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要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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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明看着两人打打闹闹，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珠玉首先看到奚明，连忙站好，解释道：“夫人，我来给三小姐送吃的。”
星月把嘴里的果肉给咽了下去，说道：“母亲，是我拉着珠玉打闹的，您不要怪她。”
“是什么身份就做什么样的事，珠玉，你去前厅等我。”奚明朝珠玉冷冰冰地说道。
珠玉浑身打着颤，遵照奚明的话去了前厅。
星月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劝道：“母亲，珠玉她只是来送了个水果，没做别的事情。”
“你父亲说，你不认真听他的课，说你总是妇人之仁，对吗？”
星月从来没见过奚明如此严肃，在她印象中，母亲是一个无论说什么都温柔的女人。
“母亲，父亲让我学会狠心之后，再学批阅文书。”
“你父亲说得没错，文书的内容大多都是各种要事，文书拿过来给你看，你做好批注之后要发还回去，别人要根据你的批注来执行，这对于你来说只是提笔写写字的功夫，但对底下人来说，是要豁出姓名去执行的，你若总是妇人之仁，任务的难度就会增加，会陷他人于不利的境地。”
“母亲，这我也知道，但是我就是觉得有些人真的很无辜，或许他们只是运气不好，碰巧在那个地方，就要因为我们的任务目标而丧命……”
“这是那个人的命不好，你与他有何关系，要去管一个陌生人的死活，你若改不掉这一点，未来五花在你手里岌岌可危！”
“那我便不做这个族长之位了……”
星月脸上挨了一巴掌，这是她第一次挨母亲的打。
“星月，族长之位对你来说唾手可得，你说的话太让人失望了。”
“母亲，我只是觉得我太累了，我只是想做一个闲散人，对那些争强好胜的事情不感兴趣，族里有一大把想要做族长的人，让他们来不是更好吗？”
“那你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份，就算你放弃，也还是会遭到毒手，人人都明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们会担心你未来某一天可能会后悔，然后在你最薄弱的时候把你灭了。”
星月的身份，难得一遇的双精魄，五花族长的独女，未来五花的最佳继承人……
多么让人羡慕，从出生那一刻起，无限宠爱集于一身，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看齐……
“母亲，可是我真的学不会，我就是狠不下心来。”星月哭了。
“不许哭，你学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我让你体验一次站在权利巅峰，脚踩众生的感觉。”
星月看向奚明，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走吧，去前厅。”
星月跟着奚明来到前厅，珠玉正跪在下面，有些战战兢兢。
奚明把星月按着坐在专属于族长夫人的椅子上，说道：“从现在开始，你把这张椅子当成族长的宝座，头抬高，高傲一点，俯视下面的所有人。”
说着还帮星月调整姿势。
“母亲，这是您的座位，我不敢……”
奚明压根儿不听星月说什么话，更不去回答。
“想象一下，你现在就是五花的族长，手底下的人犯了大错，就是她，珠玉，她身为身份最卑微的侍女，目无法纪，行为僭越，应当如何？”奚明指着在下面跪着珠玉，语速加快，恶狠狠地朝星月问道。
星月头上的汗珠低落，她摇着头，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知道吗？那母亲告诉你，珠玉应当被乱棍打死，现在由你来下命令，他们现在都听你的，快！”
奚明仿佛变了个人，急于置珠玉于死地，星月从椅子上滑落跪在地上，腿上的肉撞到了椅子上很是疼痛，但她没时间去管，她放声大哭，求道：“母亲，我知道我错了，我再也不说那些话了，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会认真学着怎么样去心狠，怎么样做未来族长，求求母亲放过珠玉。”
珠玉也已经被吓得面如死灰，她站起来想往外跑，但是门口全是侍从，还没出门就被拖了回去。
“你看，你替珠玉求情了，这不是还在心软，你还是不听母亲的话，但是母亲不怪你，你只要下令将珠玉杖杀，母亲就认为你已经学成了，快啊！”
奚明把星月拉回座位上，星月依旧哭个不停。
“不许哭，快点下令！”奚明似个疯妇一般朝星月吼道。
星月尽力止住眼泪，狼狈地看向珠玉，就是说不出口。
“算了，星月你听着，我说一句你跟着说一句，给我一字不落的说出来，情绪要到位，要有威严！”
奚明给星月擦干眼泪，逼着她笑，等到满意之后，拉着星月的右臂，指向珠玉，说道：“来人。”
星月没有立刻跟着说，被奚明揪了下耳朵：“快说！来人。”
“来人。”星月不敢看向珠玉，说话也很小伤。
“大声点！”
“来人。”星月被迫将声音调大。
“眼睛睁开！”
星月的眼睛又被迫睁开看向珠玉。
珠玉也在拼命挣扎着，求奚明放过自己，声称自己只是送个果盘而已，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将珠玉杖杀。来就五个字，很简单的。”奚明示范完后又凑到星月耳边说道。
这五个字星月怎么都说不出口，她也不在乎母亲的威逼，放声大哭起来。
这边动静闹得太大了，引来了彻雅。
彻雅见这个阵仗也吓了一跳，不敢往前，就躲在人群后面往里看。
“快说呀，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开始数数，每数十个数，被杖杀的就多一个人，一，二，三……”
“将珠玉杖杀……”星月无奈，只好妥协，说完后，奚明也不再控制着她了，星月浑身瘫软地跪倒在地上，低着头痛哭。
下面，两个侍从将珠玉摁倒在地，用棍子往她身上打去。
奚明把星月的头扬起，让她看着珠玉被打。
珠玉一开始还一声不吭忍着，到后面，朝着奚明吼道：“奚明，咱们俩一同被安排的先夫人身边侍奉，我敬你年长，把你当成姐姐，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下场，终究是我错付了！”
奚明不理她的哭嚎，对着星月说道：“放平心态，你要知道杀她一个可以保更多的人，你是在救人。”
珠玉口中开始往外溢血。
“奚明，你做过的那些事情，迟早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珠玉最终没了气息，但棍棒还在往她身上砸去。
“母亲，够了，珠玉她已经……”
“星月，你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了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很多人死之前都会说这句话，你也许会害怕，害怕她真的会回来，但你要记住，人比鬼要来得可怕得多。”
“明白了，母亲，珠玉已经死了，可否好好安葬？”
“珠玉是你下令杖杀的，怎么处理也是你来决定。”
奚明说完就走了，留下星月一人坐在那不属于她的椅子上，如坐针毡。
“停，该怎么安葬就怎么安置。”星月很紧张，她小心翼翼地将目光移到珠玉身上，血迹浸透了她的衣衫，口鼻处都是鲜血，甚至流了地上，染红了地面。
彻雅看到这儿，竟也觉得残忍，便没进门就走了。珠玉也是陪着她一起长大的，现在就这样没了，心里竟也有些不好受。
星月麻木地坐在那儿，看着侍从们把下面都处理干净，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体验到了手握生杀大权的感觉，但体验感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折磨，她也见到了自己母亲的另外一面，开始有些迷茫，以后该用哪种方式来与母亲相处，难道这就是心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