对准了祠堂的牌匾，只需要顾玄鹤轻轻挥手就可以将这块烫金夺目的牌匾搞成稀巴烂。
顾玄鹤的手没抬起，佩剑也随即收回剑鞘，面对这一切他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这一看就是后天的产物，哪怕自己推倒了，只要心中的枷锁仍在，他们依旧会重建。
“吱呀。”
顾玄鹤推开了那扇朱红的大门。
门内打扫的很干净，一个蒲团静静地放在祠堂的中央，头顶上是一位容貌和善眼神锐利如剑一般的妇人雕像。
她单手虚握，放在腰间，未见剑柄，却现剑鞘。
显然是佩剑已丢。
从装束上看，这应该是位女将。
她证实了身为女子不比男儿郎差。
是无论性别为何都可上战场，是女子能展现其价值、为国争光的象征。
可为何这雕像会出现在这顺女祠？
要知道，她的模样和这顺女祠完全不匹配。
顾玄鹤认真的端详着旁边雕刻的石书，前面的内容倒还准确。
【永历四年，升骠骑将军，指挥两次河西之战，俘匈奴祭天。后直取祁连山，总计歼灭和招降匈奴近十万人，沉重地打击了匈奴族。】
【永历八年，深入漠北，于漠北之战中消灭匈奴左贤王部主力七万余人，使得瀚海还。】
……
一桩桩一件件全是她的丰功伟业。
后面的刻字就没有那么多岁月的痕迹，并不如前者经历过岁月棱角已经光滑，伪造的非常刻意。
内容更与前文里女将取得的功绩并不相符，显然是刻意加上的。
【永历十六年，还乡，嫁于夫家，相夫教子，举案齐眉，夫唱妇随，邻里和睦，为众女子之表率。】
【永历二十七年，亡。享年四十岁。】
【世人称赞她的功绩，修建了这座顺女祠，做众女子之榜样。】
至于有她姓名的地方，也被刻意的挖掉，只留下一个圆滑的空洞。
顾玄鹤有些莫名的哀叹。
要是这位赫赫有名的女将知道她的祠堂成为如此模样，甚至还用莫须有的内容来加害后辈，会不会气的她从地府杀来只为索命。
通往后院的门被一条铁链拴住，门已锈迹斑斑。
面对这道铁锁，顾玄鹤一剑劈断，推门而入。
门发出的吱呀的声音更加明显，像是开启了尘封许久的记忆。
院内荒草横生，枝叶茂密。
显然是久久无人来清扫，就连朱红的墙壁也因为岁月的缘故失去了原有的颜色，斑驳横生。
顾玄鹤在这里感觉到了死气，虽然不知是从何处传来，却明显觉得，此刻在阳光下依旧比别的地方阴冷太多。
仔细的搜索后，他在这满地荒草中发现了截然不同的色彩：一块已经蒙尘却依旧维持着颜色的牌匾。
它四分五裂的躺在枯井旁，要不是颜色和周围不一致，顾玄鹤也很难发现它的踪影。
用内力托举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女”字。
于是乎，整个后院成了顾玄鹤的寻宝场，这翻翻，那找找。
甚至不惜用内力将枯井里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
这一翻找可不得了。
枯井里不光有牌匾的碎块还有数不清的枯骨。
枯骨的来源顾玄鹤无处可知，但是那些碎块却勉强拼凑出了一个“舜”字。
这地方，从来不是什么顺女祠，而是舜女祠！
顾玄鹤刚准备去看看周围还有什么蛛丝马迹，背后的剑却立即出鞘，搞得他下意识的盯紧了门口，以为有他人经过。
那把剑并未指向外面，反而是指引着顾玄鹤来到了一块碎成七八块的大石头旁。
内力翻转拼凑后，真正的石碑出现在了顾玄鹤的面前。
【吾，华家舜字辈女将，华舜。】
【随祖父北战，灭匈奴，斩王头，夺城池，天下归。】
……
【吾愿吾亲爱之女子，生于豆蔻，死于豆蔻。守其理性，加以努力，不知疲倦，刻苦钻研。】
【我命须由己得，无需做菟丝依人。吾等相信，女子一腔忠勇，无逊于儿郎。】
【愿诸位来日可站在大殿上，书写属于女子之华章！】
顾玄鹤一字一字的辨别着，这里太多的字已经被磨损消失，有些甚至已经成为了虫子的洞穴。
即便如此，他依旧能从这些只言片语中，读出华舜这位女将蓬勃不朽的意志。
可这样的一名女将，竟然成为了贤良淑德的代表。
可笑、可悲、可叹！
顾玄鹤摇着头，将拼好的石碑放在屋檐处，随后又盖上一层草叶，怕其被二次破坏。
“所以，是你的鬼魂在保护她们吗？”
“你看不得她们这些上了学的姑娘被困在后院蹉跎一生，所以做了这个选择是吗？”
顾玄鹤御剑飞上墙头，望着后院连接有些密不透风的荒山，缓缓扬起唇角，勾勒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做的真好。”
鸟儿的低鸣压过了他说话的声音，但是顾玄鹤觉得那位有心人应该能够听到。
缓步离去时，顾玄鹤想起之前的死气，喃喃道：
“我不知道我的感觉是否准确。”
“可我感觉，她们应该有人死了。”
通往后院的门被他关好，劈断的铁链选了长的一骨碌重新缠好。
顾玄鹤站在那两人高的雕像前，仰视着那张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脸庞吐出了一口浊气：
“放心，这次一定不会死。”
“她会有一个美好的开始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