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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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区蔷薇街50号
101地下水库下层
齿轮声伴随着沉闷的液体涌动声在这里回响。时而传来的短促的机械轰鸣，让人感到莫名的压力。
平台缓缓向下，稳稳停在下方的圆形巨型卡榫处。齿轮声戛然而止。而在平台面前的，是一扇巨大的金属门。金属门呈现亮银色，还夹带着些淡淡的绿色荧光，似乎有着不弱的魔法气息。
平台上站着两个人。二人皮肤雪白，瞳孔如鲜血般惹人注目。其中一位看上去略微年长，大约三四十岁模样，站在另一位青年人身后半步，隐隐低头垂目。很显然，这位青年长相的人地位相当尊崇。
即便忽略他英俊的面庞，忧郁的气质。仅仅只看他身上华丽到无法形容的燕尾服饰，和绛紫色丝绒内衬衣物以及几乎拖地的黑金色装饰的绒面披风，都知道他身份的不简单。
就在二人刚走出平台时，银色金属门一侧的暗门缓缓升起，随后而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在这空旷的地下显得格外清晰。
翡翠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亮，略显纤细的身体上穿着红黑相间的中长礼裙。她没有停下向前的脚步，从无光的暗处跳跃般走到被银色金属门散发出的淡绿色荧光照耀着的正面区域。
如果不是女子脸上愁云环绕，再加上这里的环境实在谈不上明亮，真会让人认为三人是来此处参加某个晚宴。
“大爷爷，二爷爷。”
伊莱妮略微低头行礼，但与她仅有数米之隔的二人却侧身而立，没有受下此礼。
年轻男子左手微曲腰间，右手负于身后，血色瞳孔目光柔和，年轻英俊的脸庞上竟然露出些许老人的慈祥。
他向前走了两步，一直到伊莱妮身前，这才抬起左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伊莱妮，好久不见。”
说完，青年很快放下左手，拿出右手轻抚左胸，躬身行礼后再度开口道：
“公爵大人。”
另一位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不知何时也在青年身后半步，躬身行礼着。
“大爷爷，二爷爷，你们。。。”
伊莱妮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中年人眼色连变，打断道：
“伊莱妮，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记着自己要说的话，也要明白，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
二人结束行礼，无形的压力让伊莱妮有些喘不过来气。
但她已经等待多时，下定决心般开口道：
“大爷爷，从我知道你们计划的第一天，我就不止一次反对过。”
“你们时而沉睡，时而清醒，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公国需要的是什么。”
“血族和人类纷争的历史从父亲建立公国的第一天就结束了。快三百年了，为什么现在的我们，还不能堂堂正正的承认自己的存在？如果不做出尝试，做出改变，人们只会永远害怕我们。”
二人认真的听着，并没有在这位现任公爵，族群代理族长慷慨陈词的时候打断她。
在伊莱妮等待二人回答时，这名青年，血族族长，也是血族现今最年长的存在---奥古拉斯.克鲁兹希法.普林莱斯顿缓缓开口道：
“伊莱妮，我承认你做的努力。现在的你，即便没有族群，也是受人类爱戴的公爵。”
“如果就这样下去，你预想的那天说不定真的会很快到来。”
“可是那是你希望的未来，孩子。你可以漫步在布勒朗和菲涅尔为儿时的你构建的乐园里，可是族群不能。”
“血族存在的意义，从我接过族长位置那天起就已经注定。”
“什么时候我选择不再继续沉睡，重生，那才是你真正拥有这个乐园之时。”
伊莱妮脸上阴晴不定，似乎是因为族长奥古拉斯提到了她的父母。
她翡翠色的眸子闪烁着泪光，咬紧嘴唇道：
“可是，你们，还有族老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我，意义是什么。”
“如果是为了种族的延续，只要我们不去乱杀无辜，残害人类，人类也不会像你们说的那样对我们。”
“如果是为了血液，我们可以通过交易，通过契约，通过友情，爱情去得到。我相信爸爸的做法没有错，可是他宁愿放弃他和妈妈的梦想，就那么离开我。。。”
“大爷爷。。。族长，既然你们觉得我已经不是孩子了。那就告诉我，告诉我爸爸妈妈的死没有错，我这些年所做的一切没有错。。。”
族长奥古拉斯沉默了，他看着那双不属于血族的翡翠色眼眸，想起了许多年前，那名有着相同眼眸的女子，也是这样站在他面前，用质问的语气和他说话。
另一旁的中年人没有说话，似乎也陷入了回忆之中。
良久，在伊莱妮眼泪即将溢出时，血族族长奥古拉斯抬手拂去了她的泪水，沉重地开口道：
“伊莱妮，我曾和布勒朗说过，你的与众不同会是血族的变数。但这种变数在过去的岁月间也发生过，可他们都没有成功。”
“身为族长，我不能让族群去依靠变数，身为家人，我不能让你失望。所以我答应了菲涅尔，给予你选择的权利。”
“现在这个选择对你而言可能太早，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伊莱妮没有丝毫犹豫，她把自己身体的不同全部归结于血族和人类结合诞生的原因，但今天看来，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族长奥古拉斯微微侧头，余光扫过身旁的中年人道：
“卢林.凯尔还可控吗？斯尔克。”
血族大长老斯尔克.克鲁兹希法.普林莱斯顿低头回答道：
“放心，族中强者都已经行动了，他的灵魂不全，也缺乏准备，那种恐怖的禁咒不可能出现了。”
“只是，对于我们的交易，他可能还需要时间。”
族长奥古拉斯点了点头，不愿意再纠结这件事。他再度看向伊莱妮，缓缓开口道：
“伊莱妮，你知道血族的来历吗？”
伊莱妮思考了许多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可是关于历史，年仅两百岁左右的她知道的实在不多。
她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她也曾经问过父亲，可是父亲似乎也不知道，只是用将童话故事的方式给她编造了一个理由。
斯尔克明显知道关于血族的部分历史，然而知道大部分秘辛的，也仅仅是每一代的族长，从许多年前传承下来的族石执掌者。
族长奥古拉斯并没有要瞒着斯尔克的想法，他伸出手来，数道血色光幕眨眼间从他手心扩散而出，可怕的力量在四周支撑起阻隔占卜和窥视的屏障。
即便很少见过族长出手，但伊莱妮仅仅感受这种逸散而出的能量，不禁暗暗心惊。
“大爷爷的实力，就算还不是神级，但距离神级，也相差不远了。八阶吗。。。”
伊莱妮脑子转得很快，奥古拉斯显然也不是那种拖拖拉拉的人，直言道：
“这个世界上，种族遍布。血族，也不过是时间长河流过之后，留下种族的其中之一。”
“你应该有许多疑问，为什么族群一直做一些无法理解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强大的族人驻守地下水库的地底大门？为何族群一定要把帝国，龙族盯上的卢林.凯尔留下？”
“这些，都为了一个预言，为了一个契约。”
“血族有记载的历史，开始于三万三千多年前的伊林。那时的大陆战争四起，没有一个种族可以置身事外。”
“存在于传说中的魔神，与精灵，龙族，人类还有其他种族决裂。而我们血族，那时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类。”
伊莱妮目光闪烁，眨眼的频率都降低了，生怕错过一个字。虽然她异常震惊，但依旧没有开口打断。
奥古拉斯沉思道：
“或许是出于对弱小种族的爱护，也可能是一时的巧合。一位魔神在我族即将走到末路之时，来到了伊林。”
“祂告诉当时的一位族人：‘到来的神战会让许多生命消失，或许连我也无法自保。你愿意签订这个契约，得到我的力量而活下去吗？’”
“对于一个即将死去的人而言，这种问题不会有第二个回答了。那位族人答应了祂，获得了属于魔神的力量。”
“她那因为战争而瘦弱不堪的身体重新变得健康，皮肤变得雪白，眼睛化为了血红色。她不像如今的族人一样心脏静止，惧怕阳光。除了不同于常人的容貌外，与人类无异。”
“她不需要血液也能存活，同时也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她掌握了魔神的语言，能够使用这位给予她力量的魔神的魔法。”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被称为人，后世的族群视她为先祖。”
“其尊名：血之真祖---莉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