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少女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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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宁娜看了看被放在两人之间的茶点，疲累的她毫不犹豫地拿起了叉子，将糕点放入口中。
“嗯？只有杏仁的香味和甜味...？”
女子笑了笑，就像对待客人一般体贴地问道：“不喜欢这个口味吗？”
芙宁娜也没有要跟对方客气的意思，直截了当地开口：“口感太软了，除了一点杏仁的香气以外，其他就像入嘴即化的糖粉一样...”
“伊莉耶，你以前可是只会给我做这样的糕点...现在却嫌我拿出来的点心不像样了？”
女子嗔怒又哀怨的话语让芙宁娜感到非常不适，她只好严肃地向对方澄清：“我不是伊莉耶，我是芙宁娜·德·枫丹，你叫我芙宁娜也行。”
“芙宁娜...？这是你现在的名字？”
虽然女子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可芙宁娜能感受到她的眼神仍是不依不饶地盯着自己。
被女子打量了好一会儿，终于对她这种哀怨眼神感到厌烦的芙宁娜冷淡地提醒道：“不管你怎么想，现在在你面前的我就只是芙宁娜而已。”
“明明你身上...就满是她的气息，你怎么可能不是她...”
女子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哀伤，这让芙宁娜更是心烦意乱，无奈之下她只好提醒道：“下一幕呢？也该休息够了吧。”
“嗯...下半场该开幕了。”
周围瞬间暗了下来，舞台再一次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这一次舞台上只有一位少女，她聪明善辩，一举一动都能让同族们驻足观望，一颦一笑都充满了活泼与阳光。在纯水精灵的族群中她就像是纯水精灵们的大明星一般受到了大家的仰慕与爱戴。
少女一个人在聚光灯下起舞，场景从白天来到了黑夜，灯光的色调也逐渐冷了下来。
此时，旁白的声音响起：“距离伊莉耶姐姐早出晚归已经过去了一年，为了能够跟她有更多的接触机会...我也报名了密探培训。”
“在培训中，出类拔萃的智力和优秀的口才让我在同辈里脱颖而出...一下便博得了大家的青睐。洛蒂娅大人也对我赞赏有加，但...伊莉耶姐姐却没能见证我这段时间的成长。”
“大家都没有提过伊莉耶姐姐的去向，可我知道...她是见完厄歌莉娅大人以后便独自离开了。”
“我旁敲侧击了好久，终于从莉莉丝那里听到了一点消息...她被厄歌莉娅大人安排到考古任务了。”
“雷穆利亚王国...那个毁掉她家园的仇人们建造的国家...厄歌莉娅大人为什么会让她去做这个考古任务呢？”
“我相信这其中必定有蹊跷...但我还需要等待机会...”
一位女子缓缓地走上了舞台，本该继续起舞的少女猛地朝她扑了过去：“伊莉耶姐姐，我好想你啊！”
女子看向少女的眼神很是温和，语气里满是感慨：“xxxx，你长大了...”
“嗯！xxxx也马上也要从密探课程里毕业了！伊莉耶姐姐...以后...我能不能跟着你啊？”
望着少女可怜兮兮的模样，心软的女子委婉地说道：“xxxx，我的任务是厄歌莉娅大人下发的...能不能带上你得看厄歌莉娅大人的意思...”
少女老实地点了点头，笑着应了下来：“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问厄歌莉娅大人的意见！”
幕布渐渐降下，演员们都像石化了一般在台上伫立不动。此时，芙宁娜留意到少女欣喜的眼神里还有闪着狡黠的光芒。
芙宁娜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子，心里不禁暗自吐槽...这舞台上的少女与身边的女子以容貌来说是同一人没问题，可性格气质...差异实在太大了。
芙宁娜还来不及细想，幕布伴随着欢呼声被拉开。
少女满怀欣喜地打开了海螺屋的门，猛地往坐在床边的女子身上扑了过去：“太好了！伊莉耶姐姐！我终于追上了你的步伐...能够跟着你一起出任务了！”
女子无奈地揉了揉少女的头发，叮嘱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活泼...出任务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少女的眼里满是兴奋和激动，她自信满满地对女子说道：“没关系的！只要伊莉耶姐姐在我身边，我什么困难都能解决！”
一道白光闪过，舞台刹那间变成了古老的遗迹。
少女用力推开了一个石棺，随后像是发现什么宝物一般向后方的女子喊话：“伊莉耶姐姐！你看这些人形的盒子...里面怎么全是五颜六色的水啊？”
女子缓步走到少女的身旁，看了一眼便解释道：“嗯？xxxx，这些是石棺...是用来存放人类尸体的东西。”
说完，女子便合上了被少女打开的石棺，慢悠悠地往更深处走去。
少女还在为自己的见闻而感到困惑，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重新打开了石棺，随后便盯着这些五颜六色的水看。
“存放尸体...？人都死了存放尸体有什么意义吗？诶...等等...伊莉耶姐姐！这些水...”
“这些水是有生命的！”
少女吓得大叫了起来，女子只好急忙赶了回来。看到被吓坏的少女，女子只好一把将她抱住，无奈地开口：“唉，xxxx可真是比我想象中还要敏锐，我本来并不想告诉你这件事的...”
“伊莉耶姐姐...你早就知道了吗？”
“在我第一次来调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的石棺里全是被溶解的人。”
“被溶解的...人？”
“这些应该都是雷穆利亚王国的人...根据他们留下的记录，当年他们是为了逃避灾难才改变了自己的生存形态...”
“所以...他们还活着？以那样的状态...也还是人吗？”
“嗯，其实他们不过是变成了跟我们相似的东西罢了...你应该也能感应到他们身上的生命力...不是吗？”
两人继续在遗迹里探索，此时旁白突然响起：“我知道伊莉耶姐姐在骗我...雷穆利亚王国的人并不是因为逃避灾难才改变了自己的生存形态的。他们的灾难...是在变成了这个形态以后才发生的。”
“在我向厄歌莉娅大人请求成为伊莉耶姐姐的同伴去调查这个雷穆利亚王国的时候...厄歌莉娅大人便向我透露了不少内情。”
“雷穆利亚人以他们的智慧说服了厄歌莉娅大人，使得厄歌莉娅大人选择了暗中给予他们帮助。但在明面上，她不过是以伊莉耶...人类的伊莉耶的性命作为借口而将那份馈赠送了出去。”
“厄歌莉娅大人不希望伊莉耶姐姐回想起太多的过往，所以答应了让我陪同伊莉耶一同调查雷穆利亚王国的遗址。”
“在调查雷穆利亚王国的任务里，我逐渐发现了一个事实...我并不是只对伊莉耶姐姐感兴趣，我对人类的一切记录一切活动都有着难以自抑的好奇...”
“每一天我都在追问伊莉耶姐姐各种人类的知识，而伊莉耶姐姐却只当我是好学好问的知识分子...”
“她并不知道...我比她还要更接近真相。”
旁白消失的瞬间，舞台上的两人来到了一处疑似祭坛的房间里。少女直愣愣地便往祭坛中央的高台上看去，只见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杯子。
少女爬上了高台，捧起了杯子，随即向着正在观摩壁画的女子喊道：“伊莉耶姐姐，高台上的这个杯子上面刻的...好像是厄歌莉娅大人的纹章？”
女子挥了挥手，示意少女将杯子扔到自己手里。当女子将这个杯子拿到手中之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而高台上的少女也意识到女子因为记忆受到冲击而愣神了，她连忙靠了过去。
整个舞台静默了几秒，随后便响起了诡异的声音。
“深负原罪的高海之子，我等饱饮苦厄的兄弟姐妹，你已知晓命定的凶谶，你已见那终将来临的祸殃...”
“你当要使你的心刚硬，既不必惧怕，也不必惊惶...”
“只需寻得那原初之水，寻得有求必应的原初之盏，只需向她述说出心愿，一切罪愆都终将得到垂怜。”
随后，整个舞台的灯光都熄灭了，唯有一句满是哀叹的话语从台上传来：“伊莉耶，这世上根本没有这种有求必应的宝物。”
舞台上的女子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而她身旁的少女脸色却晦暗不明，此时旁白又开始为观众们阐述了。
“我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时候得到我之前梦寐以求的伊莉耶姐姐作为人类的后半段故事。”
“她在厄歌莉娅大人赠予的圣剑加持下，一路披荆斩棘却只是徒增杀戮...为了终结这场战争的噩梦、为了寻求这片大地的救赎，她听信了传说开始寻找传说中的纯水之杯...”
“追寻的路途上，没有一丝爱意与怜悯，只有对救赎的执念与坚定果断的杀伐...”
“可她巡遍天下，都没能找到那传说中的宝物...心灰意冷的她再次找到了厄歌莉娅大人，却发现传说不过是虚构的幻想...”
“为了救赎苍生而寻求宝物，最终踏上杀伐之路的她当场便崩溃了。最终她选择回到已经一片荒芜的故乡里，孤独地等待着死亡...”
“但命运并未放过她，也许...是厄歌莉娅大人不愿意放弃自己最后的子民...她用自己全部的爱怜将濒死的她转生为了纯水的眷属...”
“她就这样变成了我眼前的伊莉耶姐姐...我深深地为伊莉耶的故事感到着迷...也对她回忆里惦念的人们感到憧憬...”
“现在的我已经明白，从这一刻开始...我便染上了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