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战解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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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蒂雅在这之前没有想过，对知识，对历史的了解会有这么可怕的影响。
直到听见泽连说的话，她才看着坐在马车侧座上的泽连，缓缓开口道：
“大人，您难道不觉得，我们的这个国家，这个世界没有完整的历史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吗？”
“要是过去的事情都杂乱不堪，那未来的我们连名字都可能留不下来。”
“这是我老师告诉我的。”
直到今天泽连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变得不像自己了。
他现在走的路，完全不是他曾经梦想的道路。
哪怕他觉得自己是在为了帝国的民众调查波特城禁咒的前因后果，但冥冥之中他有一种直觉，事情的真相牵扯到的不会只是一个大贵族那么简单。
就算他真的查清楚了一切，真相大白，但帝国的高层要的真的只是所谓的真相吗？若真是如此，皇帝和教皇就不会下的是活捉卢林.凯尔的命令。
看着眼前的少女，泽连心绪万千。他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很多都只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推着走而已，还不如身前的少女活得通透。
“波特小姐，你知道了波特城的情况了吗？”泽连询问道，
洛蒂雅将书卷贴身收好，一脸诧异的看着泽连道：
“什么情况？出什么事情了吗？”
果然，泽连心中暗道：
“看来帝国高层有意隐瞒此事，怪不得让大监察使在因罗恩邦的分身对我们下达指令，而不是直接告诉军情六处和猎杀圣殿。”
“要是这样的话，南部边境这些年军情六处和圣殿隐者暗线如此之少会不会也是因为，打算随时舍弃？！”
“自从那个可怕的魔法发动到现在已经将近七天时间，若是无人从中作梗，恐怕都全国皆知了。”
思考完毕，泽连不禁捂额苦笑，既然消息都被封锁在南部边境内，那他和亚尔薇特奉令调查还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在吓唬边境伯罢了。
来不及思考自己会不会也被舍弃，马车的门又一次被敲响了。
“洛蒂雅，你的玩偶在车上吗？”
这次询问的人听声音英气十足，也是位女性。
洛蒂雅似乎知道了什么似的，立刻站了起来，回答道：
“没有啊，姐姐，不是放在母亲那里了吗？”
这么一句看似没有头脑的话，不由得引起了泽连的注意。
但就在这时，洛蒂雅脸色瞬间大变，还来不及开口，门外的人已经回复道：
“洛蒂雅，我能听见，你的音调太高了。”
刹那间，一把硕长的剑身刺穿了马车车门，离泽连的身体不过半尺。
枪？还是剑？泽连眼疾手快，飞身而退。早在进入到马车中前他就想好了事情不对要从何处脱逃，他一拳击碎马车车窗，翻身而出，紧接着想要借助地面上还残存的秘法痕迹，再次引动刻印，发动屏蔽视野的魔法。
但就在此时，那把长枪直插泽连落地位置，爆出一阵气浪，几乎吹散了岩元素秘法的魔素残留。
泽连随即借由着气浪，荡飞十数米，想进入到那密不透光的山林之中。
“别想走！”
一股强风几乎与声音同时到达那旋转的风刃上甚至能看到淡青色的符文光彩。
“姐姐，请等一下，他不是坏人！”
在泽连数次极限闪避开那几道风刃后，洛蒂雅从马车被击碎的车窗中探出头来，高声说道。
那位被她叫做姐姐的人正站在马车车顶，高高的马尾辫随风摆动，身上穿着的虽是贵族小姐的长裙，但更加的简洁干练，省去了许多无用的装饰。
手臂上装备着护腕，腰背上的背带明显做过改装，就连一侧的肩膀上都挂着护肩，一身肃杀之气将原本可以说是花容月貌的脸都染上三分扭曲。
“不是坏人？蒂雅，你说什么傻话？”
“在骑士和游骑兵护送的贵族马车前进之路上设伏，还趁机潜入马车的人会是什么好人！”
女子说罢，手中长枪直指泽连，高声道：
“吾不管汝是什么人，既然在波特城领地中心做出此等事，汝便走不了！”
随着她高声令下，周围的骑士与骑兵将宽广的路面团团封住，不给泽连留一点离开的余地。
此时的泽连，正在分析短短数次呼吸间发生的事情，借此推断攻击他的女子是哪种职业序列的超凡者。
“风系魔法？不，那把奇怪的长枪作为武器。。。”
实在不是因为泽连见识不多，完全是因为那把长枪几乎不同于任何意义上的枪。
中端相接，两侧开刃的枪尖半人长，而且前后都有，分明像是两把剑合在了一起。想要用好这样的枪，手上功夫不知道要有多出色。
“看她的攻击模式，并不是某种秘法所加持的能力，好生冷门的职业，估计只有‘学者’或者是拥有特殊能力的超凡者才能很快辨别了。”
泽连看似被围得水泄不通，但他的确丝毫不慌，甚至还有点想笑。
“实在想不到，等了我大半天，要等的没等来，不该来的来了。”
虽然他储物戒指中的确有着波特边境伯给予的徽章，拿出来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但作为‘战士’职业的超凡者，要是遇到有意思的对手不打上一架，转身就跑的话，太可惜了一些，也与他一直以来秉持的理念相违背。
更何况，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后，对于任务到底能不能完成他并不那么在乎了。明摆着，他和亚尔薇特两人就是出来做做表面功夫的。
若不是为了父亲的大仇和心中多年来的一丝丝残存的正义感，他都想赶紧离开南部边境这是非之地。
想到这，他抬眼正视这位边境伯家的大小姐。职业序列他的确看不出来，但从刚才那几招上来看，绝对算得上是一位不错的战士。这不由得让泽连战意高涨。
“边境伯家的大小姐，没必要这么折腾手底下的侍卫们，你与我公平一战，赢了你便听我说几句，输了，要杀了我还是要抓我去见边境伯都随便你，怎么样？”
听到泽连兴致不错的开口，站在马车上的她心中不禁燃起了熊熊战意。
“好，汝够胆。”
“吾名为洛薇雅.利斯维尔.波特，宵小之徒，若汝想在吾面前洗刷耻辱，就拔剑吧！”
随着带有官腔，掷地有声的话语，洛薇雅手中的枪也动了，她从高处一跃而下，一击直刺泽连面门。
剑影流光层层叠叠，密不透风。如细雨打蕉叶，又如疾风卷地百草折。泽连匆忙拔剑应对的同时，不由得暗自心惊。
“这等凌厉的近战手段着实厉害。”
“虽然用的是枪，但明显不是枪的攻击手段，这分明是剑术！”
泽连没有拿出他常用的武器，只是从随身携带的战士备用刀中随手拿出一把。
但只是刚刚交手，那把战士长刀已经被砍得七零八落，不成样子了。
双方各撤一步，洛薇雅率先开口道：
“汝是何意，为何不全力一战！？”
泽连丢下手中被砍废的刀，不禁拍了拍手，说道：
“大小姐的剑术实在惊人，让我想起了之前的一位老朋友。”
“哦，不，应该是叫老先生。”
洛薇雅不禁有些疑惑，刚刚她虽没有竭尽全力出手，但也发挥了八分力。可这家伙似乎是在闹着玩一般，现在还说出这些没头没尾的话。
“汝到底打是不打，都说了，汝赢了，吾再听你说话！”
说罢，洛薇雅长枪上符文流转，三圈风刃直冲泽连而去。
泽连这次不闪不避，任由那风刃向自己飞来。
不是他不害怕这风刃，事实上，这种符文驱动的魔法波动之强，已经能让他感到压力了。
但是最根本的一点就是，硬碰硬方面，四阶的“狂战士”是不会惧怕任何同阶攻击的，何况他能明显感觉到，使用符文魔法的人实力绝对没有达到四阶。
战士的战斗讲究蓄势，在战士前三阶，人们战斗的练习就是将自己的势不断压缩。
而到了第四阶，一旦开启狂暴，则会立刻进入势能全开的状态。
在蓄势的过程中，通过言语打断他人的势，这也是战士的一种战斗手段。
泽连动了，他的右手瞬间缠绕上一股黑红色的光焰，只此一击便击碎了近在咫尺的风刃，随即右腿光焰一闪，下一秒，他的手已经碰到了快速收枪回防的洛薇雅的枪身之上。
一股恐怖的冲击将洛薇雅推出数米远，直到她长枪一侧点地滑行才缓缓停住。地面上火光直冒，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令人咂舌。
“怎么样，还打吗？”
泽连略带笑意的看着眼前目中暗含惊讶的洛薇雅，似有挑衅般说道。
“有点意思。”
洛薇雅提起长枪，从中端握紧，轻轻旋开，将长枪分成了两把长剑。
这两把剑没有护手，并不宽大，但自从洛薇雅握持住剑时，身上的气势和刚刚完全不同，可以说是上升了一个层次。
“哈哈哈，好！年纪轻轻就达到了三阶。”
“不知道可不可以告诉我，大小姐你是修习的那种超凡职业？”
“据我看来，应该不会是单纯的战士那么简单吧？”
泽连越发好奇，即便是洛薇雅眼中战意更甚，随时可能出手，他也想看看能不能问出答案来。
“吾说了，赢了吾，再听汝说话！”
第三次交锋，洛薇雅可谓是全力以赴，未有保留，两把剑如臂使指，招招都是攻敌要害，剑影流光中，符文在剑身闪烁，掀起一道道风刃。
泽连用第四阶“狂战士”的力量分化出黑红光焰附着在备用的阔刀上，抵御着洛薇雅铺天盖地的攻击。他居然感觉，在纯粹的剑术方面，自己达不到这位少女的高度。
“这么年轻的高级剑士！”
他感到震惊的同时，洛薇雅心中简直可以说是惊涛骇浪。
“怎么可能？这家伙明显没有全力出手，就连手中的剑都不是主武器。。。”
“这些年来我每天挥剑两万次从不间断，对剑的契合完全不输任何人。”
“只要再进一步，我便能达到剑王级别。”
“可是。。。”
就在这暴风骤雨般的持续对拼下，周围的骑士和骑兵们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人好厉害，我还从没见过能与大小姐对战这么久的人。”
“将军不是可以吗？”
“你个白痴，那是将军好不好？”
“这次怕是难收场了，大小姐还指不定要怎么打呢。。。”
“要不还是和夫人说说。。。”
泽连反制的攻击几乎全被洛薇雅利用高超的剑术震碎，她身旁地面和十数米外的树木都变得伤痕累累。
洛薇雅的攻击汹涌澎湃，两把剑在符文之力的加持之下，虽然极快无比但却并不杂乱。但毕竟年轻，在使用类似于符文这种方法催动魔法时，多少会出现一些魔素能量的逸散。
当然，身为总领帝国军机机关中的战士职业超凡者，对于这种逸散的魔素能量即便无法及时吸收，单单进行势能的转换，简直是家常便饭。
所以即便泽连不需要完全展露“狂战士”形态，一直和洛薇雅交手，也能做到后力不绝。
但洛薇雅即便对剑的契合再高，体内能够催动的，魔晶石中的魔素能量毕竟是会越来越少的。
即便是她通过符文力量极大的减轻了魔素的消耗，但人类这个种族，体力终究有限。
如果她的对手不是泽连，换做是同等位阶的其他人，洛薇雅的赢面是相当大的。这就是天才超凡者与普通超凡者的鸿沟，但在泽连与洛薇雅之间，没有如此大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