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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建平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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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姐的事情放到一边, 灵萱琢磨着俩人都还年少, 要分出个所以然来, 只怕要等到凌小姐成年或者她成年之后,而凌大人官位低微,那么她们俩想再见面不太可能。

然而,中秋过后, 灵萱陪着师父摆摊, 凌老爷领着女儿凌小姐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就在摊位背后, 几棵桂花树开着繁多的黄『色』小花朵,枝条伸出墙外来了, 一阵秋风吹过, 空气里满是浓郁的桂花香气, 吹得满大街都是,路过的行人驻足深深吸了一口香气, 才满足的离开。

凌小姐身子已经大好,看起来弱不禁风, 但比过去三年健康多了, 且今日阳光好,凌老爷领着女儿出来逛街,主要目的是让女儿多晒晒太阳。

看到赤真子和灵萱,凌老爷连忙行了礼, 凌小姐连忙跟着福身一礼,暗暗窥视对面的神情都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可爱。

赤真子和凌老爷相谈甚欢,灵萱耷拉着脑袋, 感受着她和凌小姐那股莫名的奇妙联系,让她心头发痒,又让她莫名胆寒。

不过很快灵萱就恢复了镇定,当她足够冷静时,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冰川深渊,她都不会畏惧,直接一步一步往前,踏平前方的任何阻碍。

一刻钟后,凌老爷满意地走了,他琢磨着可以给赤真子道长介绍一些客人,不管是算卦还是看病,赤真子道长不逊『色』于任何道士、任何大夫,他不该这么籍籍无名,应该扬名天下。

灵萱抬眸看过去,恰好和凌小姐的目光撞上,她愣了那么一下,而后就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神情透着浓浓的局促不安,小脸刹那间就变得通红。

灵萱也微微震惊了一下,凌小姐看到她为什么会害羞?不应该害羞,那是什么反应?胆怯吗?害怕吗?恐惧吗?

不不不,她和凌小姐总共就见了两面,彼此不熟,哪来的那么多感受?

凌老爷没有留意到女儿的反常,他还在盘算着怎么给赤真子道长介绍生意,凌小姐神情有几分恍惚动作机械地跟在父亲身后。

一阵微风吹来,又带来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灵萱神情瞬间从混沌当中清醒过来,想起什么,嘀咕了一句:“话说,我好像和凌小姐确实长得有几分相似。”

赤真子微微一愣,片刻后点头道:“我倒是没有留意,仔细一想,灵萱啊,凌小姐和你长得确实有两三分相似。”

灵萱耸耸肩:“或许我们祖上五百年前真是一个祖宗。”

虽然说是那样说,但灵萱接下来的时间里仍然有几分郁闷,所幸也没几个客人,可以让她肆无忌惮地放飞思绪,她在脑子里构想了许多种可能,比如凌老爷和生母凌雪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

但这条可以否定,因为凌老爷说他并没有亲妹妹,也没有兄长和弟弟,从他面相完全可以看得出来。

或者,凌老爷父母与凌雪父母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这段亲戚关系不算远,若是这样,她和凌兰长得有几分相似倒也完全说得通。

或者,她和凌兰上辈子是闺蜜、仇人,所以这辈子重逢之后,两人才会有莫名的关联?

……

或者,最让灵萱不愿意去想的一种可能是,那便是三年前,她和凌兰一同生病的时候,她没有挺过来,而凌兰也没有挺过来,但凌兰穿到她身上了。

那么,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在父皇出殡归来路上被前朝余孽拐走,那么换了芯子,‘她’还逃得出来么?

或许,她可以问一问牛三姑娘和陶秀蓉。

牛三姑娘随父母在扬州,陶秀蓉就在京城,且过不了多久,陶秀蓉就会嫁给大侄子为侧妃,她有许多机会接触她,她或许可以用点非常手段,审问一下陶秀蓉前世的事情。

灵萱心中刹那间就满是毁灭的念头,牢不可破的心境居然龟裂了,就像一面墙那样布满了裂痕。

赤真子很敏锐的感觉到徒弟的不爽,周身气息让人胆颤、胆寒,他心中咋舌,万万想不到便宜徒弟功力这么高,简直是突破天才极限。

灵萱深呼吸一口气,运转功法一个小周天,压下了心中的恶魔,但心绪却回不到波澜不惊的境界。

赤真子小心翼翼地问:“灵萱,你怎么了?那凌小姐让你这么不愉快吗?”

灵萱低垂着眼眸,说道:“师父,我没事。”

天『色』渐渐暗下来,周围的行人渐渐少起来,他们也该收摊了。

赤真子送走了徒弟,看着徒弟乘坐的马车渐渐远去,直到完全看不到影子。

回到封平街之后,赤真子与李波鸿、乌心兰和法常大师说了方才徒弟的异常反应,他振振有词道:“灵萱肯定是在担心她和凌小姐的关联,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任何事情天道都会有预警,灵萱的反应过大,很显然这位凌小姐影响到她了。”

法常大师面无表情道:“你说得不是废话么?谁无端端和另外一个人扯上关系,谁心里不着急?”

赤真子略微一思索,还是坚持己见道:“你见过灵萱着急慌『乱』面无表情的样子么?我们认识灵萱那么久,灵萱一向都是万事不放在心上,也就代表着万事在她的掌控之中,而凌小姐是一个意外,不在灵萱的掌控之中,会给她未来造成难以想象的麻烦,她能不慌『乱』吗?”

法常大师摩挲着下巴上的短须,李波鸿和乌心兰夫妻俩对视一眼,李波鸿说道:“我觉得无论我们怎么猜都猜不到,明天问一问灵萱就好了。”

乌心兰摇头道:“只怕是灵萱不会想说。”

师父四人组,外加还有另外六个阿飘组合,晚上大家开了一个讨论会,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家就只能抓瞎。

第二天,灵萱来上课,立即就被四个师父包围了,他们关切的望着她,法常大师还说:“灵萱啊,如果凌小姐让你那么烦躁,师父可帮你去除这个烦躁的根源。”

灵萱想了一整夜,心境终于回笼了许多,但那面心境墙上仍然还有几道裂缝,她并无把握能完全补上那几条裂缝,因为心魔来了,就不是那么容易去除的。

“多谢师父的关心,并没有多大的妨碍,就算有,我也能治得了。”灵萱说得斩钉截铁,但其实心中仍然会泛起一股烦躁之感。

法常大师、赤真子和李波鸿、乌心兰四位师父彼此看了看,最后没有强求,何况他们时日无多了,就算能帮又能怎么帮?

有时候,杀人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使问题越来越复杂。

进入深秋后,天气一下子冷得牙齿打哆嗦,走在路上的行人多半都是缩手缩脚,大半个脑袋都缩在衣帽里,但仍然不能祛除严寒。

十月初一,下起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可以预见这个冬天北方会更寒冷。

今年这一整年,年景都不算好,先是初夏时期的洪水,虽然没有造成更大的灾难,但秋季作物丰收时,粮食减产,朝廷收上来的税收随手又要还回去救济百姓,导致国库紧张极了,当时户部尚书拨款时,斟酌再斟酌,工部许多工程要么停工,要么延期,其中就有空沧观的修建,西山半山腰,仍然只有一个平台,什么建筑材料都没有。

如此,太子的大婚,圣上和皇后考虑到实情,从殿中省拨出去的银两是最初预估时的一半,而颜皇后,她本想自己补足的,但左思右想之后,最后还是放弃了,不过她打算把那省出来的一半作为儿子的私房补给儿子。

太子大婚吉日在十一月初六日,这一天是难得的雪天里的一个艳阳天,从白府到皇宫的一东一西两个方向的街道提前被清理出来了。

从上午,灵萱和哥哥姐姐们就已经到了东宫,颜皇后派了身边最得力的嬷嬷和宫女来东宫主持事务。

一众侄子侄女也都来了,大家中午都在东宫吃的午饭,穿着一身大红『色』喜服的太子格外的喜气洋洋。

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等人脸上也是一派喜气洋洋,三皇子也不挑刺了,今天碰到太子的第一句话就是恭喜太子喜结良缘,太子全盘接受,他今天脑子喜庆得有点傻,完全没心思去揣度弟弟们的心思。

灵萱窝在暖榻上,拽着一条红『色』牡丹花图案的棉被打瞌睡,边上大姐姐和二姐姐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不出所料,俩姐姐很快就吵起来了,还发展到动手动脚,但在三哥哥的干预下,姐妹俩赌气的缩在被窝里,只是没过多久,俩人又缩进一个被窝里了。

袁英朝心中叹气,这俩妹妹真是冤家啊,莫非这是两个妹妹与众不同的姐妹情么?再看三妹妹?他深深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要未老先衰了。

三妹妹这段时间没有以前可爱了,以前脸上总是绽放着甜美可爱的笑容,现在绷着一张脸,好似别人欠她几百万两银子没还一样。

“三妹妹,你是不是不高兴?哥哥可以帮你排忧解难哦。”

袁英朝已经七岁多了,他已经正式入了宫学上课,每天课业繁忙,且每天下午下学归来就要去慈宁宫拜见母亲,顺便在慈宁宫做功课和陪母亲吃晚饭,等到回到皇子所时,时辰大都快到戌时了,他已经至少半个月没有见到三妹妹了。

灵萱睁开一只眼,看着三哥哥小小年纪忧心忡忡,心头那点郁郁寡欢倒是消解不少,她摇头道:“我没事,三哥哥。”

袁英朝不大相信,但三妹妹女孩子家家的有了心事,他也不能『逼』问,但他要尽一个哥哥的责任。

“你有事尽管告诉三哥哥,我一定会帮你的,这比你一个人烦恼要强多了。”

灵萱勾了勾唇,脸上带出一丝笑意,笑意冉冉道:“哎,三哥哥,你这么暖人,以后三嫂嫂可有福了。”

袁英朝刹那间脸『色』爆红,期期艾艾道:“胡…胡说什么,你还小,该把心思放在正途上面,千万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知道吗?”

灵萱把脑袋缩回棉被里,瓮声瓮气道:“知道了,管家公。”

袁英朝挠了挠头,嘟囔道:“我才不是管家呢,我可是堂堂温郡王,怎么会做管家该做的事情呢?”

六皇子和七皇子一块进来了,他们看到屋子里暖榻上的人,眼睛一亮,加快了脚步跑了过来,而后也蹬掉鞋子爬上了暖榻,缩进了被窝里。

大公主、二公主一块进来了,只是不见三公主,六皇子和袁英朝关心的问了问三妹妹/三侄女,大公主满是无奈道:“三妹妹前儿又着了凉,今天就算天气好,她也不敢出来。”

灵萱暗暗无奈,三侄女的身体状况属于先天不足,后天怎么补养都无法补足胎里养的,大哥哥让她开了『药』方,按照三侄女的身体情况,连续吃上十年『药』,她才能摆脱病秧子的状态。

至于她用灵气为三侄女调养?但作用也有限,因为三侄女的身体就像一个沙漏,上面补多少,下面就会漏掉许多,不能着急,只能循序渐进。

如果有灵植的话,她炼制一丸先天养身丹『药』,三侄女每个月吃上一丸,连续吃上一年,她的身体就能调养好。

但没灵植,就连五百年份的『药』材都很少见,何况是灵植。

现在天『色』黑得早,婚礼不可能等到黄昏再举行,过了未时正之后,迎亲队伍就出发了,他们在路上大概会耽搁一个时辰左右,等到回到东宫,时辰差不多是酉时,这时候天『色』就已经很昏暗了,正是适合拜堂。

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回来了回来了”的声音,灵萱他们登时掀开棉被,从暖榻上下来,一众小孩子挤挤攘攘地往喜堂而去。

他们到达喜堂时,高堂位置,圣上和皇后已经就位,晕黄的光线下,一阵阵冷风吹来,却吹不散这股浓浓的喜庆之风。

婚礼仪式都很正规,和普通百姓成婚拜堂没什么两样,在司仪的高声中,一对新人被送去了新房。

灵萱被哥哥姐姐们带动了热情,一群小孩子往新房跑得飞快,反正他们之前也已经吃过晚饭了,就不和宾客们凑热闹了。

新郎在喜婆的主持下,揭开了新娘头上的鸳鸯红盖头,『露』出了底下一张姣好的面容,新娘子双手拢在袖子里,十根手指头交缠在一起,显示出新娘子的一丝丝紧张。

太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新娘子,新房里刹那间响起了揶揄的哄笑声,楚王妃高声笑道:“不容易啊,总算看到太子红脸。”

新房刹那间再是响起了爆笑声,太子脸红到了耳朵尖。

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等人就在太子身后,他们的笑声毫不掩饰,太子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嘟囔道:“你们也会有这一天。”

一刻钟后,太子和新上任的太子妃喝完交杯酒,太子在众人的起哄下,依依不舍的离开新房,去了前厅敬酒。

他那副样子倒是让楚王妃、荣王妃等人意外,灵萱暗笑在心,可以说一物降一物,大侄子大概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会一步一步变成妻奴。

楚王妃和荣王妃暖了场之后,在新娘子腼腆的表现下,大家很快退出了新房,灵萱和哥哥姐姐们一块离开,他们就直接离开东宫,回公主所或者皇子所了。

夜里后半夜下起了雨夹雪,雨滴兵兵砰砰地砸在琉璃瓦上,飘絮般的小雪纷纷扬扬落下来,挂满了枝头。

第二天,可以看见院子里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层,扫地的小太监们小心翼翼地踩在冰层上面,拿着铁锹去撬冰层,不一会就响起了冰层碎裂的清脆声音。

灵萱今日依旧会出宫,下午早点回来,然后去昭德宫给皇后请安,顺便太子太子妃夫『妇』也要拜见一众长辈。

灵萱准备了见面礼,就是一块玉符,质量比给大侄子那块练手的玉符好不少,但比不上上回送给大哥哥的生辰贺礼。

她到昭德宫时,太子太子妃已然先到了,这对新婚夫『妇』透着一股甜蜜,很显然新婚燕尔,太子很满意昨天的洞房花烛。

太子妃白霜雪,今天的妆容正常了,比昨天的满脸绯红的脸颊看起来舒坦许多,她神情带着少许羞怯,看到灵萱进来了,就立即起了身。

袁弘盛拽着妻子的手,看向灵萱,含笑道:“赛雪,这是我小姑姑,我和小姑姑关系一向亲近,你不必紧张。”

白霜雪看向太子的那一眼有些一言难尽,她飞快收回视线,朝灵萱微微福身一礼:“霜雪见过小姑姑。”

灵萱也还了一礼:“大侄媳『妇』不必多礼。”

袁弘盛隐隐嘴角抽了抽,但白霜雪神情却很镇定,她对灵萱的‘大侄媳『妇』’的称谓一点也不感到突兀,或者不适应。

灵萱走近之后,才扬了扬眉,好奇道:“弘盛啊,我记得大侄媳『妇』闺名霜雪,你这赛雪是什么称呼?”

袁弘盛于是自豪道:“这是孤昨夜为她取的字。”

灵萱没忍住扑哧笑出声,白霜雪微微低下头,掩饰住了不住抽搐的嘴角。

“哈哈,弘盛啊,你怎么不选欺霜呢?”

袁弘盛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看向妻子,看着妻子那张表情不多的脸,忍不住嘀咕道:“那也差不多吧?”

灵萱啧啧称奇道:“弘盛啊,你若是被大侄媳『妇』打了,我也一点都不意外。”

正热聊呢,殿外视线里出现了一众熟悉的人影,赫然是二皇子、三皇子等人陆续到达,紧接着袁英朝和袁灵枝袁灵秋三兄妹也到齐了。

颜皇后从内室出来了,不一会,皇帝披着大氅衣嫁到。

在袁英朗和颜皇后的见证下,新婚夫『妇』来见过四个小长辈和一众小叔子小姑子,灵萱收到了一双靴子一双皮手套,她送出去了一块玉符,白霜雪都恭谨有礼地道了谢,但让她意外和不解的是袁弘盛直接伸手从托盘里拿起了玉符,然后直接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二皇子偷偷『摸』了『摸』衣襟里的玉符,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挑了挑眉,心中不以为意,看来大哥和小姑姑关系确实很好,小姑姑学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都走火入魔了,大哥为了支持小姑姑,居然身先士卒。

六皇子心中若有所思,想到之前小姑姑送给他的玉佩,不,小姑姑说是玉符,护身符来着,大哥都这么看重,他是不是也该重视一下?且这可是小姑姑的好意。

七皇子比灵萱还小半岁左右,他年纪小,又被何贤妃保护得很好,五感并不敏锐,只是捂唇笑:“嘿嘿。”

见面礼之后,便是家宴了。

这顿家宴很平安喜乐,灵萱大部分心思都在关注大侄子大侄媳『妇』这对新婚夫妻了,不过她也没有见过多少对恩爱情侣、夫妻如何相处的,且古代和现代有着很大的不同,她也看不出大侄子和大侄媳『妇』之间是琴瑟和鸣,还是相敬如冰?

等从昭德宫出来,天幕黑层层的,看不到一丝星光,月亮更是被隐藏在云层深处,在地面白雪的映照下,仿佛天要压下来一样。

这一整个冬天大概都会这么冷,比去年更冷几分。

半月后,灵萱送走了乌心兰和李波鸿这对夫妻,他们俩真正实现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丧礼过后,灵萱半下午就回到了宫里,正在洗漱时,黄嬷嬷告诉她一个惊人的消息。

她那大侄子捐出了五万两赈济灾民,于是朝廷一时间广开捐赠之风,官府也飞快的行动起来,在各地驻军的帮助下,将会在最快的速度把捐赠的物资和银钱送到需要它们的百姓手上。

黄嬷嬷继续说道:“公主,这五万两银子,其中有三万两是皇后娘娘给太子殿下的补偿,两万两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夫妻从自己库房里拿出来的。”

灵萱挺过最初的震惊之后,咧了咧嘴,笑道:“放心吧,大侄子捐出去多少,以后大侄媳『妇』必然会挣回来的。”

朝堂上必然对太子是一派赞不绝口,户部尚书既高兴,又忧愁。

高兴的是,在太子的带动下,此次京城各富户捐钱多达五十几万两银子,还有若干棉衣棉被粮食等。

忧愁的是,他女儿貌似新婚就暴『露』了真面目,这样真的好么?以后不会被太子嫌弃么?现在看来太子是很好,但等到东宫女人多了,太子会不会在枕头风的吹动下,觉得自己妻子过于市侩呢?

上行下效,地方上也跟着学习,今年冬天冻死饿死的百姓少了很多。

这大概就是冬天里唯一的一把热火,燃烧了一整个冬天,当春天的脚步到来,直到大雪停止,草木上冒出了绿芽,墙角开出了红『色』的花朵,这把火继续燃烧。

太子可谓意气风发,灵萱近来少见他,回回见他都好像一副快活得要升天的感觉,但今天,太子耷拉着脑袋,神情特别纠结,特别忐忑不安。

春天了,身上厚厚的棉袄脱下去了,换上一身显身材显风度的春衣,太子一系明黄『色』常服,看起来依旧丰神俊朗。

“弘盛,你是被大侄媳『妇』给揍了么?”瞧这心不在焉的样子,眼看就要撞到墙了。

袁弘盛倏地抬头,看向灵萱的眼神起初是无神的,但下一刻眼神骤然发亮,亮得让灵萱都有些好奇,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到近前,袁弘盛拉着灵萱躲在柱子下,好似生怕有人偷听他们讲话一样。

灵萱有些黑线,他们这样才会引起别人注意,越是平常心对待才越是保密。

袁弘盛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好半天都没有说清楚,灵萱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他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但可能会引起白霜雪的不满,他该怎么办?

灵萱也猜不到他到底在说什么事情,只说道:“你直接和太子妃直说便是,说明你必须那么做的理由,想来太子妃会理解你的苦衷。”

袁弘盛表情依旧忧心忡忡,但无论灵萱怎么问,他都不说他到底为了什么事情而为难,最后他犹如壮士上断头台那般回东宫了。

灵萱纳闷不已,什么事情居然难住了堂堂太子?且会惹得太子妃不高兴。

通常来说,会让人不高兴的是花了大钱,或者自己的丈夫出轨了。

灵萱眨了眨眼,想起了大侄子的红颜知己陶姑娘,瞬间明白大侄子在纠结什么了。

到底是不是这件事情让大侄子面对大侄媳『妇』心虚,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半个月后,在二月初二皇帝生辰之后,一道赐婚圣旨下发到陶侍郎府上,陶侍郎求仁得仁,皇帝赐婚陶秀蓉入东宫为太子侧妃。

婚期定在了端午节之后,五月十八日。

不过灵萱这一天没有去东宫吃喜酒,她在宫外封平街的宅子里送走了师父赤真子,就像和以往八次那样,七天停灵,京城不少人来祭奠赤真子,火葬时,后园密密麻麻的人群,神『色』严肃地望着那燃烧的火堆。

午后,宅子里就特别安静,现在这座宅子里除了住着师父法常大师及五六个打杂的小太监、小和尚之外,并无更多人。

那些原本苗疆的年轻巫师,在乌心兰师父去世后,他们就离开了,大部分回苗疆了,少部分留在京城。

灵萱和师父法常大师面对面静坐,法常大师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灵萱近来因为心境的问题得不到解决脸『色』也显得较为严肃,一大一小你看着我看着你,灵萱蹦了蹦脸皮,说道:“师父,可以告诉我,未来我该怎么寻找你的徒弟呢?”

法常大师眼不动,转着佛珠的手动得飞快,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他面无表情道:“你不需要去特意寻找,当你看到这么一个人时,你心中就会明白,他就是那个人,接承我衣钵的传人。”

灵萱眼角抽了抽:“师父,你范围太大了,可以具体一点么?”

法常大师撇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一个小和尚,年龄大概和你现在差不多?”

师徒变成了二人行,不再是过去的多人行,灵萱的时间依旧是那么多,依旧是学不完的新知识。

七七四十九天后,赤真子从地府返回人间,从它那张死人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只能从它声音听出它有些郁闷。

“最近死的人有点多,地府排队都排不过来。”

法常大师淡定道:“这世界上哪天不死人?地府哪天不忙?”不过忙的都是判官和无常、低阶鬼差罢了。

阎王也不闲,唯一不忙的大概就只有崔府君和酆都大帝了。

随后,赤真子兴奋道:“法常,灵萱,我发现了新思路,等我研究出来,再教给你们。”

法常大师幽幽道:“你那是活人能用的么?没看玄青子前辈和圆真大师研究的那些妙招只能用在你们鬼身上,我们活人用不了。”

赤真子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能用则用,不能用就算了吧。”

现在是晚上,灵萱不在宫外,只有法常大师看得见它,它疑『惑』张青道长和圆真大师它们怎么不在这里?

法常大师道:“去西山找玄青子前辈,圆真大师。”

赤真子没有当即就走,而是和法常大师聊了半个时辰,这才兴冲冲的走了。等到它想起来还没有见过徒弟,天『色』已经亮了,它也只能等到晚上再去皇宫见徒弟了。

结果赤真子晚上兴冲冲地跑去皇宫,却没有第一时间见到徒弟,它只好在皇宫溜达了一圈,总算弥补了生前没来过皇宫的遗憾。

灵萱在东宫,今天是太子的生辰,作为小姑姑,就算不送礼,她也在被邀请的队列当中。

不过东宫现在不一样了,往年太子过生辰的话,基本上都是在昭德宫陪父母吃饭,然后再收一堆贺礼。

今年不一样了,太子大婚了,东宫有了女主人,所以太子的生辰像模像样地办了一个生辰宴。

这是灵萱再一次看见陶秀蓉,相比于前面两次陶秀蓉神采奕奕,这次出现在灵萱面前的陶秀蓉显得有些沧桑。

她好像缺少水的花朵那样,以一个非常奇怪的状态开始枯萎。

灵萱看了看周围遍地是人头,微微无奈了一下,她想过问一下都不行,如非必要,陶秀蓉完全没有出宫的机会,她找不到陶秀蓉落单的时机。

当然,或许她未来会铤而走险,反正潜入东宫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陶秀蓉根本没有注意到一直在观察她的无忧公主,她穿着一身粉红『色』长裙,看起来粉嫩可爱极了。

她的目光一直在太子妃白霜雪身上,她不怎么和人说话,给人一种高冷的感觉,但周围那些年轻『妇』人却毫无怨怼之心、尴尬之『色』,依旧言笑晏晏。

灵萱的目光也从陶秀蓉移到那些年轻『妇』人身上,其中一人就是荣国府世子夫人史琼英,新婚一年多,大概是久不见孕信,史琼英脸上添了一抹愁绪。

晚上,回到公主所,灵萱脑子里翻来覆去就是一个念头,那就是去『逼』问陶秀蓉,看看她的前世到底是什么情况?

赤真子在皇宫玩够了才来见徒弟,不过它只是来向徒弟报个到,表示它重新回归人间,很快它就走了,它还要回西山阴宅去研究它的那些匪夷所思的奇思妙想。

灵萱在赤真子走后,愈加心绪难安,大概到丑时左右,她就彻底坐不住了,她从床上坐起来,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她画得一些比较难得的符,比如隐身符。

她现在的修为,要施展隐身术还有点困难,但是隐身符却在她前一段时间研究出来了,结合了这个时空的玄学发展规律和她在修真界所学,最后成功画出了可以隐身一刻钟的隐身符。

借用隐身符,灵萱施展轻身术,从公主所飘然来到东宫,越过宫墙,来到了陶秀蓉的院子。

作为太子侧妃,陶秀蓉的院子是后院最大最好的,且也是离左月门最近的院子,这会子时间,陶秀蓉睡得正酣,外屋的暖榻上,两个守夜宫女也已入了梦乡。

灵萱轻轻推开门,静悄悄地潜入了陶秀蓉的卧室,她掀开了床帐,手上出现几枚小小的玉石,投掷在五个方向,瞬间整个床帐空间就被封锁,而后左右手再掐了几道手诀之后,空气里泛着一丝甜香,陶秀蓉机械地坐了起来。

“陶秀蓉,讲讲你前世的事情,记不记得一个叫凌兰的女子,或者某个你印象非常深刻的美貌女子,她和诸位皇子关系密切……”她的声音好像来自远方,很是缥缈虚幻。

陶秀蓉这一刻好像回到了前世一般,她的面部表情显得特别的狰狞和扭曲,但很快就又变得很惧怕,前面正在发生让她觉得恐惧的事情。

她咬牙切齿地道来前世的事情,提及到某个红颜祸水凌兰时,牙齿都在哆哆咯咯地响着,她说就是因为凌兰这个红颜祸水,导致太子最后兵败垂成。

所幸太子虽然失败了,但与太子争夺皇位的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也失败了,他们全都死了。

灵萱听到这里就已经失去了兴趣,陶秀蓉仍然在回忆前世,奈何作为太子侧妃,她除了对皇宫内的事情知道得多一些之外,涉及到朝堂,她便所知不多了。

她连太子到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知道那场『逼』宫大战的夜晚,太子失败了,他死了,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也失败了,他们都死了,到底是兵败『自杀』,还是在混『乱』中被对手杀死,她也一概不知。

半刻钟后,灵萱从东宫离开,回到公主所之后,就坐在屋外的台阶上,望着天上的明月发呆。

陶秀蓉对‘凌兰’的事情知道的太少,她还不如她依照所有的脉络推测来得准确,可以说几乎是八-九不离十了。

凌小姐那般异状,到底是怎么回事?作为一个原住民,她的身体和灵魂不可能不融合,那么为什么她会那样?

还有,既然有陶秀蓉和牛三姑娘这两个重生者,那么这片时空是不是真的重来了一遍?还是这只是平行时空?

灵萱心里烦躁,她想怨怪凌兰,但当初被拐走时,她们也才两岁半左右,就算凌兰内里年龄大一点,那也只有七八岁左右,她能逃出来么?不是谁都像她现在这样有着三世重来,内里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孩,所以她可以不被那些人贩子『迷』『惑』。

如果是她本人,她现在也不能打包票她不会被前朝余孽『迷』『惑』,毕竟她年纪太小了,对方有万种手段让她失去记忆,且她当时是货真价实的两岁半,她就是一张白纸,任由恶人在上面涂画,哪怕是用她报复自己真正的亲人。

她不知道该怨谁,当初她生病,既然好不了,为什么要让另外一个人代替她?还不如让袁灵萱这个人从此消失……

那就该怨这个世界的天道规则,只是眼瞎了,居然搞出这样的事情。

——天道规则:泪奔,只也不想的,但谁知道发展着发展着就发展成那样了呢?还有这不是平行世界,不是平行世界,是被某个有着大怨念之人献祭了自己,让时空倒流,重回到一切都未发生的时候。

前朝余孽真该死!还有,她的生母凌雪到底在哪儿?那个救走她的老婆婆是何人?老婆婆和前朝余孽不是一路人,那就表示凌雪没有再落在前朝余孽手上,那么她们人呢?她们为什么不出现?如果是没把她这个女儿当一回事,那也就罢了。

前朝余孽到底藏在哪儿?他们上次计划失败,下一个计划会是什么?还是会冲着她来么?那利用她做什么?

美人计万万不可能,让她这个有着前朝血脉的当朝公主背叛兄长,投入前朝的复兴计划当中吗?她是傻子么?她现在就已经是公主,就算前朝复辟了,她也最多捞一个公主身份当当,一点诱『惑』力都没有,所以会针对她使出什么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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