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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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监察使，奥斯曼帝国只有三个。其中两个，监管帝国唯二的王国。
西部的卢恩王国与东部的克罗斯王国。
还有一个，坐镇奥斯曼帝国首都圣贝鲁尼尔。
帝国疆域广大，贵族分封各安一地。若没有上级的监察，时间一长期就可能会形成分裂。
这位坐镇帝都的大监察使，兼职监察长。职业是“木偶师”。她研制了许多木偶，让监察组将它们带到常驻监察的贵族领地中。
很多时候这些木偶是不会启动的，因为帝国既要监察贵族，但又不能让贵族时刻提心吊胆。所以在一些小事情发生的时候，监察组大多不会过问，给予贵族自治的权力。
但今天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一周前，我在地底检测到了距波特城百里外的一处强烈的异常魔法波动。”
“相关的资料我曾指派监察使直接与你联系，但是您以魔物袭扰搁置了。”
“关于这件事，边境伯阁下后来是怎样处理的？”另一位监察使又开口说道。
“那正是波特城周边发生小规模魔物袭击事件的时候，魔法师公会以及圣水龙王教会的“星术师”们也发现了这股魔素异常。”
“但那毕竟远隔百里之外。一边是派遣人员应对魔物袭击，一边是前去百里外探查疑似释放高阶魔法的强大超凡者。”
“作为领地之主，我必须要有取舍。我只派遣了一支斥候小队，一行八人，但回来的只有一个。”波特伯爵伯紧皱着眉头，又说道，
“据回来的那一个说，等他们赶到时，那高阶魔法的魔素虽还有剩余，但已经很难查探了。返程时遇到了大批的魔物，若不是他的能力更适合逃命，也回不来。”
众人再度陷入了沉默，安定许久后，大监察使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整个身体似乎一下子多了许多活力。
“边境伯阁下，好久不见了。”
木偶这次语气已经不再那么断断续续，没有感情，只看外表已经是个活生生的人了。
波特边境伯知道，这是那位监察司长大人自己上线了。
“好久不见，罗西戈尔德宫伯大人。”波特边境伯少见的起身见礼。
大厅中的众人全员起身，向那位长相冷艳的女士抚胸行礼。
希斯塔娜.戈尔曼德.罗西戈尔德，帝国总务院下辖三大机关之一监察司，大监察使，监察司长，更是帝国唯二的行宫伯爵。
罗西戈尔德家族，作为帝国一等一的大家族。曾经参加过皇室的立国战争，从罗斯特洛夫一世起就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
家族中现在的大家长，是帝国中部领地的科特迪瓦大公国的大公，地位等同王爵。也是现今罗斯特洛夫十三世执政首相。
据各大势力的情报，这位大公的年纪已经超过了两百岁。极有可能是非常强大的六阶“半神使”。
而作为这位大公的直系血脉长孙女，希斯塔娜以不到三十的年纪就踏入了五阶英雄领域，并授封行宫伯爵。
如今年纪已过八十，就算还没有踏入更高的位阶，可从她研制拟人木偶的手段和统筹帝国所有大贵族的监察工作来看，也是相当接近了。
波特边境伯当然知道，寻常手段瞒不过这位大人物。他也并没有贸然开口。
等到希斯塔娜示意众人落座后，波特边境伯在心中盘算的飞快，看着眼前等待他开口说话的希斯塔娜宫伯，这才缓缓说道：
“宫伯大人，其实关于魔物主人释放魔法相关的事情，我们在座的各位都是请教于一位神秘的强者。”
“我刚才不说，是因为您只是人偶的自主反应。我害怕激怒那位神秘的强者，导致更坏的结果。”
波特边境伯认为这是一步高招，只要把零女士拉进这出闹剧，熬过这几天的麻烦后就一切好说。
“神秘的强者？他在何处？何等位阶？”
果不其然，哪怕强大如希斯塔娜，也对一位突然出现的强者很是好奇。
“她应当还在波特城中，但具体在哪里，吾等能力有限，实在不知。”这时，洛兰特接过话来回答道。
“那位大人。。。”正对着希斯塔娜而坐的塞留斯又开口道，
“依老朽拙见，她。。哦，不，祂，绝对不只是六阶那么简单。”
听着塞留斯那言而又止的话语中吐出的“祂”，希斯塔娜心中一动，眼前的老者她曾见过一面，是一位通灵隐士，眼力的确甚佳。于是她又继续问道：
“塞留斯先生是怀疑那位女士有可能位阶是七阶的‘神使’甚至更高吗？”
“老朽不才，修职百余年，自身能力有限。但老朽所役使的灵中，有一个是处于第四阶的‘虚空之瞳’。他能分辨大部分种族的位阶与能力，提供范围的弱化效果。”
“但在他看到那位大人的时候，吓得逃离了老朽的身体，藏匿回了灵神界。”
塞留斯闭着双眼，感应着另一位面中的他，又说道，
“他并非不想回来，但灵性本能告诉他不能靠近那位大人。”
“老朽略微比其他人能活，也见了不少的强者，但哪怕就是六阶‘半神使’的强者，也没有出现使周围的，甚至使我身上的灵想要逃离的情况啊。。。”
罗西戈尔德宫伯毕竟执掌帝国大事多年，她虽然感到十分震惊，但也没有显露出明显的情绪。
当然，也有可能是木偶很难表现出原主人的细微情绪变化。
她眼神扫过四周，才开口说道：
“不知道见过这位强者的诸位，认为她的性格如何，可好相处？”
奥利文在此时抬起了头。他神色并不好，可以说是一脸憔悴，那湛蓝色的双瞳满是疲惫，很多时候梳的整齐的头发在此时也略显杂乱。
三个小时前波特城才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一般的禁咒洗礼，他离信标圈出来的区域仅仅只隔了一条街。没有像区域中的民众一样消失已经算是一生坚守骑士精神的回报了。
他斟酌的开口，尽量让自己的用词不至于失礼。
“宫伯大人，在座的各位中，我是第一个见到那位神秘的大人的。”
“我与她相聊甚久，观其言行，她并非是随性而为之人。”
“虽然用词着句处处透露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但实际上她比很多贵族大人们对普通民众都更加亲近。”
奥利文停顿了一下，起身对众人行了一礼，这才开口说道，
“原谅我的僭越，诸位。”
“她的智慧和强大的实力是相匹配的。虽然我不知道之后的详细情况，但从短暂的相处来看，我相信这位大人的所作所为，不会对波特城有不利的影响。”
众人纷纷点头，也赞同奥利文的看法。
“若她再次出现，告知于我，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一二。”罗西戈尔德宫伯随即开口道。
“不过现在，要讨论的是另一个问题。”
罗西戈尔德宫伯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三角晶体，每个面都散发着绿色的荧光。
她将其摆放在长桌上，随手拨动晶体，一个人影被投射了出来。
“这个人，叫做卢林.凯尔，现在是帝国最高阶逃犯。”
“他之前做了什么你们不需要知道，但是现在有帝国两大势力在追捕他。”
“他自身实力四阶，还是帝国精英研修院魔导系的炼金术士，保命手段数不胜数。”
说到这，希斯塔娜抬起头，语气明显严肃道：
“我现奉创造主神殿教皇冕下和帝国皇帝陛下的旨意，抓捕他，并拿回他身上的所有物。”
罗西戈尔德宫伯说完，她用右手食指点在了额头处，额头上传出些细微的机械声，缓缓露出其中的一颗造型奇特的立方体，她伸手将它取了出来。
“这是这具木偶的机芯，作为机芯使用，可以维持木偶的正常运转。并且它还具有一定的语言和单向思维模块。”
“作为道具使用，放置在人周围3米的距离内，启动其中的核心，可以产生禁锢作用。”
“即便是跨入了英雄领域，也可以被封印禁锢最少15小刻时的时间。”
那颗造型并不规则的立方体脱离木偶的身体后，木偶各个地方的关节都开始显露出来。连脸上的拼接处也变得相当明显，眼睛也更加没有了质感。
“宫伯大人，您是想让我们拿着这个搜寻这个叫卢林.凯尔的逃犯吗？可我们的线索。。。”一旁的坎迪亚轻声问道，他的外表虽然看似淡定，但在座之人中最难平静的就是他了。
“不用担心，他还没有离开南部边境。而且，很快就会有帮手前来。”
希斯塔娜的木偶嘴巴已经不动了，但她的声音依旧十分清晰，虽身处高位，声音却很是亲切。
“这一次虽然没有出现贵族的死亡，但是卢林.凯尔的所作所为已经越过了某些底线。”
“原本更早之前，帝国就会派遣使者前来协助调查。但不久前北方边境出了问题，现在帝国的目光更多投向战争中。”
“关于这次因为禁咒死去的平民，陛下刚刚得知消息。教皇冕下已声明对此事负责，已经尽快派遣神殿人员前来进行抚灵仪式。”
希斯塔娜将那颗贝朗大小的立方体放在了桌面上，又转向波特边境伯说道：
“并且，陛下也刚刚下诏周边贵族严加防备。我的木偶也已经传达了他们扼守各个关隘的事情，发现卢林.凯尔离开南部边境的消息，我立刻会告知你们这边。”
言尽于此，众人对这位远在天边的监察司长所表达的意思也多有猜测，特别是波特边境伯，他感觉事情太过简单了，心中暗道：
“对我失职之处没有任何责罚？”
“皇帝不在乎，还是。。。”
众人纷纷起身弯腰行礼，异口同声的说道：
“谨遵陛下旨意！”
“谨遵冕下神谕！”
而角落里处于不可视的林夕，正默默地看着眼前这场如同以前看过的中世纪电影，缓了缓心情，不由得捏了捏眉头。
“罗西戈尔德，又一个不认识的。居然是特别少见的‘木偶师’职业，‘工匠’职业其中的分支。还是宫伯？大人物啊。。。”
“看边境伯前后两张脸就知道，这人肯定不好惹。”
“塞留斯老爷子怪不得之后那么怕我，原来早就怀疑啊。。。这么多人里面也就他一个人活得最久吧，没白活。不过那个宫伯年纪也不小。”
“我还想着她真舍得，‘木偶师’每研制一个机芯都老费时费力了，她居然就这么扣了？”
“不过是为了皇帝和教皇的命令。。。那就怪不得了。”
“能禁锢五阶十五小刻时，那就是15分钟，和我书里面写的20分钟差别不大。”
“卢林.凯尔这家伙偷的该隐的遗物估计在帝国也是数一数二的东西，这么兴师动众的。我似乎能大致感应到他的位置，而且距离波特城居然这么近。。。”林夕闭着眼自语道，
“看来应该是之前他向我，哦，不，是向巴尔祈求的时候，留下了灵魂气息。”
“合着还算我半个信徒呗。”林夕瞬间感觉就不好了。
要不是剧情需要，光是让她心里堵得慌这一点，就该让卢林.凯尔死上十次。
如果他和身为‘血脉术士’的边境伯那家伙有合作，那他现在不远遁也很正常。
那我可不能错过这场戏，舞台搭好了，就看卢林.凯尔那家伙敢不敢上台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