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往波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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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随手驱散风暴已经过去了两周的时间，这段时间，她在亚尔村周围好多地方走了走。给车装货的事情她也不是不能帮忙，但要是什么事儿她都出手，那她多廉价啊。
从她以前为了码字搜集的那些个关于中世纪欧洲历史发展之类的资料上来看，在这种世界观下，会装高冷可太重要了，平易近人反而不好。
给村长的解释是，她有一个特别厉害的老师，这魔法在常人看来很厉害，实际上就一般般。
虽然阿波罕不一定相信，但那都是小事。毕竟明天她就会离开这里，跟着运货运粮的车队前往边境伯爵主城---波特城了。
现在她半靠在田埂边上的果树前，微风拂过脸庞吹起在阳光下透着淡紫色的秀发，让她都不禁有些想闭眼的感觉。
“巴尔，你的灵魂这么多年都没有感到疲惫过吗？”林夕忽然问道，
“从未，我只是觉得看过这世界一切之后，灵魂中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不过现在，我感觉很完整。”巴尔回答的很干脆。
那倒是很正常，林夕想着，毕竟没几个人的灵魂中有她这么一个创造者合租。
“你怎么说话变得那么灵动了，刚开始的几天你说话像个机器人一样？这也是因为我？”林夕觉得巴尔的确变了许多。
“机器人？您说的是地精科技机械造物还是人类的炼金，机关术机械造物，还是巨人族的血脉变异型机械造物，还是。。。”
“好了好了，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你咋还较真起来了？”林夕连忙打断像报菜名儿一样的巴尔。
“其实我并非不想说话，也不是不会说话，只是没有说话的必要。与其他人交谈总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与您说话，我不需要顾及什么。”巴尔又很认真的说道，让林夕感觉心里暖暖的。
夜晚，林夕在房间里看着这个世界的童话书，里面的文字也是库洛斯语，她眼睛闪着微光，靠着灵识的观察力了解着文字。
也可能因为她随手写的故事中文字的复杂程度不是很高吧，好像比以前学英语简单不少。林夕这样想着，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林夕收回目光，自然的合上书本，目光转向了房门。
敲门声随即响起，“小姐，关于明天前往波特城的事宜，老爷想与您商量一下，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能请您下楼用餐吗？”女佣见林夕应了一声，缓慢开门进来，恭敬的说道。
林夕点了点头，随即与她一同下楼去。楼下已经摆好了长餐桌，坐着的人也不少，足足有十来个。林夕下楼走到餐桌前，他们几乎同时行礼。
“小姐，晚上好。”
林夕一时间不免有些尴尬，但她很快就控制住了她的情绪。
“不用这么客气，都坐吧。”
阿波罕将餐桌的上位桌椅拉开，让林夕坐下。餐品也是相当丰盛。
林夕不禁看到了桌子上好几种没见过的禽类和肉类熏烤成的菜品，散发着浓浓的草料香味，见面就给她的鼻子来上了一巴掌。
再一闻，又能感觉到馥郁的苹果酒的香味淡淡的弥漫了整个房间，与这些美食混在一起，让林夕微不可见的吞了吞口水。
等到所有人都落座后，林夕问道，“不知道村长先生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阿波罕端过女佣递过来的酒杯，猛地灌了一杯酒，尽量平静地说道，
“小姐，本来这件事情是不想惊动您的。”
“我们亚尔村不大，但田地还算肥沃。”
“这些年村民们辛辛苦苦，收成也算是不错，自给自足不成问题。但昨天我收到了消息，北方要打仗了，我们这次的收缴粮食和税钱，多了八成。这可不是小数目啊！足足184银贝朗还有额外价值的果实，副产品和粮食。”
“我不久前就写信给了我城里的几个老伙计，他们说一点办法都没有。战事很急，前线缺粮。我儿子前几日也寄来信，两个多月之前写的。大概就是说，诺兰人这次是来真的了，诺兰帝国边境集结了二十五万军队，攻打防守最坚实的北方边境主城雷歌城。”
“现在我们这边都受到了影响，我估摸着，一定是前线战事吃紧呐，小打小闹不会让缴纳的物资高出这么多的啊！”阿波罕越说越激动，林夕都能见他眉毛上攒出的汗珠。
“这次我们如果真的按缴纳的粮食和税钱去上缴的话，今年冬天，这村里的老人小孩怕是就熬不过去了。”
“零小姐，您是真正的大人物，大魔法师啊！我不求您能说服边境伯大人取消这次的收缴，但只求您给我们村留点活路，哪怕是多活下几个也好啊！”
说着说着，阿波罕扑通一声跪在了林夕的旁边，一时间老泪纵横。村民们也早早地跪在了地上，头一个比一个埋得低，生怕林夕嫌他们失了礼数。
林夕抬手将阿波罕扶了起来，看着他原本炯炯有神，虽是农民却有着淡淡的绅士感，而现在却血丝遍布的双眼，可见他已经好几天没睡安稳觉了。
怕是自从收到儿子寄来的信，便忧心难安，昨天又听闻税务一事，更是越发担忧了.
“村长先生，你们这次上缴的东西是些什么？你具体给我说说吧。”
林夕挥手示意让众人起来，又问阿波罕道。
“芦丁果往年上缴2万磅，向日葵子4千磅，百里香1万磅。这些数额一般是达不到的，只是当地商人偷税的虚假牌子。
“芦丁果可以酿酒，葵花子可以榨油。但还有些那就得拿一部分去城里置换处换铜贝朗，不算折合全部的物资，一年一共交的税收相当于得交4000多的铜贝朗，相当于180上下的银贝朗。”
“但今年，光是单独银钱缴纳的铜贝朗就得要近6000了，其他的粮食数额也是高的没眼看，总计得320银贝朗。村里还得购置小麦，储存稻米过冬，哪怕就是留个过冬的粮，这些上缴的税收物资也多不了八成啊！”
阿波罕算的太多遍了，他越算越感到害怕，按照边境伯的律法，到时间交不上那就只能拿命还，各种徭役，煤奴的差事，比普通工人累上十倍，要累死那还不如饿死。
林夕听罢，不由得感到一丝不爽，
“看来不管啥世界都是一样的。这伯爵也不是啥好人啊，放在我们那边妥妥的地主老财。往年不打仗收的税也只能勉强让领地外围的村民饿不死，不知道多少银子进了他和他手下贵族们的口袋。”
林夕这话没说出口，沉吟了一会儿，村民们也不敢作声，又都低下了头。
“小姐，这几年算最太平的日子了，没怎么按人数算税，收成好。我女儿嫁人后很少回来，就是为了减轻些负担。”
“前几年女儿回来住了些日子，就是您现在的房间。若不是指着天过日子，怕出事情。谁想和亲人分开呢？”阿波罕心力交瘁，瘫坐在椅子上，又猛灌了一口酒。
“村长先生，明天你就装往年的份，留够大家伙卖粮食的钱。其他的事情，我帮忙解决。”
见村民们脸上表情似乎没有多舒缓，似乎比刚才更加紧张了。
林夕想了想，她有些太友善了，明显不符合等价交换的原则，于是她又补了一句：
“我帮这个忙也是有条件的，具体什么条件，以后再说，但我保证是你们可以接受的条件。”
她缓缓坐下，阿波罕和众村民总算是放松了下来。他知道，要请动一个贵族，还是魔法师帮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面前的少女再好说话，毕竟之前村民们还说她是女巫，失了礼数。他也不敢随随便便的开口。但是真正听到她答应后，阿波罕感觉浑身都松快了许多。
哪怕她提出的条件再苛刻，也不可能比熬不过这个冬天更令人害怕了。现在他只担心身在远方的儿子能否平安。
他随即站起身，林夕知道他又要跪下，好说歹说的把阿波罕扶了起来。阿波罕缓了好一阵，终于又说道：
“好了大家，不用这么严肃了，东西从上礼拜已经安排的差不多，吃完饭后，把收尾工作做好，早点休息，明天上午出发。”
众人还算安心的用完晚饭，林夕回到楼上，想着整理一下东西，但回头看看才发现，自己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
“明天就要去大城市了，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城市到底是个啥样子的。虽然村长大叔很担心，但对我而言解决这件事情应该还是挺容易的。”想到这，林夕躺在床上，看着已经有些破旧的天花板，又暗自叹息，
“世界是残酷的，当年我写这个小说的时候是看了好多的悲剧动漫才开始构思写的。没想到最后呈现出来的世界居然是这样的，真实的悲剧每天都在发生，谁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呢？”
“我是不是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如果我没有来，战争一样会开始，那又会怎么样呢？会不会从一开始，这个世界的故事就已经和我写的不一样了呢？”
一堆的问题挤在林夕的脑子里，因为她没有打开自己的灵性与巴尔共享，巴尔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但是即便如此，巴尔也能感觉到林夕的不安。
“母亲，您感到不安吗？”巴尔不禁问道。
“也不是不安啦，只是对自己创造的这个世界，感觉认识的不够全面，心里没什么底。”林夕很认真的回答道，
“你说，如果我不介入他们的生活，他们会怎么样？”
巴尔忽然出现，坐在林夕床边，林夕已经习惯了。
“您已经介入了，就不用再去想其他可能了，只会徒添烦恼罢了。”巴尔轻轻地说道。
天刚亮的时候，她躺在床上，摸到了巴尔放在她胸口的手，条件反射地醒了过来。外面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她轻轻的移开巴尔，走到窗台，长长的车队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回头时，巴尔已经化为一缕烟融进了她的身体。
静静地吃过早饭，林夕独坐在为她一人准备的不算豪华的马车上，伴随着一阵阵的“出发！出发！”的叫喊声，走上了前往波特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