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寂静无声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书里的BOSS居然是我自己？!
卢林.凯尔颂念祝词的时候，天正在缓慢变红，最后一个对于这个世界的人类而言无比绕口的音节结束，天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
伴随着快要滴出血的天空，恐怖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卢林.凯尔左手中的卷轴开始寸寸碎裂，在他眼中映出了信标晶石的位置。
就在此时，卢林.凯尔产生了被一丝极其极其细小的视线观察的感觉。若不是“恶魔的骨钉”刻画而出的“六感并生”卷轴，他不可能察觉。绝无可能是城楼上的守卫，因为他明显感觉到那不是人类在观察他。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他真的开始相信，他的祈求得到了柱魔神的回应。
他不再关心这一丝丝的视线，左手的卷轴已经脱离他的控制，飞到空中，并垂直将魔法方圆阵对准地面。一道强光闪过，魔法方圆阵印刻在了卢林.凯尔的脚下，闪烁着耀眼的红色血光。
城楼守卫从他拿出卷轴时已经开始攻击，但城防巨弩都完全无法射穿于他身体之外的淡蓝色光幕。
随着魔法方圆阵的交互转动，越来越多的信标晶石位置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感受到了波特边境伯所说的魔法阵，将被卷轴短暂增强的精神力投向边境伯城堡。
波特城边境伯爵城堡中庭
林夕从刚才开始在脑海里一直听到熟悉的家乡话，她深感诧异，不知道说话的是什么人。
闭眼感应，是在北方城门前不远处进行看上去像是降神仪式的，带着兜帽，身体佝偻的男子。感应到他那恐怖的面庞着实把林夕吓了一激灵。
“卢林.凯尔？他就是那个幕后之人吗？这是准备发动魔法？可为什么祈祷词是老家的语言啊？难道这个世界的魔神的语言就是中文？这个设定。。。”
“怪不得一直和巴尔都是无障碍沟通。”林夕这才想到。
但随着周围的天空开始沉寂，林夕知道，这是信标禁咒即将发动的征兆。
林夕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刚刚那个叫卢林.凯尔的说，祈求该隐的目光。但是在小说设定里，该隐已经死了，向死去的柱魔神祈祷，能够收获的反馈几乎没有，那样一来魔法的强度也就很一般了。
但对于人类而言也是相当可怕的。因为向柱魔神祈祷，哪怕柱魔神已经死亡，但魔神柱还在。
而且，只要向任何一位柱魔神祈祷，都得先祈祷那位至高---毁灭之柱魔神---巴尔。
但恰恰就是因为林夕的好奇，将神之目光投向了卢林.凯尔，这个魔法变得不再那么简单了。
身为万物起始之前的神灵，毁灭之魔神巴尔所拥有的权柄是极致的毁灭。就只是那淡淡的一眼，给予人类的力量可绝对不只是一星半点，这很有可能导致这个魔法发生异变。
要知道，卢林.凯尔并没有办法真正还原该隐活着的时候，使用的“血肉魔法.极.信标禁咒”。但哪怕只是向死去柱魔神祈求的力量，也足以媲美人类能够接触到的最高阶禁咒级---七阶魔法。
但现在，因为林夕的那一眼，这个魔法的强度已经真正到达了九阶---神之领域---半神级神咒。
中庭外围的魔法阵中放置封印的信标晶石开始跳动，似乎马上就要脱离控制。林夕不久前交于坎迪亚的主信标也在这时发出了更加浓重的气息。
“封印徒有其表，果然，边境伯手底下的人还真不少。。。”林夕心中暗道。
波特边境伯也在这时看着血红的天空，神色凝重，暗暗心惊：
“真的只是勉强达到七阶的魔法吗？这种灵魂都在颤抖的感觉。。。”
“魔物主人那家伙说只要晶石不被完全封印，他就可以远程操纵。”
“但是魔法的强度。。。”
波特边境伯虽然没有见到过真正的禁咒级魔法，但作为一位超凡者，大概的魔法量级它是能够估计的。
周围的魔素浓度大的可怕，甚至于说他能看见整个波特城都被这片血红包围了。哪怕是炼金系的七阶魔法，也不至于让他这位“血脉术士”位阶第二阶的“血脉操纵者”感到如此沉重的，灵魂层次的恐惧。
城堡中的众人包括各大势力的成员都是这种感觉，他们原本维系魔法阵的能力都快要濒临失控。
“这是什么力量？与我们不是一个层次的。。。”坎迪亚不禁发问道。
他的震惊程度完全大于众人，喃喃道：
“边境伯大人。。。您真的。。。”
“我曾经见过达到禁咒级的魔法。。。但这种强度。。。绝对已经不是七阶了。。。”塞留斯也低声自语道。
林夕沉默不语，她感应着周围如水般浓郁的魔素还在继续汇聚，遍布魔法阵周边无数的信标晶石在众人合力下都快要压制不住了。
她一直在脑海里推算原本剧情和现有剧情的差别。如果她没有介入，首先波特城众人甚至无法发现信标晶石的存在，魔法会发动基本上是绝对的。
其次，卢林.凯尔一样会与波特边境伯有某种合作。
一直到这里，林夕都没有干扰剧情的大方向。在之前因为要强行改写剧情，将自己置身剧中人位置，差一点就陷入了无边的梦境中。
再然后，林夕因为投下了视线，引起了魔法的改变。
但是，除了她自己，其他人并不知道。所以，这也算得上是置身事外了。
那么这一部分剧情林夕可以说是没有怎么干扰，当然，如果忽略这个半神级神咒造成的比原先要恐怖得多的影响的话。
“我还真是当了个反派。。。”林夕喃喃自语道。
但是处于局外人的高度，作为毁灭之魔神身体的实际掌控者。她在精神力充盈时，完全可以保证自己不流露任何情感。
这是神之位格所应该具有的高度。
在林夕封闭所思所想之际，电光火石之间，波特城已天变地异。
波特城北
卢林.凯尔越发觉得，自己的降神仪式发生了变化。魔法的覆盖面之广，魔素浓度之高，已经完全不是他之前预估的程度了。
“这难道就是真正的信标禁咒吗？看来魔神真的眷顾了我！哈哈哈哈。。。”
卢林.凯尔看着周边如臂使指般的魔素力量，不禁放声大笑。
“那就让这场盛大的表演拉开帷幕吧！！！”
“信标分离！”
“血肉魔法.极.信标禁咒！！！”
突然，天空中的血红色瞬间聚集成一个点，无数信标晶石开始从边境伯爵城堡中汇聚然后又四处飞散。
卢林.凯尔虽然疯狂，但他也深知，哪怕杀死民众再多人，波特边境伯他是不能动的。
要知道，在奥斯曼帝国，对待最高阶古代遗物会派遣军情六处来进行追捕追杀，再严重紧急的情况，会出动帝国猎杀圣殿的猎杀者。
但如果杀死一个帝国数一数二的大贵族，那帝国与其交好和扈从的贵族或者是为了吞并其势力的贵族都会将矛头指向自己。
前者是为了自己身上的秘密，亦或是为波特边境伯雪耻。后者则是为了通过杀死自己体现出其家族的强大，合理合法的接手波特边境伯的领地，扩充自己。
任何一个伯爵及以上的贵族都不好惹，帝国大半的英雄领域强者都潜藏于这些贵族之中。
卢林.凯尔可以准备许多年来发动这个魔法击杀波特边境伯，但不可能再准备许多年去对付各路追杀。
所以与其合作要比与其为敌好的多。更何况，贵族向来注重契约，一位边境伯的承诺可以兑现太多东西了。只需要从‘恶魔的骨钉’吸收的无数中分出那么一小部分血脉力量而已，这买卖不可谓不赚。
他控制着信标晶石的分布，尽量避开可能会波及到贵族的位置。
原本他认为自己想要控制这些信标晶石，怎么着也得大费一番功夫。但神奇的是这些信标似乎多了许多灵性般，控制起来十分顺手。
不多时，信标晶石已经圈出了波特城西区与葛林区中的大部分位置。
城中心天空中的血色圆点，不，应该叫做圆球。看不见一丝波纹，沉重的似乎随时会掉落下来。
终于，随着卢林.凯尔魔法发动的咒文落下。脚下血红色法阵的完全展开，天空中的血色圆球开始缓慢的坠落在被信标晶石覆盖的区域中，然后瞬间散成一大片如同雾霾般细小的尘云。
若是有掌握飞行的超凡者经过此处，向下俯瞰波特城，便能看到将近三分之一的区域都染上了一层梦幻般的绯红。
这一切并没有发生一丝声音。随着浓密烟雾的悄然逼近，处于这片区域的，正在家中准备饭后打扫的仆人。正在账本前思考盈利亏损的商人，正在好奇天空变化的孩子。正在侍候奉生病父亲，无心他顾的女儿。还有更多，正在路边衣衫褴褛，顾影自怜的贫民。亦或是在路上与守卫争执时，亲眼目睹那颗黑红色圆球落在这片土地上的普通人。
“妈妈。。你的脸怎么了。。是生病了吗。。。”一个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艰难开口着问道。
女子抹了一把脸，但没有任何知觉。手中却粘着一团粘稠的，红白相间的血肉。而这血肉正在慢慢消失。
瞬间，这整片区域都陷入了沉寂。没有尖叫，没有哀嚎，人们看着自己，亲人，或是路上的普通人。他们都如同一根根被按下时间加速键的蜡烛般，在短短眨眼的几秒里消失不见。
这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感让整片区域与灵神界连通起来，产生了各种灵性的扭曲。
那片在人们身边的血色烟雾，如同死神的抽象画，正无情的将信标覆盖中的生命全部带走。
波特城边境伯爵城堡主了望塔
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女正站在了望塔下燃着巨大灯火的阴影下，手中拿着一个造型古朴的单筒望远镜，镜片上依稀可见闪着光芒。
她正看着遥远处葛林区与西区的大片血红色烟雾，区域边陲的人正在慢慢消失。少女继续看着另一侧，那股沉寂的压迫感似乎没有让她感到惧怕。
这种对于常人而言无比诡异和恐怖的场面，不过只让库索丝微微抿了一下嘴唇，似乎这种场景她已经见过无数遍。
“告诉边境伯大人，卢林.凯尔遵守了约定，魔法强度不知道何种原因大幅增强了，但他脑子还没有真的坏掉。”库索丝视线依旧没有离开望远镜，对着阴影淡淡的说道。
话音刚落，阴影中突然闪动了一下，似乎在回应库索丝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