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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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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杳杳吓得一抖, 忙不敢吭声地缩回了他怀里,老老实实地像一个玩具娃娃一样再也不敢动。

李卓洛阴郁的心里突然透进来一抹明朗, 她这个样子...还真是好笑。

他没有骗她, 那个方才对她施暴的狱卒被他命人剥皮抽筋, 那疼痛是细缓磨人的, 没法子一下到底,却能迟钝着将疼痛拉到最长, 他不是想为她做什么,只是他喜怒无常,性子暴躁, 乐得去折磨人罢了。

林杳杳被李卓洛带回了宫殿,一回去就有宫女为她解开手上锁链, 备水沐浴, 木桶边放着一盒盒香露,木桶里还飘洒着层层玫瑰花瓣。

林杳杳已经一连好几日没沐浴更衣过了,浑身又脏又臭, 她不好意思叫宫女伺候, 宫女便极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她们离开后她才开始慢慢擦洗身子, 被狱卒伤过的地方浸在水里更痛胀的厉害, 她忍着疼痛,慢慢清洗着自己的身子。

木桶边有宫女叠好的衣衫,林杳杳快速地洗净擦干,将衣裳穿好, 出去后看见李卓洛身穿一身月白色的软袍,正坐在床上低头看书。

他衣领上绣着黑色的云襟花纹,少年静静垂着眸子,细软的睫毛落下来遮住眸中的情绪,他鼻梁玉直挺秀,侧脸的线条冷削流利,软红的嘴唇却又给这冷峭添上了一两点人间和润的柔软。

林杳杳站在一旁袖着手,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此时的李卓洛让她找到了一些往昔的熟悉感,但她还从未这样近地与他相处过。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那日在他房里,他轻轻落在她额头上的那个吻,那时的他笑容明朗,俊美无俦,在窗外斜进来的日光里他看起来那么干净俊朗。

她心如撞鹿,脸颊烫红,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他,恰巧看到少年明净优美的下巴。

如今不过了短短数月,一切却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成了高高在上的帝王,她却成了困于帝王掌中的阶下囚,她这么离得远远地看向他,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涩和紧张。

他似是听见了响动,放下手中的书卷慢慢转过头来,浅色的眸子里有淡淡的疲倦:“过来。”

她缩着手像只鹌鹑似的慢慢走过去,他好看的眉头一皱,脸上挂上了些惯有的不耐:“快点。”

林杳杳有些紧张地走过去,却还是站得离他有两步之遥,李卓洛又皱了皱眉,突然伸手将她猛地拽过来,她小声急促地惊呼一声,瞬间就跌落在松软的床榻上,腰间的伤口被擦到一阵火燎燎的疼痛,她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来,跪坐在一旁小心地看着他。

“你不想要命了是吗?”

她这副乖顺的样子却丝毫没取悦到他,李卓洛神色恹恹地将身上的月白软袍解开,伸手递给林杳杳一个白色瓷瓶。

“给我上药。”

林杳杳惶恐不安地接过瓷瓶,李卓洛身上的白袍已经褪下,露出男子光裸结实的脊背,林杳杳捏紧瓷瓶鼓起勇气抬起头,却一眼就看见了他脊背上深深浅浅的伤疤。

那伤疤显然是岁月已久,却一条条横亘在结实的脊背上,将原本健美的背脊割裂得四分五裂,她瞬间就反应了过来那是什么,握住瓷瓶的手也轻轻颤抖了起来:“怎么,怎么会这么重?”

“你自己打的,自己不是最清楚么。”

李卓洛背对着她,发出一声讥冷的嘲弄。

“我,不是已经给过你药了么...”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解释苍白无力,索性闭了嘴,在他身后垂着头,眼角的余光对着那一道道陈年伤痕没再吭声。

呵。

给过他药又将他关狗笼子里,后背的伤没能及时得到处理,全都**地黏在了衣服上,他至今依旧记得那种摩擦着血肉的疼痛。

即使现在伤口愈合了,他还时不时地能回忆起那时宛若削骨般的伤疼,恍恍惚惚中,他似乎依旧没走出那些苦暗无边的日子,没走出那个笑靥如花,却心狠手辣小娘子的魔障。

“上药吧。”

他不愿再多说,林杳杳此时才发现他后背上还有一处新伤,看起来也伤了有些日子了,伤处已经结痂,但还不时有鲜血从结痂处溢出来,可见当时伤得不轻。

林杳杳用指头蘸了一点瓶里的药膏,慢慢涂抹到他后背的伤口上,她动作很轻,唯恐弄疼了他,他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橙黄色的宫灯悬在床头,给周遭的氛围渡上了一重暧昧的暖意。

林杳杳这几日都住在阴冷的牢狱里,此时骤然到了这种环境之下突然觉得恍若隔日,她慢慢将药帮他涂抹好,涂抹好了之后手依旧在半空中愣着,有些不知所措,李卓洛回过头来,拿过她手中的瓷瓶,突然扯过了她的手。

林杳杳脸蛋涨红,想缩回自己的手却被他不容置疑地攥紧,他低着头没有看她,伸手蘸着瓷瓶里的药膏一点点涂抹到她手上红肿的地方,她的伤处方才被热水泡的胀痛,此时被凉凉的药膏抹过觉得有一种舒沁的清润,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几下就替她抹好了伤处,而后收回手冷冷看着她。

“腰。”

她脸颊通红,忙不迭地摆手拒绝:“不用了,那里我自己来就行了...”

“呵,”他唇角又勾出一抹惯有的嘲弄,“你以为我想做什么是吗?”

“没有...”

林杳杳低下头,突然觉得现在的他真的好难相处,以前的他就是脾气暴躁了点,但至少不会这样冷言冷语地讥讽人,但现在他是皇帝,自己也没什么说不的资格...

“你现在是戴罪之身,不日便要同你们府中的女子一起,被送往军营为妓。”他心中突然涌过一阵报复的快.感,“怎么,你以为朕,会对你这样的女人感兴趣?”

林杳杳抬起头,而后又快速低下,眼中泛现出淡淡的水花,她倔强地咬住嘴唇:“我不想去军营,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你想得倒美,”李卓洛伸手扳起她小巧的下巴,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眼中的泪光,“你属同郑后奸佞一派,残害百姓,为非作歹,为了慰问匡扶正义的军士们,可不要将你拿去犒赏三军才行吗。如今有罪的世家千千万万,凭什么你就能跟别人不一样,就凭你欺负过朕,还是凭你这张自以为颜色姣好能勾引到男人的脸?”

“李卓洛!”她涨红了脸,眼中满是泪意,“你太过分了!我冲撞天子,大逆不道,你处死我吧!”

李卓洛?这名字虽是他的,但对他还说却分外陌生,以前他藏匿于卫国公府,化名景执。后来他找回了自己的身份,他们却都称呼他为殿下,圣人。

这个名字伴随了他快十八年,如今却只有她一个人敢这么叫他。

他突然有点失控地朝她覆过去身子,女子玉白雪软的娇躯顿时被压在他身下,今日她换上的是一袭鹅黄色的轻绢宫裙,上面的纱绢质地轻薄,他离她这般近能看到她覆在下面的雪白玉肌,和藏在里头的鸳鸯戏水肚兜。

她大概是穿的慌乱,没注意到这衣裳上头的玄妙,说起来,她还是他第一个带回宫的女人,女官肯定以为他要临幸她,所以才给她换上了宫妃侍寝时穿的衣裳。

临幸...这个词拨的他心头一痒,她在下面轻轻喘息着,脸颊百里透红,长长的睫毛紧张地扑闪着,他眼睛向下一滑,就看到了她高耸的胸脯,裹在鸳鸯戏水肚兜里罩在黄色轻绢之下,让他想掀开那层浅薄的布料一探究竟。

他还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平生也从未有过女人...宫灯被风吹得轻轻一摇曳,鎏金暖炉里荡过清幽的冷香,夜色正浓,芙蓉帐暖,一切似乎都那么地水到渠成。

他眼神晦涩难辨地望着她,坚硬的心突然又一角一角地坍陷下来,他着了魔似的轻轻捋过她脸侧的一缕碎发,将之轻轻别到脑后,粗粝的手指压磨着她粉嫩的香腮,声音也不由自主地低了下来。

“你不想被送到军营?”

林杳杳忙不迭地点头,一双眼睛小鹿般地望向他。

李卓洛伸手解开她腰间的束带,轻绢宫裙在她身侧缓慢地旋开,林杳杳也明白了此时将要发生什么,她紧张地蜷起脚趾,屏住呼吸,双手在身侧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

不论怎么样都比被送到军营要好...

和他睡总好过被无数人轮番糟蹋...

女子身上的宫裙很轻易就被解开,鹅黄色的轻绢摊散一床,中央的娇躯玉白泛粉,腰间的一片淤青像是抹在上好玉器上的瑕疵,给本来完美无瑕的身子添上了一抹欲碎的脆弱,她全身上下现在只剩了一个鸳鸯戏水的浅粉肚兜,方才穿的时候她还觉得没什么,可现在这个肚兜在此时的氛围下,令她感到了一种浓浓的羞耻。

他修长的手指挑向肚兜系带,一拉便将肚兜从她身上扯了下来,李卓洛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不着寸缕的娇躯,过了一会他才覆身而上,顺着她红润的唇一路吻了下去。

春情融融,拨云撩雨,李卓洛的身子却突然一僵,慢慢抬起头来看向她,室内此时安静幽清,只有细小琐绵的抽泣声。

林杳杳极力忍耐着,却还是有小小声响不受控制地溢了出去,李卓洛坐起身子,拢了拢半解的衣衫,面无表情地看向她:“你不愿意?”

林杳杳知晓自己败了他的兴,但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是带着哭腔的声音,这种时刻,她不想朝他示弱。

“宁愿被无数人糟蹋都不愿意和我,你究竟是有多看不上我。”

李卓洛嘲讽地勾了勾唇角,突然扯过旁边的毯子随意往林杳杳身上一扔,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袍,看也没看她一眼就掀帘离去。

在他走后林杳杳在床角蜷成一团,动作缓慢地系好衣裳的束带,她看着扔在一边的白色瓷瓶,慢慢将之拿过来忍着疼痛将药膏涂抹到自己腰上。

虽然没出息,但她现在什么支撑和倚仗都没有,还再次得罪了李卓洛,若想靠自己活下去,她就得坚强起来...

转眼林杳杳在永宁殿已经一连住了好几日。

永宁殿原名永安殿,是历来天子饮食起居的住所,自从女帝登基后就将永安改作了永宁。

林杳杳以为李卓洛让她住在这里,他自己就不会回来了,谁知李卓洛也每天都臭着一张脸回到这里,明灯高悬地在外面御案上看奏折看军情,他们两个人很少说话,每次他回来的时候她都已经歇下了,虽然睡是睡不着,但她还是每回都装睡,生怕一个不好再次惹恼了李卓洛。

宫女们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对她虽称不上尊敬但也不会怠慢,那日李卓洛一脸阴沉地穿衣离去宫女们自然是瞧见了,她们料定林杳杳不会得到天子的什么宠爱,所以也没把她当成是未来主子看待,但毕竟是皇帝带回宫的女人,她们面上对她怎么也得说得过去才成。

若不是有李卓洛这个冷面煞神在旁边,林杳杳倒挺喜欢这样安逸到不用思考的日子,有时候不得不与他打照面,她也会像寻常宫婢一般对他恭敬行礼,他什么都不说,似乎她天生就是长在这永宁殿里一般没什么稀奇的。

只是她整日胆战心惊,身上到底还是没能长回多少肉,她偶尔看着镜中美人消瘦的玉颊感觉恍若隔世,没多久前她还在安庐快活地吃吃喝喝,身子胖了一圈被阿兄嘲笑,她抱着阿兄的脖子,一点也没个正形地撒娇说。

“反正我也不想嫁人,就一直待在阿兄身边,把阿兄吃穷!”

她记得那时玉奴就站在他们身后,听见她这话露出温雅和煦的笑意...

不知他们怎么样了,她不敢去问李卓洛,可每日都好担心他们...

林杳杳想着心思,早早地就上床就寝,她就算睡觉也不敢换寝衣,就这么穿着平素的衣裳安寝入眠,也许是今日实在想心思想的累了,没多大会她就进入了梦乡。

可还没睡上多大会,她感觉床在晃动,她皱着眉头模模糊糊地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李卓洛那张冷着的俊脸。

她吓了一大跳,捏着被子爬起来胆怯地望向他:“你...你干什么?”

“起来,”他皱了皱眉,“去给我研墨。”

“噢...”

林杳杳闷闷应了一声,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般老老实实地跟着他走,他走到御案前也不看她,直接往铁梨木龙头椅上一坐就开始看军报,林杳杳在心里怨念一声,拿起一边的墨砚开始慢慢研墨。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烛火幽幽颤着,勾勒出男子冷峻分明的侧脸,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冰凉却诱人的昳丽,在这样深静婉约的晚上显得尤为魅惑。

林杳杳却不敢多瞧,眼睛斜向一边,木然地一圈圈研墨,她甚至能听见外面小虫撞到窗纱上的细碎响动,她漫不经心地磨着墨,李卓洛却突然叫了她一声。

“林杳杳。”

“啊?”

她吓了一跳,失手打翻了手中的砚台,墨汁高高溅洒出来,一下子溅进了她眼睛里。

林杳杳骤然手忙脚乱起来,她看不清东西,胡乱摸索着想靠着桌子,谁知却脚下一绊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哐当”一声响动,有什么东西落地,周遭陷入了一片更加深邃的黑暗。

林杳杳猜着是她打翻了烛台,她怕李卓洛生气,忙摸黑弯下身子要去地上胡乱摸索,谁知还没等挪动步子脚下突然一滑,随即她便重重摔向了地面。

乱七八糟的碎裂声响接连响起,林杳杳在心中一阵绝望,这下可完了...李卓洛会杀了她的...

她觉得这次自己摔得倒不是很疼,她挣扎着想快点起来,可一摸却摸到了什么东西,她还没回想过来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纤细的手腕突然就被人紧紧攥住。

男子染着薄怒的声音贴着她耳侧响起。

“我上回就告诉过你,不要乱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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