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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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尴尬的挠了挠头，对巴尔问道：
“巴尔，这些东西你也不知道吗？感觉在他面前我像是原始人。”
巴尔平静地回答道：
“母亲，我的记忆是和您共享的，被封印的这些年里，我并没有关注人类世界的变动。”
“三万多年前的人类世界，饿殍遍地，战争四起，国家破碎，人们流离失所。这片祥和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了。”
巴尔仿佛就站在林夕的身边，看着远处缓缓升起炊烟的村落。日头已经快要下山了，人们陆陆续续回家休憩。
“但似乎有哪里不对。。。”巴尔极少见地欲言又止。
“诺特先生，其实我记忆有点小紊乱，但刚刚你给我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我要是住在你们这里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林夕维持着形象对面前的大叔问道，既然他已经认定了我就是贵族，我也没必要再这件事情上纠结个半天了。
“哪里哪里，您愿意住下当然是好的。那就说好了，过几天一起去波特城。”
“边境伯大人我是见不到了，但我有个老伙计在边境伯大人的骑士手下当跑腿的，我可以帮您问问。”
“您往这里一站，说您是公主，别人也没有不信的。”
阿波罕看着眼前如花儿般的姑娘，不禁擦了擦头上的汗，心里想道：
“我不会给自己招了个麻烦吧？感觉这位小姐说话一点逻辑都没有。。。”他细细思量，又说道，
“冒昧的问一句，您对住的地方有什么要求吗？我们这里地处边境，算是穷乡僻壤了，接待不周还请您能见谅。”
林夕听着面前的大叔端着的用词实在是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为了表面功夫还是淡定的说，
“村长先生，不用这么紧张。住的地方您安排，我不挑，谢谢你了。”
再喝完一杯茶，看了看远方的风景，天色快要黑定时，阿波罕让女佣领着林夕上了二楼。
“小姑。。。额，小姐，您的房间就是前面尽头的右手边，晚饭一会儿会给您送上来，请您稍等片刻，也可以休憩一会儿。”
女佣上了年纪，显然是没招待过真正的贵族，说话的措辞显然很生硬。
林夕冲她点了点头，推开木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一张木床摆在靠窗户的位置，床的一侧是一个老旧的大衣柜。
房间左侧有个梳妆台，虽然也很老旧了，但看上去干净整洁，一尘不染。整个房间虽然不大，但却布置的很是温馨，看起来是个女子的闺房。
梳妆台上放着向日葵盆栽，让林夕不禁想起了梵高的画。窗台上能看到很远的地方，住在这房间的女孩，一定也经常坐在窗边，眺望远方的向日葵和百里香。
“魔神的身体的确不似人类啊，我也差不多半月没合眼了，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身上特轻快。”
林夕自言自语道，突然，一束暗色的光团从林夕身上飞出，落在了林夕坐着的床边，显化出一名与她这具身体一模一样的女子来。
“巴尔，你还可以分化出来的吗？”林夕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魔神，
“母亲，这世界的一切东西我唯一做不到的，可能就是猜想我面前这位创造者的想法了。”
巴尔话语间仿佛带着一丝狡黠的味道，伸出双臂，又问道，
“我现在能拥抱您吗？”
林夕看着眼前似乎不过十几岁的少女，居然又有些母爱泛滥了。随即点了点头，巴尔便又拥入了她的怀里。
“真的很温暖，母亲。”
巴尔平静的说完这一句，好像就似睡着了般闭上双眼。林夕抚摸着她的头，也闭上了眼。
梦里难得一片祥和，等到她醒来，先是闻到了面包夹带着苹果酱浓郁的香气，还有淡淡的蜡烛的味道。
“小姐，要用餐了，请起来洗漱吧。”
女佣端着食物站在床头，看着睡得正香的林夕，就像是小女孩一样，毫无防备。
“刚刚见您睡熟了，村长先生让给您准备的毛巾。请用。”
林夕看着女佣端着的东西，坐了起来。女佣将面包果酱，一份肉排和牛奶还有酱菜，水果大小好几个盘子放在桌上，又从门口端进来一盆水，手臂上搭着麻制成的毛巾。
这已经是她近些年做的最丰盛的一次晚饭了，在平常，都会为了节省些食物少吃一些，早早休憩。
但阿波罕叮嘱她，无论如何，远来是客，要她把采购过冬前最后的肉取出来，面包也要选软点的那种切片，在邻村换的极少的一部分牛奶也备好。
女佣见向来节省的阿波罕如此舍得，原本就有些紧张的她越发提心吊胆了，生怕照顾不周。
但她和村长二人明显想多了。
等到林夕洗漱完毕，她静静地关上了房门，又传来下楼楼梯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林夕这才起身坐在梳妆台上，吃了起来。虽然感觉不到饥饿，但作为一名吃货，不尝尝味道不是她的做派。
面包，很硬，虽然烤过，散发着浓浓的麦香，但是不就着果酱和牛奶实在难以下咽。林夕这才觉得以前吃的全麦面包和这个相比简直都不能叫面包。
肉的味道干干的，分量不多，但起码是个荤菜，林夕对自己的作品大致的情况还是知道的，肉绝对不是普通村民天天能吃得起的。
细嚼慢咽的吃完，喝完牛奶，林夕也觉得不是完全接受不了。月亮渐渐被乌云挡住了，林夕看了看窗外，想必明天会下雨吧。
她又躺回了床上，开始想以前的事情了，不知道自己这么一不见，那边的世界怎么样了。
林夕想着想着，又沉沉的睡了过去。这具身体虽然不会感到疲倦，但睡眠真是容易上瘾啊，怪不得巴尔一直都在睡觉。
大风伴随着雷声，敲打着窗户，将林夕从睡梦中唤醒。她坐起看着窗外，时间应该是中午，但是乌云压抑着天空，太阳也不敢冒头。
田间地里已经有人慌忙地收拾作物，看起来着急的很。林夕连忙开门下楼去，只见阿波罕在门口指挥着些什么，大风把他的麦草帽吹着乱动，胡子也顺着脸颊往上翘起来了。
见林夕走了出来，他还是勉强说完了几句话，这才回头问道：
“小姐，您休息的好吗？早上就开始刮风了，越来越大，怕是有大风暴要来了。”
“田里的庄稼还没捡收，向日葵不怕下雨，但风太大，很多都吹倒了，百里香最怕的就是大雨，多数人都去果园那边了，现在只能组织人能收多少收多少。”
阿波罕眉头紧皱，叹气着说道：
“哎，偏偏在收获的这几天风暴来了，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风暴，这下子，今年的收成怕是惨了。”
他摘下帽子停顿了一下，低声细语道：
“圣水龙王啊，暴风的主宰者，看看您的子民，我赞美您的强大，祈求您暂且收回您伟大的权柄。。。”
林夕看着眼前的大叔一脸忧心的模样，她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奶奶，曾经也是为了田里的庄稼成天担心来担心去。
以前她只能干看着，现在她有能力了，帮帮忙不过是随手之事。
“村长先生，让我来吧。”
林夕对阿波罕说道，阿波罕看着眼前变得严肃起来的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姐，您难道有办法赶走暴风雨吗？
“这。。。不可能吧。。。”
阿波罕知道魔法这种东西，哪怕是村里的巫医也会一丁点草药巫术的皮毛。城里的魔法师他没见过，但听说过，能操纵火焰，狂风，很是厉害。
而能驱散风暴的魔法师他别说见过，就是听都没听过。这还是他去过许多地方，跟随过许多人，见了不少世面。平常人终其一生甚至都不知道啥叫魔法。
“小姐，您是要用魔法吗？”
“可是，这样的风暴。。。”阿波罕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夕没有回答，走到了屋檐下。
在二人说话的这段时间，天空中已经开始电闪雷鸣了，狂风呼啸，到处都是呜呜呜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林夕想了想，用太厉害的魔法感觉还是有些骇人，毕竟在普通人的眼里魔法师这个职业不太招人喜欢。
本来想直接用毁灭之力直接湮灭掉这片天上所有的云层，但以她目前的操作水平，万一一个失误，周围千里的生命估计都得永远消失。劳烦巴尔帮忙吗？拜托，谁会拿核弹炸蚊子？
有些魔法她从来没用过，今天正好拿这个大风暴来试试水。
“第八阶--气候掌握！”
没有所谓的吟唱，她心念一动，只是略微想了想催动的咒文。魔素服服帖帖的，和有生命一样汇聚在林夕身边。感受着体内世界的平静，林夕觉得很正常，要是以她现在的位格释放个神级以下魔法还要念，那多没有水准啊。
那本《奥伦利斯之书》突然出现在林夕的身边，快速不停翻动着，终于，它停在了某一页，书页上魔法阵光芒闪烁，从林夕的脚下和面前同样出现四五个重叠的，房屋般大小的魔法阵，并开始转动。
在很短暂的时间内成型后，散发着明亮光芒的魔法阵，陡然飞向空中，扩大到方圆近数十里。刹那间，乌云，狂风，雷电，和积攒在云中的雨水在那一闪而过的巨大光芒中消失不见。太阳悬挂于头顶，散发着盈盈却不刺眼的光芒。
田间慌忙收拾的人们就仿佛是做了一场梦，站在微微湿润的田野里，到处都是花草和泥土的香味，甚至连周围都温暖了起来，似乎春天提早到来了。
阿波罕和近距离看着林夕的几位村民，久久说不出话来，有些瘫倒在了地上。
“女巫。。。是女巫。。。”有个村民嘴里念念有词，看着眼前的少女，腿脚止不住颤抖。
几位村民也陆续瘫软在地上，对于这种没办法解释的情况，他们的害怕明显大于感激，林夕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的好，她只能让巴尔帮忙，挥了挥手，抹去了几位村民的记忆。
几位村民一脸木然的晕了过去，看的阿波罕心里一惊。
“不要慌，村长先生，我只是怕他们接受不了，把刚刚那一幕从他们的脑子里拿出来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林夕怕阿波罕也接受不了，又问道，
“我应该不用消去你的记忆吧？”
阿波罕坐在凳子上缓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
“小姐，不，大人，我现在相信，您是从南边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