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追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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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曼帝国疆域广大，纵深数千公里的南北区域，中间被喀纳斯海分割。虽然只是内海，但实际上站在远离海岸的山坡边上，对面的帝国南部一丝影子都看不见。内海中岛屿遍布，城市大小的岛屿也有四五个。
水域广阔，难免有海盗割据。喀纳斯，在库洛斯语中就是宽阔的意思。
正是因为有这么一片大型内海，直接分割了奥斯曼帝国的领土，南边领土略小于北边，但偏安一隅，没有外敌。帝国如何实现南北的管理在建国早期就一直是个大问题。
此时，喀纳斯海蒂尼岛城
亚尔薇特已经到达了通往南大陆的最后一个岛屿，也是帝国中南部位的大型主城。这里邻近南大陆，吃住的风格和北方领地已经有了明显区别。
她眼前摆放着各种香料堆砌的串烤肉和米饼，侧面正摊开一面羊皮卷地图。
“越往南边，天气没那么冷了，但能调动的圣殿和军情六处的情报人员越来越少。一年了，让他继续逃离在外的话，古代遗物。。。”亚尔薇特自语道，拿着羽毛笔又划去了两处已经走过的地方。
波特城西南门
随着最后一位村民经过测定石的测验没有问题后，奥利文头盔后的脸上这才放松了几分。
“村民们都测定完毕，该您了，零小姐。”
奥利文见村民都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对着半倚在虚空中，闭着眼睛，双脚离地的林夕缓缓说道。
林夕看着眼前的测定石，自然的将手放在了上面，结果显而易见，测定石没有出现奇怪的反应，一切正常。
这时候的气氛终于缓和了过来，随着林夕彻底收敛了气息，奥利文的身体也不再那样紧绷了。他再次向林夕行了一礼道：
“感谢您的配合，我们可以进城了。”
他礼毕又说道，
“不知道您是否愿意与边境伯爵大人或魔法师会长见面？我可以为您安排。”
林夕本来为了解决村民们的问题就可能得见上这位边境伯爵一面，但从现在这种情况来看，魔物的问题还未解决，好几个邻近村的人口都没有了，想必边境伯爵此时也是焦头烂额，无暇他顾才是。
若是能解决了魔物的问题，少点上缴税务这种小事，边境伯爵估计也不会在乎。但是林夕暂时还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据她这么多年的创作经验来看，要是这些魔物的幕后主使只是个小角色，不可能敢轻易对波特城这种南部边境主城动手。
要知道，从她的生命感应上来看，波特城常驻人口不会低于百万，其中的人类强者不算少。在她刚才闭眼休憩的小会儿，比眼前这位骑士长更显眼的生命光点也有将近七八人。虽然真打起来可能不一定比他强，但也充分说明了边境伯的底蕴还是可以的。
要么幕后之人有更厉害的手段能规避正面冲突，就好比那种让人发狂的寄生。她询问了巴尔，巴尔怀疑应该是血肉信标类的魔法，是人类炼金术师喜欢研究的东西，在魔神中有不少精通者。
但想感染全城的人需要时间，还不能被发现。但她的感应中城中的人只有十几人受到了寄生，而且已经正被逐渐清除。
要么就是幕后之人有其他目的，投放信标只是为了掩盖这一目的。但不管是啥目的，这都是在不把人当人看。因为一旦成功，这种大型城市得消失多少生命啊。
林夕沉吟一小会儿，对奥利文说道：
“城中居民的测定是正在进行吗？”
奥利文回答道：
“圣水龙王教堂的主教大人之前使用过大型魔法，清查了居民们身上的魔素异常，发现了十几人已经被隔离起来了。魔法师公会的成员们也在进行大型屏障的维持。”
奥利文右手捂胸，又低头道：“赞美龙王！”
林夕看到他虔诚的姿态，居然一阵的不舒服。她感觉自己这副身体从根本上讨厌那些龙族。
她对着奥利文点了点头，又问巴尔道：
“你很讨厌龙族吗？”
林夕知道，这还是因为自己设定的长篇大论，把魔神和龙族写成了死敌的原因。
“真正的贪婪，混沌，无序。崇尚无限的自由，暴虐，战争。”
巴尔的话很简短，但林夕能听出她的话中深深的厌恶感。
林夕不再追问，准备跟随村民们一道进城。回头看着离吊桥不远处挂着的发狂的人的尸体，血肉模糊，眼中还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林夕感觉不到害怕，只觉得可怜可悲。
波特城的元素屏障打开了一道小口，让众人通过了城门。随着高大的不像话的城门一侧轰隆隆的关闭，整个波特城门外围又变成了一片死寂。
这片死寂并非魔物带来，而是因为周围的元素能量全部被抽空，汇聚到了波特城中心处元素屏障的核心中。
林夕一进门，大致没有和之前的感应中有太大的区别。她也俯瞰了数遍波特城，真的走进来后发现，城内一片祥和，仿佛魔物袭扰城池与这些沿街玩闹，店铺中叫卖的民众无关一般。
奥利文见一旁的村民们似乎有些诧异，解释道：
“有些事情没法和平民们说，一旦引起动乱，只会让事情更糟，不如维持以往。”
“南门这边是波特城四大区的葛林区，属于中低资产的平民的大型聚集区。缴纳税务的税务所就在葛林区的东边纽克特街03号。”
奥利文见没人询问，顾及林夕的想法又继续说道：
“不知道您是想直接去见边境伯爵大人，还是先与村民一道前往税务所登记，我可以与您一起。”
林夕坐在马车上，看着身后的村民们，阿波罕难免有一些担忧。她对骑马比马车还要高出不少的奥利文说道：
“我还是先去一趟税务所吧，帮人帮到底。”
奥利文不知道林夕的想法，但做为一名资深老骑士，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于是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不多时，一队人的马车在奥利文的陪同下到达了纽克特街03号，这条街是面对中资产阶级边境伯爵设立的管理部门所在地。颇有些近代的味道，林夕不禁想到。
周围摆摊的平民见到高头大马护送的一行人，纷纷让开了位置。林夕和阿波罕也下了车，与奥利文一同进门。
因为最近缴纳税务的各方受到魔物的袭扰，税务所真正收到的粮食和钱款少之又少。税务所会计师兼所务长阿戈林正在用稿纸计算今年应该上缴的金额，整个房间都是稿纸和油墨味。
他和税务所大多的工作人员已经焦头烂额三天没合眼了，要不是上面的死命令要将税务提高五成，以往他应该是在家里逍遥自在，怎么可能亲自督办这种闲杂事。最多算算今年的油水自己能拿到多少。
阿戈林是知道波特城城内和周边的大致情况的。就算是把死人也算上，能够上缴的税务也不可能多这么多。对外还得扩大招收，不然真正得到的怕是三成都多不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车队马蹄声和车轱辘声。他停下了笔。不多时，税务所的助手便敲响了他的房门。
“先生，克斯特拉大人陪同亚尔村村长来缴纳今年的税务。”
听到助手的声音，阿戈林一阵蒙圈，
“骑士长？他来做什么，我最近两年是多贪了一点点，但是对于那些贵族而言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让波特城政务厅的人处理就好了，骑士长大人亲自来？”
他踮起手脚，绕过杂乱无章的稿纸对助手说道，
“别让人进我房间。”说着他理了理衣服和头发，走出门去。
林夕见到阿戈林时已经是在会客大厅喝茶了，阿戈林最擅长的除了算账，其次就是说话了。见到奥利文对眼前这位美到他说不出话的小姐的态度上来看，绝对是个大人物。
“边境伯小姐？”
“不不不，边境伯大人的女儿我都见过，没有这号人物。难道是普林斯莱顿公爵大人的小姐？”
“可是普林斯莱顿公爵领地波特城可不近啊，现在到处是魔物，没道理到这里来啊。”
阿戈林感觉自己脑袋开始疼了，三天不睡觉已经不清醒了，不知道该不该像以往一样拿报表然后查货。
“索斯克先生，这位的身份您不用知道，我只是陪同她和村民来缴纳税务，然后我们要去面见边境伯大人。”奥利文见阿戈林一脸扭曲，开口说道。
“啊，是这样啊，骑士长大人，亚尔村的税务应缴费报表我已经看过了，总计是350银贝朗，也可以用等值的作物进行置换。”
阿戈林见奥利文开口，于是立刻回想起正事来，熟练的说辞仿佛背过无数遍。
奥利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350银贝朗，开什么玩笑。这么高额的年税哪怕是他拿出来都是伤筋动骨，这怕是已经赶上往年的一倍了。
虽然早就知道战时税务提高，但是这样提高分明就是不想让人活。怪不得这位大人物要管这种事情，看来也是动了怜悯之心了，不忍心看着自己刚救的人去死。
“索斯克先生，往年的税务貌似完全没有这样高吧？上面上调赋税，真的高出了一倍还要多吗？”奥利文的话语中明显带着质问。
阿戈林当然知道税务高了太多了，但是他有啥办法，完成不了指标上面的人拿不到贝朗，倒霉的是他，得罪了骑士长，倒霉的还是他。但起码骑士长不会当场给他一剑就对了。
“骑士长大人，您可以查啊，本来是只额外上调七成，但是要是真按七成来算，等到了城里，粮食之类的东西多多少少会有磨损啊，变质什么的。自然得上调一点点啊，请您理解。”
阿戈林摆出一副无赖的表情来，无论怎么说，真出了人命还有上面的兜着，他最多就是个失职，凭着这些年混的人情，顶多就是罚罚钱，而他现在多的就是钱。
林夕看着眼前的两人一句来一句去，又看见阿波罕眉头紧锁，脸黑的都快滴出水了。于是开口道：
“不知道今年因为魔物的干扰，真正到达波特城里面的上缴税务到底有多少啊？介意拿出来看看吗？”
听到林夕这话，阿戈林有些坐不住了。但见骑士长仿佛也没有要反驳的意思，他只得一脸陪笑着说道：
“这位小姐，一码归一码，别人来不了那是别人的事情，但亚尔村的这不都已经来了吗？该缴纳的还是得缴纳的，这是合理合法的呀。”
“你的意思就是说，别人的死活与你无关，只要运气好活下来到了波特城，就得把救命钱给别人，然后自己去死，是这意思吗？”
林夕心中其实很是平静，完全是因为这副非人的身体。但她即使平静，有些话依旧不吐不快。
“话不能这么说啊，这位小姐，我也是依法办事，您的地位高，可以去和那些大人物说理，没必要难为我这一个小人物啊。”
阿戈林看着眼前年纪轻轻的少女，不由得在心里笑道：
“果然是年轻人呐，见不得人间疾苦，这表情倒是淡定得很，说的话嘛，和小孩子一样。真以为自己能把上面的规矩改了不成？就算是公主殿下在这里，又能怎么样？”
他理一理头发，顺便拿过助手手里的报表，让村长签字。可就在这时，他看见自己的右手正在慢慢融化，就像一大块暗紫色的岩浆般啪叽一声掉落在在地板上，又冒出阵阵青烟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啊！！！”阿戈林疯狂的尖叫着，整个大厅里都是他凄厉的叫喊声，他在握住手臂，在石质地面上不停翻滚，目眦俱裂，痛苦万分。
他一辈子没有这么害怕过，在这时下意识用余光瞥见坐在椅子上的少女，仿佛看见了深渊中的恶魔，一股恐怖的气息直冲脑门，让他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此时除了他以外，奥利文和阿波罕以及其他闻声赶来的公务人员都不敢开口说一句话，生怕招惹了浑身气息内敛而仿佛孕育着风暴的林夕。
因为她的克制，其他人感受不到那股气息，但空气中魔素的彻底紊乱，让奥利文冷汗直冒，都不敢直视这位恐怖的超凡者。
“你真以为所有人都要按照你们所谓的规矩吗？”林夕渐渐收敛了压制阿戈林的目光，让他能听到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