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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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赵子由被调到内院当差，是他没想到的。秦旺宣布调令的时候，护卫们也觉得好奇。还好，赵子由这个人，平素就少言寡语，又是王府家丁，和大多数护卫出身不同，倒是没什么人舍不得他。
大家都觉得，恐怕是小王妃需要贴身护卫，所以，才选了近身格斗厉害的人。
赵子由虽然做过王府家丁，但是一直都是在老王府，小成王的新王府虽然只是花园相隔，他还是第一去。
跟着大管事秦明到了问竹院，一路上看到了内院的华丽，处处亭台楼阁，尤其是进了问竹院，赵子由有点眼花缭乱。
已经过了辰时，问竹院洒扫的仆役都已经干完了活计，院子里很安静。
过了影壁，又经过了正厅，来到了西侧的一个小小的跨院。
就见一个嬷嬷正站在院子里，“李嬷嬷，这是赵护卫，王妃说调进问竹院的。”秦明道。
“秦管家，王妃院子里，现在没管事，小厮和护卫暂时让杜仲 管着。”李嬷嬷也很无奈。
王妃还有一大部分陪嫁的人和嫁妆还未到京城，内院一切照旧，难免王妃的院子里，少人照应。
杜仲和茯苓是王妃从义王府带来的小厮，也没安排他们做管事。
而问竹院，除了洒扫杂役，只有王妃贴身丫鬟春燕夏蝉，还有从义王府带来的杜仲茯苓，王府的仆役一个都没用。
王妃嫁过来这些日子，竟然一切照旧，不增不减，也不对府里的事情有什么安排。反而，去了校场几日。
这个赵子由是王妃调来用的第一个王府中的仆役。
杜仲上前打千，“赵护卫，麻烦跟着小的先安顿下来。一早春燕姐姐说，安顿好，申时去给王妃请安。”
内院的环境很好，即便是护卫，也有单独的房间，比王府卫队的条件好得多。
午饭也是有菜有肉，赵子由很是满意。
好不容易挨到申时，一个穿着淡紫色裙子的丫鬟来了西跨院，“赵护卫请。”
赵子由想起来，这个丫鬟也去了校场，好像叫春燕。
跟着春燕，过了正厅后面金鱼池，进了一个院子。
院中有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树荫很大，又过了一个小花园，一棵大槐树下，有个竹子的躺椅，上面坐着一个穿着淡黄色襦裙的小姑娘。
赵子由不敢抬头，跟着春燕走了过去。
“王妃，赵护卫到了。”
“赵子由拜见王妃。”他行了大礼。
王雨星看着赵子由，他若不是那日比武，在台上近身格斗极其凶狠，完全看不出是个习武之人。
白皙的皮肤，狭长的脸，鼻子高耸，两颊凹陷，薄薄的嘴唇，眼睛很黑，看不出情绪。
帅哥啊，个子很高，看着斯文儒雅。
“起来吧。”王雨星心情很好，她喜欢漂亮的人，无论男女，她就是以貌取人，对好看的人，就好一点。
“赵护卫的功夫是哪里学的，最擅长什么？”
“卑职会一些粗浅的功夫，是家乡跟着村里财主家的护院学的。”
王雨星看着赵子由，他显然没说实话，不过，他在成王府做家丁也将近六七年了，武艺超群，也没做过什么错事。
“春燕会点功夫，赵护卫可否和她们过过招？”
“这个，自然可以。还请姑娘手下留情。”赵子由很客气的行礼。
春燕也客气的回礼后，和赵子由过招。
连王雨星这个外行都看得出，赵子由的武功远远高于春燕，他一直没下杀手，无论春燕比拳脚还是比剑术，赵子由都陪着她过招。
打了半个时辰，“好了，停吧。”
王雨星看得累了，“你们歇歇，坐下，喝口水吧。”
赵子由有点 不适应小王妃的和蔼，毕竟，主子就是主子，怎么可以和下人坐一起喝茶。
而春燕显然已经逐渐习惯了王雨星的随和，搬了小竹椅，让赵子由坐，便退了下去。
“赵护卫，我是想学武，所以，请你来，教我。”
赵子由楞了，原来调他过来，不是保护王妃。他有点发愣，习武那么辛苦。
他忍不住偷偷打量小王妃。
一张绝美的小脸，看上去稚气未脱，但是可以预见，长开了会倾国倾城。
赵子由被惊艳得有点说不出话，他自幼孤苦，偶有奇遇学了一身武艺，又遭遇巨变，流落在外，想自食其力，却既无师门又无关系，只能到富贵人家做个家丁。
即便到了成王府做了护卫，也是独来独往，挣了一点碎银子，勉强糊口。
教小姑娘习武，他实在有点拿不准。
一双纤细修长白嫩的小手伸到他面前，他忍不住一抖。
“我的骨头，每一块都断过，所以，正常的习武扎马步那些的，都不行。早年连走路都困难，这几年慢慢恢复，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
王雨星把手伸到赵子由面前，“不过，现在年纪还小，我想通过学武，慢慢提高身体的状况，所以，想请赵先生做师父，教我武艺。”
赵子由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吭哧半晌，才道，“王妃，我没有师父，都是自己琢磨的，当不起师父。”
“我就是看你不是用什么套路，和固定的武术，赢了白景帆，白教头，想来，你会一些格斗的技术，又身体的各个部分都训练得当，不同于一般的习武先生，才想和你学武的。”
赵子由看着王雨星，看着她瘦弱的双肩，眼中却闪着坚毅倔强的光芒，“那好，不过，我的训练可能很辛苦，王妃可受的住？”
她笑了，象繁花烂漫，“没关系，我可以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信了，觉得她说什么都对，“可能要先练习耐力和力量，这些是所有武艺的基础。王妃身子弱，可以练练小巧的功夫。”
“好。”王雨星站起身，“用不用拜师？”
赵子由红了脸，“不用，属下会用心教王妃的。”
自此，每日寅时，王雨星就由赵子由陪着习武。虽然，从最简单的八段锦开始，还有各种力量训练。
赵子由发现，王雨星会一种奇怪的剑术，没有任何套路，却可以捕捉对手漏洞进行攻击，同他的武艺路子相似，没有套路，却很实用。
虽然，王妃的身体不够灵活也缺乏力量，但是，她头脑灵活，记忆力极佳，几乎一学就会。
赵子由偶尔提了一句，可以绑上沙袋练功，第二天，他就发现小王妃的脚踝和小臂上绑上了装了铁砂沙袋，而且，日常也不摘下来。
日子平缓的划过，小王妃的嫁妆和陪嫁也抵达了京城。
几十辆大车从码头到京城成王府，也是很壮观 。
运河的大船满满一船的嫁妆，是江南的忠武王府运来的，包括了先忠义王妃的嫁妆，以及忠武王妃江南林家给王雨星的众多嫁妆。
陈嬷嬷见到王雨星的时候，发现，不到两个月未见，王雨星好像换了一个人。
不但换了妇人的装扮，人也没过去开朗活泼，连滚进陈嬷嬷怀里撒娇都不会了。
“小小姐，可想死老奴了。”
王雨星看着陈嬷嬷，暗中评价，中年美妇。
陈嬷嬷长着一双极美的杏眼，端庄大气的鹅蛋脸，个子很高，一双温暖而干燥的大手。
在她记忆中和妈妈重合，“陈嬷嬷。”她带着笑意，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说“可算把你等来了。”
她低下头，掩饰着眼中的平静，实在是激发不了内心的激动。
“小姐，你没想我吗？”陈嬷嬷身后钻出来个小胖丫头，圆圆的大眼睛，圆圆的小脸儿，肉嘟嘟的小嘴儿，泛着油光。
春燕笑着拉过她，“秋蝶，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奴婢冬蛉，见过小姐。”一个清秀爽利的小姑娘上前行礼，瓜子脸大眼睛，头上戴着别致的木钗，虽然质地普通，但是样式新颖。
“奴婢秋蝶给小姐请安。”小胖丫也跟着行礼。
“起来吧，一路上也辛苦了，你们都跟着春燕去先安置了，梳洗干净，然后好好的吃一顿。”王雨星轻快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